在场的人都被打趴下,一个个昏迷不醒。
徐延州爬起来,捡起已经被打碎一角的眼镜,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后戴上。
“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您今天帮了我一次。我不会说那些道谢之类无用的话,以后需要我的,您尽可来找我。”
徐延州虽然认为这次之后可能会遭到更加严重的霸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未曾谋面者确实帮了他。
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人,扶了扶往下滑的眼镜。然后环绕一圈,在看到不远处的一根粗木棍时,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阳光已经倾斜到这废弃顶楼,同样照在徐延州的身上,他又抬了抬眼镜,镜片反射出一抹光,衬的他脸上的神情更加意味不明。
不多时,几道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痛呼响起。
徐延州发出一声呵笑,将木棍随手扔在地上一个人的身上,整了整衣衫跨步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一直隐形着的俩人才显现出身影。
虞玫手里捻着两张符纸,一张隐形符,另一张则是屏障符。她凝视着林路遥,轻步走到他面前说:“接下来,是那些恶言恶语的人。”
她拿过他手里握的紧紧的剑鞘,对着略微失神的林路遥偏了偏头,笑道:“走吧。”
在距离楼梯口只有一步之遥时,虞玫回头瞥了一下在昏迷中喊痛的人,眼神淡漠又无情。
她的清光剑有灵,适配它的剑鞘当然也是不俗之物。这些人被击打次数如此之多,想来这份疼痛会伴随他们数年之久。
而这也是她将剑鞘递给林路遥的原因。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他了,毕竟,这些只是小小的利息而已。
林路遥其实并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从他刻苦学习成绩却依然不理想就可以看出。
但是对他恶言恶语的人他却记的清清楚楚,连是哪天说的,说的什么话都能只字不漏的一一复述出来。
虞玫看着隔着窗户用指尖挨个指点坐在教室里的学生,指一个就在她耳边用好听的声音悄声复述那人对他嘲讽了什么。
他似乎变了又没变。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找到家长告状的小孩,真实又纯稚。
她眼带戏谑的注视着他,在他忽然噤住声,红着脸正过身子后,执起他的手,注入道力,在空中画下禁言咒,随后推向那人。
那个男生刚好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他正要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声音却发不出来。
“啊,啊,啊。”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道道气音。
他失语了。
不止他一个,他的同桌此时也再不能说话。
老师慌乱着拨打警救电话,周围的学生也离的远远的,深怕自己也不能说话。
教室里产生了混乱。
学校里产生了混乱。
而引起这些慌乱的虞玫和林路遥,已经离开学校,搭上汽车向孤儿院驶去。
到了孤儿院,虞玫依旧是如法炮制,暴行者一生疼痛加身,恶语者失去语言。
当然,并不是让他们一生不能再说话,只要当他们口中不再说出恶语,并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禁言咒自然能够解开。
最后,虞玫让林路遥带她去见孤儿院院长。
那是一个虚伪的男人,明明早已发现了孤儿院的霸凌,却当做一切都不知道,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助纣为虐。
她给院长种下噩梦咒,令他每夜都噩梦缠身,在梦中经历林路遥在幼时所经历的一切,直到他改正自身,孤儿院再没有霸凌。
当亲手惩罚完这些幼时阴影,明白他们的后半生是何种情形后,林路遥心里的怨,恨,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站在孤儿院门口,注视着已然破旧的孤儿院,恍然发现,这在幼时他眼中的庞大兽口,怎么逃也逃不出去的地狱牢笼,原来这么小,这么小。
最后一丝惧也在他心中消散。
林路遥再也不会成为魔人了,因为他心里再也没有负面情绪,只剩下满心的欢喜。而这些欢喜,是因为有虞玫。
“我们回家吧。”
“好。”林路遥眼里满是光亮。
第二天,虞玫和林路遥带上了全部身家,登上去A市的飞机。
而另外一边,A市三大古武世家之一的辛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的开头还要从A市一次性消失上千人的恶劣事件说起。
A市政府已经给三大世家下了命令,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将这件事彻查清楚,还要将这不知是魔人还是魔物的东西迅速击杀,以免引起社会动荡。
这个时代已经灵气衰竭,古武世家修炼道力越加艰难,三个家族加起来也只有三位五阶道力的修炼者。
而且他们修炼的,只余剑招和剑诀,因为画写符咒需要消耗大量道力,即使拼尽全身的道力练画符咒,最大的可能性也是以失败告终。
这也就导致无人再练画符咒,老祖宗留下来的巨大杀器符咒渐渐失传。
这次事态严峻,以他们的修为,拼了老命也怕是难以杀死那东西,不消说那消失的上千人,可能早已成为其口粮,增长它的魔力,更是难伤分毫。
因此,辛家家主决定请出祖师爷的佩剑。
那位祖师爷,是一位大爱无疆的善良长者。其仙游前,于榻前叫来自己的二弟子,命他不要将自己的佩剑与自己下葬,说是佩剑有灵,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会泯灭它的灵性。
二弟子谨遵师命,在师父仙逝后,并未将佩剑下葬。佩剑确有灵,主人死后再无一丝动静,仿若死物,并且再无人能拔出其剑身。
二弟子也并不能。
佩剑本是师父的遗物,二弟子又敬极爱极了自己的师父,便将再也未曾开过鞘的佩剑供奉了起来。
那个时候二弟子新收的弟子很多都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整日供奉一柄从来都拔不出来的剑。
直到有一日,平静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一只隐修数十年的蝎妖杀上了二弟子的道门。
蝎妖一连吃了数十位弟子,又打伤了二弟子。在惨遭灭门之际,那沉寂十年的祖师爷之佩剑,奋而出鞘,一剑杀死那罪大恶极的蝎妖。
而后,那佩剑又再次沉寂起来。自那以后,那些弟子们,再也没有人议论那柄剑。
那剑,有灵啊。
从祖师爷那代到至今已有千年,为何辛家家主会知晓千年前的古迹呢?
概因那祖师爷二弟子,就是辛家的老祖宗。
每一任辛家家主,在继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辛家族谱。
辛家族谱是由南海鲛纱和金丝楠木制成,千年不腐虫蚁不侵,又因每任家主珍贵爱惜无比,这历史古物才保存至今。
辛家族谱里记载着影响整个家族兴亡盛衰的事件,只不过都寥寥数语。只有涉及到清光剑,均记载详细,供后人瞻仰。
清光剑在这千年的时光里,杀鬼斩妖,更是杀辛家之罪人。
直到前两百年,俗世平静下来,再无清光剑纪事。
“冀儿,切记不可喧哗,打扰各位祖宗英魂。你且跟在为父身后。” 二十五代辛家家族辛临海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辛冀告诫。
在辛冀恭敬的应答后,辛临海领着他走到书房,在第三排书架中拿出那本《博古通今》,顿时,那张辛临海平时办公的那处梨花木伏案处,发出一阵轻响。
辛临海上前将梨花木伏案搬到一边,再将那处的木板掀起来,辛冀就看见仅容一人通过的地下通道。
辛临海点燃一支烛灯,自顾自的走下去。
辛冀看着那幽深的洞口,犹豫片刻便跟上去。
下了十几步阶梯后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每一米处就有一盏莲花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差不多五分钟后,面前出现了一扇石门,上面刻着浮雕,辛冀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浮雕是一只飞天的凤凰。
他微微凑近些,发现凤凰浮雕的下方有一滴血,就像血泪般。辛冀用手摸了摸,发现并不是,而是一滴蜡泪。他用指甲扣了扣,并不能扣下,想来是前几代家主不慎将蜡油滴在此处。
“冀儿,你在做什么。”
“父亲,没什么。”辛冀回道,他望向正在用家族戒指开启石门的辛临海说:“父亲,这座密室是第几代家主修建的?”
他的父亲皱眉深思片刻,只回了他一句话。
暂未可据。
石门开启,光芒从里面透出,辛冀终于窥见辛家神秘的历代家主祠堂。
辛家放于明面上的祠堂自然是有的,不过那只是给族中弟子跪见,让外人窥探的虚假招牌而已。真正的祠堂,只有家主以及未来的家主知道。
秘密,当然只有自己知道,才是秘密。
辛冀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金银财宝,武功秘籍,一切都不如眼前的稀世。
祠堂中央悬挂的那副仙人画,用以照明的数颗浑然天成的夜明珠,还有悬于空中两侧的历代家主的画像卷轴,呈守卫状。
像是在守护着中间那副仙人卧榻画卷。
那仙人画卷是位女子,美的像是虚假。辛冀失神的不愿将视线离开。
“清光剑!!”唤回他心神的是辛临海撕心裂肺的叫喊。
那惊慌失措,与从前无论发生何事都镇定的老父亲判若两人。
只见辛临海颤抖着手,上前抚了又抚那金丝楠木的悬剑台,又找遍整个祠堂,都没能找到原先一直置放在那里的清光剑。
祖师爷现存的遗物,清光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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