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目的

如此一来,江荨便放心了,在以往捉邪祟时,许多府上的小姐夫人都忸忸怩怩的,碍于府中秘闻,不肯道出其中真话。

江荨微微一笑,问她,道:“近日府中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柳凝雪蹙眉深思着。

江荨耐心地等着她回答,今日他们来此本为昨晚的人脸怪而来,可到敬王府门外时,守门的老人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进去,偏说他们看错了,还说府中一切安好,并没有他们所说的人脸怪。

沈如珩又耐着性子劝了老人一遍,就在江荨打算硬闯的时候,府中突然升起一股黑雾,见此状,她不顾老人的阻拦,提着剑就闯到后院,之后便看到了柳凝雪和若婵。

真要说府中有什么奇怪的事的话,那是没有的,柳凝雪想了想,道:“香,香算吗?”

江荨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点头道:“算,世子妃请细说。”

柳凝雪接着道:“方才的鬼是我的侍女若婵,我出事是从她身上闻到一股香灰味开始的,她变成鬼的时候我也闻到了一股香味,那个阵眼也是一柱点燃的香。”

“对了!那柱香!”柳凝雪忽地想起那柱被她留在原地的香,她一个翻身就下了床,赤着脚往屋外跑去。

江荨被她的反应惊到了,沈如珩也微微诧异且迅速地背过身,尽量不去看她。

江荨追着她来到之前的曲廊上,柳凝雪环顾了周围一圈,凭着记忆来到那座假山后,可奇怪的是,那柱香已经不见了。

柳凝雪不免疑惑起来,“我明明记得拔出来放到这里了啊……”

“世子妃?”江荨见她看着面前的空地出了神,不解地喊她。

柳凝雪指着一方空地,转头对江荨道:“我记得这里有一柱香的啊,怎么不见了?”

江荨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她索性蹲下.身去察看,打量了空地几眼,江荨随即取出一张符施咒往地上探去,这符纸虽然试探不出有没有香灰,但真如柳凝雪所说的那般这是阵眼的话,那就一定会留下邪祟的痕迹。

刚下放下符纸的时候,还未见有异样,可两秒过后,符纸立即燃了起来,并瞬间化为灰烬,灵符遇邪自燃,根据邪祟的危险不同,燃烧的速度也不同,一般越危险的邪祟,灵符烧得越快。

江荨的脸色更沉了,如果像灵符这样的燃烧速度的话,那么只可能说明敬王府里藏着一只比人脸怪还要厉害上百倍的怪物。

邪祟是所有散发着邪恶之气的东西的统称,一般是集怨气而成,它们因怨气而生,游荡在人间各处,怨气越浓的地方,邪祟的力量就越强大,法力也更高深,更难对付。

柳凝雪怎么说也是看过原著的人,她当然知道灵符瞬燃意味着什么,敬王府里怨气极重,才培养出这么一只大邪祟,想要除掉它并不容易。

她道行太浅,只能寄希望于江荨和沈如珩身上,两人合力,再加上她稍微改变的剧情,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所幸原著里的第一个案件是为上京邪祟作乱作铺垫,并不难以解开,对此,柳凝雪又多了几分信心。

她心下定了定,对江荨说道:“江姐姐,我们现在首要的是查明一下若婵的身份,她的来历就很是可疑,说不定我们能从里面找出一些线索呢。”

江荨站起身来,道:“你说得对,不过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谢世子人?”

被江荨这么一提,柳凝雪才记起谢玄淮这个人,最近他总是莫名玩消失,每次想找他人都找不到。

江荨见她也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不禁多了几分心疼,自己的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位世子却连脸也不曾露过,是否过于凉薄了些?

一想到柳凝雪还托着病体为敬王府操劳担忧,心中便更是不忍,对她说道:“世子妃,除邪祟是我们司灵监的任务,无论如何,司灵监也会尽全力帮世子妃除去府上邪祟的 。”

柳凝雪对江荨的一番言语很是感动,道:“好,多谢江姐姐。”

——

隐匿在竹林里的房间昏暗,明明屋外太阳热烈,而这间屋子像是隔绝了阳光般,再炽热的光线也照不亮屋里的黑暗。

虚弱的光线落在谢玄淮宛如明玉的脸上,只是他一半的身子隐在暗处,便显得有几分诡谲。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在细细端详,下首光线照到处,半跪着一个通身黑打扮的人。

“她是怎么发现的?”他声音平淡,似有若无。

下属偷觑了眼他的神色,回道:“……她,似乎对世子的倚竹院较旁人更为了解。”

话落,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良久,谢玄淮才开口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自敬王敬王妃去世后,在府上留下了一大笔财产,上京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它,当时两人去世,谢玄淮也不过才是个几岁的幼童,并没有能力应对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

王府也是在这种环境下一步步走向衰落,这同时也说明,王府被蚕食,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唯独倚竹院,是敬王和敬王妃亲自设法阵,再请高人联合打造的。

这里阵法奇特,旁人难以进入,谢玄淮也从不轻易让人靠近,进过这里的人曲指可数,可柳凝雪并未来过倚竹院,却对倚竹院的了解比旁人还要多上几分。

若不是她能预知,那就是有人透露了信息。

谢玄淮将香放到桌子上,声线带着凉意,对下属说:“去查一下她是怎么知道的,若是知道的太多……无论你什么目的,这府上可容不下你。”

说着,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成亲那晚,她清凌凌的眼眸,人到底在经历了什么眼睛才会在瞬间从呆滞无神变得清澈明亮起来。

他第一次见柳凝雪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她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像一条萎蔫的菜,眼神空洞暗沉,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活人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那时的他断然不会想到她会胆子大到设计自己,她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他,那他就做个好人,成全她。

可在大婚当晚,银剑抵在她喉上时,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耀人,从上到下满是活人气息,像一个阳光十射的太阳。

变化来得突然,让谢玄淮愣住的不止是那双澄澈的眼睛,一双眼睛的变化怎么会让一个人都跟着变了呢?

谢玄淮垂眸看着桌上的香,心里升起一抹浅淡的惋惜,可惜,他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了。

——

柳凝雪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枯想着,江荨和沈如珩已经去查若婵的来历了,原本她想要跟着去的,可江荨不让,无法,她只好待在家里打发时间。

可不做点什么她又不安心,要想攻略谢玄淮,起码要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不让他死才行,教他的那些术法,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要想更稳妥些,就要教他其它高深的术法,到时候以一当十都没问题。

这样一来,人身安全保障不就有了吗?届时柳凝雪再安心攻略,完成任务就更好了。

打定了主意,刚想进玉佩里面再学习一下,便有陌生侍女来传,道:“世子请世子妃过去。”

想什么来什么,柳凝雪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回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柳凝雪学聪明了,她将玉佩随身带着,又多揣了几张符纸才跟着侍女出门。

侍女依言带着她来到训练场上,谢玄淮正坐在矮桌后,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眸色深沉幽远,不知在想什么。

侍女行礼,道:“世子,世子妃到了。”

谢玄淮淡淡地嗯了一声,此时柳凝雪就站在他身边,他偏头望了她一眼,说道:“已经有好几天没学习新的术法了,世子妃今日来教一下我如何?”

柳凝雪哪里禁得起谢玄淮这般恭维,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区区雕虫小技罢了,世子天资聪颖,一看就会,哪里需要得上我教啊?”

谢玄淮淡淡扫了她一眼,柳凝雪犹犹豫豫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王府里最近不太安宁,我昨日差点被邪祟杀了,所以我想请司灵监的人来除一下邪祟,你意见如何?”

谢玄淮脸色依旧毫无波澜,情绪意味不明,就像一面沉寂了千年的湖,他道:“世子妃觉得可以便请吧,你也是敬王府的女主人,此等事不必过问我。”

不用问他倒还省去不少麻烦,这样一来也更方便行事。

柳凝雪想着,面上扬起一抹笑意,道:“行。”

谢玄淮侧眸不经意扫过她带笑的容颜,神情微微一愣,心里疑惑道:为什么每次见她都是一副笑意盈盈,满面春风的样子,她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么开心。

谢玄淮压下心中的郁闷,沉着脸对柳凝雪道:“你来教今日的术法。”

柳凝雪怔怔地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生气的。

柳凝雪忍下心里的不快,从袖中取出黄符,沉默地将昨晚所记给谢玄淮展示一遍。

——

小巷里的石阶上布满青苔,被雨打湿过后,变得淅淅沥沥的,江荨及地的白裙扫过地面时,带走一片青痕。

江荨看着前方一高一低排列着的瓦屋,对跟在身后的沈如珩道:“巷子的最深处便是若婵的家了,这里邪气逐渐加重,须多加小心。”

沈如珩平静地点头,道:“师妹说什么便是什么。”

明明是一句暧昧至极的话,江荨却不为所动,沈如珩亦不觉有何不对,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往前走着,一刻钟后,江荨对沈如珩道:“到了。”

我又来啦~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亲][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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