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律吗？”云思琦再次发问。
韩瑰意刚想摇头，但突然想起了一些细节，“或许，和恶灵有关。似乎，之前几次发作也是在遇到恶灵之后。”
“嗯，那我们就避开恶灵。”云思琦点点头，“现在，阿意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买个饭，很快回来。”
“已经没事了，我……”韩瑰意试图起身下床。
云思琦一把按住他，“你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就别逞强了。”
韩瑰意果真被这一按就跌回了床上，试图再说什么，但全身都没力气，根本来不及做什么。眼中看到的最后画面，是云思琦再次为他盖好被子。
倦意袭来，他沉沉睡去。
云思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室，但没有立刻去食堂。
关于灵体的事，该问更熟悉灵体的人。
她再次去了柳安安的寝室，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走廊里没人，抬手敲响了门。
小小的金蝶从门底的缝里钻出来，发现是云思琦，再次钻了回去。
过了不一会儿，门开了。柳安安和花铭都在，安安一把将云思琦拉进门，迅速无声关门。
“你怎么过来了？”柳安安的询问，无端给云思琦一种小学班主任的感觉。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灵体的事情。”云思琦老实交代。
“疯丫头，”花铭右手抛接了一下手中的水果刀，顺手收回刀刃，左手将刚刚削好的一颗苹果放入果盘，“你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小男友吧？现在人找到了，你也该满足了。其他的事，不要再插手了，那不是你应该掺和的。”
“就是关于阿意的事。”云思琦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花铭却很不配合，手中将果盘递到了柳安安桌上，口中道了一句，“关于他的事，你不去问他？”
“我想知道，灵体究竟是什么？究竟是死物，还是另一种生命？是不是依旧会有生老病死……”云思琦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感伤，特别是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
这间寝室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柳安安与花铭两人都看着云思琦，却谁也没有开口，也没有做什么动作。
“怎么了……”云思琦有些尴尬地来回看着两人。
“哈哈，哈哈……”花铭单手扶额笑得像个反派，“小丫头，说你傻，你是真的傻。但在某些地方，却又异常敏锐。”
视线穿过指缝，花铭盯着云思琦，“没错。灵体不是亡灵，是有实体，会死，也会生病的。”
云思琦并没有特别惊讶，因为她早已有所猜测。每个人都有灵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留下灵体，灵体是灵魂变化出的，那么，它与单纯的魂魄有本质不同，也是可以猜到的。
她真正想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如果灵体病了，该怎么办？”
“灵体只会得一种病。”花铭说着，提起水果刀，一刀下去，切下一片苹果，“灵魂碎裂，魂魄不全。随着缺失的碎片越来越多，会逐渐衰弱，直到消失。”
“能治吗？”云思琦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一次，没人回答。
柳安安用牙签戳起一块苹果，吃掉，“灵魂的碎片，没有意识，却有灵力，是其他灵体眼中最美味的食物。”
花铭拾起盘中最后的苹果核，咬下，果核也顺着果子本身的纹路裂开，“碎片的数量不是无限，最终本体的意识也会消失，变成纯粹的灵力。”
能治吗？
没有人知道。
如果找齐所有的碎片，是否可以变回原本的灵体？
但至少需要能找到碎片才行。
可若是已经被吃掉吸收，还去哪里找寻碎片？
“如果有需要，去找一个祈愿型的术士吧。灵术7大天赋中的‘祈愿’，有‘回魂’和‘治愈’两个分支，其中的‘回魂’，指的就是修补魂魄。”柳安安用牙签拨弄着一块苹果，忽地将半截牙签刺入，然后将另一块苹果按到了剩下半截牙签上，捏在指间，端详着这个满意的作品，“如果还没被吃掉，回魂师就可以修补，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灵魂拼图。”
“学校正门口就经常有一个回魂师灵体，可惜，是个痴儿。”花铭这话本该说得带些嘲讽，但此刻盯着柳安安手中的苹果，竟隐隐有几分怂意。
“呵，聪明。”柳安安轻笑一声，微笑着递出这两用牙签串起的苹果块，“吃掉。”
“是。”花铭没有犹豫，接过苹果，一口吞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疼吗？”柳安安微微笑着问。
“不疼。”花铭回答，但声音有些哑，像是喉咙被刺伤了。
“乖孩子。”柳安安笑得更灿烂，却回手拿起果盘，盘子倒过来，剩下的所有苹果块都倒在了花铭头上，黏糊糊的苹果汁顺着发丝落下，“要说几次才能记住？我不喜欢苹果。吃干净，不然今晚不许进门。”
“是。”花铭毫无怨言，将苹果块重新放进盘子里，就连掉在地上的也不例外。
目睹全过程的云思琦，感觉三观再次刷新。
这是她认识的柳安安和花铭吗？被母亲逼到跳楼逃避的柳安安？打遍全校无敌手的校霸花铭？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霸道女总裁和狗的画面是什么情况？他俩私下里其实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啊，我会不会被灭口……
云思琦开始担心她还能不能踏出这间寝室了。
柳安安用餐巾纸擦拭了手指，“思琦，还有想问的吗？不用管他。”
云思琦还是忍不住偷瞄花铭，他看起来是真的任打任骂……
“灵体吃掉的东西，会变成灵力吗？”明明有很多应该问的，但她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呵，”柳安安又是一笑，食指指节抵上唇边，“不会哦。人类的食物，对灵体来说只是杂质。需要消耗灵力去化解，不然会一直卡在身体里哦。”
“啊？”云思琦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看了花铭一眼。
柳安安注意到了，笑了笑，“你心疼他？”
虽然毫无理由，云思琦却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呵呵。”柳安安笑得有点开心，“你果然很敏锐，就像是……在大脑思考出正确答案前，直觉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不愧是疑似神使，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第8天赋：直觉。”
云思琦直到这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还有些呆呆的。
柳安安侧过视线，瞥向花铭，“花铭，感谢她吧。要是她说心疼你，今晚你就别想有一块完整的皮了。”
“是。”花铭回应了一声。
云思琦这时候稍微回过神了，她想问，你们不是恋人吗？这么对他，他真的不会记仇吗？
但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让她缄默，所有的疑问都无法说出口。
“思琦，还有想知道的吗？”柳安安看着发呆的云思琦，像是在打量一个玩具。
“暂时……没了。”其实还想问问方老师家女儿的事，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时候。云思琦选择了结束今天的情报交流。
“走廊现在没人，出门就可以回去。”柳安安也没有客套，果然，她打算做一些只有二人世界能做的事。
云思琦道别后眼神都不敢乱飘，跟着飞来的金蝶离开了寝室。
进门前她就注意到了，他们在门口划了界线，自从她踏入这间寝室，她的一切声音和身影都变为了常人无法察觉的状态。直到此刻踏出寝室，才恢复了正常。
匆匆去小卖部买了盒饭，连食堂门都没进，提着微波炉热好的盒饭就跑回了自己寝室。
然而，里边空无一人。
床铺干干净净的，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床单也被抚平，一丝褶皱都没有。
“阿意？”云思琦四下环顾，她看得出他是自己离开了，可是为什么要这时候走，不肯好好休息吗？
明明下午的时候那么虚弱，这一时半会儿，能恢复多少呢。
云思琦有些不开心，有些生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将盒饭放到桌上的时候，视线被桌上的书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吸引。
抽出纸条，是韩瑰意的字迹，只留了一句话：“我替你去打听小女孩的消息。”
云思琦心里地闷气又增加了。
原来这家伙是听到了她和计枫在课间说的话，正如她了解他的习惯，他也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天的后来，室友们陆续回到寝室，大家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陆续洗洗睡了。
躺在床上，云思琦很久没有睡着。她在想韩瑰意这会儿会在哪里？她也想不通柳安安与花铭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确实好奇方老师家的女儿去了哪里？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沉入了一个沉重的梦境。
在梦中的每一刻，她都感觉悲伤如潮水般压迫着呼吸，在这几乎窒息的梦中，她只能看着，不能动弹哪怕一分。
她看到了一位身穿汉服的美丽姑娘，看到了一位周身氤氲着神圣光辉的年轻男子，看到了这场神仙与凡人的相恋，终究以姑娘被人杀害收场。
（再次提醒，本文没有几个正常人，安安和花铭的关系就是这么刺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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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霸总和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