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直播间不出意外也受到了影响。
许如清突变的表情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弹幕纷纷刷屏，询问发生了什么。
游夜把在身侧团团转的明宿摁回沙发，抬眸对上了许如清的视线。
他用口型回：“不用担心。”
许如清垂下眼睫，等再度睁眼，却是直接开了口，问：“疼吗？”
游夜一愣。
三人视线交汇，房中寂静无声。
游夜眸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软下声，配合道：“还好，就是稍微红了点，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消了。”
许如清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
他眉眼低垂，眼尾处红痕若隐若现，就像是被水浸过，碎发晃动间，更显可怜脆弱。
明宿：“哥，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游夜：“不用，你陪着如清吧，万一......”
话头适时止住。
他们的声音都压得很轻，只是屋内空间本就狭小，伴随着细碎的动静，半遮半掩，反叫听得人浮想联翩。
许如清花了数秒才调整好状态，他看向屏幕，努力扯了扯嘴角，解释：“刚才？啊......刚才，游哥不小心磕到了，嗯，没多大的事，别担心。”
说完，他视线却先飘忽了，双手毫无目的在桌上摆弄了几阵，蜷紧后松开。
许如清：“切蛋糕吗？我去给你们拿。”
问完，他从位置上起身，座椅碰到桌面带来一阵晃动，画面角落处，隐隐能看到他抬手抹过眼角的动作。
游夜接入网络，在数据海中观看直播间的画面，他迅速给自己伪装了一个身份无异的小号，编辑文字，发送。
【如清是不是哭了？】
做完这些，他撤出直播，从数据库中抽取了一列数据模型。
和乃又栖对垒，他们所要面对的主要还是舆论战，偏偏Collapse自身人气不足，一场直播除非闹翻了天，否则在网上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为此，游夜在网络中植入了一道程序，并新建了一个源头极为隐蔽的镜像广场，不多时，某个名为#许如清直播#的新话题就悄然攀升了起来。
他把热度控制得很好，话题一点点挂上了热搜尾巴，排序起伏，却始终没有跃至前排，既不显得突兀，又能吸引一部分人的视线。
广场第一条就是游夜已经剪辑好的直播切片，他有意引导舆论走向，加之系统得天独厚的身份条件，叫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堪称如鱼得水。
不过也只是引导，游夜并没有做出更多的举动，他在后台放置好监控程序，而后收手，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
许如清已经拿出了蛋糕，正和直播间一道庆祝，游夜和明宿都是有分寸的人，并不会在这时出声，把空间完全留给了他和粉丝。
生日直播一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许如清在团内的话不是很多，等到需要一个人撑场子的时候倒也活泼了起来。
他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能妥善收整好所获的爱意，并回以十成的真心。
直播结束，三人被周乐浩打包送回宿舍，临走时对方留了一句话。
他说，“下次回归的时间还没定，你们最近好好休息一下......早做打算。”
游夜冲他道谢，随后和两个弟弟一道上楼。
Collapse原定在隔年一月带着二辑后续回归，练习时间都排好了，这会儿猛地被通知放假，想也知道背后是谁的手笔。
但对现在的Collapse来说，这样的安排也未尝不是好事。
隔天，蘑意果不其然发布了Collapse延期回归的消息，公司公告中一连两个季度都抹去了Collapse的存在，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游夜的个人行程却充斥了各个角落。
其中不乏一些老牌综艺的飞行嘉宾，数量多、涉猎广，算是蘑意现在能拿出手的最好资源。
粉丝哗然。
看到消息时，楚未不免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嗤，他把手机丢到一旁，不屑道，“故技重施。”
乔羽来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伸手举报了蘑意的官方账号，疑惑又嘲弄：“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这招对我们还有用？”
乃又栖拿作威胁的东西不过是一纸合同和楚未乔羽来的恋爱记录，可到眼下这步，双方已然撕破了脸皮，加之有明宿作为后盾，有些事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他们五个好歹都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要是真被逼急了，大可拿着所有证据直接起诉乃又栖，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
前几世他们无权无势才会被拿捏成那样，这一世不仅什么都变了，或者说难听点，再差的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谁还在乎？
“狗急跳墙罢了。”
明宿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屏幕上，那里是周乐浩发来的他们五人的微博账号密码，以往都是由工作人员管理的，他们无权经手。
“他现在自身难保，两个公司都乱作一团，除了在几个小艺人面前耍耍威风还能做什么事？随他去好了，做的越多，爆出来的时候浪才越大。”
老板压榨员工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像乃又栖这种把艺人当作取乐玩具的，也属实千载难逢。
言闻受伤，管竹暂时把人送回上世界修养，临行前分了道权限给游夜，几乎将他抬上了半神的层级。
其实管竹和言闻在Z1820待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所作所为更是突破了应有的边界，但Z1820的气运早就脱离了正常子世界的范围，不说他们，管理处和系统所中部分知情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游夜利用管竹的权限修复了过去的监控画面，重点抽取了乃又栖与他独处时的言论与举动，他以第三人的视角扫过几年来的种种，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这些藏在乃又栖电脑中的视频无疑会成为他们最有力的证词，游夜不是个爱自揭伤疤的人，此刻却要将独自抗下的狼狈过往公之于众。
饶是过了许久，一旦回想起这段经历，当时的绝望苦楚依旧犹如风雪扑面，萦绕不去，游夜深吸一口气，将监控按照顺序封存好，并静静等待舆论发酵。
而要想达到最佳效果，前期就得让游夜的风评沉入谷底。
他故意增加了几家粉丝不满言论的权重，又放出部分真假参半的黑料，当然，主要素材来源都来自于病毒。
期间Collaspe出道初期的行程表又被拉了出来，为这场混乱的战况添了把火。
就在粉圈愈来愈失控的时候，楚未的出现，让场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广场]-[热搜前排]
【原贴：可2是真的6，好处全占了亏是一点不吃，谁还记得他当年是从聪出道组跳到的my，就因为这个跑路咖聪延期出道了。等到了my成稳皇族，概念核心和出道c都是他，团体资源也捧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可只剩一个木噎了。我倒是好奇yy究竟给了nyq什么好处，队废一摇身一变又是著名solo艺人游夜。@蘑意@Collapse-游夜，白天了，二位忙完了吗，别装死滚出来道歉。】
[最新评论]
【Collapse-楚未：游夜不是皇族，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请不要造谣。】
[评论回复]
【？谁出来了，楚未？】
【老一你糊涂啊你，你出来干什么】
【我嘞个情比金坚，1f脸疼吗，为自担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哥在为他弟冲锋陷阵】
【疼个p疼，睁大眼睛看看这是楚未的语气吗，他什么时候叫过可2全名。@蘑意什么意思你们，看舆论操控不了就开始拿队友挡枪了？】
【[感叹号][感叹号][感叹号]请蘑意员工归还艺人账号，不要假公济私，还Collapse另外四人公平的待遇[感叹号][感叹号][感叹号]】
【@蘑意狗公司真是倒闭了，干不了就别干】
......
没管自己炸开了多大的水花，楚未后台切换小号，继续顺着广场挨个举报。
实在看到不顺眼的，就调整坐姿，摁着键盘噼里啪啦把手机屏幕敲出了机械轴的音效。
【WW3 回复 ：把嘴放干净点，要不是可2当年连轴转跑行程，你以为Collapse能活到现在？】
【WW3 回复 ：发情了就自己找把刀剁了，看到你我都觉得脏了眼】
【WW3 回复 ：他对不起谁了？有本事你去当面问问Collapse其他几个，看谁说得出他一句不好的话？】
把一旁的明宿都看得瞠目结舌。
他啧了声，“太久没看到哥发火的样子，都快忘了你以前在酒吧舌战群儒以一当百的盛况了。”
说着，明宿视线下滑，眼睁睁看楚未指尖蜷了蜷，眉头皱紧，将原本回复的界面取消，转而点了举报。
明宿问：“这个不骂？”
楚未叹了口气：“是我的粉丝......不知道该怎么说。”
粉丝大多不知情，有很多只是随波逐流，以为游夜真的侵害了自担的意义才会生气，但也是这种情况最让他们无奈。
“哦。”明宿抱着抱枕，“嗯，也是。”
他若有所思：“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又不得不站边的话，哥哥们打算怎么做？”
一边是真心相待的粉丝，一边是再亲不过的队友，怎么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五儿叫哥了？”许如清先是挑眉笑了声，随后沉默了片刻，“啊，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挺难的......但如果是我，可能会转幕后？当然，无论怎么样都还是和你们一起。”
爱豆与粉丝的关系最密切，也最不能辜负，既然吃着粉丝花钱买来的饭，就不能做出忘本的事。
非要二选一，那许如清只能让自己转行了。
“我应该也是。”楚未活动着酸胀的脖颈，把手机放在一边，“实在没法选。”
况且他俩是创作担，比起唱跳，纯粹的音乐创作反而更加吸引人。
“我选你们。”乔羽来低着头，没什么情绪开口，他毫不犹豫：“我可以是个普通人，但不能没有你们。”
游夜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失落的人半抱在自己怀里，睫毛低垂，眉眼温和：“我们也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扭头和明宿对上了视线，四目相对，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明宿环视了圈自己的队友，忽的失笑，他摊开双臂，仰躺在沙发上，“那我们还挺失职的。”
但是怎么办呢。
这是比自己还重要的家人。
纠结过这段剧情要不要写，毕竟个人而言爱豆一旦辜负粉丝就能判死罪了，但Collapse的情况又不一样，这几个是真死过，精神说实话也不太正常，要是换个时代估计都能为了队友杀进杀出。
后来一想，算了，不纠结了，都队内恋爱了，而且也不对标现实，不审判这种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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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