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事情不能做。
季望春闭上眼,脑子里还在盘算今后的打算,屋外李洱问:“所以房间里为什么这么乱,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这个时候就可以把她的那一套说辞搬出来了。
“刚刚你不在,有诡来了。”
季望春此时气短,刚刚激动了一阵,又将她本就不多的精气血消耗殆尽,她躺在床上,脑仁有些麻木,只能按照先前的说辞,问到什么答什么。
“诡是冲着你来的,是吗?”
李洱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房间内的季望春听到这话似乎是不满,她冷声道:“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李洱道:“这重要吗?你只管回答'是'还是'不是',你无权向我质询,少校阁下。”
季望春气急,却也只能忍耐,咬牙切齿道:“是!”
“诡为什么会冲着你来,还望少校阁下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一个新情报,显然只有季望春才知道,李洱想法设法也要从她嘴里套出一点东西出来。
她手上的那两块白骨令牌一直散发着极其浅淡的怪异腥气,其中一块莫名其妙多了一道裂痕,如果仅仅只有一个身份凭证的作用,为什么不设计成无味的?
她手上掌握的东西太少,她只能凭借着一些东西进行推测。
现在有一个可以验证她推测的机会,她当然不要放过。
季望春拒绝配合,道:“你以为你是谁,这么跟我说话,你配吗?”
李洱不得已转换了策略,她简单提了一嘴山林间的事,道:“前一阵子,这里出现了一道莫名的红色光柱,红色光柱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见了你,还有你身旁的一具白骨。”
一提到那具白骨,季望春整个人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她强打精神,道:“是吗?那你还真是及时。”
“你那个时候正在与诡作战,对吗?”
“呵,对又如何,错又如何?诡这种东西你不是很清楚吗?又何必来问我?”
李洱道:“我要真的是诡,我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跟你浪费这些时间?”
季望春道:“呵,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有病!我不跟有病的人浪费时间。”
李洱直言道:“你不信我。”
季望春反问道:“我为何要信你?”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个世界是假的,少校。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证明这件事,但真相就是这样。”
季望春大为光火,怒骂道:“闭嘴你个贱人!你口口声声说这样是假的,那样是假的,还故意拿一个怪模怪样的名字来称呼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为了你口中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口口声声说着'这是必要的牺牲,这是必经的痛苦',你一直高高在上,自顾自地为了莫须有的仁义道德,戕害他人,你手上很干净吗?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你无辜,那他们呢?!我的父母就不无辜吗?我就不无辜吗?!!”
这一番话字字珠玑,彻底让李洱哑口无言,季望春大口喘着粗气,道:“什么真相假相,少迷惑我,我信哪个,哪个就是真相!你这样高傲自负的人,我巴不得你早日去死!”
李洱静默半晌,道:“那你终有一日会如愿的。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还有未履行的职责,现在不能死,也不被允许去死。”
季望春怨毒道:“怎么,你还要到点儿就要向阎王爷报道?”
李洱轻笑一声,轻飘飘道:“是啊,不过你的权限太低,很多事情你无权过问。”
季望春懒得再跟她吵架,闭目养神,李洱自顾自进屋收拾好这一地狼藉,生火做饭。
或许她们之间就应该吵吵嚷嚷的,一旦安静下来,尴尬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她们之间泛滥成灾。
李洱忽然道:“那具白骨,我挖了个坑埋了。”
躺在床上的季望春倏尔睁眼,李洱的这句话令她颇感意外,好像一旁的人突然转了个性子,变得大慈大悲,有了大善大德,成了至善至美之人。
简直破天荒的荒谬!
季望春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她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李洱拨弄着炉灶里的柴火,炉膛里亮堂堂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好像融化掉了她面上的冷漠,她道:“我不知道,我感觉我应该跟你说一声。”
紧接着,她像是在自说自话般,一股脑儿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季望春疑心这是什么新手段,目的是为了迷惑她。
“这里很真实,也不怪你会如此相信,连我也差点就要被迷惑。不过你也别急着否认我,我不知道你现在还回忆的起来多少,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边与这里完全不同,你在那边现在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而我是为了救你,你会认为我是在异想天开吗?”
季望春道:“简直有病。”
李洱笑笑,炉灶上的锅冒着腾腾热气,她起身查看了一下锅里的面,用筷子搅和了几下,重新坐回炉灶前。她道:“就知道你不信。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份'大礼'吗?”
季望春皱眉,道:“你又提这个做什么?!”
李洱拿起一根柴火往炉膛里拨弄了两下,直接插进火堆里,然后拍掉手上的灰,起身拿了两个碗,开始从锅里捞面。她道:“没什么,只是提一句,我会遵循我的承诺。至于这份大礼能不能送到你的手里,还要看你的本事了。”
季望春道:“我不稀罕。”
李洱仍旧只是笑笑,道:“届时可由不得你了。现在好好享受你的自由时光吧,少…季望春。”话说到一半,她下意识喊出对方的军衔,她意识到之后,强行改口,称呼对方的全名。
季望春骂道:“你脑子有病吧?!”
李洱道:“我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呢。”
季望春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洱道:“可我跟你有很多好说的,可是你不信,那我就不说了。”
季望春留下一句:“你爱说不说,我还不乐意听!”
李洱淡淡说了句:“随便你。”
她捞起两碗面,在炉灶前端着自己的那一碗先吃上了,还有意弄出些声响,引得季望春频频侧目。
季望春的不满全写在了一张脸上,她抬手拍了拍身下的床榻,大声道:“你在干什么?”
李洱咽下了一口面,道:“我在吃饭。这你也要管?”
季望春抿嘴,嘴硬道:“你吃,我不饿。”
李洱一听到这样的话,当即就笑出声来,她笑了一小会儿,目光一直偷偷关注着季望春那边的动静。她看见季望春的脸绿了,紧接着她的腹中传来一阵异响,她一听到脸又黑了。
“真不饿吗?”
“不饿!”
李洱放下自己的面碗,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季望春现在这副嘴硬模样。季望春的目光一个劲儿地盯着茅草屋的房顶看,好像在研究这上面的茅草的排列组合。
咕噜——她的腹中又传来一阵异响,李洱直接眯着眼睛笑了,季望春闭眼,心里感到一阵难堪,她的脸染上了一点绯红色。她偏过头去,面对着墙壁,企图逃离这样尴尬的情景。
尴尬,十分尴尬,非常尴尬,特别尴尬。
季望春还沉浸在这样丢脸的时刻里,身后有人用筷子头戳了戳她的肩膀,她一回头,就看见李洱手上端着一碗面看着她,笑得温柔。
“吃点吧,饿肚子不利于你恢复伤势。”
“你…”
季望春还想放点狠话,见到对方这样的姿态,她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道:“你少给我耍什么花招!”
李洱却朗声道:“怎么,你不敢吃,你怕我下毒?你这么胆小,当初又是怎么混进领航者一号小队的?”
季望春不耐烦,道:“你又在说什么怪话?!”
李洱大方承认,道:“我在骂你。”
“你!”
季望春肺都快要气炸了,她面色涨红,道:“我不稀罕你的施舍!给我滚远点!”
李洱直接撂下碗和筷子,不顾自己肩头上刚刚结疤的伤口,抓着季望春身上的麻绳,将她整个身体翻转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混账!”
季望春身上的麻绳并没有解开,这就给了李洱一个极好的机会。她迅速上床,跨坐在季望春的腰腹上,将季望春牢牢压在自己身下。
季望春还想挣扎,却被李洱一把捏住下巴。她道:“一个瞎子,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我呸!”季望春见李洱都已经骑到她的头上撒野,当即破口大骂,“等着吧,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你给我等着吧!”
“你很吵。”
李洱淡淡说了三个字便没了动静,紧接着季望春感觉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她大叫:“你要做什么!”
“嘘——”李洱竖起食指抵在季望春的唇边,“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被自己讨厌的人扒衣服让你很不爽吧?”
“贱人!”
李洱笑笑,指尖划进季望春交叠的衣领里,将人的衣裳扒开,季望春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不得已被暴露在空气中。
那里赫然有一道刺伤,李洱的指尖摩挲着粗粝的伤口,季望春疼得脸色发白,李洱垂眸收敛住了自己眼底的笑意。
这个家伙一直到现在都活力四射。
“少校,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结束。”
李洱从未身上掏出一瓶药粉,打开之后均匀地洒在季望春的伤口上,药粉刚一接触到伤口,伤口周围的肌肉开始痉挛。
季望春疼得大脑一抽一抽的,周身皮肤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是特效药,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李洱的好意提醒,落在几乎快要疼昏过去的季望春耳朵里,就变了一番味道。
“贱…贱人,杂种!混账!!”
季望春想到什么就骂什么,李洱也乐得见到这样的事,这说明季望春生命力顽强又旺盛,现在死不了。
至于那些辱骂,对于她来说,无关痛痒。
她早就在其他同类的口中,见识过更加怨毒的话。
(本章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