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好了少校,接下来我会仔细为你上药,你是一名伟大的军人,相信这样一点小痛苦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刺激。稍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好。”

李洱的贴心提醒,季望春只觉得如遭雷击。她不相信李洱会有这么好心。

她拼死挣扎,想要抵抗,非但没有换来李洱的撤退,反而让李洱伸手抹干净伤口上刚刚撒上的药粉,重新又上了一遍。

这下直接给季望春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李洱乘胜追击,扯开季望春的衣服,直接在她伤口上一点一点撒上药粉。这份工作她做得细致,用量也拿捏到位,薄薄的一层药粉完美地覆盖在伤口上。

她眼神睥睨,面对季望春脸上痛苦万分的神色,她毫不手软。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她想要的情报资料,借着上药粉的功夫,她道:“您是个忠诚的军人,我们需要很多向您一样的人才。”

药粉被李洱从瓶口抖落,落下半空中像是下了一场棕色的小雪。她道:“您为人类的贡献,我感激不尽。”

“贱人…你又在胡扯些什么?”

李洱微微一笑,道:“我很少有像这样可以允许坦诚的机会,我刚刚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罢了。”

此时季望春整张脸已经近乎惨白,她大口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挂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已经疼到近乎要昏厥,李洱眼见时机到来,她问道:“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与诡进行作战?”

这个贱人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季望春的眼神飘忽,她濒临溃散的意志还能允许她做最后的思考。

“不用思考,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阁下。”

李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碗盐水,用筷子尖端沾了一点水,轻轻滴在她的伤口上。水珠混着药粉,给她的伤口上了一记猛药。

“是…我是在与诡进行作战…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洱道:“少校阁下,你没有提问权。”

季望春冷笑一声,道:“你现在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京都的那一帮鹰犬…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跟他们一定有共同话题…”

李洱道:“是吗?我并不关心他们。”李洱的手轻轻抚上季望春的脸颊,她的眼神在季望春的脸上逡巡,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我只关心你,你是我唯一值得我上心的人。请不要把我与你说的那些人沦为一谈。”

季望春笑了,道:“你倒是好手段…可惜了,我们不在一条线上。你这么难搞,我更想杀了你了。”

李洱叹气,道:“没办法,谁让你一点都不配合我,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一点。”

“呵,惺惺作态。”

李洱付之一笑,道:“随便你怎么说。”

季望春整个人虚脱,眼皮耷拉着,看着无精打采的。李洱抬手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干净季望春额头上的汗,季望春空洞的双眼盯着某一处,虚弱道:“恩威并施?”

“有这么明显吗?”

李洱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季望春偏头过去,道:“看你熟练的样子,你是个惯犯。”

李洱惊讶,旋即笑了起来,道:“经历得多了就熟练了。”

呵,虚伪!

季望春心里暗骂一句,仍旧不解气。

对方转移话题,道:“折腾了这么久,你也饿了吧,先吃点饭吧。”过了一会儿,李洱像是才想起来,又道:“你瞧我这个记性,我都忘记了你现在还看不见,这顿饭就由我亲自来喂你吧。”

“假好心。”

季望春嘴上这么说着,行动上还是接受了李洱的投喂。李洱刚把面条塞进她的口中,寡淡的味道当即让季望春心生不满。

刚刚还能拿的出盐水给她上刑,为什么面条里面不加盐?

“喂,你面条里怎么没加盐?你这让我怎么吃?”

李洱淡淡道:“你的伤势太重,不能吃盐,不利于你恢复伤势。”

这句关心反倒让季望春听出来了点蓄意报复。

她当场呛回去,道:“你是没什么别的手段了吗?要通过苛待我的饮食,然后再从我嘴里套话?看样子你跟那些走狗不一样,你比他们更毒更狠。”

“你是这样以为的吗?”

季望春道:“不然呢?你刚刚还拿的出一碗盐水上刑,怎么现在就拿不出一点盐了?”

李洱坦白道:“我没想到你会吃,索性把剩下的盐用光了,没想到你要吃。刚好,我也没钱了,你要改善伙食就自掏腰包吧,别想着我会自己出钱,我是个穷鬼。你要是强制要求我改善一下伙食,你这是强人所难。”

这这这这这…

季望春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硬生生卡在胸口,憋的她整张脸涨红。

这怎么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你现在穷得连盐都吃不起了?”季望春难以置信,连连质问,“你现在有这么穷?穷得叮当响?那你怎么拿的出特效药的?!”

李洱道:“那个是别人送的。盐也是。”

“那面呢?你哪儿来的面?”

“偷的。”

季望春听到这话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刚刚没听错吧?

“你刚刚说的是人话吗?”

李洱问:“你没听明白吗?”

季望春捂着脑袋,直呼头疼,她属实是没想到李洱会坏的如此表里如一。

“你…也是…坏的表里如一。”

李洱放下碗筷,道:“你在想什么?我是用草药换的,不过那些草药本身值不了几个钱,这跟直接偷也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拿得出钱,刚好我也可以去还上这笔账了。”

季望春一言难尽,面上的神情十分难看,道:“你现在不仅穷,还欠债?”

李洱缓缓叹了口气,道:“是这样。”

季望春挖苦道:“你也有今天,大快我心。”

李洱也不示弱,道:“既然你这样子,那你就走吧。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哪怕再怎么讨厌我,好歹我们也演一演。”

季望春反驳道:“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给你脸让你说得出这样的话??”

李洱自顾自道:“这里是山上,下山需要花费半天的路程,山路崎岖,你瞎了眼拿一根树枝倒也能走,毕竟只是费点时间。此外这个山里还有豺狼虎豹,以你的能力对付它们一帮畜牲应该也不难。不出所料的话,这个山里还有诡,以你的本事,你应该能单挑吧?”

这下子季望春沉默了。

李洱追问道:“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觉得你的各项能力十分突出,综合素质也很强,你自己一个人应该也能下山,对吧?”

季望春虽然听不懂她话语里的什么'综合素质',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李洱言语间的不怀好意和隐隐威胁,恨不得将她剖心挖肝,五马分尸,让她暴毙当场。

可眼下她瞎了眼,浑身都是窟窿,只能暂时隐忍下来。她能忍得了这一时,她可不信她身上的伤和她的眼睛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等万事俱备,她就要了这李洱的项上人头!

她暂且服软,道:“你看见我的钱袋了吗?”

李洱道:“你还有钱袋吗?”

季望春傻眼了,追着李洱问:“我没有钱袋吗?”

李洱反问:“你有钱袋吗?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没有。”

“那怎么办?”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季望春还是不想吃白水煮面,“不会是掉了吧?”

李洱笑笑,道:“有可能哦。”

季望春问道:“这边有什么集市吗?”

“昨天赶集,最近的应该要两天后了。”

“那你也没买点什么吗?”

李洱惊讶,道:“我可是穷鬼,身无分文,我能买得了什么?”

季望春抓狂,她这次出公差本来就很仓促,现在钱袋子没了,身上的令牌也不知所踪,她道:“那你看见我身上的令牌了吗?”

“那个能换钱吗?”

季望春眼睛虽然瞎了,但也不妨碍她翻了个白眼。她道:“你就说在哪儿?”

李洱试探道:“在我手上。那个很重要吗?”

季望春伸手讨要,道:“给我。明天送我下山,我去找县令看看能不能划点钱。”

李洱有些怀疑,拿出那块白骨令牌放到季望春道掌心里,季望春想要拿走,却发现根本拽不动。

“你干什么?!”

李洱捏着令牌的一角,道:“约法三章!第一,你要到钱了就先去县东找丁邬丁大娘帮我还账,第二,下山途中你不能以各种手段谋害我,谋害之前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第三,当年的事情在你没有拿出明确的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之前,你不能杀我,要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句句都精准掐在了季望春的死穴上,既顾全了自己的性命,又找到了个冤大头替自己还账,偏偏她还不得不答应。

十足的贱人!

李洱催促道:“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自己下山吧。”

季望春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这个可恨的女人。她却伸出手捏住她的两颊往外扯,道:“表情别做那么难看,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也不是我。”

“废话连篇!我答应你,但我找到了证据之后,你休想抵赖!”

季望春才不会老老实实跳进李洱给她挖的道德陷阱里,关于复仇,她的原则是——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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