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季隐真的手,紧接着双手又紧紧抱住季隐真的胳膊,对他说:“好了,咱们走吧。”
季隐真嗯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霍行知也跟着站起来。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身上窸窸窣窣掉下去无数的蜘蛛,他的头皮发麻,又把季隐真抱得紧了些,闭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
季隐真道:“这里有风,这个地方有出口,你跟我走。”
霍行知听了季隐真的话也开始细细感受,确实是有风,但这风微乎其微,几乎就要感受不到了,需要专门去寻找才能找到。季隐真一直被他缠着,他并没有发现季隐真有什么“专门感受”的动作,原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怕这密密麻麻的东西。
季隐真在前面迈出了步子,霍行知抬起脚却放不下脚。他这一脚下去,势必会踩死几十只甚至几百只的蜘蛛,他瞬间能联想到脚下蜘蛛的尸体黏腻成一片,还能联想到踩下去的咯吱声,还有把脚拿起来的黏腻声。
他不走,被抱着胳膊的季隐真也走不了。季隐真回过头问:“怎么?”
霍行知摇头,视死如归闭上眼,一脚踩了下去,两人重新上路了。
跟着季隐真慢慢悠悠走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那风的感觉越来越大了,两个人摸着墙拐了弯,远远看见一道透进来的月光,不禁欣喜。
霍行知指着那道裂缝,叫道:“出口!”随即拉着季隐真赶紧走过去。
那道裂缝看着及其宽敞,但走近了才发现只是光晕模糊了边缘,那道裂缝实际只有一扎多宽。若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或男子,侧着身子是能出去的,但霍行知……霍行知目测,这裂缝,他够呛。更何况石壁两边趴着密密麻麻的蜘蛛,霍行知就算老死在这里面,也绝对不会主动和这些蜘蛛进行亲密接触。
反观季隐真,只见他一抬手,就把石壁一面的蜘蛛扫下去一般。霍行知欲哭无泪,连忙拽住季隐真的另一只手,季隐真回头看他:“怎么了?”
霍行知摇头,道:“你继续吧,这是手留给我。”
季隐真转头继续面无表情进行自己的事业,霍行知在一边看得目眦欲裂。
季隐真将蜘蛛大致扫完,问霍行知:“你来吗?”霍行知点点头,尽量无视石壁两侧余下的小蜘蛛,侧身挤了进去。可惜他最多只能挤进半个身子,再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只好退了出来。
季隐真倒是勉强能挤进去,但进去后同样无法前进,霍行知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同时心中隐隐生出些庆幸。他暗地呸了自己一声,将这感觉压下去。
季隐真还在往外挪步,霍行知劝道:“出不去咱们另想办法吧,你要是被卡住就不好了。”
季隐真道:“我看看这堵墙有多厚。”他的手伸直,努力探出去,还离对面的出口差一掌的距离。
季隐真退回来,道:“这墙很厚,打不破。”
“打破?”
季隐真说的这两句话倒让霍行知想起了办法,他从乾坤袋中掏出原装霍行知准备炸死季隐真的十张灵符,交给季隐真,道:“这灵符能爆炸,是我那三位高功师兄画的,听说威力很大,能炸破这堵墙吗?”
季隐真道:“我不知道。”
霍行知道:“试试,说不定就炸开了。”
季隐真将灵符抽了两张就要甩出去,霍行知连忙按住他的手,道:“这个洞穴可能会被炸塌,你跟我过来。”
霍行知牵着季隐真躲到了一个拐角处,要是洞穴真的被炸塌了,他们躲在这里生还机会比较大。
霍行知借着微弱的光线上下看了看,确定好了位置后,面向季隐真,道:“丢吧!”
下一刻,季隐真甩出那两张灵符,一左一右贴在裂缝的两边。灵符碰触到墙面的那一刻,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这一刻堪称地动山摇,碎石倾斜而下,数以万计的小蜘蛛感到危险疯了似的乱窜。霍行知连忙将季隐真往墙里按了按,手护在季隐真头上。
过了一会儿,摇晃的感觉消失,霍行知才敢抬起头来,看向那道裂口,只被炸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旧犟脾气的挺立在那里。
季隐真要走过去查看,霍行知连忙拉住他,道:“不要去,小心危险。我这还有灵符,再甩两张,把洞口炸开最保险。”
季隐真又重复先前甩符的动作,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这次石头迸溅的时间长了很多,碎石碎土不断地哗啦啦落下,终于是把洞口炸开了。
月光下,被激起的灰尘在空中不断翻滚,很久很久才有下沉的征兆。
霍行知被灰尘呛得咳嗽,透过微薄的灰尘向后望去,裂缝为起点的两边都被炸了大约半丈的距离,外面一片明净,轻柔的月光安静地照在二人身上。
霍行知喜不自胜,抱住季隐真,叫道:“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季隐真任由他抱着撒欢,但也不笑,但也不回抱,但也不说话,视线锁在灰尘即将散尽的外面。
霍行知仍然沉浸在喜悦中,松开季隐真,道:“你怎么不说话?你在看什么?”
季隐真眼眸斜看而来一眼,继而又转到外面。霍行知也顺着季隐真的目光看去,却是没看出什么。
他的视线四处打转,忽然,那若隐若现的灰尘中钻出了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它从洞穴的上方爬进来,倒立挂在洞穴的顶上,是一只毛茸茸的巨大蜘蛛!
霍行知心跳漏了一拍,那只蜘蛛停下脚步,转了个方向,正面对霍季二人。那八只黑黝黝的眼珠子反射着油亮的光,与霍行知相视,下一刻,它不知从哪里吐出一根近乎透明的丝,速度飞快地袭来。
季隐真手疾眼快将霍行知推开,那根丝在霍行知脑袋的位置深深嵌入石壁中寸许,竟然比钢铁还要锋利!要是季隐真没有推开霍行知,那这根蛛丝就要轻而易举穿过霍行知的脑袋了。
季隐真抽了一张霍行知手上捏得皱皱巴巴的灵符,反甩在巨蛛身上,一瞬间,血肉溅满了整个洞穴,季隐真一步没有停,拉着霍行知跑出去。
他们在洞穴外丈许之地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霍行知咽了口口水,这洞穴外,竟是铺天盖地的白丝,地上,树上,石壁上……
被白丝包裹的树上,栖息着数不尽的黑色巨蛛。它们并没有被刚刚的动静吸引,仅有靠近洞穴的零星几只巨蛛在洞穴的周围爬来爬去,兴许是遇上了,缠斗了起来。
两人前进无路,后退无门,一时呆在了原地。
霍行知快速思索对策,他的灵符都是偷拿的,只敢拿了十张,刚刚用了五张,现在剩下五张,肯定不够对付这些蜘蛛的,那么只能是偷藏起来了。他记得蜘蛛怕强光,等到了白天,这些蜘蛛肯定要藏起来的。
霍行知扯扯季隐真,两人往一个没有蜘蛛的边缘去了,他靠在季隐真耳边轻声说:“蜘蛛怕光,咱们等天明。”
季隐真道:“不行,我还要送我师父的骨灰。”
霍行知简直想说一句死脑筋,道:“他又不会跑,等天明了我帮你找骨灰。”
季隐真道:“这是我的任务。”
霍行知道:“咱们现在被这么多的蜘蛛包围了,肯定要等到个机会才能出去,不要冒险了。”
季隐真道:“这些蜘蛛没有毒,听力极差,视力也极差,唯一的难处便是数量极多,蛛丝锋利,你很害怕。我今晚一定要把骨灰送走,你想呆着,那我也不能带你走了。”说罢直直盯着霍行知,等待他的回答。
霍行知暗中叹了一声,道:“老宫主的骨灰被撒了,你还要回去吗?”
季隐真道:“那我去捡。”
霍行知败北,道:“那咱们怎么出去?”
季隐真指了一个方向,道:“那边。”
他们所在一个山谷之中,左右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也就只有那一条路能走了。
霍行知知道劝不住季隐真,就点了头。
正如季隐真所说,这些蜘蛛就是数量多了点,蛛丝厉害了点,感官并不敏感,甚至是无。
二人有惊无险走了大半的路,路过一颗树的时候,上面掉下来一团小蜘蛛,正正好好落在霍行知的后颈。霍行知脑子一热,啪地一声拍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放大了数倍,附近的数只巨蛛立马转了方向,目光锁定二人,跳下地来,八条腿来回替换疾奔而来。
离得最近的一只巨蛛从树上跳下,阴影瞬间笼罩二人,季隐真拉着霍行知往后一跳,同时甩出符纸,下一瞬,那只巨蛛被炸碎了,四分五裂的碎肉来势汹汹,溅了二人满身。
霍行知的五官死死皱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抬手抹了一把脸,还没全擦干净,季隐真便拉着他跑出去。
耳边风声猎猎,两人运起轻功,拼尽全力也只能与这些怪物跑一个齐平,这样下去,他俩迟早会力竭!
霍行知只一味地往前跑,脑子里还分神思索怎么逃脱,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左方射来的蛛丝。剩约不到一尺,他才听见穿风之声近在耳边,头扭过去,蛛丝的尾端已经要刺入他的眼睛了,根本没时间躲开!
正在这危机之际,季隐真拽着他的胳膊将人往后一甩,霍行知从半空落下,连着滚了好几圈,直至撞到一棵树才停下。只见季隐真抽出腰间的刀,用刀背拨开了这根蛛丝,蛛丝被打断了劲,柔柔弱弱垂到了地上。
他们二人与后面相追的数只巨蛛本就相隔不远,顷刻之间的耽搁,其中的两只巨蛛已然靠近,原地跳起,一只扑向一人。
霍行知翻身一滚躲到了树后,那只蜘蛛撞在了树干上,树叶哗啦啦尽数落下,又听“咔嚓”一声,树干拦腰折断,慢悠悠地歪了下来。
眼看这棵树要掉下来,霍行知再次滚开,那棵树彻底倒下,激起大范围的黄土。霍行知万幸,幸好没被这死蜘蛛压到,否则他就算是金刚做的,也要被受一受伤。
转观季隐真,巨蛛扑上来之时,两者距离极近,季隐真无法躲开,便收刀跳起,踩着巨蛛的头借力一蹬,跳出了丈许之外,落地之时,他从怀中甩出两张灵符,炸死了这两只巨蛛。
霍行知眼睁睁看着季隐真原地跳起来,季隐真踩着巨蛛的头跳出去好远好远,季隐真以一个非常帅的姿势落地,季隐真以一个极其潇洒的甩手解决巨蛛,不禁目瞪口呆不禁心驰神往——这简直就像拍电影一样。
两人背对背汇聚一处,霍行知叫道:“好帅!”
季隐真侧头,道:“什么?”
霍行知道:“你刚刚那一跳。”
季隐真道:“你也可以。”
霍行知道:“我?”
余下的巨蛛目睹同类被炸死,似乎生了忌惮,全部爬到了树冠上,共三只,目光灼灼以三角的形状将两人围起来。
季隐真嗯了一声,同时左边的巨蛛酝酿许久,乘二人对话之际,身下射出数道蛛丝,来势汹汹。
季隐真左手抓住霍行知的胳膊,霍行知这次心中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下一刻,预感灵验了。
季隐真把他朝蛛丝袭来的方向丢出去!
霍行知眼看自己离蛛丝越来越近,惨叫声响彻了整片树林。他要是不做点什么真的要死了!
危机降临,霍行知被强行激发了潜能,他出腿蹬了一脚身边的树,惯力让他的轨迹改变,蛛丝擦着脸过去,他翻身落在了地上。
他半蹲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被蛛丝割破了一道血口。
季隐真走来,道:“好玩吗?”
霍行知站了起来,将血迹擦在衣服上,注视着季隐真的眼睛,道:“隐真,没有必要的话,下次别玩了。”霍行知一边说着一边要站起来,起到一半,噗通一声,双腿不堪重负的跪到了地上。
季隐真道:“你为什么要跪我?是因为我教你躲蛛丝吗?不用这样谢我,起来吧。”
霍行知不禁笑了两声,抓着季隐真的手站起来,道:“给您拜早年了,还能教我两招吗?要不太好玩的那种。”
季隐真刚要回话,后面的蛛丝又一排地射来,二人前后躲开,季隐真道:“继续往前跑。”
霍行知经刚刚那一跳双腿发软,只能咬牙追上季隐真。
两人一前一后跑着,上面的三只巨蛛没有下来的意思,依旧在上面大量吐丝,拦住二人的去路。
有季隐真在前方打头,霍行知虽然腿软,但也能照着季隐真走过的地方而行,倒是省事也安全。
两人在林中来回穿梭跳跃,上方的蜘蛛也跟着二人换树吐丝,月光下,那些蛛丝几乎全部隐藏,其实横横竖竖遍了满路,只有偶尔才能看见蛛丝上反射的精光。
二人从蜘蛛窝跑到林子深处,期间还因为蛛丝拦路换了好几个方向,那三只蜘蛛还是紧追不舍,二人已经有些力竭了。
霍行知忽感头上异动,下一刻,一个东西急急忙忙跑进了他耳朵里,他不禁惊呼一声捂住耳朵,脚步一错,就要撞上拦在面前的蛛丝了!
紧急关头,季隐真回身扬腿踹在霍行知的胸脯上,霍行知收了劲,后退两步停住,避免了被削成肉块的结局,可反观季隐真就不如他好运。
他本来也在奔跑,又踢了霍行知一脚,无疑是加快速度的动作,惯性使然,他扑向了面前尚未看清的蛛丝。季隐真顺势连翻几个跟头,停下来时,三道蛛丝在三面同时向他射来!
霍行知学着季隐真救他时候的样子,扬剑去拨他那一方的蛛丝,蛛丝虽然落了下来,但竟然是直接穿进了他的剑鞘之后才停下来。霍行知举着的剑的剑鞘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只剩一柄光秃秃的银剑,叹道:“不是吧……这怎么还不一样……”
他转头去看季隐真,季隐真只躲开了一面蛛丝,被另一面的蛛丝穿过了肩膀,提到了半空。另一只巨蛛见到季隐真落网,急忙从树上下来向二人走来。
霍行知见状心慌了一下,但随即想起来季隐真手上捏着两张灵符,应该是没有大碍的,于是举剑面向奔来的那只蜘蛛,死死盯着。
那只蜘蛛越来越近,他握剑的手也越来越紧,一人一蛛面对了面,霍行知大叫一声挥剑出去,而那只蜘蛛……路过了他?
霍行知的一剑落了空,不可置信回头,那只蜘蛛就是冲季隐真去了!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霍行知暗骂一句,正要上前,季隐真身边的两只蜘蛛瞬间炸开,肉块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季隐真落到了地上,道:“走。”两人又奔起来。
看着季隐真身上的伤痕累累,霍行知这一瞬间涌上无数自疑,他哪是来救季隐真的,他是来害季隐真的。季隐真遇上他这么一个穿书者一定是因为原书里杀了太多人。要不是他,季隐真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现在这个时候,都收拾收拾准备回魔族起兵了。
最后一只巨蛛跟了几里的路还在追,两人先前躲避三只巨蛛之时就已经精疲力尽,尤其是霍行知,实在疲软,喘气如拉风箱似的响,季隐真忽然停下脚步,霍行知又撞在了季隐真身上。只是这次跑光了力气,也不像之前如头牛似的一撞能在地上滚好几圈。
霍行知喘着气道:“怎么、怎么不跑了?”
季隐真指了指一边的树,道:“休息。”
霍行知生怕自己再拖累了季隐真,道:“我没事,咱们快点跑出去。”
季隐真道:“一直跑,它会一直追,我去杀了它。”
霍行知连忙按住他,道:“不行!那东西那么危险,我们还是先从这里跑出去为好。”
季隐真正欲反驳,后方再次袭来透明的蛛丝,季隐真跳后躲开。
季隐真此刻站在路中间,目标最大,更何况这些巨蛛视力很差,把跟树站在一起的霍行知直接无视,向季隐真扑了上去。
巨蛛体型太大,季隐真向一边翻滚,被巨蛛腿上的刺勾到,没有躲开。巨蛛用腿压住季隐真的胸口,两只螯牙蠢蠢欲动,缓缓靠近季隐真。
霍行知拔出剑连滚带爬跑过来,大叫道:“季隐真!!”
如果这只巨蛛有听力的话,一定会扭头看霍行知一眼,以争取季隐真逃跑的时间。可惜这些蜘蛛又聋又瞎。
霍行知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十丈的距离,他觉得如此漫长。
霍行知举剑全部捅进蜘蛛的巨大的腹部,没想到这巨蛛的身体好像铜墙铁壁一样坚硬,要不是刚刚奋力,凭他平时那两下子实在上不了这巨蛛的一根汗毛。
他咬牙狠狠将剑往下一按,双手的虎口同时裂开,他喉咙里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喝,蜘蛛的腹部被切成了两半,里面随即流出一堆黏黏糊糊的东西,霍行知无心查看,用尽力气把巨蛛的尸体翻过去,急忙跪到季隐真身边,道:“怎么样?”
季隐真显然也是累极,微微喘着气不回话。
霍行知将季隐真的头脸脖子检查了一遍,又想去看身上,却摸到了一手黏腻的东西,他似有所感看向季隐真的腰侧,原本一左一右各别了一把刀,滚下洞穴的时候丢了一把,还有一把,现在也只有刀鞘,没有刀了。
他看向刚刚被他翻过来的巨蛛尸体,不仅是腹部成了两半,头胸部也被捅穿了,刀还在上面插着。
霍行知呆愣了很久,倏然一笑,同样躺在季隐真的身边,长长舒了口气。
虎口余生。
明月西沉,林中的鸟儿叫了两声,似乎唤醒了这个山岭的所有生物,虫鸣霎时吵闹了起来,一片生机。这是霍行知刚进虎口岭最期待的声音,但现在,他最想听的是季隐真的声音,就算只能听见喘息,他也心满意足了。
二人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忽然,远方惊起一树乌鸦,嘎嘎的叫声似乎寓意着不详,传入两人耳中。霍行知与季隐真相视一眼,皆从这鸟兽散的场景中看出了不对劲,相扶着站了起来。
就在站起来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反射出现密密麻麻的火点,不禁瞳孔紧缩。二人再向后看,除了蛛丝地那个方向,其余三面全是火光,看着样子,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来了!
霍行知道:“肯定是追踪符的时效还没有过,你跟我来!”说罢,他确定方向后,握住季隐真的手朝那面冲了出去。
季隐真欲言又止,最终嘴里的话没说出来,安安静静跟着霍行知走了。
霍行知道:“你别害怕,虎口岭有一片瘴气林,这片瘴气邪门得很,能屏蔽追踪符的效果,咱们大概在蛛丝地呆了半个时辰多一点,咱们再进那里面躲一会儿,等时间一到,我掩护你出去……”
霍行知预谋暗杀季隐真的时候看过虎口岭的大致地图,心中有方向。生有瘴气的是虎口岭西北边缘的林子,猫着腰与季隐真快速前进,像两只行动矫健的动物,却因为多了几丝鬼鬼祟祟,又不像了。
他们从蛛丝地过来,倒是抄了近路,离瘴气地很近,大约一里多便看到了远处的白色瘴气。
二人定下脚步。
后面的火光还在追逐,估计是段鸿在这群人中间,看来他们是必须要进这瘴气林了。
二人相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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