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直播

“茶杯”的酒吧老板对包厢中的客人恭敬一鞠,轻轻放下托盘中的酒水。

“您点的‘条纹织机’,还有您的一杯净化水。”

一杯透明澄清的发泡酒出现在塞拉斯面。

满载酒液的竖纹威士忌杯上,一颗颗细密的水珠逐渐凝结到了一起,顺着纹路滑落下来,在玻璃杯托上留下一小洼水渍。

“如果需要特殊服务,请按桌角的通知铃。本人将再次出现,竭诚为您服务。”

一只戴着真丝白手套的手摊平手掌,用礼貌的手势指引客人了解房间陈设。

塞拉斯注意到,手套下的手指关节总是带着不自然的弯曲,似乎经历过义手改造。

这位老板,身着考究的三件套式西装,用烫金的黑色全脸面具遮掩容貌。他身段优雅,风度翩翩,单看外表,很难将他同战斗力联系到一起。

但塞拉斯就是觉得,他很危险。

也许是出于医生的直觉,他简单总结了一下细微的不自然之处,认为这位老板装备了起码5件义体。

或许是为了美观考虑,亦或者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些义体都十分贴合正常人体,不会在外行面前轻易露出破绽。

从塞拉斯记住的社会常识来看,这种贴合人身,专人定制的义体,大多有着出其不意,一击毙命的狠辣威力。

不愧是黑市的现金交易所。在这个钱财流通频繁的地方,只有直接的暴力能起到威慑作用,从而保证生意的顺利进行。

简单的介绍后,老板退出了房间,留下塞拉斯和罗哥慢慢谈心。

这里是“茶杯”用来接待最高规格贵客的包厢,私密性和隔音性没得说。当然,开厢的价格自然也没得说,直叫实际付款人罗哥的内心频频滴血。

不过,7条触手缠遍了他的腰腿,还有一条随时威胁着他的咽喉要害。比起自己的小命,这点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罗哥在包厢的沙发上正经危坐,丝毫不敢怠慢半分。他紧盯着昔日的怂货“韩希”,思忖着什么样的改造能让他性格大变。

[这个怪物韩希,哪怕是走进酒吧,成为众人的视线焦点,也丝毫不收敛触手。他还大摇大摆地告诉老板,自己要开包间。]

[能在酒吧内部坐着喝酒的,哪一个不是地方蛇头,都是比我这个街溜子老大高一头的人物。]

[就算韩希得了那什么狗屁克苏鲁的青睐,以他这种高调的作风,活不过一周。]

罗哥一边紧张,一边鄙夷,殊不知自己的全部小心思,都被触手感应到,默默记在了系统里。

眼见眼前这个老大内心戏这么多,塞拉斯干脆拿起了手头上的三部手机,开始高强度上网。

拟态者一族的触手,主业其实是读心,出现在暗网那场直播中的探脑技术,其实只是塞拉斯个人锻炼出的独特能力而已。

探脑是对死人用的,对于活人而言,读心才是正道。

只要和其他智慧生物有皮肤上的接触,对方的思想就会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信息的传输效率取决于对方对拟态者的信任程度,最高级别的信任对象可以直接传输记忆。

罗强峰对塞拉斯自然谈不上什么信任,所以塞拉斯更要逼迫他胡思乱想。

反正他不知道自己的触手能读心,还以为只是单纯束缚他的道具。趁着这个机会,要好好了解一下活人的所思所想。

8根触手绑着放置对象,2根触手浮在空中,细细把玩着他带过来的刀和枪。

其余的14根则与主脑相连,辅助他分析时局。

塞拉斯首先打开了克教徒韩希的手机。

他现在正在扮演这个人,自然要好好了解他。

他本以为,韩希在赛博朋克中有些名气,他收到的消息应该很多。但打开他的未读消息,却发现只有两条。

【超梦贩子:哈哈哈,你直播的效果真好啊,要是当初加点钱开礼物,我就能挣更多了】

【超梦贩子:还活着吗?你应该不介意我有偿搬运吧】

往回翻翻聊天记录,塞拉斯意识到这个备注为超梦贩子的人,正是帮韩希开通暗网直播的中间人。

这是一条可追溯的线索,塞拉斯先记下了。

韩希的聊天记录冷冷清清,一翻才知道,他已经将大部分的联系人拉黑。

在开启那场亡命直播之前,韩希在自己的联系人中借钱借了个遍。他自知要死,就压根没打算还,所有的借钱都是为了卷款跑路。

为了耳根子清静,拉黑这些借钱给他的人以后,他还拔掉了手机的电话卡。可以想象,要是能用电话联系上韩希,他现在的手机上会多出多少条未接电话。

能借给他钱的,都是对他还抱有些善意的。

把别人的善意踩在地上摩擦,这个克教徒,可真不是个人啊。

假借了韩希身份的塞拉斯甚至都开始感到害臊起来。

塞拉斯将韩希的手机收起来,开始查看中年男人东尼的手机。

没等他看上两页,罗哥倒是不耐烦起来。他一直被绑着想东想西,账全是他付,松绑却遥遥无期。

趁着塞拉斯换手机看的这个动作,他忍不住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走。

“韩希啊,希哥……”

“什么事?”

塞拉斯为了盯人,将人瞳又转换成了章鱼瞳,再次在罗哥面前展示了一遍血肉重组。罗哥被吓得掉SAN,到嘴边的话也不敢问了。

“那个,我能喝点水吗?”

“随你,我又没绑你手脚。”

塞拉斯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刚组装好的脸却控制不住肌肉。罗哥刚拿起杯子要喝,就看见他伪人一般的笑容,好端端的水直接撒了半杯。

但他不敢怠慢。还是用颤抖的手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的,这水在外头也就8欧,盛在杯子里就敢要80欧]

[这酒吧和这只怪物的心一般黑,就知道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原来带着小弟喝酒赌博的街溜子老大也算老实人。

那其他高他一头的蛇头,又有多穷凶极恶,都能干出什么腌臜事呢?

塞拉斯没有再接着细想下去,而是争分夺秒分析手机。

中年男人东尼的聊天记录很有挖头,远比他想象中信息量大。

他之前还在好奇,这位中年程序员的创伤小组保险都没过期,从公司解雇不超过一个月,怎么就沦落到要住贫民窟了。

多年打拼,日常开私家车通勤。不说房产,存款起码得有一点吧。

一翻聊天记录,才发现他是因为女儿的事情,和公司闹掰了。

东尼的女儿,名为吉娜,时年21岁,即将从科瑞拉公司附属学校毕业。

在赛博世界里,教育资源的分配是极不均衡的。只有进入公司附属的学校一路升学,才有可能谋得一份公司职员的工作。

学校的学费非常昂贵,学生们需要自费更新软件芯片,而购买正版芯片的钱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

东尼在科瑞拉担任前端工程师,收入不菲。再加上有公司内部的员工折扣,得以顺利帮助女儿按时更新学习芯片。

他的女儿努力又乖巧,按部就班地行走在她的人生轨迹上。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吉娜突然在学校的课堂上暴走,攻击了邻近的6个同学,其中一位还被她生生抠出了最新版的义眼。

经学校检测,这位姑娘没有使用盗版芯片,只是遇到了罕见的加工错误。科瑞拉公司愿意召回芯片,并给予10倍的价格赔偿。

就在公司打算移除芯片的时候,他们发现,错误已经蔓延到了底层逻辑上。吉娜想要完全恢复正常,需要相对高端的医疗支持,耗费很多钱财。

所以,公司为了省钱,只移除了芯片,拒绝为吉娜的后续治疗负责。

他们辩称,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吉娜的攻击行为是芯片引起的。也许早在吉娜得到芯片之前,她就有赛博精神病的病根。

东尼自然暴怒不服,申请再审,但法务部给出的判决如旧。而且,似乎是为了惩罚他的不服气,除了女儿的医疗费用之外,他还要承担6名受伤同学的赔偿。

一夜之间,账单如雪片一样飞入他的公寓,将他的存款洗劫了个干净。他想要求助之前购买的医疗保险,却发现保险公司也和公司法务部狼狈为奸,循环论证。

东尼在各种黑心企业之间周旋,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却始终像一颗铜豌豆一样,咬死内心的公正不放。

最终,保险公司拒赔,公司将他解雇,女儿生命垂危。

为了凑钱给女儿治病,他只能卖掉房产,将钱全部打给了吞金兽一般的医院。

这位在贫民窟租住的男人,最后一次主动发起的谈话,是和医院服务人员之间的转账。

塞拉斯点开他的未读消息,发现是女儿吉娜发来的。

他点开,翻到上方,开始阅读。

2066-02-16

【吉娜:父亲,不要再接着投钱了】

【AAA东尼前端:你会好起来的,吉娜,坚持住】

【吉娜:就算我好起来了,那又能怎样?】

【吉娜:回去上学吗父亲?进入科瑞拉,从前台做起,接着卖血汗给无良公司吗?】

【AAA东尼前端:我只希望你能正常自理】

……

2066-05-07

【吉娜:不!要!再!转!账!了!】

【吉娜:父亲,这是个骗局,我得到的治疗和您的付出完全不匹配】

【吉娜:我们没有保险报销了】

【吉娜:只要医生进来查房问一句,就要收取600欧的问诊费用,这一点都不合理】

【AAA东尼前端:你不是经历过手术,得到改善了吗?】

【AAA东尼前端:收费不合理,但总是能治好的】

【AAA东尼前端:只要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做什么都有饭吃的】

2066-05-08

【吉娜: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付出这么多了?】

2066-05-13

【吉娜:我受够了,医院为了拖延我的愈合什么都能做,我要离开这里】

【吉娜:10765839.jpg】

【吉娜:看,这是医院的屋顶】

【吉娜:我来找你了,父亲】

塞拉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刚过零点20分钟,日期转到了5月14日

从时间上来看,她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讯。

吉娜和父亲东尼的对话之间,可以一窥赛博世界医疗的不合理。

高端医疗只在私人医院开设,私人医院又和保险公司串通,只对公司员工开放优惠。

没有医保的人群要面对天价的诊疗费用,问医生一句话都要被收取高价。

神经外科医生塞拉斯内心五味杂陈。

最后,他打开了小伙子安迪的全息手环。

直到他打开的时候,安迪的社交软件上还是消息不断,都是他现实中的朋友发来的慰问信息。

他的同事向安保部门报告失踪后,也顺便告知了他的父母。二老知道大公司安保部门效率不稳定,直接开通了公益直播间,希望利用网络的力量找到儿子的信息。

塞拉斯点开公益直播的链接,安迪的父母便出现在屏幕上。

他的母亲一开始还强装镇定,配合丈夫一起说明儿子的情况。随着一条条弹幕的飘过,她突然泣不成声,难以再维持表面的镇定。

【说实在,已经过去了大约4个小时,直播间人数也不少,这要还是没找到只能说……希望渺茫】

【未央城的贫民窟?那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不好找啊……】

【贫民窟还有人买得起创伤小组保险?那估计遇到帮派大佬们打架了】

……

眼泪混合着血,从她的老式义眼中不断涌出。为了使画面显得不那么诡异,她背过身去,在镜头后默默哭泣。

血泪,是旧式义眼移植手术的远期并发症之一。随着时间的流逝,泪腺本该渐渐退化,不再有反应,但这位母亲内心的悲伤滔天,再次逼出了洗肉水样的血泪。

安迪的父亲全程的表情没有变化,这并不是因为他感受不到悲伤。他经历过旧式脑机接口手术,面瘫是手术最普遍的后遗症。

从他们经历过的义体改造来看,二位中年人已经无力参与赛博世界的拼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进入大公司工作,如今却生死未卜。

绝望的平民从内心的伤口中生挖出线索,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在网络上发出悲切的呼唤。

屏幕前的塞拉斯却知道,他们的呼唤,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了。

安迪父母发来的未读消息堆叠成塔,令塞拉斯不忍卒读。

聊天记录是一把把尖刀,将人世间的种种真情美好剁碎了摆在他的面前,血淋淋地向这位外星来客展示赛博世界特有的世事无常。

塞拉斯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试图回想家乡,平复心情。

身为宇宙外科医生,他饱含神经的触手,体会过上百种宇宙种族之间的情感。

那纵横星际的夏盖虫族,坐拥6片脑叶,聪明绝顶,对待自己的亲属却冷漠无情。一旦亲族受伤,便会一拥而上,将无用者啃食殆尽。

那反复无常的拜亚基翼兽,可以进行时空跳跃,却把亲属当作备用食粮。在结束一段时空旅行后,总是被饥饿驱使,自相残杀。

还有那信奉集体意识的星之彩,繁衍全靠掠夺,希望将所有生物融合进自身。他们沉醉在集体的狂热中,无所谓亲情与友情。

拟态者的繁殖方式和这些种族不同,他们能理解情感,能构建基本的道德与伦理。然而,在塞拉斯亲历的患者中,能和拟态者产生共情的宇宙种族少而又少。

拟态者们,是一个善意敏感,又孤独的宇宙种族。

从塞拉斯接触到蓝星的第一具尸体之时,他就意识到,人类构建文明的方式,和拟态者们有太多相似之处。

人类,会以血缘为纽带,相互扶持。他们懂得亲情。

人类,懂得从他人出发,善意提醒。他们懂得利他。

然而,为什么,这一个个人类构建起的大公司,却可以极尽压榨之能,从同胞手足身上割下肉来大快朵颐呢?

拟态者们能够通过触手,全身心了解其他个体的想法。

人类明明也有这样的天赋,却构筑了这样残酷的现实,他不能理解和接受。

这畸形扭曲的赛博世界,人类懂得脑机交互,对神经学见解深刻,超梦技术的诞生更是能将所思所感同时分享给无数人。

然而人类却连互相理解都做不到,还是陷在争夺资源的泥潭里。

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想到这里,一股怒火在塞拉斯心中升起。小十三也体会到了主人的情感,共鸣之下略微收紧了触手。

本来就战战兢兢的罗强峰见状,越发恐惧起来。

“欸欸欸,怎么了怎么了?别一句话不说就收紧啊。”

“希哥我替你付了那么多钱,你还要绞杀我,这……这不厚道!”

塞拉斯这才从伤感的思绪中回神,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罗哥,你别害怕,咱们不是滥杀的人。”

他试图回到刚才扮演韩希的状态,用缓和而坚定的语气构建自己的威严。

熟料,罗强峰对他的肢体语言更敏感,单纯控制语气对他不太管用。

在他眼里,这只章鱼怪自从看完手机以后,眼神就变了。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要和什么大人物莽上一莽一样。

但随着塞拉斯再一次将章鱼瞳变成人瞳,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只听,眼前的韩希缓缓道。

“罗哥,你知道暗网直播的大本营在哪里吗?”

罗强峰犹豫了一下,一个地址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但他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暗网直播是一整个产业,产业的老板自然也是某个大佬,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不知道,自己心念一动,眼前的触手怪物就已经通过读心,从他那里知道了答案。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塞拉斯决定再敲罗强峰一笔,就放他一条生路。

他本来计划取走三位死者的钱,就当借款,日后再还。

但现在看来,这三人中,教徒韩希倒欠钱,其余二位,则都是苦命人。塞拉斯是个有底线的外星生物,趁人之危的事,他不愿去做。

眼前来钱不正的罗哥,就成了最佳的黑吃黑对象。

塞拉斯拿起韩希的手机,连接上非法□□的暗网,向罗哥展示了“死亡赌马”的赢家名单。

“你们在暗网上赌‘我’什么时候死。”

“‘我’确实死过一次了。”

“所以,你能赢这么些钱,得感谢‘我’。”

“不知道或者不愿意说直播间的地址,那也没关系。把你赌来的钱全部换成现金,交给我,我就放你走。”

罗强峰顿时像得了赦令一般欣喜若狂。

这个怪物,不严刑逼问,也不强迫他站队,就连钱,也只要赌来的那部分,没有要走他的全部身家。

看来韩希还是保有人性,念点旧情。

直脑子的罗强峰立刻按响服务铃,连造假数据都忘了,一股脑地把真实赢下来的钱报给了老板,叫他赶紧换成现钱送来。

足足7万2千400欧。

通过罗强峰的心理,塞拉斯窥探到了人性的一个侧面。

他开始琢磨起预期管理这回事。

有些人,刀架在脖子上,叫他拿一百万买命,他不肯。倘若这时退而求其次,叫他拿十万出来,这人立马感激涕零,甚至还会加价两万,毕恭毕敬地送出来。

人性真有意思。

塞拉斯收了钱,看着罗哥从包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随着酒保的退出,包厢内只剩他一个。

本来用来绑人的触手们闲了下来,塞拉斯用它们托起酒杯,玩弄起杯壁上细密的水珠。

他拿出韩希的手机,联系上了那个【超梦贩子】

【虔诚者韩希:别急,我还活着】

【虔诚者韩希:来谈谈直播事宜吧。这次开放礼物通道,保准你们赚得盆满钵满】

对方不愧是高强度上网搞黑钱的专业人士,秒回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塞拉斯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关上了手机。

他调出系统小十三,看了看亲笔写下的主线任务。

【寻找黑袍主教,和他取得联系】

坐在包厢中整理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下定决心的塞拉斯终于不再玩杯子,而是将酒液一饮而尽。

已经有些回温的起泡酒顺着食道滚进胃里,浓烈而苦涩。

他觉得自己在就着一勺糖服下一杯纯酒精。

烈酒是脾性的催化剂,塞拉斯对教团和公司的怒火更上一层楼。

主教,我有点等不及了。

到时候开直播公屏喊话,你可一定要在啊。

塞拉斯拎着钱箱,起身,开始践行自己的计划。

终于进主线了,累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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