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定终身?”这回轮到齐衡惊讶了,艾玛,我逗媳妇儿玩而已,怎么逗出了个五姨姐的大八卦!
明兰把齐衡的玩笑当了真,一五一十把今日抓奸如兰和文炎敬的事儿抖了个底朝天,然后抓着齐衡的袖子摇来晃去地撒娇:“元若哥哥,你可千万要打消顾二叔的念头,我五姐姐真地和他不是良配!”
齐衡一方面接受了过大的信息量需要时间笑话,一方面也很享受明兰的撒娇,推脱了半天拿了半天架子方道:“好啦好啦,你就放心吧!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二哥和二叔是至交,你五姐姐应付不来二叔家里的乱摊子,二哥还能不知道?就算二叔真起了这个心思,二哥知道也不会同意,他敢坚持的话,兄弟都没得做啦!”
明兰心下一松,回过神来又撅起了嘴:“哦,元若哥哥,合着你逗我玩呢?!”
“嗯,六妹妹,逗你真好玩!”齐衡点点头,瞬间就遭到了明兰小拳拳的一万点暴击:“好玩,还真好玩,看我着急你觉得好玩是吧!”
齐衡任由明兰的小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只是抱着头爆笑不已,等明兰出够了气方将她双手握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了好了,六妹妹,是我错了,我认错,你别累着你自己。等晚上上了床,随便你怎么罚我,如何?”
明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齐衡了。齐衡将明兰搂在怀里软言细语地哄了半天,明兰方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元若哥哥,你说,这文大人会不会就是为了巴结我爹爹和二哥哥,才勾引我五姐姐啊?我五姐姐为了他,连非他不嫁的话都说出口了!”
齐衡经历过邕王一家逼婚的事后,整个人清醒现实了不少;但是他自幼受儒家教导,遵循旧礼古制,相信教化感人;加上他心地纯良从不算计,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此刻听了明兰的话,齐衡想了想方道:“文大人也是读书人,不至于吧如此居心叵测算计内宅娘子吧!”
“这可不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想啊,他家三代贫农,父亲早逝,他出息之前,家中靠母亲和弟弟磨豆腐卖豆腐为生。我娘家虽然不比齐国公府,但是对于文家来说,真是天上地下了。当初爹爹将四姐姐许给他,他也没推辞啊!哪像我五姐姐,非他不嫁!这女人啊,就是比男人死心眼!万一五姐姐被他骗了怎么办?”
“六妹妹,我也是非你不娶的,我也很死心眼啊!”齐衡急忙赶紧表忠心,又道:“既然你五姐姐非他不嫁,岳父和二哥也同意了这门亲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呢?你对你五姐姐没信心,总要对你爹爹和二哥有信心吧?你要多嘴,阻了这段姻缘,没准你五姐姐还会怪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明兰直接又是一顿老拳招呼齐衡:“什么意思?元若哥哥你是在拐着弯子骂我小人么?你是君子,活该你被人坑!”
齐衡任由明兰体罚自己,笑得不可开交:“哎呀,娘子可真聪明,我拐着弯骂你,还是被你听出来了。这就奇了,我听说妇人一孕会蠢三年,今日还特意请教二哥来着,他说传言不可尽信,二嫂怀孕时可一点儿变笨的迹象都没有。如今看来你也没有,不仅不蠢,还更精明了!”
明兰捶了齐衡一顿自己也累了,往齐衡身上一倒,闷闷地说:“还以为你和二哥哥是正人君子呢,没想到私下也是长舌妇人,不,长舌男人!”
齐衡笑着给明兰捏着肩膀道:“今日喜宴上,我瞧着文大人倒是个妙人。岳父说了定亲的喜讯,不少人来给他和岳父敬酒。岳父来者不拒,最后喝到不省人事。他倒好,三五杯后就直接倒在桌上打起了鼾,来敬酒的人怎么叫也叫不醒。顾二叔都说他纵横酒场多年,这是他见过装醉装得最逼真的一回。”
明兰不禁好笑,转念一想又担忧了:“这不正说明他演技好,装醉连二叔都能骗过去,骗我那没心机的五姐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衡安慰她道:“六妹妹,你我都读过《隋书·长孙平传》,里头有句话,不痴不聋,未堪作大家翁。你五姐姐的婚事,放在明面上,是岳父和岳母的事儿;放在私底下,是你五姐姐和文大人之间的事儿,就是你亲姐妹,也不好插嘴。文大人能被岳父和二哥相中做女婿,不管是四女婿还是五女婿,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就算他想要攀附盛家,只要他一辈子念着盛家对他的提拔之恩对你五姐姐好,白头到老也算是佳偶了。”
明兰一想也对,齐衡又感叹着补上一句:“世间夫妻,哪能都如你我这般两情相悦神仙眷属呢!”
明兰扑哧一声便笑了:“元若哥哥,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齐衡将明兰搂在怀里道:“对了,过两天桓王请我们赴宴,都是宫变救驾的一些功臣及其女眷。本来桓王只是请禹州的旧人和军中重臣,因二叔多次提我,就把我也算上了。到时候女眷由桓王妃招待,你帮二叔留意两个娘子。”
“还两个啊,人家看得上他么,他还挑人!”明兰忍不住刺了一句,又问:““哪两位娘子啊这么没运道,被他看上了?”
“一位是沈皇后和沈国舅的嫡幼妹沈青萍,一位是英国公老来得的嫡女张桂芬。”
沈国舅一家乃是随宋英宗上位的新贵,英国公则是大宋军神两朝元老,都不在盛家的交际圈子内,因此明兰在闺中时并不认识这两位娘子。
听了两位候选人的家世,明兰不仅乍舌:“这,二叔眼光也太高了吧!不说这两位娘子自己人品如何,就说这出身……”她看着齐衡俏皮一笑,方接着道:“都说乘龙快婿,这两人,应当是母亲心里的乘凤佳媳了吧!”
齐衡刮了一下明兰的鼻子,佯做生气:“好没规矩的儿媳妇,居然背后在夫君面前编排起了婆婆,小心带坏孩子!”
明兰抓过齐衡的手把玩,靠在齐衡怀里道:“这两位娘子都是身份贵重,还用得着请我相看。照我说,找个官媒探探口风,哪家愿意就哪家呗,二叔还拿个什么架子,没准哪家都看不上他呢!”
“这可叫你说着了!听闻英国公有意将张娘子许给老郑将军的幼子小郑将军,官家却觉得英国公和老郑将军都是先皇旧人,想将张娘子赐婚沈国舅,而将沈娘子许配给小郑将军。如此新旧联姻,平稳过渡,方得长治久安。至于二叔,他本来就是皇上的人,娶皇后的妹妹吧,浪费;娶英国公的女儿吧,他到底不比沈国舅跟官家亲近。”
听齐衡说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明兰转过头看着齐衡正色道:“那二叔还打这两位娘子的主意,他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要挖官家的墙脚么!元若哥哥,你不劝他也就罢了,怎么还陪着他胡闹!”
“你还不知道二叔,但凡是他想要的,非得试一试才罢休。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当初救了你,我欠他一辈子的啊!”
齐衡做了个小委屈的表情,看明兰仍是一副一脸不赞成的样子,接着解释:“我还以为你会站在两位娘子那边说话呢!就因为她们的出身,便成了联姻的工具,自己一点儿也做不得主。”
明兰不禁哑然失笑,“说的是,我该替两位娘子打抱不平才是。小郑将军我不知道,这沈国舅是鳏夫吧,膝下也有儿有女。二叔虽然没正经成过亲,可也是儿女双全。他那个外室朱曼娘更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就能找嫣然姐姐的麻烦,要是顾二叔真成亲,还不知道她会如何呢!”
盛明兰未出嫁前有位手帕交余嫣然,乃是刚刚退休的余太师的嫡长孙女,亲爹余大人现在户部任五品侍郎。余嫣然的生母乃是余大人的原配,生下她没多久就病逝了,余大人一年后续弦,现任余夫人生下了长子余大郎和次女余嫣红。余夫人这个继母对亲生子女甚是宠溺,对余嫣然这个继女则颇为苛刻,还在余嫣然性子柔顺心胸宽广,多是逆来顺受,还算相关无事。
当初顾廷烨因为花名在外有外室和私生子女,就算他是侯府嫡子,想娶个门当户对的正经妻室也有点困难。一来二去的,他就看上了余嫣然,只因她性情温良必然不会亏待外室和庶出子女;且她不受继母待见,不怕余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余夫人可不会担心继女受委屈!
只可惜两家刚开始议亲,顾廷烨的外室朱曼娘就找到了余家求见余嫣然,闹死闹活的,气得余太师和余老夫人当即给余嫣然在老家延州找了门亲事,不过六个月就将大孙女嫁了过去。
余嫣然的婆家白家是延州望族,她嫁的是白家长房嫡枝的嫡次子白二郎。这白二郎小时因小儿麻痹症而跛了一足,但是人品端方,洁身自好,所以余老师觉得这门亲事并不委屈了孙女。
只是明兰惋惜好友匆匆远嫁,把这一切都怪到了顾廷烨头上,听说他又要找老婆,自然不高兴。
齐衡知道妻子的心结,只是搂着她说些闲话岔开:“老郑将军和英国公相交多年,可算得上老友。小郑将军我见过,倒真是个好儿郎。且郑家一门忠良,他哥哥大郑将军的夫人,在京中出了名的端方贤良,不过有些严苛,最看不上没规矩的女子。这门亲事其实不错,可惜了。至于沈国舅嘛,我瞧着还不如二叔呢!”
“沈国舅还能比顾二叔差?怎么个差法?”明兰八卦心顿起,“哟,到家了,元若哥哥,待会儿你再说给我听听!”
小两口先给齐国公和平宁郡主请过安,才回了自己房中,梳洗过后挤在一个被窝里,八卦顾廷烨和他的相亲对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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