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温柔陷阱

病房外的走廊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气息,带着冰冷的化学味道,钻进鼻腔里灼烧着神经。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的格栅灯倾泻而下,毫无温度地铺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将秦御高大挺拔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像蛰伏在暗处的巨兽。

他阴沉着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每一块肌肉都透着隐忍的暴戾,从重症监护室的方向一步步走出来。

定制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让周遭原本就压抑的空气更添了几分窒息感。走廊里零星几个路过的护士,见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低着头匆匆避开他慑人的目光。

霁林正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纤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小片扇形阴影。

他身形清瘦,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即使此刻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也难掩那份骨子里的张扬。

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秦御已经几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指节用力到泛白,猛地将他从墙上拎了起来。棉质的衣领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嘶啦”一声撕裂般的哀鸣,紧紧勒住了霁林的脖颈,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x你妈!放开老子!”霁林猝不及防,双脚离地悬空,只能拼命抓挠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可那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白皙的面庞因缺氧渐渐染上绯红,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眼角不受控制地渗出生理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秦御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除了窒息的难受,心底还翻涌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委屈——被自己放在心上那么多年的人,竟然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对待自己。

一样是男人,总是被他这样随意的对待和轻视,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霁林更是一股无名火。

“霁林,你就这么恨我?”秦御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淬了冰的寒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霁林耳边。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鸷,那是失去至亲的痛苦和被背叛的愤怒交织而成的风暴。

“傻逼!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霁林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沙哑,“顾清辞的孩子又不是你的!”

“孩子?”秦御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狠狠蛰了一下,抓着霁林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许,“我还没说她怀孕了,你就知道孩子的事?”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似乎变得更加浓烈,惨白的灯光也显得格外刺眼。霁林无意中冲口而出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利刃,精准地刺穿了秦御最后的理智防线。但他没有如预期般暴怒,没有将霁林狠狠摔在地上,反而缓缓松开了手,力道收得猝不及防。

霁林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捂着发红发疼的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新鲜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呛人的灼热感。

“抱歉,是我冲动了。”秦御后退半步,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西装袖口,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人不是他,“是我没有了解前因后果,谢谢你把她送到医院。具体怎么回事,我会派人调查清楚。”

“这还差不多。”霁林揉着发红的脖颈,大口喘着气,生气地瞪着秦御,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湿意,像只被惹毛了的猫。但他心里清楚,秦御向来记仇,绝不可能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他,“你和她的家事我不管,反正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别再来烦我。”

“我知道。”秦御的目光深邃,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湖水,紧紧锁着霁林的身影,“相比于她,我更相信你。”

霁林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没病吧?说这种话恶心死了,就算想骗我,你也用个体面一点的方式行吗?”

“我做的不对吗?”秦御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难道我应该怀疑你,然后杀了你?那我的智商也太低了。”他轻轻抬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替霁林抚平了衣领上褶皱的布料,动作间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孩子不是我的?”

“她自己告诉我的呗,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霁林别过脸去,避开他过于专注的视线,耳根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秦御看着他闪躲的侧脸,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探究,有隐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偏执。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罕见的疲惫:“我从小颠沛流离,没感受过多少家庭的温暖,也不懂怎么去爱别人,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所以以前我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或许……清辞的死,也是对我的一种惩罚,我都快三十岁了,还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就黑白不分。”

霁林闻言,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秦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御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眼底竟盛满了化不开的哀伤。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秦御,你是不是脑子受刺激了?如果你想打死我,或者跟我划清界限,我都没意见。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想憋个大招报复我?”

秦御看起来确实很疲惫,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明显,他没有回答霁林的话,只是缓缓走进他,伸出双臂,将他轻轻拥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宽阔,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包裹着霁林,带来一种陌生的安全感。霁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秦御抱得更紧了些,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霁林记得,上次秦御抱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真的不想推开他,真想活在这个美好的梦里,直到死去。

“我跟顾清辞订婚,我对她好,你恨我吗?”秦御的声音贴着霁林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霁林的眼神猛地一动,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涩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但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示弱。

“你记住,你爷爷我脑子里就八个字:关你屁事,关我屁事。”他故意用嚣张的语气说道,试图掩盖心底翻涌的情绪,可声音里的一丝哽咽却出卖了他。

秦御疲惫地笑了笑,胸膛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物传递给霁林,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霁林,我好想你。”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霁林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别过脸,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却始终没有回应。

顾清辞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永远地离开了。她的丧事在秦御的全权安排下办得十分妥当,场面宏大,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感叹秦御对亡妻的深情。

而顾清辞的父母在得知女儿的死讯后,悲痛欲绝,一口咬定是霁林害死了他们的女儿和外孙,在灵堂上就扬言要杀了霁林报仇。这恰好给了秦御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霁林留在自己身边“保护”他。

当然,这个提议遭到了霁林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想把我留在身边慢慢报复?做梦!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你老保护我干你m啊?”他对着秦御怒吼,态度坚决。

但秦御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不由分说地让人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别墅。那不是霁林第一次去秦御的住处,却是第一次以这样“被囚禁”的方式。

起初,霁林疯狂地反抗。他砸烂了客房里的玻璃杯,用椅子狠狠踹门,甚至试图爬窗户逃跑,却发现窗户都装了防盗栏,根本打不开。无论他怎么闹,秦御都只是让人把损坏的东西换新,从不发脾气,也不限制他的自由,只是派了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别墅里,不让他离开。

秦御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整天都待在别墅里,陪着霁林。霁林闹得厉害时,他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说话,也不阻止;霁林累了,他就让人端来饭菜和水。

这样的秦御让霁林感到更加烦躁和不安。他宁愿秦御像以前一样对他冷言冷语,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平静得近乎诡异的秦御。

后来,霁林开始绝食。他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他真的不知道秦御到底抽什么风,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说是恨他,却又对他百般照顾;说是爱他,可当初明明是他选择了顾清辞,对自己弃如敝履。

秦御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上,地理位置偏僻,环境清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直延伸到天边,风景极好。他将霁林安置在二楼采光最好的客房,房间宽敞明亮,装修简约大气,还带着一个独立的露台。

每天清晨,秦御都会亲自端着早餐来到霁林的房间。早餐很丰盛,都是按照霁林的口味准备的,有他喜欢的溏心蛋、现烤的吐司,还有温热的牛奶。

这段时间,秦御没有碰霁林一下,甚至连过分亲密的举动都没有,只是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看护者,默默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我说了我不住你这,我有家,我要回去,我想我哥了,我要回家!”霁林靠在床头,看着秦御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第三次提出抗议。

“不行”秦御帮霁林按摩着手腕。

“我曾经以为徐星野是你的老相好,没想到他只是你哥哥,那我对他就没什么恶意,但如果你不听话,那就不一定了。”秦御继续笑道“而且,徐星野的亲弟弟是顾生,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你所谓的哥哥聪明的要死,会在乎你这个仅仅比朋友重要一点的兄弟?更何况人家有妻子有孩子,你天天粘着人家也不对。”

“你还没明白我的最终目的是远离你啊!”他的脸色因为绝食而显得更加苍白,声音也有些虚弱,“实在不行,你就让我去你公司上班总行了吧?我不要待在这里,像个囚犯一样,不行不行,我要是不呼吸新鲜空气不跟人接触我得死”

“不行。”秦御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却并不强硬。他单膝跪地,将一个盛满温水的木盆放在霁林脚边,然后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将他的脚缓缓放入温水中。温水的温度刚刚好,带着舒适的暖意。他的动作细致而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水波荡漾,倒映着他专注而认真的眉眼,“人总要向前看。我的妻子走了,我也很痛苦,但日子还要继续。何况,我对她更多的是感激,是责任,对你才是爱,我认清了自己,我只想你好好陪陪我,行吗”

霁林像触电般地想缩回脚,却被秦御轻柔而坚定地按住了。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顾清辞的父母不好惹,他们现在认定是你害了清辞,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秦御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霁林,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碍于身份尴尬,把你留在我身边,是目前最好的安排,只有我能保护你。”

霁林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顾清辞的父母确实难缠,可他也不想被秦御这样“囚禁”着。但看着秦御眼底的红血丝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御的体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似乎记得霁林所有的喜好,甚至包括一些连霁林自己都快忘了的小习惯。书房里渐渐摆满了霁林爱看的书,从恐怖小说到悬疑推理,无一不缺;还有霁林特别喜欢收藏的变形金刚也摆在霁林身边,每晚睡前,秦御都会热一杯温牛奶放在他的床头,说是有助于睡眠;甚至有几次霁林做了噩梦,惊醒时,发现秦御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守着他,直到他重新安稳入睡。

霁林的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人缘向来很好。但在谈恋爱这方面,他却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准则。他向来比较开放,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患得患失,也不会吃醋管着对方,更没有强烈的占有欲。在他看来,只要双方保持着情侣关系,彼此尊重,给对方足够的个人空间就好。他最在乎的就是个人空间,两个人如果每天都腻在一起,会让他感觉格外烦躁,像是被束缚住了翅膀。

这天下午,秦御拿着霁林的手机走进房间,递到他面前:“我看你刚才发了动态骂人,还是删掉吧。你的情绪不稳定,这样不好。”

霁林接过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那是他刚才一时气愤发的吐槽,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秦御的不满。他嗤笑一声,抬眼看向秦御:“我骂的就是你,你个傻逼把老子关起来玩囚禁,有意思吗?”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恨任何人。”秦御没有生气,语气依旧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近则不恭,财不外露,富不露相,言不露形。”

“说的什么逼玩意?”霁林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你是在武当山上的大学吧?净说这些听不懂的屁话。”

秦御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依旧耐心地解释道:“我想告诉你的是,要学会情绪稳定,不要老是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其实就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你的快乐,没有多少人真正想分享,你的痛苦,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了解。现在这个社会,学会闭嘴,有时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那倒是。”霁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冲淡了些许压抑的气氛,“哈哈哈,说到这个,我有个朋友最近要送孩子去上口才课,我还跟他说,现在都流行谨言慎行,还他妈送孩子去学怎么吹牛逼呢,真是笑死人了。”

“嗯,是这个道理。”秦御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名贵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所以,你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有什么怨气,都可以冲我来,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轻易暴露在网上。”

霁林收起笑容,脸上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故意拖着长腔说道:“哇塞,你好man哦,这么护着我,我都快要爱上你了啦。”

秦御回过头,看着他故作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既然爱我,为什么我开车的时候,你老是不坐在副驾驶?”

霁林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副驾驶可不是我这种人能坐的,还是留给你真正在乎的人吧。”

“好啊。”秦御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下次你不坐的话,我也去后座陪你吧。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怎么样?”

“行了行了啊!拉倒吧!”霁林连忙摆手,脸上的贱兮兮的表情瞬间消失了,有些慌乱地说道,“我……我以后打车,不坐你的车了”

秦御看着他略显窘迫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也没有再继续逗他。

霁林的防备,在秦御日复一日的温柔攻势下,渐渐开始瓦解。他不得不承认,秦御的照顾确实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有些贪恋。他开始习惯秦御的存在,习惯了每天清晨醒来就能闻到的早餐香味,习惯了睡前床头那杯温热的牛奶,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默默陪伴的安全感。

偶尔,在清晨的阳光中,霁林会不由自主地凝视着秦御认真的侧脸。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他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真的属于自己了?但每次秦御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他时,霁林都会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一样,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向窗外的风景,耳根却会不自觉地泛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霁林已经在秦御的别墅里住了一个月。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整个房间,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霁林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微微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日落。夕阳将他的发丝染成了暖金色,整个人像是要融进这片暖光里,显得格外安静柔和。

秦御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他走到霁林身后,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山里晚上凉,小心。”

外套上带着秦御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还有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包裹着霁林,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秦御。”霁林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起的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秦御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了。”

霁林终于转过身,眼底情绪复杂:“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我好得有些过分了?”

“霁林,我喜欢你。”

“等你过生日那天,我想跟你求婚,可以吗?”

“求婚?”霁林一下子站了起来,毛巾掉在地上,“当然不行!我怎么可能跟你结婚呢?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恨我……而且求婚哪有告诉对方的……”

“我的少爷似乎不打算拒绝我”秦御笑了笑

“恨你?”他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只觉得对不起你”

霁林怔在原地,窗外最后一丝光线隐没在山后,房间陷入暧昧的昏暗。秦御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坚定,那双总是盛满暴戾的眸子,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模样。

“霁林,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我就被你的外貌吸引了,我的确曾经觉得,你是个嚣张跋扈的少爷,可你不是,你其实很善良,只是喜欢嘴硬,你只是想要一个人暴烈的爱着你,你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就是我,我早就应该出现的”

霁林彻底绷不住了“秦御……你这些话,我等了快十年了……”

秦御温和的笑了笑,硬朗的五官俊美迷人“我们都不善言辞,可我想告诉你,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霁林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抱着秦御,哭的崩溃。

“秦御……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我一直都期待有个人能让我依靠,能让我不再害怕和悲伤……我不想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以为你真的把我当成坏人……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可能……原来老天爷待我不薄……原来你也爱我……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也没有家……我真的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欺骗一个像霁林这样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易如反掌。

喜欢?爱?

怎么可能!

秦御承认,这个男人在床上给他的美妙体验的确非凡,因为他不但有着极其美艳的脸和姣好的身材,而且在床上反差很大,皱着漂亮的眉,拼了命的反抗,像无法被驯服的猎物一样垂死挣扎,被占有的时候又表现得痛苦无助,说明霁林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全是装的,只有这方面,才是霁林真正的模样。

那些名利场所聪明的,漂亮的男人女人,都只会迎合或者是虚假的抵抗,霁林的野性是最难驯服的。

虽然算得上一见钟情,但秦御永远忘不掉霁林对自己的羞辱和视而不见,喜欢?如果霁林真的喜欢他,怎么可能对秦月见死不救?

是,霁林没有帮他的义务,但这样的爱是不是太廉价太虚伪了?

自己那么努力的求霁林帮助自己,换来的是他的冷眼嘲讽。

如今他也敢把自己的妻子骗过来,害得顾清辞母子身亡,这让秦御怎么可能不恨他?难道顾清辞会在临死前还想着害霁林?一个是一直帮助自己,温柔贤淑的妻子,一个是嚣张跋扈的大少爷,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不过,经历过失去妹妹的痛苦,秦御早就没有情感可言,失去了顾清辞,秦御几秒钟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值得秦御去在乎的人,那么何不浪费时间让这个所谓的大少爷吃尽苦头,狠狠的折磨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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