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第二天,韩昭早早起来,监督幼帝的功课。皇帝勤奋好学,功课完成得不错。

小小的脑袋有了想法,突然眼睛一转,说:“太师,朕好久没出去玩了,父皇去世后,朕天天学功课。今天是七夕,有一年一度的花灯节,错过了肯定后悔!”

“陛下,您是皇帝,不能孩子气。”韩昭劝道。

“可我本来就是孩子啊,我才十岁。”皇帝差点哭出来。

“陛下,臣教过您,和人说话要自称‘朕’。”韩昭严肃地说。

“好吧,朕知道了。”皇帝不情愿地扭过头。

韩昭心软了,说:“可以去,但一个时辰内必须回宫。您是皇帝,朝堂混乱,很多人对您不利。我会跟着您,您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出宫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皇帝扭过头,心想太师果然心软。

韩昭对春篌说:“去请肖指挥使入宫,只他一个人。”

韩昭知道皇帝出宫肯定会有风波,叫上肖野也能探探他的底。

“爷,宫里来报,太师请您入宫,只能您一个人去。”福寿说。

“就我一人?韩昭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跟我说,是不是想让我帮他?”肖野心想。

皇宫里,肖野拜见韩昭:“拜见太师大人。”

韩昭没抬头,说:“起来吧,肖大人,今晚让你去花灯会上保护皇上。”

“那小孩要去花灯会?外面可不安全!”肖野故意坐在韩昭旁边,拍掉他手中的书,直勾勾地看着他。韩昭的双眼明亮清澈,让肖野不忍心说重话。

韩昭气愤地说:“肖野,你放肆!什么叫‘小孩’?他是大安的皇帝,放尊重些!”

“哎呀,生什么气,看你气的,脸都红了,白里透红的。”肖野调侃道。

“肖野,你这是戏耍我?!”韩昭质问道。

“下官不敢,下官一定好好保护陛下。”肖野正色道,仿佛刚才的调侃是他的另一面。

夜晚

三人换上常服,小皇帝很少出宫,一路上兴奋不已,时不时掀开轿帘向外张望。下了轿子后,他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今夜热闹非凡,店铺张灯结彩,街边的摊贩们不时吆喝着,小皇帝跑到一个围满了人的地方,拼命往前挤,却什么也看不见。

肖野看着小皇帝往前跑,扭过头对韩昭说:“哎,你发现没有,我们好像在带孩子呢。”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韩昭看着小皇帝,突然觉得累的不止他一个人。

很快,小皇帝跑到猜灯谜的地方,韩昭不放心,赶紧追了上去。肖野作为两人的“护卫”,也紧随其后,确保他们的安全。

“真是祖宗啊。”肖野低声抱怨。

“小时大,大时小,渐渐大,不见了,打一水中现象。”老板大声说道,“诸位尽管猜,猜中有奖,奖品是这只价值五两的莲花灯哦!”

“韩太师,你知道谜底是什么吗?”小皇帝问。

“这题很简单,陛下不知道吗?”韩昭回头看着皇帝,像是在检查孩子的功课。小皇帝立刻讪讪一笑:“哈哈哈,我这是把机会让给大家呢。”

有人猜:“是太阳打在水中吗?晚上会消失。”

“不对。”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肖野已经猜出答案,但他故意不说。

“太师,你悄悄告诉我,我想要那个莲花灯。”小皇帝拽着韩昭的衣袖轻轻摇晃。

肖野死死盯着韩昭被摇晃的衣袖,心想:这小皇帝刚吃过酥油饼,手这么脏还拉人家衣袖,太不讲究了。

肖野翻了个白眼,恰好被韩昭看到。韩昭悄声对他说:“你,在外面也要放尊重些。”肖野无语,这等级观念真是深入人心啊。

“陛下,这题的答案是石头激起的波纹。石头投掷在水中,波纹有时大有时小,最后慢慢消失。”韩昭没办法,只能顺着皇帝的意,希望他能早点失去兴趣,好回宫。

小皇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韩昭的话。

“对啦,这位小公子好厉害!”店家笑着把莲花灯递给小皇帝。

小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说:“哪里,哪里,都是我的老师教得好。哈哈哈。”说完还看了韩昭一眼,卖了个乖。

“我们走吧,老师,那边有游湖的,我们去租一艘船。”小皇帝兴奋地说。

“时候不早了,您还得尽快回去呢。”韩昭劝道。

“哎呀,就划个船,划完就回去。”小皇帝撒娇。

韩昭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对肖野说:“在船上,一定要保护好陛下。”

肖野点头,今晚肯定要出事。

船上

“肖野,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紧跟着皇上。如果没事,那最好。”韩昭叮嘱道。

“那你呢?你不会武功。”肖野露出担忧之色,自己却没有察觉。韩昭看着肖野眼里的担心,有些困惑。两人共事这么多年,每次肖野对他说话都带着怨气,他以为肖野是不满他这个太师之位,但这次肖野的表情却让他有些意外。

“我没事,我不是目标。”韩昭安慰道。

肖野点头。

突然,小皇帝被一股力量拽入水中。

“肖野,水下!”韩昭惊呼。

肖野拿起船上的绳子,把一头扔给韩昭,纵身一跃跳入水中。他水性很好,很快发现水下的小皇帝身边并没有人。肖野暗叫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小皇帝,而是韩昭。

肖野把绳子系在小皇帝身上,借力把他拉出水面。拍了拍他的脸,幸好溺水时间很短,小皇帝很快醒来。他睁开眼睛,惊慌地问:“肖大人,太师呢?他们把我拉下去之后就走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太师呢,出事了吗?”说着,小皇帝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冷静,听着,福寿在岸上,他和我的几个侍卫会护送你回宫。这件事切不可对别人提起。天亮之后,如果我们还没回来,就去找太后。”

肖野扶起小皇帝,按住他的肩膀,趁还没引起大的动乱,皇帝必须早点回宫。在外面多逗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他们绑了韩昭,到底是为了什么?太后不可能现在杀他吧?至少目前韩昭是他控制皇帝的利器。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另有其人?”肖野心中疑惑。

肖野上了岸,把皇帝交给福寿:“福寿,把皇帝安全送回宫,然后去督察院请张康奇。他们悄无声息地绑了太师,肯定不只是为了杀他。让他带几个人去郊外找,我现在去追他们。”

“爷,你小心点啊!”福寿看着自家主子,眼神中满是担忧。

街上,小贩们仍在卖力吆喝,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肖野骑马来到城门,拿出令牌:“有没有看到有人全身湿透经过城门?”

“回大人,有一辆马车经过,滴了很多水。”守卫回答。

“驾!”肖野策马奔向郊外,看来他猜得没错。但为什么不杀韩昭,而是把他带出去呢?

郊外废弃的庙内

“去看看他醒没醒。”劫走韩昭的人说道。

手下凑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韩昭:“回大人,还没醒。”

只见这蒙面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具下是一道道伤疤,面容狰狞。

“大人,何不趁现在杀了他?”手下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杀他?”那面具男突然大怒,一把将手下推倒在地。

“去把他叫醒。”面具男平复情绪后,重新下令。

手下走过去,让韩昭闻了瓶子里的东西。韩昭瞬间清醒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绑架朝廷重臣可是大罪!”韩昭清醒后,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蒙面黑衣人。

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对方若想杀他,易如反掌。但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费尽心机将他从城里带到郊外。

“韩大人,别来无恙?”领头的黑衣人开口说道。

但韩昭确信,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韩昭拢了拢衣领:“你是什么人?我们认识吗?”虽说是夏季,但夜晚的风再加上湖里的水还是让他有些浑身发冷。

“韩大人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记得我这么一个小喽啰了,那咱们就说正事吧。”

只见那黑衣人蹲下来,如果能看到面具里的样子,势必会被对方吓一跳。

“什么事?”韩昭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抓自己,也只能拖着了,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在肖野身上了。

“据说,先皇死之前,交给你一张藏宝图。”

原来是冲这个来的。

“把它交给我们,就放你走。”

韩昭只得先拖延住对方:“好,我可以给你们,不过藏宝图现在不在我身上,你们先放了我,我们可以一同去拿。”

黑衣人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相信韩昭的话:“韩大人,您可真是会说笑。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您,怎么会放你走,您若是真有诚意,就拿出来吧,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韩昭心中一沉,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也不能就此屈服。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说道:“你们既然知道藏宝图的存在,也应该知道它的珍贵。如果我现在拿出来,你们未必会放过我,反而可能会杀人灭口。不如这样,你们先放我回去,我保证将藏宝图交给你们,如何?”

黑衣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动摇。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冷笑道:“韩大人,您说得天花乱坠,我们也不会相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衣人警觉地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韩昭心中一喜,他知道肖野可能已经赶来了。

“你们听到了吗?有人来了!”韩昭大声说道,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黑衣人冷哼一声,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韩昭的脖子上:“韩大人,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韩昭感到一阵寒意,但他并没有害怕。他知道,肖野一定会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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