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高光时刻
子炎说想要换车。我支持。
距上次换车也快十年了。这几年身边的豪车一下子多了起来。子炎说,一方面是这几年经济发展得快,生意好做,大家日子都好过;另一方面,拆迁户一下子多了起来。
子炎按揭了一辆奔驰S。我还是建议他买奥迪,低调一点,他说干嘛管别人怎么看?再说越是开高档车去谈生意,人家越是看重你,车就是实力的外套。外面的世界我接触的少,全听子炎的。车开回来,那么霸气!以后他跑工地,可以更安全也更省心省力一点了。
他在家的时间更少了。从外地回来后,大多时间是在和朋友打牌。那些朋友,说起来似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但是打牌识人。我有时问子炎,既然牌友如此计较或者盛气凌人的,为什么还要打牌呢?子炎说我鼠目寸光,他说打牌打的不是牌。这个不是我能hold住的。他们打牌、洗脚、唱歌,经常一条龙,我宁可一个人在家看看书看看电视。
这之后两三年,子炎的工程合同签到了J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开的是奔驰车。
那几年他还搞了些副业,他和朋友炒车位,开始小小试水,尝到了甜,就合伙买了不少,他钱不够,问我拿,我把住房公积金取出来给了他。不到两年,他说卖掉大半了,我问他我的钱呢?他说:“你那钱,放你那里都不增值的,等我多赚点。”我知道他正是需要用钱的,反正都是一只碗里的。只是到现在这十多万连本带利赚了多少,我一无所知。
那段时间是他的高光时刻。
在J省做工程的几年,子炎和我提的最多的是他新认识的甲方代表老卢。说是老卢,其实比子炎还小一岁。子炎说老卢能文能武,能荤能素。子炎还说老卢有个在KTV做小姐的老搭子。我问他老搭子是什么意思,子炎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想了想:“那你有这样的搭子吗?”
子炎说:“我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帮他们买单。那种KTV的消费实在有点吃不消,小姐出台费很贵。”
我问他怎么知道小姐出台费,他说:“我帮他们付钱,但我自己没要,不信以后你可以问老卢。”我挺高兴,奖励他一个吻,他直接把我按在床上。
周三下班后,我径直去菜场。我是食肉动物,子炎这几年有点转性,喜欢吃蔬菜。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想吃什么菜。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接通,他说他今天有客人,晚饭不回家了。
半夜被子炎回家的声音吵醒,我问他哪里的客人,他说J省的,来钓鱼,明天要陪他们钓鱼。这人有钱了就折腾,钓个鱼都要跨个省。
第二天下班后去菜场,碰到了子炎朋友万老板的爱人。她老远和我打招呼,还问我:“昨天你忙什么呀?你老公请我们夫妻一起帮他陪客人吃饭,我想你肯定也在,结果没看到你,你老公说你有事在忙,忙什么呀?”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昨天我没忙什么呀。我只能呵呵呵的笑笑,心里却有些疑惑和不满。是什么客人,只能朋友夫妻来作陪而不通知我呢?论长相论工作学历,我都不差呀。
子炎是第二天才回家的。我告诉他我碰到过万总老婆了,前天是不是他们夫妻在一起陪客人。子炎背对着我走进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家居服。他坐下来说:“这次来的是老卢,还有他老婆。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的,但是老卢的那些花花草草的事情我都告诉过你,你这人说话不过脑,怕你哪句话露馅了,害人家夫妻吵架,我也就麻烦了,所以想了想就让万总带上他老婆过来陪客人。”
我有些将信将疑。子炎说:“你不信就打电话问老卢。要不我现在给你把电话接通。”
我立刻拦住了子炎。这一点点小事就打电话给人家,我还要不要脸了?我说:“谁说不信你了?我就是问问。”
“你这样子,摆明了不信我。”子炎很生气的样子。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你事先没跟我说,万总老婆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萝卜烧肉,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我问子炎明天去不去接儿子。儿子已经读高中了,周六下午才回来。新车刚买来那几个星期,子炎倒很愿意去接,现在他总是有事。子炎说:“这么大的人,自己坐车回来也没什么,别搞得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一样。”不去接就不去接,还那么多话,我回头打电话给小姐妹董梅,让她老公明天接孩子的时候把我儿子也捎带回来。
我儿子大约是来还债的,他很少让我操心,再两个月就高考了。我弟弟的儿子和他那就是截然不同的状态。一棵树会不会长成歪脖子树,不仅和后天环境有关,基因也是极其重要的。鸡蛋可以孵化,但是没有受过精的蛋是孵化不出小鸡子的。
那一年,传闻张惠盈认识了一个金融投资公司的老板,起因是汽车剐蹭,没想到一来二去传出了两人的绯闻。我也曾看到过那个男人,比张慧盈大了十二三岁,但是并不见老,开的是一辆740的宝马,有人说男的是有老婆的,还有人说他老婆到学校来找过张惠盈,很端庄的一个女人,只是没有张惠盈年轻。这些都不过是未经证实的。不过第二年,张惠盈调到另一所学校,后来听说那个男的终于离婚了,和张惠盈修成了正果。
张惠盈调走的第二年,邵校长也调离了,去参与一家新的九年一贯制学校的建设工作。她应该更忙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