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你赌谁赢？”

肯站在观众席，眉头紧锁，关切的看着场上的情况，陈乔落入下风，他心急如焚。

一旁的人突然搭话，将他从赛事的紧张中拉出来，“什么？”

“他们两，你押谁赢。”男人咧着嘴，身上的衣服已被磨的黑亮，污渍遍布，到处打着补丁，袖口破损的严重，已是条状的样子，长发披肩，黏成一缕一缕的，一股恶臭伴随着场内的血腥袭来，他的牙齿像是被虫馊了一般，已没有完整洁白的牙齿，肯知道那是长期吸毒者的特征。肯不由得皱了皱眉，忍着扑面而来的味道回答道：“我没投，你呢？”

“当然是那个男人了，这都半场了，这女人厉害是厉害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悄悄告诉你。”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肯挣扎再三，还是凑了过去。

“昨天在我的街区我看到他和二楼的某个贵客会面，那人塞了他很多钱，我估计是让他今天解决掉这个女人，我听说上场前，这人带了很多暗器……”

“呦，他戴拳刺了……”那人突然中断谈话，指着场中央大喊，一边宣扬一边放肆大笑。

“让我说对了吧……”

那人的眼睛亮了起来，笑容更加猥琐。他所说的他的街区，不过是无人光顾的流浪汉栖息地，夜半无人正是一个好去处。

“我投了我所有的钱。”男人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着。

“不止这些，他还带了小镰刀，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肯转过头，那人戴着拳刺，重重的砸在陈乔腹部，闪着银光的拳刺白进红出，一拳一拳，打的陈乔毫无还手之力。

半场过去，她的状态越来越差，而对手越发精力充沛，丝毫没有被消耗的迹象。

“怎么会，他怎么会越发厉害……”

“当然是打了兴奋剂喽，这是潜规则。”

肯吞了吞口水，手心已满是汗水，他抓着铁栏杆大喊道：“andy,andy，我们弃权吧，我们弃权……”

可擂台上的人全然听不见。

周围人的呐喊彻底将他的声音淹没，陈乔被那人提溜起来，他用力向下甩头，重重撞在她脸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她的鼻腔和口中满是鲜血的味道，眼皮沉重的难以睁开，男人用力举起她，原地旋转几圈蓄力，将她甩飞出去，八角笼中被那巨大的冲击撞的变了形。

地上的人吃痛的哼出声，巨大的疼痛让她模糊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她抬起眼狠狠的剜了那人一眼，口中吐出浓稠的鲜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鲜血黏在齿间，显得那样讽刺。

正与旁观者庆祝的男人看着兀自痴笑的女人，心底不由得升起怒气，他大跨步走向她，提起她的衣领。

“你在笑……啊……”且刚开口，强烈的痛感让他直呼出声，陈乔攥着他的手指，用尽全力向下掰去，吓人的90度直角。

“送你的……礼物rock and roll。”她肆虐的笑着，肆意欢呼的观众静止一般，全场突然静的可怕，众人呆愣住，看着男人的食指和小拇指摆成的pose，那是一个倒着的摇滚手势。陈乔用力踢向那人的下腹，转身顶起左肘用力砸在那人太阳穴……

“打她呀……”

男人摇了摇脑袋，眼角肿胀的疼痛，他忍着断指的痛苦，咬紧后槽牙举拳向她挥去，陈乔没有躲开，小了一倍的拳头正对上他的迎上去，接踵而来的便是一声响彻全场的嘶吼，改良过的拳刺不知何时落入她的手中，双方巨大的力量相碰，使那尖刺尽数没入他的指肉里，指骨也随之断裂。

男人的右手剧烈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哀鸣。

陈乔毫不留情，快速抽出拳刺，再一次挥向男人的太阳穴。

大磅体重的人砸在拳台上，灰尘四起，四周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二楼的人也站起身，近呼要贴到玻璃上才能看到这人挤人的场面。

站在二楼的人看到如此场景，心情差到极点，抢过扩音器，怒喊了一声：“谁准你倒下的，剖了她……”

那似乎是来自王朝的圣旨，周围的臣民在一声令下之后再次投入战场，尤其的团结

“剖了她，剖了她……”

男人站起身，他的眼睛通红，像是嗜血的妖魔，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向她，双手已无法给她重创，唯有他的体重有压倒性的胜利，他快步冲过去，将人紧紧抱住，无论陈乔如何击打，他的后背已血迹斑斑，都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的钳制着她，陈乔尽力将人拖到铁网边，防止自己被压制在地面彻底失去控制权。

趁其不备，她提起膝盖，顶向其要害处，他分明吃痛的很，却死死咬着牙，力气泄了几秒钟，将她身体旋转了180度，面向狰狞的旁观者们。

胳膊被反锁着，此刻她再无力反抗，那人忍着剧痛，挣扎着从裤兜里拿出小镰刀，肆意的笑了几声：“今天，我就在这儿剖了你，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冰冷的刀锋刺向她的腰间，越来越深，然后开始向下探索，皮肉被割开的痛苦席卷而来，所有的疲惫一瞬间烟消云散，她痛苦的呼喊出声，尖锐的呐喊传出，泔泔而流的血液越发让人兴奋，二楼的买主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回到座位，气定神闲的点上香烟。

……

“小镰刀……不可以，Mr.Barli，Mr.Barli，住手……”肯用力拽着上锁的笼门，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济于事，他看着那把刀插向她，然后深深的剜下去……

“Mr.Barli，Mr.Barli……”他快速跑向二楼，全然没有了英国贵族的形象可言。

男人的受伤的手指堪堪拿的住刀，向下滑动的瞬间泄了力，想要重新调整，被伺机而动的人逮到机会，右手从钳制中挣脱出来，她毫不犹豫向左猛的转身，将左臂生生折断，拔出腰间刺着的小镰刀划向男人的眼睛。

他疯似的捂着眼睛，扑向她张口咬在她脖颈上，她再不需要留任何余地，手起刀落，他再没有了机会发起冲击……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脸，她的发……她无力的摊开手，眼泪混着鲜血在她脸上肆虐，空洞的眼神祈求的望着天花板，一切结束的那么彻底。

周围的人眼睛红涨，玩命的冲着她嘶吼，谁赢了，谁又输了，与她何干，只剩这一条贱命，任君随意……

……

躺在病房，肯拿来比赛的录像带，她摇摇头，“我没有勇气看。”

“有勇气打，没勇气看，你差点没了一颗肾你可知道，我一晚上接到两次病危通知。”肯摇摇头，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客气了，乔，我真是佩服你，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我可担不起偶像这角色，人生仅此一次。”

“这次算是万幸，碰上个亡命徒，捡回一条命，巴利呢，也不再计较，剩下的场次不用再拼命了，成兆呢也被我安排在另一个医院。”

“有你在，很安心。”若没有肯的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她和成兆真的要被巴利扔去喂狗了。

“你不想知道那人是什么情况。”

“他大概……没能活着走出赛场吧。”

肯点点头继续说道：“他没有家人，也没有能打点的地方，我找了块儿好的墓地，把他埋了。”肯看向电脑，将画面拉到末尾。

“这录像，不会流传出去，仅此一份，你放心。”

“流出去就流出去了，杀人偿命，理应如此。“

“进那场子的人都签过生死状，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你……不要过于自责，况且是他笑下死手的。我知道你伤了他眼睛是想让他停止攻击的，只是他拿了钱，台上不杀你，台下别人也要杀他，结果都好不在哪里。”

……“我明白。”

……

“上次见成兆，他窝在狗窝一般大的地方，瘦骨嶙峋，真是受罪。”

“你大可不用担心他，倒是你，从头到脚没一处好的，害的我扔下香软温玉的美人来照顾你。”

“多谢肯先生嘛！辛苦辛苦。”

“成兆知道了此事，喊着要来见你，我没理他，这视频他看过了，不过我给他看的那版，剪掉了最后那部分……”

“肯，真的很感谢你，如此周到。”他没有将她杀人的场面给成兆看，只将情义留在那个杀戮场，为她留全了体面。出国这么多年，再没遇到如此待她的人。

“乔，我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不肯讲，我也不想逼问，只是下次不可将自己的生命看的比别人轻……”

陈乔点点头，眼眶渐渐红了，温润的泪水挤满眼眶，肯不忍的偏过头，温柔道：“要爱护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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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