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不知何时，眼角竟已濡湿，陈乔擦干眼角的泪水，长舒一口气平复心情。
“你怎么来了。”
江若柠看着那人通红的眼眶转而问道：“哭了？”
“你有事么”
“康路打电话，明天到米兰，我送你去别的酒店。”
“……哦……”
江若柠看着那人情绪低落，以往听到康路的名字，总是和她抬杠，现在却没有丝毫反应，倒是顺从的很。
她看着那人，将她逼到门边，不容她眼神躲避，追问到：“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我想哭。”
她被这孩子气的回答逗笑，“不想说就不说，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
“嘶，米兰这冬夜不输瑞士啊，真冷。”她搓了搓手。
“来时只带了一个箱子？”司机将箱子从后备箱拿出。
“缺什么再买就是了，没什么可带的，你要和我一起进去么。”
“嗯。”
“给我吧，麻烦师傅在外面等一会儿。”陈乔安顿道。
……
“你先等等，我去办理入住。”
“去拿房卡就好，这两酒店是同一家，只是地点不同，他们系统上转过来就好。”
……
“是和先前的一样，这装潢都没变，现在都这么方便了，这是个优点，应该让卢染也学习一下。“
陈乔自顾自的嘟囔，丝毫没意识到楼层已到，江若柠拽着那人的袖口，将人拽出来。
“这几日，我可能顾不了你，你自己出去转转。”说罢递过一个黑色手包。
陈乔好奇的打开，里面是摆满了黑卡。
“好大的手笔，江总这是要包养我喽。”陈乔收起手包，嘴角扬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吃人的嘴短，拿人都手软，江总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随叫随到。”她随手将手包扔在床上。
“对了，我的酒店记录……”
“是用罗成的身份开的，不碍事，他明天会随康路一起来。”
“嚯，这可热闹了，前女友，暗恋者，现男友都聚在一块儿了，江总好福气啊！”
江若柠懒得理她，躺在床侧，闭目养神，对那人的嘲讽丝毫不在意，反问道：“刚刚为什么哭。”
“也没什么，想到些以前的事。”
“说来听听。”
“你下午不是问我，怎么救出成兆的么……卢染告诉了你多少？”
“她没说什么，给我了一个U盘。”
”你看了。”
“嗯，八场而已，不是说好十场么。”
“你看到的视频是剪切过的，还有一部分……被剪掉了，那场比赛确实是最后一场，不过结局并非两败俱伤，而是一死一伤……”她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她才是看台下的旁观者。
“剪掉的那段呢，他做了什么让你下了狠手。”
江若柠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看过那血腥的场面，她全无勇气去想象她经受了什么，即便此刻这个人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可离开时分明还是青涩的模样，如今不止沧桑，眼里总是装着落寞。
“他差点咬断我的大动脉，我……就也断了他的大动脉，一报还一报么。”
“既是救人，又杀了人……谁人的命不是命呢！”
“我给过他机会的，他自己不珍惜，更何况……我自己还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呢，我也是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她声音越说越小，仿佛是与父母告状的小朋友，很是委屈。
“我怎么感觉你和那人是一伙的。”
江若柠长叹一口气，眼眸低垂，藏着无数的哀怜，竭力控制想要回头抱抱那人的冲动，问道：“最后呢？”
“那拳场的老大看我可怜，就饶过我们了。”
“我想看看……”
“看什么？”
“你的伤。”上次去她卧室偷偷喵过几眼，但对那全貌依然保有好奇。
陈乔怔了几秒，那人紧接着说道：“你签的那协议，本质就是卖身契，我有资格看。”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你既然摆出包养的架势……”陈乔瞟了眼床上扔着的手包，继续道：“看就是了，哪怕你现在要更过分的我都同意。”
陈乔邪魅一笑，乖乖褪下外衫。
她的身材已无当初健硕，双臂的肌肉耷拉着，毫无紧实的线条感，看着骨感了许多。
“不怎么锻炼了。这身材自然达不到江总的要求，凑合看吧。”
“你坐下。”她命令道，脸颊染上一层粉红，此刻陈乔褪去了衣衫只留下胸衣，身体几乎就要贴上她，她一抬头距离便只剩一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人的呼吸。
“哦”她背过身，坐在床畔。
肩膀上棱起的疤痕饶作一圈，她轻抚上去，凹凸感一直从前延伸至背后，想起她折断左臂的画面，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江若柠坐在她身后，眼神下移，从胸衣下方一直延伸至腰部的伤疤，触目惊心，甚至是刀锋蜿蜒的痕迹都那样清晰。指尖扫过她腰间，她不忍的偏过头。
突如其来都沉默让空气都凝固起来，陈乔看向那人，早已背过身去，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那人是在为她黯然神伤。似乎有些呼之欲出的情愫参杂在同情怜悯当中。
“我也算是幸运，好多人直接在那场上被剖了。你要是见过最后那场面——鲜血淋漓，他的大动脉就冲着我的脸，像一个发了疯的吸血鬼……与那些人相比，还是我更可怕一些。”
“何至于此，为何……”她欲言又止，待在自己身边竟比这些还恐怖。她终究没有问出口，一直以来是她竭尽全力抗拒，此时羞于问出口的，不过是她极力想要掩藏的，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疼。
“那时候，只有成兆和王重喜远远不够帮你掩人耳目，还有谁帮了你。”
“你觉得是谁，与我有关系的人屈指可数不是么。”
她猜不准，微柠，肖墨，陆柯洋应该就在他们三个其中。
“那几人似乎并不知你假死的事。”
“连枕边人都会在背后□□一刀，更何况旁人，我当然有防备。”陈乔走到她身边，十几公分的身高落差，她垂眸便能将那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她勾起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环上那人的腰肢，鼻尖轻触，扑闪扑闪的眼睫毛撩拨心弦，她沉声道：“我这人不孝不忠惯了，对那些事能忘则忘，江总既然开出了价钱，我自然唯主为先，要不今夜我作陪如何……”
江若柠一边推拒那人，一边步步后退，陈乔没有强行拽着她，只是步步紧随，她退她进，环在她腰间的手始终贴着。
“没路了。”
江若柠被她圈在怀中，退无可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着薄薄的衣衫，垂眸之间有暧昧的气息在眼神间流转。
“走开，我该回去了。”
陈乔凑的越发近，呼吸喷在她的鼻息之间，喉咙里发出的两个音节，酥软粘腻。
“不要……“
她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啄，鼻尖轻触，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上，痒痒的。随后离开半寸，观察那人的反应，见她反抗没有加剧，眼睛盯着那红唇，不由得再尝芳泽。那人再次掠夺，唇齿相依，吮吸，舌尖缠绕，她扶着江若柠的腰，使她贴紧自己，不断向内索取。一切被她尽数掌握。
“陈乔，不行……”脖颈的温热让怀中的人再次不安分起来。
那湿润从唇移至下颚，又至脖颈，吮吸舔舐……可想而知她若得逞，明日她穿着礼服该如何面对众人的目光。
“不行！”
“行！”
“我明日有活动，不可……”
“不会留下痕迹。”
“不要……”她用尽全力推开那人，狠狠剜了那人一眼，跑到洗手间。
……
陈乔看着她脖颈处的红印，扬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同事倒不要紧，怕康先生要多想了。”
“混蛋……”江若柠摔门而去。
……
楼下的车子渐渐没入夜色，窗边的眼里是摄人的寒气。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谁重蹈覆辙还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