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儿自然醒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困顿中打开手机，很醒目的一条消息——我愿意合作！
她眯着眼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弯出好看的弧度，她扣下手机，高兴的在被窝里打了个滚。
这件事她本也做好了预防，如果谢利不同意，她就去找陆柯洋，只是陆家和陈家的渊源过深，其中有陈明和陆柯洋父亲的交情在，此事要通过陆柯洋，必定要将计划交代清楚，如此一来，她的把握并不大。
如今谢利同意了，她便再没了这层烦恼，只是那江若柠那边，还需要杨秘书和曲副市长其中一人的帮助，才能在上诉的时候有更大的胜诉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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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闷雷滚动，闪电将乌黑的天劈成了两段，紧接着是珍珠般大小的雨滴，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大批落下，外面的声音掩盖了床事的暧昧之声。
窗帘堪堪遮住一半窗户，灰色的被子盖着女人的半截身子，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染湿，后背渗出一层汗水，撑在床上的一只臂膀被身下的人死死抓住。
江若柠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眉头紧皱，眼睛紧闭着，只是鼻息之间呢喃的声音能判断的出几分她的真情实感和此时的状态。
已经持续了许久，上边的那人似乎久久不能尽兴，顺势抬高女人的胳膊，与其十指相扣，身体相贴，她俯下身，嘴唇精准的描摹那人身体的轮廓。
伴随着窗外刷啦啦的雨声，陈乔露出满意的微笑。
随即她翻过身，将一旁的人打横抱起去了浴室。
……
“江若柠，你和康路做过么？”
她的手指在怀中那人的锁骨处游移，一边问那人。
女人似乎很不想做答，但浮在水中的罪恶之手，不安分的乱动。
她恼怒的用手肘回击那人：“你有完没完了。”
“你不回答我就没完。”
她越是反抗，陈乔越是来劲，两人在水中不停扑棱，像极了幼儿园小朋友打架。最后在陈乔压制的力气下，江若柠败下阵，双手被她反锁在胸前。
“你说不说？”
江若柠剜了那人一眼，说道：“没有。”
陈乔惊坐起，脚下一滑差点坐在江若柠身上。
“你……你们……你们不是谈恋爱了么。”
江若柠沉默着，她不知该如何说起那段时间的故事。
是她抗拒康路的拥抱，康路的吻，康路所有的靠近，还是她最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我习惯了你的一切。
甚至包括我曾经嗤之以鼻的性取向。也一并因为你的存在而渐渐接受，因为你的离开而对男人竖起高墙。
或许更早之前她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当时身在局中，对某些爱意的肆意生长觉察不出，真正发现的时候，她却消失了，一瞬间的心慌无措占据了所有。
江若柠无法开口，她心里的那股骄傲从来不准她放下自尊，去说一句，我爱你。她难以启齿，在那六年里，她的思念无处安放，她的每个日夜都靠着纪念她而过活。
她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个人而放低姿态呢。
“我在伦敦遇到了一个女孩儿，她从你房间出来……”陈乔静静看着她，话只说了一半，但她明白，她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网恋一夜情的对象。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明白于那人而言，她的骄傲不可侵犯。
江若柠定定的抬头，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开，眼里有些诧异，紧接着是闪躲。
陈乔握住她的小臂，顺势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江若柠的后背贴在她的胸膛。她低着头，情绪难明。
陈乔依附在她耳边，在浓重的水汽下，暧昧的吐息，试探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若柠偏过头，耳垂边际痒痒的，她半咬着下唇，从那人的怀中坐起来，狠狠的瞪着她，然后噼里啪啦的拳砸在陈乔身上，她手足无措的用手臂当着，那人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一个劲的朝他发泄情绪，眼眸中渗出些泪珠，因着浴室的水汽难以发现，只有江若柠自己可以察觉。
“混蛋。”
许久之后，她停下动作站起身走出浴室。
留下陈乔一人发懵。
“什么呀，神经病吧你，突然抽风啊。”
……
陈乔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江若柠也躲去书房没有见她。
直到夜深了几许，大概那人睡着了，她才回到房间，轻轻躺在她身侧。
最近一段日子，她不知偷偷重复的看了多少次她的睡颜，以前竟没发现如此赏心悦目，姣好的女儿形态，也足以让人乱了分寸。
“你，像极了隋阿姨，母亲呢，当时是否也如我一般这样看她。”她分明笑着，眼角却滑下一串泪珠。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偏执，错过了你那么好的年华，而我的年华也付之东流。”
如若可以，我用下半生的岁月一一弥补。
只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屏障，太多了，有些话从未与对方说透，又怎可能如她想象的，就这样顺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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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陈乔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秀丽的脸庞，近在她眼前，她往前凑了凑，便可以吻到她的额头。
“我以为你又要躲我十天半个月呢。”她伴着沙哑慵懒的声音说道。
那人嗯哼了几声，往她怀里钻了钻，继续安眠。
陈乔宠溺的笑了笑，如此小鸟依人的江若柠她还是第一次见的。
……
大约晌午时，两人终于脱离了被窝。
“今天，我们回1号别墅。”
“怎么突然想着回去？”
“那不然呢，你想永远藏在那个深山老林不见人了！也可以见见老朋友了，比如肖墨。”江若柠带着不一样的眼光瞧着她。
“哦。”
“我猜来猜去，那时候能帮你的也就是陆柯洋，肖墨还有微柠了，微柠已经和盘托出了，既不是她帮你逃走，那只有陆柯洋和肖墨其中一人，可陆柯洋一直和陈挺合作，听闻你的死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看起来对你的事也丝毫未知，所以……交代交代吧，陈小姐！”
她一脸消息的看着陈乔，看的她毛骨悚然。
“你都猜到了，我交代什么？”
“交代你从事发到瑞士，我也不挑，流水账的叙述就可以。”
陈乔尴尬的笑笑，看那人盘旋在胸前的双臂，一脸听故事的模样。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父亲自杀后我和成兆就躲去了江城，康路的人满城都在找我和我哥，他既然计划好了一切，就不会让我们翻身的太容易，后来我联系了肖墨，让他帮我个忙，找个能帮我出国的人，这人做了不少偷渡出国的事儿，做起来也水到渠成。我花了五百万，他帮我搞到了真身份，顺便帮我找了几个老挝人。然后我当然顺其自然演一出戏，让你们当我死了，后顾之忧不就没了么。”
“我还特意删掉了那别墅之前的监控，只留下王重喜杀人的罪证，谁知道你揪住不放啊！”
……
“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宁愿费尽心思，也不肯相信她。
“我怎么找你，你当时在国外，等你回来，保不齐我就在监狱了，再说了，你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那漓江的公司，注册的法人是我，但实际掌控一直是你，怎么会让康路钻了空子，这其中有什么故事，恐怕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了，我还去找你，怕不是会被你直接提溜在康路面前，拿我做你的贡品。”
江若柠剜了她一眼。
“漓江的事，我很抱歉，康路将袁仁康安排在我手下，一直蠢蠢欲动。这袁仁康办事周到，为人机敏，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的身份。国外的那笔业务，我之前谈了很久，对方一直犹豫，后来康路说对方同意与我们再次商议合作之事，我便启程去了国外，他和袁仁康分流了漓江的大部分现金，导致资金链断裂，背后又操纵股票，唱空漓江，导致股票一路下跌，而他赚的倒是盆满钵满……”
陈乔打断她，问道：“你事先知道他的计划么？”
她并不关心康路。
江若柠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知道一些，我本来……“
陈乔讽刺一笑，她就知道。
她本来想要阻止的，她怎会想到康路一意孤行，背着她在她的公司搅弄风云。
漓江，是陈乔帮江若柠创办的第一个公司，那时的江若柠急于脱离父亲江清河，并超越他，陈乔便是在这种时候介入了她的生活，她见过她在江家被压迫的日子，父亲和继母，还有他们的儿子享受着富贵人家的尊荣，而她明明也是他的女儿却只能低声下气，连家里的佣人都不如。
她心疼急了，所以漓江以她的名义建成，背后藏着父亲的面子和权势，那些人知道这其中关系，都会客气一些，给个合作机会。陈乔所在的投行，随之也将目光转移到江若柠身上，她本就聪明能干，只需一个机会。
陈乔是她的机会，也是她的跳板，她抓住了。
三年，漓江的发展蒸蒸日上，她没有把法人变更，而是重新建了尘微，漓江的所有业务都迁到了尘微，她的目的不言而喻。
“尘微建成之后，漓江本来是不值一提的，你留着它，就是为了有一天反噬我！江若柠，我不明白，你到底恨我什么。”
客厅里，是可怕的沉默。
“对不起。”
许久之后，江若柠缓缓说道。
她，终于道歉了！她应该道歉，只是这一次她眼里满是悲伤。她抿了抿唇，径直走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