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与白玫瑰
呼啸的寒风仿佛要在这个初冬的夜晚将整个圣地亚哥给覆没一般,热烈而严寒的席卷着 这片“荒蛮之地”。
路途遥远,再加上冬日里的寒风,她看起来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简短的安抚了她。
不知是处于无心的问候还是随意的调侃,不过我还是照着她话的原意回答了她。
她的语调比起刚才多了些微小的起伏,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路上与我渐渐熟络的缘故。
我尽可能的不让话题变得沉重,有些随意的回应了她。
不知是不是莫名而又突如其来的慰问,我一时间心弦貌似被微微拨动,但这样的感觉很快也便就消失了,不过还是留下了几缕温热贮存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好像时间正等待着它的生根发芽。
看着她那副看上去貌似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并且我多一件外套少一件外套,就先现在来说也并没什么太大差异,即使有我想我也并不会接受这份好意,于是,我婉拒了她。
不过,她好像并没有放弃,果真是把我身上的那枚陌生人的头衔给摘掉了?真是的,看着你那副全身冻得发颤的样子,再对比你口中所说的没什么大碍,是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我简单的再次婉拒了她。
随后,我想我也许是被心中的某个东西所影响,我的注意力莫名被牵引在了方才的对话上,对于她的那位“恋人”我产生了一些好奇。
我询问她后,她并没有再先向我给予反问,但也没有及时的向我给出回应。
她的目光又一次的停留在了空中的那些纷飞坠落的雪花当中。
这段时间里,她的目光时而迷茫,时而眷恋、时而惋惜、又时而坚毅。
在她给出答案的那几秒,她的回答是简短的,不过却又带着没人能体会到的感情,我很清楚,那并不是记不清了、想不起了而匆忙结论后的答案,而是因为那些记忆太繁杂、过于漫长,而追忆总结过后才得出的答案。
像是太阳一样的人是吗?看来,那是一位很好很好的人呐。
我的亲人吗?
或者说至亲?
克拉拉她,对于我来说可以算是半个姐姐,当然,也可以算是半个母亲,可以说,是她把我从迷失而幽深的沼泽中给救了出来,但同时,也可以说,是她拉着我上了这艘看不到彼岸的贼船,该怎么评价她呢。
她痛苦时,脸上却总是带着笑意,所以,她看起来总是一副大姐头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从没有会让她感到困扰的事物。但她却又常常冷着一张脸,生意谈拢时是一副冷厉而没有感情的模样,生意没谈拢时更是如此,不过当我们向她谈起话时,她就总会换做一副没事的样子,与我们喝上几杯龙舌兰并谈笑风生着,虽然她面容上的笑意很浅,但我们都能感觉的到克拉拉心中的那股暖意,并且克拉拉是个很照顾手下的老大,她从未像圣地亚哥的其他家族一样将手下的生命视作粪土视作没有价值的东西,反而,她很关爱自己的手下,谁如果丧命了,她便会完整的安置(葬礼以及抚恤金)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即使这是行里的规矩,但也只有克拉拉从头到尾的这样做了,虽然克拉拉平日里也会发发脾气,冷言斥责手下,但那里的每个人都无与伦比的尊重克拉拉,对于艾拉卡,她们也同样是这样的态度,有意思的是,那群年老的亦或还是成年的人,在闲暇空余的时间里,每当艾拉卡来探班克拉拉或是到那里为大家制作甜点准备饮品时,那里的每个人几乎都会带有玩笑意味的向着艾拉卡起哄一声嫂嫂,或是嫂嫂来了!大姐头!,但我一般不这么起哄,我一般起哄时都会叫姐妇,难以想象的便是,那位看上去外表冷血而又慢热的凄冷女人在那位贤惠而又温柔的艾拉卡的面前竟然会是一位妻管严。
她外冷内热的同时,她又是一个复杂的人,她时而看上去像是早已步入了年迈,而又饱经沧桑的老者,时而又看上去好像仅仅还只是一个为了咖喱便会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孩童。在她的口述当中,她杀过无数人,宛如一个嗜血的孤狼一样,她母亲被阴谋所害,再见到时便只剩下一颗头颅,他父亲则因报仇而失了性命,最悲惨时,她甚至为了谋生而短暂的当了一段时间的小姐,她四处逃窜,在蕾丝边酒吧里做过脱衣舞舞娘,也因此,她认识了艾拉卡,也因此,她成了一名拉拉,她曾感慨的和我说,艾拉卡拯救了她,让她在昔日的灰暗中,又重新振作,得以从牢笼中飞了出来,她也甘愿为了她付出一切。复仇对于克拉拉来说是个心结,但艾拉卡帮她解开了,她支持克拉拉,也愿意等她回来,就这样,克拉拉拿着一把廉价的45Black手枪在一个雨夜,屠戮了一整个庄园的人,一副伤痕累累的回到艾拉卡身边后便如释重负的倒下了,她昏迷了14天才苏醒,那之后她便像是又重新飞向夜空的白鸟一般,凭着自己的商业头脑,与谈判能力,掌握人脉掌握资源,掌握地方,成功延续了他父亲雷利斯的事业,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老鸨特蕾莎的帮助。
她的复仇无异于是成功的,但她却又时不时告诫我,复仇是一件及其愚蠢的事,我曾不时的对她的话而感到不解感到疑惑,直到,她被仇人威胁,被报复,并不得不赶往那蛛网似的交易时,然后,就那么被乱枪打死了。
她有时会像是一名引导者一样,也或许是她本身便是领导者这一原因,她教会了我许多事,无论是枪还是格斗,又或是人与人,事与事。
她教会我,对错并不在于事情的表面,而在于不同角度,不同看法,不同观点......人的善恶如此,事的好坏也是如此。
她教会我人该如何活着,又该如何生活,不要为了平稳而丢弃理想,更不要为了理想而丢弃平稳,理想可以在生活中寻找,平稳可以在活着中的找到归宿,由平稳的活着奠基,再由理想的生活慢慢铺垫,人生就是如此,先去努力活着,在慢慢追求生活。
有一次,我记得那是莫斯克的葬礼,那是一位与克拉拉关系很要好的手下,说是挚友都不过分。在那场葬礼上,我记得很清楚,追悼会开场的半刻钟后,克拉拉便低调的走出了会场,随后,艾拉卡在一旁向我使了个眼神,我便跟了上去,我出了会场,便看到克拉拉一副黯然神伤的依靠着会场大门的边沿处,一边吸着嘴中的女士香烟,一边低着头,不知是在凝视什么,她那时的瞳眸黯然、迷茫,貌似站在她身旁的我,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落寞,而非淡然,仿佛早已隔绝了外界,只留下自己一人暗自的承受痛苦,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那天的雨水太过于朦胧,我隐约的看到克拉拉的那双瞳眸中多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并泛着些晕色的泪光。当她注意到我时,追悼会则已经步入尾声了,她看到我时的样子,是那样脆弱,又是那样的彷徨失措,我从未见过克拉拉那副脆弱不堪的样子,在我的心中,她从来都一副食物链顶端的模样,甚至是一个比男人还要男人(指能力而非性格)的存在,但那一刻,我好像才真正了解了那个冷艳而凄冷的女人。
那时,我才明白,克拉拉并非是什么孤傲而嗜血的狼,而仅仅只是一枝冷厉但又脆弱的白玫瑰罢了。
所以我才喜欢白玫瑰吗?
嗯.......或许是吧。
之后,对话便终止了,貌似是被周围的环境所带动,气氛因此变得有些凄冷,又带着些惆怅,她的面容看起来少了错愕,还有茫然,像是终于从重重的迷雾当中脱离了出来。
雪仍然弥漫在寒空中,陆续不停的向下坠落着。
吵杂的呼啸声掠过我的耳旁,令我的心声渐渐埋没,随着震耳欲聋的风雪一遍遍的从我身旁经过,杂乱的声音就此消失了,貌似是短暂的消逝了。
………………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