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好

余暄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他实在不想再被拒绝一次了,那样他就会彻底没有机会。

“上次的表白我开玩笑的,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闻言,萧景星的眼梢瞬间耷拉下去,面容染了几分冷意。

这下好了,心不痒了,心中那只猫把它抓死了。

萧景星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心脏鼓鼓闷闷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往那些人向他表白,花、情书和脸上的红霞都有了,诚意满满的摆出喜欢来。

但他不喜欢就拒绝了,内疚有过,不忍也有过,但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舍。

明明眼前这个Beta向他告白的时候,无花无信,意识还是模糊的。甚至心里想的是别的人,阴差阳错下才表错了意,否则又怎会以“玩笑”一笔带过。

萧景星越想越觉得Beta冷漠无情,惯会翻脸不认人。躺在他怀里就会亲近他,好话和亲亲一个接一个。现在背对他,说出来的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萧景星握着余暄的手紧了紧,心中又气愤又挫败。

他想他大抵是病了,病因不明。

“好,没事,只是我不喜欢别人开玩笑。”萧景星说,往前了一步,贴着他,“尤其是这种事情上。”

走道的灯光不怎么灵,亮起又很快熄掉,将黑暗切割得七零八碎。这会宿舍其实很吵,只是没人经过。

余暄没有转头,却轻而易举地看清了萧景星的动作。

离他很近,后背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圈在他腕间的手,掌心覆了层薄茧,不经意摩挲过,仿佛有道电流袭来,酥酥麻麻的。

明明灭灭的光线里,墙上的两道黑影相融,姿态亲密。

萧景星的手忽然往下滑去,握住了他的指尖,“手这样凉,冷不冷?”

余暄晃了晃头,幅度虽小,仍意外地擦过一处柔软。他的耳朵轻轻蹭过萧景星的脸庞,也是热的,登时僵住不敢动弹,“……不冷。”

萧景星摁了摁他的指骨,俯身去看他,语气有些疑惑,“不冷吗?”

另只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捏了一下,“可是你这样僵硬,怎么不冷。”

余暄犹如进了冷冻室的冰棍,从头僵硬到尾,唇齿也被冻住了,半点张不开,只会不停的摇头。

萧景星说:“深秋了,你冷的,说不冷都是在骗人。”

他拉着余暄的手往1203走去,语气循循善诱,“在外吹风不好,容易感冒,感冒又难受,我们进去。”

“今晚你留下来睡,嗯?”

最后那声“嗯”拉长了,尾音千回百转,像是海妖使出浑身解数引诱出海的渔夫一般。

若是余暄能闻见信息素,这会就能发现他周身弥漫着一股香,Alpha的信息素张牙舞爪,拉扯着把他带进1203房间。

余暄迷迷瞪瞪的跟着他进去了。期间看到对面空空如也的床时,神智短暂的恢复了几秒,“不行,我床单被褥都在楼下……我回去睡。”

萧景星动作迅速,干净利落地从衣柜里掏出张床单铺上,又扔了几件厚外套上去,“这么晚了风很大,还是留下来保险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床,“你就睡这里。Alpha皮糙肉厚,不怕冷,盖不盖都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公鸡啼鸣时分,余暄悄悄下了床。对面萧景星高大的身子蜷缩着,外套只盖了半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外套边缘。

余暄碰了碰他的手背、额头,发现人没有着凉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搬下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下楼了。

洗漱完出来,就见吴玉堂站在阳台门口,靠着墙,眼神不明,他轻声问:“昨晚没回来,在楼上?”

余暄点了点头,给他腾出位置洗漱。

吴玉堂没动,甚至还挡了下门不让他进去。余暄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们生分了很多,”吴玉堂也看着他,神情落寞,“你跟萧景星同住前,我们还很要好不是吗,会互相带饭,一起聊天、吃饭。”

虽然萧景星当时的告诫并没有得到余暄的认同,但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听久了,就会形成相应的潜意识,尽管他并不是有意疏远。

顿了顿,余暄说:“我最近有点忙,抱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吴玉堂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似乎对他的说辞早有预料,又有几分高位者的不屑。

“忙,都忙,忙点好,”吴玉堂眼梢微微勾起,又问:“我听说之前引发萧景星易感期的是个Omega,他知道你喜欢萧景星吗,有来找你麻烦吗?”

提起谢文兰,余暄才想起来他居然安分了这么久,他从中嗅到了几分不对劲,似乎平静之下,危险正一触即发。

“没有。”

“那就好,真担心那个Omega会威胁你,”吴玉堂说完,松开了门,“时候不早了,你去叫邹卓起床吧。”

他笑了笑,“放心,我只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7点45分,余暄准时出门,却发现萧景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倚着墙,手里卷着本书,正垂头玩手机。

似乎听到了动静,萧景星抬头望去,直起了身,“来了。”随后将指尖勾着的袋子递过去,“猜你没吃早餐,给你带了。”

余暄这才看清楚书本后面藏了一袋小笼包。他怔了怔,伸手接过,语言系统错乱似的,只木讷的道了声谢。

“要谢也是我谢,早上的被子,谢了。”萧景星唇边噙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他十分自然的替余暄拢紧外套,拉上拉链,遮去那瘦削的锁骨。

“走吧,去上课。”

上了十五分钟课,萧景星放在桌面的手机噌一下亮起来:有人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点开一看,是单扬。

芜湖起飞:你们又和好了?

萧景星侧目瞟了眼旁边的余暄,背挺得很直,那只漂亮的手握着笔,正专心的记笔记。

他没回,单扬又来了一条。

芜湖起飞:你们这分分合合的速度,怎么那么像情侣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

萧景星今天说不来为什么,反正心情特别好,所以他选择摸鱼回复。

流星:什么跟什么,我们都没吵过

芜湖起飞:什么没吵过,前段时间不是都各过各的吗?不然谢文兰怎么趁虚而出,给你送花

此时萧景星想到了那枝碎冰蓝,放在他书桌边,他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眼中笑意更甚。

流星:说起那枝碎冰蓝,它真的很好看

流星:碎冰蓝是余暄送我的,你有吗

流星:哦对,你有什么养花的专家吗,名片推我一下,我把碎冰蓝放宿舍养了

备注那里反反复复的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单扬万般纠结一分钟之后,终于发来电报。

芜湖起飞:…~%?;# *’&?

萧景星摁灭手机,本该专心听课,没忍住又看了眼余暄。眸子的颜色有点浅,但睫毛很长,宛如蝶翼扑哧扑哧扇着,鼻梁高挺,这绝美的侧脸……咦?

萧景星目光顿了顿,用手肘去碰他,“你嘴巴好像有点起皮了。”

勤奋工作的黑笔停了下来,那页空白的地方,字迹越来越潦草,到了后面已然有了草书的一半。

草。

余暄还是顶不住他的视线,背微微弯下来,粉红蔓延上脖颈。他撇过头去,“没事,起皮而已。”

萧景星却簇起眉,颇为不同意,“起皮很严重的。等会要是没注意扯掉了,容易得唇炎。”说完他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将唇膏放在余暄手边,“正好我带了唇膏。”

他看着余暄,“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谢谢星哥。”余暄压根不敢转头,脸烫的要命,感觉下一秒整个人都跟虾似的熟了。他刚摸到唇膏,很快又被人抽走了。

“要不,我帮你抹?”想了想,萧景星继续补充说:“这里没有镜子,我怕你用不惯这玩意。”

因为单扬的伟大付出,他们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但单扬就不同了,他不仅注意到,甚至还条件反射的给他们录了下来。

镜头里,两个人近乎完全趴在桌面。余暄闭眼把脸侧过去,萧景星熟练的拧开唇膏凑近。呼吸抵着呼吸。

纯白的膏体轻轻滑动,一点点沿着唇线涂抹,勾勒出饱满的形状来,微微泛着亮光。

单扬录着录着,忽然暗骂一声。

他妈的,他怎么没想到这招,不然Omega早帮自己涂唇膏了,哪用得着在这里看别人。

周末,萧景星照例回家配合纪女士的检查。

纪女士正欣赏自己的美甲,突然看见他满脸春风的进来,不由得纳闷,“哟,这不是我们的脾气哥吗?看样子,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路边的狗没有挨骂吧?”

萧景星对她给自己乱起的外号表示无语,在她对面落座,手里不停拿着唇膏把玩,“什么脾气哥,放假了心情好不挺正常。”

纪女士心里暗自腹诽道:天凉了,她儿子也到发疯的边缘了,看来她也是时候该搞个新号练练了。

前段时间,这人每次回家脸都拉得巨长,天天有事没事就盯着手机看,然后发呆。那会她刚新买了两个水杯,但转眼就不见了。

她问萧景星:“我杯子哪去了,你有看到吗?”

萧景星冷着脸,不屑的哼了声,“我不喜欢这两个杯子,丑。所以我送人了。”

吃饭的时候也不安生,有筷子不用,非要拿着汤匙在那里舀来舀去。

问就是他不喜欢成对的筷子。

想到这里,纪女士猛地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她儿子不会是有了喜欢的人,但是两人发展并不理想,所以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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