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战队赛预算赛期，路序一直跟渣男和他的朋友，每天要么打比赛，要么训练，渣男看起来也老实了很多，几乎一直在线上。这样也好，她没时间去陪女朋友，以他的尿性，可能慢慢拖着就分手了。

小枝和火火比路序预想的要强很多，森叔打的也不错，第一场预选赛，十分钟之内就推掉了敌方水晶。没劲天狼队伍的遗憾，被弥补了，甚至打的很畅快。渣男让他有点喜出望外，感觉每天水平都见长，上一个提升这么快的还是顾总。

难道以前渣男都没好好打？顾总那样的天才，总不可能有第二个吧。

想到顾总，路序拇指不自觉地在挂坠上摸索，不知不觉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以后再想见到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总裁助理的经历，就这么要结束了。

春天的气温悄悄上升，让人心里有点燥。

次日，路序一早来公司，昨天和马里奥的开会内容他已经整理好了，顾总的意思是召集高管们开会。公司的管理并不是由个人喜好说的算，必须各部门拿出可执行方案，才能拍板定下来。

昨天一天路序就在联系这件事，精简版的策划方案已经提前发给他们，时间也敲得差不多了，就等着顾总过来确认。

做完这些，路序按顾总喜好，做了一杯瑰夏咖啡，现在他左手冲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刚好在九楼电梯响起，顾和初和Jason迈步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一杯冒着凉气的咖啡顺势奉上。路序觉得自己真有当狗腿子的天赋。

顾和初放下公文包，喝了一口咖啡，斜倚在办公桌上，一双大长腿随性的交叉着。

路序拿了一张单子：“各部门老大时间都确定了，这有几个备选项，你看哪个时间合适，确定了我就去通知他们。”

顾和初随手选定了一个时间，把单子交给路序。他没有像平时一样转头就开始工作，而是悠闲地看着路序：“你也工作了，总住在学校不合适，考虑出来租房子吗？”

路序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如实回答：“海市房子那么贵，租不起。虽然学校宿舍破是破了点，已经住习惯了，等到学校不让住的时候再说吧。”

顾和初：“你是我的助理，总裁办的人出门是要代表公司形象的。你这样上下班挤公交车，住在十年前就该塌的危房里，像什么样子。这样吧，以总裁办的名义，给你组个房子，不会太好，只能算让你有个体面的生活。”

顾和初很得意自己的这个想法，让公司弄员工宿舍确实动静有点大，公司里年轻人这么多，大多都是自己租房子住，搞了员工宿舍，就要一视同仁，注定是一个大的开支。况且魔法盒的薪资比市场平均高20%，当年也是加上了房补。公司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负担这么大一笔开支。

但是顾和初一想到路序天天在学校里，跟那个渣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很烦躁。他没功夫去想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烦躁的心情，反正他有钱，有能力，把这件事解决就好了。

正好他自己出钱，以总裁办的名义让路序出来住，很完美。

这个条件实在诱人，路序听到一半，笑容却僵在脸上：“可是，我马上就不是你的助理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几秒之后，顾和初才沉声说了一个哦。

顾和初突然觉得心脏被捏了一下，他怎么会忘记了这点。这些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烦恼，其实对于路序来说，他只不过在熬时间，等着回到策划部。

路序在顾和初脸上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读不懂这是什么，反正跟平时不太一样。

路序试探问：“顾总？”

顾和初：“你要走？”

路序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心虚：“来的时候的要求已经做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吧。其实你已经到大师段位了，我现在走也可以。”

一向情绪很稳定的顾和初脸上，闪现出一丝波澜：“你还要提前走？总裁办有什么不好，想给我当助理的人，从来都是排长队。你在总裁办一年能学到的东西，比别的部门十年还多。你知道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得了多大的便宜吗？”

路序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是他认识顾和初这么长时间以来，说话最大声的一次。不过奇怪的是，并不是很吓人，威慑力还不如刚见面时的一个眼神。

路序试探着说：“那我要是不在总裁办，还能有房子住吗？”

顾和初：“没有了！”

想想也是，自己没有占便宜的那个福气，反正宿舍也住惯了，而且还有钓渣男这一项任务。

路序点了点头：“好吧，那这个福利不然就给白安吧，他很想当你的助理。不过他看起来也不缺钱，本来就很体面，可能也用不着。”

顾和初：“你……”

路序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是前台打来的。感觉顾总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他退出办公室接电话。

电话内容有点奇怪，前台说有人找他。路序问是谁，那边也说不清楚，就说让他下去一趟。同时，他又收到白安的一条短信，说马里奥问他会议时间，好提前准备。

那正好，刚确认好的会议时间，顺带人肉带到七楼去给马里奥。

顾和初透过玻璃墙，看到路序出去了，他乏力的窝在椅子里，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只剩自嘲。

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这是他在职场人际交往中，一直守着的准则，他又不是刚入职场的菜鸟，已经工作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控制不住脾气。

顾和初一直试图用逻辑解释这件事，自己这么说，是因为认可了路序的能力，觉得他可以留在总裁办？还是因为是A大校友，对他特别照顾？又或者是单方面知道他的性向，对待他就更小心一些。

好像这些都可以解释，又解释不完全。而路序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想到路序的态度，顾和初心里又一阵闷。

路序下到七楼，正好马里奥在，很快跟马里奥确定完时间。和马里奥的交流总是这么流畅又愉快，可惜前台还有人等着他，不能待太久。

到底谁会来找他，路序实在想不通。如果是自己的朋友，直接打电话就好了，真要让前台找，也是报名字。刚才前台却跟他说，找的是顾总助理，而且特别说明了，不是陈维森，这就很蹊跷。

路序正想着，迎面碰到白安，白安端着杯咖啡，差点撞到他身上。

白安：“哎呀，吓我一跳。”

咖啡好险泼到路序身上，路序赶紧扶着他：“你没事吧？”

白安摇摇头：“没事，你去哪？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路序揉了一把脸：“没什么，就是刚才跟顾总说了转职的事，应该很快了。”

白安：“那不是好事？你不开心吗？”

路序不太确定的说：“也不是不开心，就是有点舍不得。”

路序刚才一直没细想这个问题，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新游戏即将开始制作，这么大一块糖在前面吊着，还有什么不舍得的。肯定不是助理这份能跟高层打交道的工作，那或许是跟顾总一起努力，完成了一个目标的战友情谊？

大概类似于在军营那种高压环境下，集体训练之后诞生出的浓烈的友谊？人总归是个感情动物，等转职后适应了新工作应该就好了。

楼下还有人等着，他也没时间跟白安扯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安双目低垂：“嗯，慢走。”

路序刚走出两步，突然背后一片温热，褐色的液体从脖子旁边飞出去。路序惊讶回头，白安站在他身后，手里咖啡杯是空的，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他。

路序抓着领子向后看，才发现肩膀和整个后背都被泼上了咖啡。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现在被染的惨不忍睹，拿铁咖啡又黏又腻，还散发着一股蛋白质的味道。

路序：“白安？”

白安跑上来：“哎呀对不起，我刚才绊了一下。”他查看路序的衣服，焦急道：“你还要下去见人，这可怎么办？”

路序也懵了，他完全没有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我，这……我去洗手间擦一擦，反正能来找我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应该能混过去吧。”

白安皱眉：“这怎么行，你是顾总的助理，就代表他的形象，你要让别人觉得顾总手下这么邋遢吗？”

路序一顿，觉得白安说的有道理，顾总是个注重体面的人，之前让他不要挤公车，和刚才租房子的事都说明了顾总有多在意。

路序正在发愁，白安说：“正好我这有衣服，之前聚会我一个朋友刚买的新衣服落在我家，本想着下班给他拿过去，正好你先穿着。”

路序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这件白衬衣实在没法见人，时间紧急，他只好跟着白安去了厕所。

换好白安带来的衣服，路序站在镜子前面沉默了。

一件淡紫色的衬衣，还有蕾丝花边，下身黑色裤子还算正常，但是包臀的弧度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说正常也正常，但是总感觉那里透出一些不对劲的味道来。感觉这种风格只在纪林的衣柜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