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大比越来越近,不少宗门前来参赛的弟子已经来了极天门熟悉场地。练剑场周围的房间都被分给了他们住,夏羡由若是要冥想则只能回自己房间。
但在自己房间冥想和在练剑场那边冥想的区别,就像自己在家自习和在自习教室自习的区别一样,夏羡由根本静不下心来。
反正没有冥想的状态,她索性开始捣鼓送给泾瑶老师的礼物。
最难弄到的木料已经弄到手了,其它材料都还算容易弄到手。夏羡由拜托了侧峰的凤萍师姐,全部弄齐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怎么把这堆材料弄成一个通讯法器呢?
法器的制作过程可不像夏羡由原来世界里的说明书一样细节清楚,夏羡由本来是想着在入门大典的三天内,趁着大家都休息请教凤萍的。可入门大典出了一堆事情,夏羡由完全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现在再去找凤萍,凤萍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夏羡由刚入门时,侧峰弟子最出名的是罗承德,现在已经是凤萍了。凤萍最厉害的便是制作法器的本领,连她师父都甘拜下风。再加上她灵力水平中上,剑术也不错,这几年风头很盛。连不少长老都拜托凤萍帮自己做法器,她肯定抽不出时间指导夏羡由。
若是直接把材料给凤萍做,她总能挤出一点时间来,但夏羡由想要的是亲手做出来的通讯法器,这才有意义。
第一步将木料表面打磨光滑还好,夏羡由擅长掌控灵力,都不需要用砂纸之类的东西,使用灵力便能直接打磨。可后面的步骤就完全让人一头雾水了。
夏羡由对着图纸发愁:往木料中注入灵力后及时插入灵片是什么鬼!怎么注入啊?什么时候插入啊?插在哪里啊?
正在夏羡由发愁之际,她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口传来了易白和蔺晨霜的说笑声。
夏羡由立刻抱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跑出去求救:“白师姐!晨霜师姐!救救……”
易白和蔺晨霜正从院门进来,而院子里的石桌前坐着喝茶的霍洋然。
夏羡由看见霍洋然,动作僵住了,考虑自己原路退回房间会不会很奇怪。
蔺晨霜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夏羡由“呃”了一声:“其实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哈……”
霍洋然对着夏羡由展颜一笑:“是吗?我觉得是大事呢。我在院中一个上午了也不见你想着出门求救。偏偏易白和晨霜一进来你就开始求救了。想必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能解决的大事才对。”
易白看了一眼霍洋然,又看了一眼夏羡由,感觉到情况不对,当机立断,拉着蔺晨霜就往院外走:“我突然记起,涵涵约我们和曹歌韵一起蹴鞠玩呢。”
“涵涵?蹴鞠?”蔺晨霜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拉走了。
夏羡由看着易白火速逃离现场的身影,内心痛骂三百回合:混蛋易白!下次再也不分点心给你吃了!下次晨霜和易红闹不高兴再也不帮你调和了!
霍洋然目送二人的背影离开,又转回头看着夏羡由。
夏羡由怀里抱着一堆材料,进退两难,问道:“剑术大比不是近了吗,我以为你忙着练剑呢……”
“不忙。”
“……那你知道怎么制作通讯法器吗?”夏羡由投降了。
霍洋然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你猜?”
“阿洋……”夏羡由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霍洋然不为所动:“下次遇到事情先找易白还是先找我?”
“找你找你!”夏羡由口是心非地回答。
霍洋然瞥了夏羡由一眼,吹了吹杯中的茶:“说话不算话可是会受罚的,想清楚了再说。”
夏羡由脑子里飞快闪过了二人之前两次接吻的画面,脸有点红,嗯嗯啊啊了一会儿,勇敢地说:“要不然我还是自己回房间研究吧!就不麻烦师姐了!”
霍洋然听到这个回答,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放下茶杯,向夏羡由招手示意她过来。
夏羡由都转了一半身打算回房了,又尴尬地再转半圈回到原地,以极慢的速度向霍洋然那边移动。
霍洋然也不催她,就让她这么拖着。就这么几步路程,再拖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夏羡由停在霍洋然面前,表情有些委屈。
霍洋然眼神示意夏羡由把怀里的东西全部丢在石桌上,又向夏羡由招手,让她把头低下来。
夏羡由露出了“我好可爱的,不要欺负我”的可怜表情,缓缓低下头。霍洋然的手伸向了夏羡由的耳朵,夏羡由立刻闭眼皱着眉等着霍洋然揪自己的耳朵。
霍洋然的确揪了夏羡由的耳朵,却是把它揪得更近,然后把耳垂含进了嘴里。
夏羡由感觉到耳朵上的湿润时,第一反应便是要逃。霍洋然却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用手摁住她的脖子,然后放肆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夏羡由想收敛自己吃痛的声音,却发出了“呜”的一声,将氛围搅得更加奇怪了。霍洋然听到夏羡由的声音,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朵,摁住她脖子的手也滑动到对方的喉咙处,挑逗般的抚摸着。
夏羡由的脑子已经变成浆糊,却还记得在霍洋然松开对自己的束缚时立刻躲远。
霍洋然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皱眉看向夏羡由。
夏羡由被霍洋然这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噎到了:你先占别人的便宜,你怎么还好意思不高兴!
夏羡由自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只捂着耳朵,控诉地看着霍洋然。
霍洋然想了想,点点头:“白天在外面做这个的确不好。”
……晚上做这个也不好啊!在房里做这个也不好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不能做这个啊!
霍洋然完全不在乎夏羡由的心理活动,拿起了石桌上的图纸,淡定说道:“挑的不错,这法器制作起来不难。”
夏羡由也被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图纸上:“可是我连这步骤描述的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懂,你教教我。”
“求我。”霍洋然语气平淡地说。
……霍师姐,你变了,你以前很疼我的。
“求求你了……”夏羡由蹲在霍洋然旁边,两只手搭在石桌边缘,极度没有骨气地说。
霍洋然将一个石凳拉到自己身边,让夏羡由坐下。她将木料摆在夏羡由手上,将极其细微的一缕灵力从长方木料的一个角落灌入。夏羡由感觉到了手上木料中的灵力流动,“嗷嗷嗷”地叫着:“好厉害!”
霍洋然见夏羡由因为这种小事就兴奋成这样,不自觉勾起嘴角。她捡起了桌上的灵片,说道:“一只手注入灵力,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插入通讯灵片。这么小的木料,两片灵片便够了。你对灵力的掌握比我厉害,应该很容易做到。”
夏羡由按照霍洋然所说的,一只手从木料的角落灌入灵力,另一只手试着从另一个方向插入灵片。灵片碰到木料时便像进入空气一般毫无阻力。她激动了一下,手没拿稳,灵片立刻重新弹了出来。
夏羡由的脸立刻皱了起来,像一只委屈的小狗狗。
霍洋然看到夏羡由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深,从背后抱着夏羡由,握着她的手帮她完成这一步。
夏羡由脑子里只有如何完成这个通讯法器的制作,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靠在霍洋然的怀里,聚精会神地完成着手上的动作。
霍洋然凑在夏羡由耳边轻声指导着她每一个细节,手摩挲着她的手指。
抛开正道魔道,抛开小院外的整个世界,这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小姑娘,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一起消磨时光。百年来的相处大多如此一般无聊,情谊却越越香。年少不知愁滋味,大人的管教和酸涩的情窦初开仿佛便是世间最大的麻烦。若等长大后再回望那段岁月,一切痛苦和纠结都会变得可爱起来。那时悠长的时间没有尽头,一日复一日,总是身边这几个人,总是干净无杂质的少年情谊,仿佛直到海枯石烂,人心也不会变。
不远处,易白、涵涵和蔺晨霜三人坐在一支粗壮的树枝上,将霍洋然和夏羡由的暧昧尽收眼底。
涵涵笑得可爱:“这两个呆瓜可算开窍了。”
易白摇摇头:“我看还得推拉个一两年。”
涵涵摇头:“不,我打赌,半年内绝对成了。”
易白向着涵涵举起手:“两年,我赌我上次在山下买的那个小巧的白玉小狗。”
涵涵和易白击掌:“半年,我赌你一直想买却买不到的那本话本。”
蔺晨霜坐在二人中间,抱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捂着眼睛,语气甚是羞涩:“哪有用这种事情打赌的?你们一点师姐的样子都没有。”
易白笑眯眯的:“晨霜赌多久?”
蔺晨霜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歪头看向易白,表情很无奈。
易白依旧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一年,我赌兄长给我买的那袋灵果。”
“成交!”涵涵快乐地举起双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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