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霍十?

“霍九?是谁?”任问春被霍洋然踩着,一脸迷茫。

夏羡由过来想把任问春扶起来,但是霍洋然没有挪动她的脚,使夏羡由做不了什么。

夏羡由仰头看着霍洋然:“阿洋,你先松开问春师姐吧。”

霍洋然回望夏羡由,并不说话。

任问春像是突然从刚刚不知道是什么的幻觉中清醒过来,突然恢复了神智。她慌张地向夏羡由求助:“羡由师妹,羡由师妹,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了霍师姐,救我救我,求你了。”

霍洋然加重了脚下的力,笑道:“别演了,你的羡由师妹早就猜出来这一切是你在幕后主使了。”

任问春本来还想否认,可她扭过头,话还没有出口,表情还没有准备好,恰好和夏羡由平静地四目相对了。看到夏羡由淡然的表情,任问春不再做最后的挣扎了,只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知道的?”

夏羡由不想现在说这个,依旧试图把任问春从霍洋然脚下解救出来,霍洋然脚下力气不松,笑着说:“我也想知道呢。”

夏羡由看看任问春,又看看霍洋然,只好开口说话:“因为那盘烤鸭。”

“烤鸭?”任问春喃喃道,依旧不解。

“基础课的第一堂课便是介绍灵力的基本概念。你可以从远处移来一棵树,你可以用灵力幻化出一棵树的样子,但你没有办法用灵力凭空变出一棵真树来。类似的,你可以用灵力减缓衰老,但身上灵力枯竭你自然也就恢复了原有的衰老速度;你可以运转灵力代替进食,但比起进食的人自然会消耗更多灵力。天道循环自有章法,除了上神,也只有修炼到顶级修真者才可以打破这章法。所以,在上神休眠,顶级修真者不存在的世界,那反复被凭空变出的一模一样的烤鸭和剩饭,便尤其不合常理。”

说来是人人知道的常识,但却很容易陷入思维惯性不去在意。比如看人变戏法,你自然知道灵石不可能穿过厚实的瓶底,但第一次看这戏法的人往往最多只会去猜想灵石和瓶子有什么机关或法术,很少能一下反应过来那一块灵石并没有真的穿过瓶底进入瓶子,一切只是手法上的误导。因为变戏法的人说他要让灵石穿过瓶底,于是你就顺着这个说法去猜测背后的奥秘。

同样,所有人都知道那每天重新出现的一模一样的烤鸭不可能是被凭空变出来的,但却下意识地认为只是这个古怪的地方有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古怪。

“若烤鸭只是幻觉,为何又能确实补充体力呢?虽然有很多解释可以说得通,但我觉得最可信的一个解释就是,这个地方,一整个都是梦境。从真实度和不可控性来看,肯定也不是什么清醒梦,而是被人塑造出的梦境。”

任问春认真听着,不但不光没有辩解,甚至脸上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反而隐隐带着点高兴,看向夏羡由的眼神满是惊喜,说:“就算这是梦境,与我又有何干?”

是在为自己猜出了真相而高兴吗?夏羡由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这是梦境,我想不通的只有一点,可以捕捉人的梦境极难塑造,为何我们几人却被分开了。这岂不是要多塑造好几层梦境?如果困住我们的人将我们分开是意有所图,又为何放任着我们不管不顾?说明此人所图谋之事,重点不是抓住我们,而是困住我们。而将我们分开也必然是有意图的。再往回倒推时间线,引我们前来的是三个人,写纸条的晨霜和涵涵,以及把纸条给我们的你。”

当然,梦境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所以其她人有可能都是梦境中生成的,可试探一下总没有问题。

也正是一次次试探,让夏羡由一步步确定了任问春和这梦境脱不了干系。从突然说要进那个“吞入”霍洋然的房间,到发现进入不了厢房时故意说自己想要和任问春历练,都是试探。

进入房间后,那些似乎是解密关键的符文,由于夏羡由对任问春的不信任,也变得可疑起来。因为夏羡由稍稍回忆便记起来了,她和任问春没能一起去成的那次师门任务,和本来只需要运回石碑却因石碑所有者临时变卦而耽搁在那镇上两个月的师门任务,正是同一次。前面刚说完想要弥补没能去成的历练,后脚破解谜团的关键似乎就是同样的符文,这情节简直太像做梦了,且做梦的人就是任问春。

因此,在任问春破解符文时,夏羡由没有关注的原因不全是看不懂——她不是以前那个莽莽撞撞、懵懵懂懂的小孩了,哪会因为有些看不明白就放弃研究这种关键线索?她想的是,若这一切的背后是任问春,那任问春研究的必定不是破局关键,而是因为自己在门口说的那段话而临时起意“制作”出的东西。

夏羡由假装无聊而四处摸东摸西,实则是在找另外的破局之处,那块霍洋然的衣角布料,也是夏羡由早就找到了的。想来霍洋然这么厉害的人也不是不小心被扯下了衣服布料,而是故意留下了线索。因为霍洋然知道夏羡由可以感知到衣服布料上残留的气场。

按理来说,这是梦境,那气场有可能是伪造的。但首先,任问春应该是不知道夏羡由可以感知到气场的;其次,哪怕她从谁那儿听说过这事,有一件事是她肯定不知道的——因为夏羡由日日夜夜与霍洋然在一起,霍洋然是唯一一个使用过的东西沾染上的气场也会被夏羡由感知到的人,这一点夏羡由也只告诉过霍洋然。

这也是为什么夏羡由大胆进入了这里,又在刚开始不把白鹏天牛当回事儿,因为她一直以为这一切仍然在任问春的控制之下。

现在,也很明显,使这一切脱离任问春掌控的,正是面前踩住了任问春的霍洋然。

当然,这些话夏羡由都没有说出来。任问春自卑敏感,夏羡由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故意在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她自己对此也是有些羞愧的。

为了不让任问春追问下去,夏羡由转移话题,继续试图把任问春从霍洋然脚下救出:“阿洋,快松脚,我知道问春师姐可能对你使了什么诈,但是大家都是魔道嘛,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呢?”

这话过于惊世骇俗,连霍洋然都难得无语了。但霍洋然很快又继续说:“你倒是挺豁达,但是你说错了一点,我们两个都是魔道不假,可我脚下的这个东西,并不是你的问春师姐。”

夏羡由看了一眼霍洋然,又看了一眼任问春,脑子飞快转动:什么意思?这个人是假冒的?刚刚阿洋确实管她叫什么霍九姐姐来着的……可不对啊,这人不是问春师姐,就不会知道二人过往,更绝不会因为想和夏羡由补那场没有共同完成的历练而露出了大破绽。

任问春也急忙否认:“羡由,不要听她说,我是,我就是任……”

话没有说完,任问春自己卡住了,她的脸色困惑又迷茫,嘴唇轻轻颤抖,眼神涣散没有聚焦,像是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霍洋然蹲下身看她,脸上的笑意不变:“真的吗?你是任问春,刚刚那些记忆是哪里来的?”

听到霍洋然的声音,任问春像是忽然醒悟过来,给自己找到了解释,她指着霍洋然,因为过于愤怒指尖都在颤抖:“是你,是你给我塞了奇怪的记忆。你毕竟是逐魔界少尊主!你的手段我们怎么知道!”说这话时任问春还偷偷用余光观察夏羡由。

不过任问春失望了,夏羡由对于“霍洋然是逐魔界少尊主”一事没有任何反应。

霍洋然今日似乎心情非常好,陪着任问春继续拉扯:“忘记了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你想用我最恐惧的记忆把我永远封在我的梦境里,但是你没有想到,我很久很久没有恐惧过了,而我幼时的恐惧对现在的我根本不值一提。”

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夏羡由心里吐槽:话倒也不是这么说,这么多法器和幻阵喜欢设计与恐惧有关的环境,正是因为恐惧是最好操纵人心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年纪的恐惧,哪怕是你两岁的时候害怕床下幻想出来的怪物,只要让你重新沉浸在这个场景的恐惧中,你的理智还是会逐渐被消磨掉。霍洋然能不在乎,更多的是她母亲早就在不知道给她扔进过多少次这样的幻境“磨练”她了。而霍洋然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恐吓任问春,反过来利用对方的恐惧消磨她的意志。

夏羡由怎么突然这么厉害,瞬间就能看明白霍洋然的计谋?其实是因为夏羡由已经在预言书中见过霍洋然使过这招了。连台词几乎都是一样的。

霍洋然抬起了手指,轻轻一点,远处似乎被定住了的红衣女子开始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并似乎在比划什么,然后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态往后走。夏羡由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是红衣女子整个人被按了“后退”键。

很快,红衣女子的“后退”停止,她又说了那句之前说过的话:“霍九?上一个霍九死这么快?”

红衣女子说话的方向渐渐浮现出两个瘦小的人影,看着年纪更大一些的人回答:“是的,母亲,我是新的霍九。这是新的霍十。”

被称为“霍十”的小女孩虽然强装镇定,却依旧能轻易被看出怯意。她不自觉向霍九身后侧了一些。

正是这一侧,让看清霍十长相的夏羡由如遭雷击。

哪怕明显年幼许多,夏羡由依旧认出了这张自己朝朝暮暮对着上百年的脸,这分明就是缩小版的霍洋然!可是,夏羡由与霍洋然一同长大,清楚霍洋然幼时分明不长这个样子啊?

一个长得像缩小版霍洋然,却又和霍洋然幼时长得不一样的孩子,难道......

夏羡由转头看向霍洋然,脸色震惊,脑子一抽,说道:“你在逐魔界有个私生子?”

霍洋然:老婆是笨蛋怎么办,心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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