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李大弄的这些污糟玩意,也许会有人为了什么而去追捧他。
但是当我真正地看见他一脸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的时候。我忍不住作呕。
为什么都这么恶心?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菩萨,非要定性也是邪门东西!什么都敢拜!
他们就不怕真佛真菩萨怪罪他们吗?
不过也是,李大捞偏门捞了这么久的又怎么会害怕呢……
可他为什么要拜呢?我尝试说服自己他都是为了做生意,我的理智让我接受,可我的心为何心如刀割?是我第一次看清他吗?还是我自欺欺人……】
孔思良思绪一瞬间放空,想起姐姐日记写的这一段。
这尊神像——或者说邪神像,对于她和姐姐来说都不陌生。甚至说在离开孤儿院前,她们对此十分熟悉。
正因为熟悉,才知道它的罪恶和污糟。
孔思良俯身拾起带有“莲花”底座的那截神像,雕刻精细的扭曲手脚陷入孔思良的手心,刺喇的手感让她感到熟悉。
孤儿院里没有神像,但是孤儿院旁有菩萨堂,大大小小的雕像,长相和她此刻手里的一模一样。
孔思良心下唾弃。菩萨?真就如姐姐所说的那样,这是糟了菩萨的清名。
迟早会遭报应的……一个又一个名字和与之相对的人的模样在孔思良心中一划而过。
还不是时候。
孔思良刻意将神像的“莲花”底座靠近了镜头,来了个特写,装作惊奇地说道:“这神像怎么长得……有观众认识吗?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冒犯了属实不好意思,有认识的来科普一下。”
神像的上半截应该是又被捡起来再摔了一边,这下摔狠了。孔思良转了几圈都没找着成形的上半截在哪。
孔思良将神像放到办公桌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行了,我感觉有点渗人,怎么课丛和感蕴也没说他们有些特别的东西在店里。”
“在这店里怀上的孩子……真的好吗?”明明是静止的室内空间,此刻就像有一阵阴风扫过,阴恻恻的。
“亲爱的观众们,今天的探险就到这里。我是你们的良心探险博主小凡,我们下期再见。”
孔思良说完这句,伸手摁下运动相机侧面按钮,毫不犹豫地就走回头路,折返经理室。
孔思良目标明确,直奔经理的二米五大桌子,一把拉开右侧第二个抽屉。
肉眼去看,这个抽屉空空如也,也并无什么新奇之处。
孔思良细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只能歪斜着身子,用手去摸。
【他带我看了即将投入使用的经理办公室,我惊讶于经理有这么大的排场,这办公桌属实豪华一等一。
他却和我说这都是门面功夫。以后感蕴正式在东江扎好根之后,这桌子就不会在这小屋子里,而是搬去新建的高栋写字楼。
他有点气急败坏,由于我指出他这屋子里没有会客的沙发和茶海,算什么门面。
炸毛的小魏总有点可爱。
他气不过,要让我见识世面,向我展示了第二个抽屉里的暗格。说实话,真的是精巧,他先让我看,我看不出来,又拉着我的手去摸,我被他忽然拉住我的手吓到,心思全然不在,又怎么摸得出来呢。
他就有些得意,伸手往上方一摁,掉下来一个暗格。】
孔思良摸到一处缝隙,伸手往上方一摁,“啪嗒”掉下来一个暗格。
【我问他这个暗格是要做什么用处的。天呐,我那时候都有些心生不妙,难道他对我有这么信任吗?
暗格和密室感觉没什么区别,都是“自己人”才能知道的东西吧。
他好像看出我的疑虑,只是说高档点的办公桌都有这东西的,不是暗格就是密码箱。还和我说没什么好怕的,都自己人。嗯好叭,自己人。】
暗格里没有其他东西,孔思良对此毫不意外,将暗格摁回去后,就关上了抽屉。
孔思良趴到桌子底下,试图将桌子底下的那箱小酒杯拖出来。
小酒杯的数量过多,一拖那箱子就感觉要撕裂。
孔思良只能一个手指伸进一个小酒杯,十个十个地拿出来,记数。
128个。
这老登采购的酒还不少,孔思良心想。
记数完毕后,孔思良随意地抓起地上的小酒杯就往箱子里堆放。
站直身子后,本来就要离开了。
经过地上的神像的时候,孔思良还是停下来了,将后背的书包转到身前,拿出一条洗得板硬的毛巾。
孔思良隔着毛巾,将下半截神像捡起,左右折叠,包好放进了背包里。
就这么辛苦来一回,只是带这个污糟东西回去,让孔思良感到很不爽,并且她直觉财务室里,即使重要的文件被带走了许多,也一定有些漏网之鱼或蛛丝马迹。
台账过多,不可能全部带走,凭证也不是一两页的事。
孔思良的手机过于破旧,像素很低,拍照不大清晰,又不可能拍一张检查一张。
所以她选择了录像,将每本台账都翻页录制。这么一弄又是一个小时。
饥饿使得孔思良感觉到有些低血糖。
站起来感觉头脑晃晃悠悠的,孔思良原地呆住花了快半分钟才缓过神来。
全面探索过这的孔思良已经轻车熟路,走出财务室和茶水间,就往开始的治疗室走去。
她来之前在网上做准备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一些采样用的小分装瓶罐。
治疗室里的瓶瓶罐罐被孔思良一网打尽,全都抠了一勺,又用口取纸记录下它们的名字贴在分装的盖子上。
这是她小时候劳动搞卫生的时候躲在客房偷看电视里的刑侦剧学会的。
多多记录,多多坚持,总会有一天水落石出。
孔思良寻思着既然前人已经把沙发划得稀烂,正好她也顺水做事。她从背包内袋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将一张治疗床上的一次性床单掀开,将床垫狠狠割了几刀。
孔思良将这床垫伪装成和沙发一样的“前人杰作”,最后扯着一些重点污渍的地方,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布料都割取了一些,收进封口袋里。
离开治疗室,孔思良又侧身进入两间评估师的办公室,将地上的、柜子里的仅剩的病历和疗程记录单一式两份地拍好。
孔思良关闭头灯,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能视物后,钻出了感蕴的大门。
黑暗之中,不能看见任何东西的颜色,只能看见灰灰浅浅的影子和大致的轮廓。
最光亮的来源是头顶的玻璃穹顶,此时月亮高照,奇珍沐浴在蓝白色的月光之下,而孔思良借以这点月光,离开了奇珍。
将近十点了,从奇珍离开,慢慢进入到CBD的范围。
月光也式微,各色霓虹灯和写字楼的灯光让人所处的地面变得更加亮堂。
夜生活也总是多姿多彩的。孔思良从孤身一人,走进人世间。
有老人、夫妇和小孩刚结束了晚间散步往家里赶,也有年轻的情侣正要奔赴下一场热烈。孔思良走在其中感觉有些格格不入,而对他们也并无向往。
【从奇珍出来,我们回到市中心的高档酒店。
路上遇见好多好多人。明天是节日,也不知道小魏总会不会给放假。
好羡慕他们一大家子出游的,又或者和男朋友一起玩的。什么时候我会有甜甜的恋爱和进入一个家庭呢?真正想到这里,我觉得害怕,还是不想了。
不知道小良她们现在怎么样,明天是否要准备过节,过节又要一起做什么吃的,看什么电视。想打电话问,又有点晚了,还是明天见缝插针,有空再打。】
孔思良路过写字楼,写字楼的门口早已装点好了节日的气氛,都市白领男女有的疲惫,有的喜气洋洋地往外走。
即将打烊的商场门口,主管激情地指挥着职员们如何将节日设置摆放得恰到好处。
回到出租屋的街上,嗅觉灵敏的商家也摆出了节日特供商品或节日优惠的牌子。
这一切和孔思良都没太大关系,她也不能打电话。
躺在床上,窗外仿佛涌动着蠢蠢欲动着什么东西,室内的孔思良慢慢闭上双眼。
明天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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