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凉赶紧双手合十,眨巴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抱歉抱歉~"他凑近李临沂,手指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袖口,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哎,怎么样?感不感动?我帮你赚到extra point了哦!"
李临沂的表情瞬间扭曲,活像生吞了只活苍蝇。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虎牙危险地闪着光:"嗯,感动死了。"手指在桌下掐住夏语凉的大腿,"以后这门课就交给你了,我怕教授再问什么高难度问题,我hold不住。"
"我拒绝!"夏语凉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揉着被掐疼的地方。
"夏语凉,"李临沂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你绝对是故意的。"温热的呼吸里带着薄荷糖的甜味,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夏语凉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他明明可以看着李临沂出糗,却还是帮他化解了危机——虽然方式有点特别。李临沂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在眼前晃悠,让他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谁让你刚才笑话我..."他小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课本边角。阳光透过镜片,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泛红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委屈。
李临沂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力道大得差点把眼镜都碰掉:"行啊,'Kevin同学'。"他故意拖长音调,"下次上课记得帮我签到。"说完还恶劣地捏了捏夏语凉气鼓鼓的脸颊。
夏语凉正要反驳,讲台上的教授突然敲了敲黑板。两人立刻正襟危坐,一个假装记笔记实则画满了愤怒的小涂鸦,一个低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夏语凉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连头发丝都要炸起来了。他一把拍开李临沂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你还敢提那个音频?!"
李临沂却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那颗小虎牙在阳光下闪着狡黠的光:"诶?我记得当时说的是,如果你游戏赢我,我就删掉啊~"他掰着手指,一脸无辜,"又没说不准分享给别——"
"你!"夏语凉气得一把揪住李临沂的衣领,却在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时突然红了耳尖,又讪讪地松开手。
李临沂趁机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甜味拂过夏语凉的脸颊:"要不这样..."他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秘密,"你帮我上完剩下的课,我就把音频删了?"
"做梦!"夏语凉猛地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突然福至心灵:"哦——你该不会是因为不想早起上课,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bingo!"李临沂打了个响指,毫无愧色地承认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校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早上八点的课啊...简直反人类..."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困倦的泪花。
"哼!"夏语凉抱起手臂,"那你就跟教授说你整容了呗。"
"整成你这样?"李临沂突然瞪大眼睛,手指夸张地指着夏语凉的脸,表情活像见了鬼,"那我宁愿去死!"
"我哪、里、丑、了!"夏语凉一字一顿地怒吼,猛地拍桌而起。课本被震得滑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的眼眶微微发红,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小到大,哪个叔叔阿姨不夸他长得俊?就连最严厉的班主任都说过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可现在,居然被自己喜欢的人说丑...夏语凉不自觉地摸了摸脸,突然有点怀疑人生——难道自己真的长残了?
李临沂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地扯了扯:"噗...生气啦?"他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骗你的,其实..."
"安静!"教授突然敲了敲黑板,锃亮的脑门在灯光下反着光。夏语凉慌忙坐下,却没听清李临沂最后说了什么。他只看到对方嘴角噙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看唇形好像是...
可爱?!
"哎哎,彦哥,他俩又掐起来了!"林程像只发现瓜田的猹,兴奋地戳着林彦南的手臂,眼睛亮得发光。
林彦南无奈地探出头:"这次又怎么了?"
"彦哥!"夏语凉立刻转身告状,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我真不是故意报他名字的!他非说我和他过不去!"他委屈地扯了扯林彦南的袖口,"我都帮他赚到extra point了,他还说我丑!你们说我丑吗?"
他急切地看向林彦南和林程,像只等待主人撑腰的博美犬,连发梢都透着委屈。林程立刻把脸埋进手机里:"别看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手指却在疯狂敲字:【老子天下第一帅】:打起来打起来!
"噗哈哈哈——"李临沂笑得直拍桌子,"你看林程都不忍心说实话!"他伸手揉了揉夏语凉炸毛的脑袋,被对方一爪子拍开。
"滚!"夏语凉气鼓鼓地转向林彦南,眼神活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林彦南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睿智的光:"我觉得你说得很好。"他温和地笑了笑,"而且一点也不丑。下次有机会的话..."他顿了顿,"可以报我的名字,我也想要extra point。"
夏语凉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冲林彦南竖起大拇指:"啧啧,还是彦哥有眼光!人帅心善,不像某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李临沂,"啧啧啧。"
"马屁精!"李临沂翻了个白眼。
"彦哥!李临沂说你是马屁精!"夏语凉立刻大声告状。
李临沂:"......"
林彦南:"?"
"不是!我说夏语凉呢!"李临沂慌忙解释,耳尖都急红了。说完还不解气,伸手狠狠戳了下夏语凉的后背。
夏语凉望着教学楼外渐渐西沉的太阳,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明明只是来陪考,怎么莫名其妙就跟着上了整整一天的课?
唉,现在,他真的无比想念他的小床。
"哎,夏语凉,"林程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像只欢脱的兔子,"你不知道,早上你举手的时候我们就觉得要出事,结果还真..."
"还不是你害的!"夏语凉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谁说教授肯定不会点名的?"
走在前面的李临沂闻言回头,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颗小虎牙在余晖中闪闪发亮:"就是!还以为要集体遭殃,结果就我一个人躺枪。"他故意拖长音调,眼神里带着促狭。
夏语凉撇撇嘴:"所以你要对我好点,多夸夸我,说不定下次..."
"你!做!梦!"李临沂一字一顿地打断,转身时发梢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三人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李临沂低头划拉着手机:"旭哥问我们要不要去他家吃饭..."他抬头看向夏语凉,却发现对方正望着远处出神。
夏语凉的视线落在广场上那群胖乎乎的鸽子身上。它们扑棱着翅膀,却因为吃得太胖怎么也飞不高,只能笨拙地追着游客要面包屑。阳光透过鸽群,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看得他昏昏欲睡。
"喂!"李临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去不去啊?"
见他半天没有作出回应,有些不高兴,又特意上前问道。
"啊?"夏语凉猛地回神,镜片后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去哪?"他现在的脑子就像被鸽子的羽毛塞满了,只想立刻扑进自己柔软的被窝。
"旭哥让我们去他家吃晚饭,你去不去?"李临沂晃了晃手机,胸有成竹地等着夏语凉这个吃货一口答应。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犹豫了,他急忙补充道:"旭哥特意多买了菜,你要是不去就浪费了。"
夏语凉确实困得眼皮直打架,但听到李临沂这么说,又想到能和他多待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李临沂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迅速抿住,假装整理书包掩饰自己的雀跃。
"那我们怎么去?"夏语凉揉了揉眼睛问道。
林彦南看了看天色:"走回去吧,正好当散步。"夕阳将他的镜片染成橘红色,"路上还能买点小吃。"
"同意!"夏语凉立刻精神了几分,肚子适时地"咕噜"一声,"我快饿扁了..."
李临沂不客气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吃货!上次旭哥做的菜一半都进了你肚子,结果..."他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一点都没长个儿。"
"谁说的!"夏语凉跳脚,"我长个还长脑了好吗!"
林彦南笑着打圆场:"小凉早上确实没怎么吃。要不问问旭哥想吃什么,我们带点回去?总不能老让他照顾我们。"
"就是!"夏语凉立刻附和,又遭到李临沂一记白眼。
“你们先走,我骑车来的,先去取车。”
一听到车,夏语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放着精光,一边喊,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早上他就对林彦南那辆亮闪闪的自行车惦记上了,现在终于逮着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他跑得太快了,脚步轻盈得像只蹿出去的小白猫。
李临沂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夏语凉蹦蹦跳跳的背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这小短腿倒腾得还挺快..."
"啊?你说啥?"林程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
"没什么!"李临沂慌忙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
林彦南利落地打开车锁,将车推到夏语凉面前:"座垫有点高,你能行吗?"
"应该...可以吧?"夏语凉信心满满地跨上车,却发现这辆车的重量远超想象。车身在他脚下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眼看就要连人带车栽倒——
"小心!"林彦南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稳稳扶住车把,左手虚环在夏语凉身后,形成一个保护圈。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谢谢彦哥!"夏语凉仰起脸,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没事,我扶着你。"林彦南温柔地笑了笑,手指不经意擦过夏语凉的手背。
这一幕,恰好落在李临沂的眼里。
原本还算平和的心情忽然像被什么烫了一下。他站在原地,目光暗了暗,胸口像是闷着一团火。那种熟悉的笑容——那种只有他才该看到的表情,居然被别人轻易收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怒意。他大步走了过去,目光像是被钩子勾住,一寸一寸地扯得发紧。
"喂!小李子,你看我——"夏语凉正想炫耀,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提溜下来。
李临沂大步流星冲过去。他闻到夏语凉身上飘来的橙子沐浴露香气,混杂着林彦南手套沾染的雪松香,这矛盾的气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握住车把的瞬间,他故意用虎牙硌了下舌尖,痛感终于压住心底翻涌的焦躁。
"骑个车还要人扶?"李临沂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虎牙危险地闪着光,"小学生吗?"他一把抢过车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喂!你干嘛啊?!”夏语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林彦南还扶着车把,不然他可能直接摔进旁边的绿化带。
李临沂没看他,只冷冷吐出一句:“你那技术,要是摔断了腿你负责吗?还不是麻烦我们,麻烦……彦哥?”
“我——你管得着吗你?”夏语凉又气又羞,耳根都红了,转头质问他,“谁让你拉我下来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临沂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儿,像是一座快要爆炸的火山。
而站在一旁的林程看着这画面,一边默默关掉手机录音,一边笑得打趣:“啧啧啧,这酸味,隔着两米我都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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