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沂站在玄关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又回头看了夏语凉一眼。暖黄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阴影,让他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夏语凉捏着麻将牌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抬头对上李临沂的目光,心跳突然变得不规律起来。"你这么想让我去..."他故意拖长音调,指尖无意识地在牌面上划着圈,"是有什么意图吗?"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夏语凉的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可能的回答。他想象李临沂会像往常一样不耐烦地直接拽起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出门去;或者别扭地别过脸,用那种特有的傲娇语气说"我想让你陪我不行吗";又或者...
"你每次都吃的最多不让你去让谁去?"李临沂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幻想。那人站在门口逆光的位置,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你倒是挺会坐享其成,看旭哥好说话是吗?"他冷哼一声,"反正我是不帮你带的。"
夏语亮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手里的麻将牌"啪"地掉在桌上。他撇撇嘴,赌气似的把脸扭向一边:"不去!"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不去拉倒。"
房门关上的闷响在客厅里回荡,夏语凉盯着紧闭的门板看了几秒,突然抓起一张牌重重拍在桌上:"七万!"力道大得让其他三人的牌都跟着震了震。
林程噗嗤笑出声:"小凉,你吃的确实不少啊。"他促狭地眨眨眼,"上次聚餐你一个人就吃了三碗米饭。"
"那彦哥不也..."夏语凉转头看向林彦南,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理着牌,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又略带歉意的笑容,却什么也没说。
"这能一样吗?"林程抢着接话,"彦哥这张脸,谁舍得使唤他啊?"他夸张地比划着,"李临沂要是敢指使彦哥,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夏语凉撇撇嘴,手指烦躁地转着一张牌:"切,瞧他那嚣张样..."牌在他指尖转出漂亮的弧线,"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还能有谁?"余小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旭哥呗!"他故意压低声音,"你是没看见,上次李临沂半夜想吃宵夜,旭哥二话不说就开车出去买。啧啧,要不是知道旭哥笔直,我都怀疑他俩..."
"胡说什么呢!"夏语凉猛地打断他,手里的牌"啪"地掉在桌上。他急忙捡起来,强作镇定道:"旭哥对我也很好啊..."声音却越来越小,尾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颤抖。
牌桌上突然安静下来。夏语凉感觉胸口闷闷的,像堵了团棉花。他明明知道陆旭对李临沂只是兄弟情,可心里那股酸涩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牌面,直到听见余小飞的催促才回过神。
"九万..."他心不在焉地打出一张牌。
"胡了!"余小飞兴奋地推倒牌面,"看来你的好运到头了啊!"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夏语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哼,走着瞧!"手指用力地搓了搓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到脑后。
现在虽是深秋,但已和寒冬无异,黑透了的天空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正在为一场又一场精彩绝伦的舞台剧谢幕。
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一切显得冷清又凄凉,只有偶尔盘旋而下的落叶能显出一点点生机,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李临沂瑟缩的颤了颤,中午来时还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在有暖气的屋里坐久了,一出来寒气立刻逼尽全身。
一条围巾慢慢绕上了李临沂的脖子,抬眼看,是陆旭。
"你啊!出门这么急,就知道你围巾也忘带了,还不赶快围上!"陆旭只围了一半,就让李临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临沂憨笑了两声,围好后问道:"旭哥你一直把我照顾的这么好,以后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急什么?将来你也会找到一个把你照顾的很好的人。"陆旭浅笑。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永远陪着我了吗?"
"小沂,我们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你会有你的人生,我也会娶妻生子。"
听到这话,刚刚还眼神放光的李临沂眼神淡了,失落的说道:"可是旭哥,你知道的,我对你......"
"好了!别说了!"陆旭就像是被触碰到逆鳞般立刻打断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选择出国的原因,因为无法面对李临沂的执着。
陆旭的过激反应刺痛了李临沂,就好像自己说的话像一瓶毒药,只要一口,就会深入骨髓,让人肝肠寸断,李临沂眸子里残留的最后一点光也没了,他不理解,他只是喜欢上了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有错吗?
"是因为阿姨发现了我们小时候的事,你怕连累我所以才避开我的对吗?"
夜风裹挟着枯叶的气息拂过脸颊,陆旭不自觉地拢了拢风衣领口。路灯在他们头顶投下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铺满银杏叶的地面上交错重叠。
"小沂,"陆旭的嗓音被夜风吹得有些发颤,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是因为我妈发现了我俩的事。"
李临沂倚在路灯杆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一片银杏叶飘落在他肩头,他却没有拂去,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陆旭,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而是我逐渐发现,"陆旭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看着它滚进路边的排水沟,"我对你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感情。"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夜色更加寂静。李临沂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路灯杆上剥落的漆皮,指甲缝里很快沾满了铁锈色的碎屑。
"逃避了这么多年..."陆旭仰头看向被城市灯光映红的夜空,那里一颗星星也看不见,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是时候该说出来了。
如果可以,这句话,他但愿一辈子也不要说出口,只想就这样守着他,护着他。
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卷起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儿。
"那时候我们太小了,"陆旭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声淹没,"不懂什么是喜欢。"他低头看着一片叶子粘在李临沂的鞋面上,"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喜欢有很多种。"
李临沂突然直起身子,那片银杏叶终于从他肩上滑落。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说够了吗?"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陆旭固执地继续道,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攥成拳头,"那时候我就会直接和我妈坦白,然后..."
"然后什么?"李临沂猛地打断他,声音像是淬了冰,"为我挡风遮雨?"
“是的。”
不远处,一辆汽车驶过,车灯短暂地照亮了李临沂通红的眼眶。
可我没有。"陆旭苦笑着摇头,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因为我不确定..."
"而是我逐渐发现,"陆旭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看着它滚进路边的排水沟,"我对你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感情。"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夜色更加寂静。李临沂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路灯杆上剥落的漆皮,指甲缝里很快沾满了铁锈色的碎屑。
"逃避了这么多年..."陆旭仰头看向被城市灯光映红的夜空,那里一颗星星也看不见,"这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卷起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在他们脚边打着旋儿。
"那时候我们太小了,"陆旭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声淹没,"不懂什么是喜欢。"他低头看着一片叶子粘在李临沂的鞋面上,"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喜欢有很多种。"
李临沂突然直起身子,那片银杏叶终于从他肩上滑落。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说够了吗?"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陆旭固执地继续道,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攥成拳头,"那时候我就会直接和我妈坦白,然后..."
"然后什么?"李临沂猛地打断他,声音像是淬了冰,"为我挡风遮雨?"
不远处,一辆汽车驶过,车灯短暂地照亮了李临沂通红的眼眶。
"可我没有。"陆旭苦笑着摇头,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因为我不确定..."
"够了!"李临沂突然大步上前,皮鞋碾碎了几片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反正都是我不想听的。"
陆旭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秋夜特有的凉意。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刺——小沂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不,你得听我说完。"陆旭伸手想拉住他,却在半空中停住,草船和箭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差东风了,不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既然要说,索性就说明白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我,只是因为你从小没什么朋友?"
李临沂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一团接一团地消散在夜色中。
"而我却一直在你身边,"陆旭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指尖已经冻得发麻,"你误以为这是喜欢,但其实..."
"你凭什么……"李临沂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麻雀,"凭什么可以这样轻易定义我对你的感情?"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一片枯叶被风卷起,啪地贴在他额前,又很快被掀走。
"那你告诉我,"李临沂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既然不喜欢,为什么深更半夜来接喝醉的我回家?"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记得我每年生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几个字几乎消融在秋风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秋夜的凉意渐浓,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陆旭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氤氲成一团薄雾。
"就算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陆旭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但我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他伸手想替李临沂拂去肩头的落叶,却被对方侧身躲开,"你出国这事儿,也是阿姨特意拜托我的。她知道你从小最听我的话,我哪有不帮的道理。"
"呵,还是因为我妈呗!"李临沂猛地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石子撞在路灯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眼角泛红,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般无理取闹:"没我妈开口,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吧?"
陆旭无奈地笑了笑,唇角牵起的弧度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柔。银杏叶在他们之间打着旋儿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雨。看来今晚是说不通了。
"小沂,"他放轻声音,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那样,"我们不要再沉溺在过去里了,一起向前看吧。"一片落叶恰巧落在李临沂发间,陆旭强忍住想替他摘掉的冲动,"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认清自己的感情,我们慢慢来,好吗?"
"哼!"李临沂别过脸去,后颈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太了解陆旭了,这人又在用温柔刀转移话题。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衬得夜色更加寂静。
陆旭看着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弟,忽然想起他五岁时赌气不理人的样子,也是这样鼓着腮帮子。时光荏苒,那个小团子已经长成挺拔的青年,可骨子里的倔强一点没变。
"好了,"陆旭故意用轻快的语气打破沉默,"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两个人这样待在一起了。"他学着小时候哄人的腔调,"像以前一样聊会儿天吧?说点开心的事,嗯?"
李临沂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脚尖碾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聊什么?"他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但紧绷的肩膀已经放松了些。
陆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顺势接道:"嗯...就说说刚才的麻将吧,怎么样,赢了吗?"
夜风突然转了个方向,将李临沂身上的香水味送到陆旭鼻尖。是那款他去年送的柑橘调,前调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剩下温润的木质香。
"我没怎么玩,"李临沂的声音闷闷的,目光飘向远处闪烁的霓虹,"一直在教夏语凉。"
陆旭惊讶地挑眉,这个回答着实出乎意料:"你不是最讨厌教人的吗?上次林程求你教他打台球,你可是直接把人晾在一边。"
"我..."李临沂的耳尖突然有些发红,好在夜色掩住了这抹异样,"那是觉得玩得没劲才教的。不然他们不玩不就三缺一了吗?"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夏语凉输牌时急得跳脚的样子,那双圆眼睛瞪得老大,像只炸毛的猫。这个画面让他不自觉勾起嘴角,"不过还好,夏语凉比林程聪明多了,教起来不费劲。"
陆旭敏锐地捕捉到弟弟语气里那丝微妙的愉悦,还有提到那个名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他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的灯火,忽然觉得这个秋夜似乎比以往都要冷,冷的透彻,冷的刺骨。
夜风卷着落叶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旋儿,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旭的目光落在李临沂微微发怔的侧脸上,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你对夏语凉还挺特别的。"
李临沂的脚步蓦地停住,皮鞋碾碎了地上的一片枯叶,发出细碎的脆响。他转过头,路灯的光映在他眼底,像是洒了一把碎星子。陆旭的眼神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他心口发紧——那种熟悉的,兄长般包容的目光,此刻却像钝刀般磨着他的心脏。
"我们很像吗?"李临沂下意识攥紧了风衣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夏语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浮现在脑海,还有他输牌时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
陆旭轻轻点头,一片银杏叶恰巧落在他肩头:"都聪明,要强,而且..."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固执得要命。"
李临沂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也吹散了那句几欲脱口而出的反驳。
"他只是...很有趣。"李临沂最终干巴巴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夏语凉确实像一束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他乏味的生活——会在他熬夜工作时突然打来视频,会拉着他去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餐厅,会在下雨天不由分说拽他去踩水坑。
陆旭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含着某种李临沂读不懂的情绪。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车笛,衬得夜色更加寂静。
"你知道吗,"李临沂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路,"他说过和我一样的话。"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纤细的腕骨,"说我们都是...害怕寂寞的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尘封的盒子。李临沂想起夏语凉说这话时的表情——那种罕见的,褪去所有伪装后的真实。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渴望温暖。
"但这不代表什么。"他猛地抬头,像是要说服陆旭,又像是要说服自己,"只是...两个相似的人互相取暖罢了。"话音未落,一片落叶恰巧落在他发间,像个无声的嘲笑。
夜风卷着落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远处隐约传来教堂的钟声。李临沂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怀念的温度:"不过旭哥你要是也一起来,我肯定会亲自上阵。"
路灯的光晕染在他微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到陆旭锃亮的皮鞋边停下,"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这句话里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陆旭的眉眼忽然舒展开来,像是被夜风吹化了冰封的湖面。他伸手替李临沂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冰凉的脸颊:"毕竟你的麻将可是我手把手教的。"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李临沂仿佛又看见十岁那年的除夕夜,大人们在客厅搓麻将的声响透过门缝传来。他趴在陆旭背上,看少年时的兄长偷偷研究麻将牌谱,台灯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一团。
"刚刚我就是照着你教我的方法教夏语凉的。"李临沂说着突然笑起来,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生动,"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大人们说我们未成年不让学..."
"记得。"陆旭的嗓音里含着笑,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氤氲,"某个小祖宗缠得我没办法,只好先偷师再教你。"他故意板起脸,"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银杏叶沙沙作响,像是时光在窃窃私语。李临沂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你替我扛下了所有..."记忆里十五岁的陆旭站在客厅中央,背挺得笔直,把所有责难都接了下来。而他躲在门后,眼泪把毛衣前襟浸湿了一大片。
"挨完骂还要哄某个哭包。"陆旭笑着摇头,伸手揉了揉李临沂的发顶,就像十年前那样。发丝穿过指间的触感让他恍惚觉得,时光从未流逝。
李临沂突然别过脸去,夜风吹红了他的耳尖:"那时候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哈哈,是啊。"陆旭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说起来你小时候可没少让我背黑锅。"他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弟弟,"怎么样,我这个哥哥当得称职吗?"
李临沂假装没听见,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粒小石子卡在鞋纹里,他用力碾了碾,像是要把某种翻涌的情绪也碾碎。"真怀念小时候,"他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特别是来国外后..."
教堂的钟声又响了,惊起一群栖息的鸽子。陆旭望着扑棱棱飞远的鸟群,忽然觉得胸口发胀。他想起每次去机场送行时,李临沂总是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你呢?"李临沂突然转头看他,眼睛亮得惊人,"也会这样吗?"
一片梧桐叶恰巧落在两人之间,像道无形的分界线。陆旭望着弟弟被路灯镀上金边的轮廓,忽然想起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想起他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时骄傲的笑脸,想起他考上大学时红着眼眶扑进自己怀里的温度。
"嗯……"他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太多情绪。夜风卷着他们的叹息飘向远方,带着秋日特有的,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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