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游没说错,他家真的是占尽绝佳位置,窗帘拉开是最好的观景台,CBD大楼外墙的灯光秀持续半个多小时,最终在盛放的电子烟花中落幕。
“好了,跨过去年,我又成为了崭新的骆眀昭。”窗外已经没有什么看头,她靠着玻璃转过身叉腰,豪情万丈一股子要干翻这个世界的架势。
林雨彤放下空荡的啤酒罐,拿起手机:“那新骆眀昭,海岛吃鸡走吗?”
“……你真的很破坏气氛唉,”骆眀昭睨她一眼,“我再去吃点肉,没吃饱。”
刚光顾着给别人烤,她自己反而没吃什么。
林雨彤又问了一圈,最后召集了除骆眀昭和牧时桉的其余四个,楼上也有个待客区域,薛游看了这俩人一眼,于是浩浩荡荡带着游戏小队上楼。
一层就留下这两人,一下空荡,骆眀昭仰头瞧着淡淡盯着她看的牧时桉。
“大家都打游戏你怎么不去?”骆眀昭转身往餐厅方向走,语气里还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刚刚那么多人他捏自己手的事还没忘呢。
牧时桉厚着脸皮,紧跟在她身后:“他们四排人满也不缺我吧?”
骆眀昭打开烤肉锅的电,拉开椅子坐下:“你观战也行,非跟我干什么?”
“陪你。”他顺势坐下身侧,拖着下巴歪头盯着她看。
真的服了,心服口服。
锅慢慢就热起来,骆眀昭伸出手掌在上方试温,感觉差不多就把肉用夹子捏着,一块块放到烤盘上,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认真又专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客厅主灯在他们上楼的时候就被薛游关了,只有餐桌上的吊灯还亮着,柔和的暖调光打在人身上,晕出来一种不知名的温暖感。
牧时桉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在骆眀昭握着夹子准备给肉翻面时,他不自觉地也跟着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很轻地把她浅灰色毛衣的袖口一点点挽起来。
“下面有油。”他边说边挽着。
骆眀昭愣神,他俩现在靠得挺近的,就是男生半身都贴在她身上,直至牧时桉收回手,她还后知后觉耳朵变红,装模作样去给肉翻面:“你说一声不就行了,我自己来也行啊。”
“跟你说,还有我表现机会吗?”牧时桉抱着胸,挑了下眉。
楼上忽地传来薛游大惊小怪的叫声,似乎是游戏被打残,急切找人来扶起他,骆眀昭懒得理他,只是安静烤肉时,唇角的弧度降不下来。
后来直到骆眀昭吃完,牧时桉都没在说什么,餐厅里一直很静,只有烤肉滋滋在冒油,以及楼上电竞时间进入白热化的声音。
包了最后一口肉入口,骆眀昭总算吃饱喝足,瘫在椅背上一脸幸福。
“等我也好好攒钱,到时候跟林雨彤拼一下,一起把薛游家阿姨撬走。”她说。
牧时桉偏头看她,点点头表示:“志向远大。”
“跟你这个饭缩力大王真是无话可讲。”
虽说薛游一再表示,不用他们收拾明天上午打扫阿姨会来,但像是肉、菜或是没开封的饮料还是得及时放进冰箱里去,要不这房间这么热会食物会坏。
骆眀昭站起来理理衣服,就伸手去收盘子,牧时桉看她整理,也跟着收,后面两人也不知道怎么,默默就把整张桌子都收拾了。
“唔,这该死的肌肉记忆,”骆眀昭把椅子一张张推回去,“在我们家习惯了,都是谁最后离开饭桌谁收拾的。”
一层和二层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骆眀昭从桌上拿了两瓶矿泉水,转身就准备走。
牧时桉忽然问她:“干嘛去?”
她怀里抱着两瓶矿泉水,抬起头老实说:“上楼,加入他们的游戏,没我哪行。”
在游戏上她一直很有自信。
牧时桉却低下头盯着看她那双,在黑夜一熠熠生辉的眸子:“刚才发给你的微信没看?”
看到,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骆眀昭有些心虚,歪过头:“我给忘了。”
“一会儿再玩。”牧时桉握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到沙发上坐下。
她虽然是被拽着,但是一直是顺着他这股力走,坐到沙发上,顺手把矿泉水放到茶几上,又够了小包话梅吃,这是那会儿她从学校里带来的一袋零食,原本以为是来个民宿客栈之类的地方,小零嘴不好买,也没想到最后是在薛游家。
骆眀昭拆了一包,又丢给牧时桉一包:“给。”
“准备开茶话会啊?”他接过来,轻声笑了一声,没吃只是攥在手心里。
骆眀昭倒是直接撕开包装,整颗话梅塞进嘴里,歪着脑袋噗嗤一笑:“你这架势有点像,夜聊不都得吃点。”
餐厅的灯刚被骆眀昭关掉,只有从楼梯漫出来二层隐约的光线,但其实一层并不黑,窗帘没拉,也许因为是市中心,也许是因为跨年夜,即便到了到理应昏暗寂静的晚上,玻璃外能隐隐透进来些霓虹碎光,这清清淡淡的光影,能映出眼前牧时桉的轮廓。
“新年快乐。”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骆眀昭没明白:“嗯?干嘛忽然说这个?”
“这是单独对你一个人说的。”牧时桉双腿交叠悠闲地靠在沙发上,语调也是慢吞吞勾着,没个正形的拽样。
骆眀昭含着话梅,偏过头去看他,嘴里一股酸味刺激着味蕾,酸味生津,她赶紧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矿泉水。
“怎么这么酸啊?”她眯着眼感慨,但这话落在某人耳朵里就是别样滋味。
牧时桉紧接着她的话就说,仿佛漫不经心:“我可没。”
骆眀昭其实想说,废话,你没吃当然不觉得酸,等到话梅外面那层酸粉味逐渐退去,甜滋滋的味道涌上口腔,她才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抿着唇,绕有兴致地开口,但又有点不太确定:“牧时桉,我说酸的是话梅,你说的是什么?”
氛围一下沉默,也不知道楼上怎么也没了动静,反正整个世界都寂静,只有冬夜的寒风声,若有似无。
二层几分钟后再度响起薛游激动的叫声,从他说了句对面法师在下路,骆眀昭就猜到他们估计是转战到别的游戏去了。
安静的那几分钟,骆眀昭都不知道自己心跳飙升到什么地步,因为当下这场景其实很微妙,凌晨一点,他俩独自留着在着这光线晦涩的氛围里,楼上朋友们有点说话时,她还反而自在,什么动静都没有,就感觉世界小得就只能容下他俩。
“我说的是我,我酸。”牧时桉一下子直白起来,让人堂皇。
骆眀昭余光瞥向身侧,才发现旁边这家伙其实一直盯着她看,直勾勾的。
话梅核带个小尖,含到最后会扎得口腔蛮痛,骆眀昭抽了张纸把核吐出来,又包住丢到垃圾桶里。
“你该不会是那时候吃林以征的——”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下一瞬间,身前就多出个影子,她整个人被笼罩着,牧时桉一步跨过来,俯到她身前,手臂撑到她身侧,愈发沉重暧昧的气息交织在一处。
骆眀昭瞪大双眼,第一反应就是双手交叠着堵住自己的嘴,声音闷着从指缝里透出来:“你别现在亲我啊,这可是薛游家。”
“骆眀昭你真的是,”牧时桉都快被她气笑了,“那你想我什么时候亲?”
他本来也没想亲她,只是瞧见她那副撞破他窘态的得意小模样,莫名地想让人吓唬一下,却没想到她想得还挺多。
骆眀昭想了想,抬眼对上他的漆黑发亮的瞳仁,可能是被蛊惑,或是她早就想这么做,她往前伸了下脖子,挪开挡在两人之间的双手,在他脸侧很轻地吻了一下,仿佛蜻蜓点水,转瞬即离。
牧时桉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温热触感碰触脸颊的下一秒,他就被身下的女孩伸手推开。
骆眀昭逃一样地往一旁挪着,浑身都涌上一股酥麻,脸红地要爆炸。
“先这样吧。”直到两人隔开一臂距离,骆眀昭轻咳一声,语气青涩。
牧时桉撑起身又坐下,喉结止不住地动了动,他扭过脸去看,突然轻声哼笑了一下:“骆眀昭你知不知道刚才哄我跟训狗一样。”
“你自己拿自己当狗,我可没这么说啊。”她扭过头含含糊糊地低估,但其实有种被人戳破小心思的感觉,小狗老黏着人嗯哼唧唧,那就喂一块小冻干奖励然后喊它听话坐下。
氛围逐渐平歇,骆眀昭抱膝以她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她歪过头聊回刚才话题。
“所以你醋他什么啊?”骆眀昭好奇问。
牧时桉扭过头,坦诚:“没醋,就是你早跟他认识,却没告诉我。”
他就是烦这个。
骆眀昭垂下眼停顿一会儿,又扬起头往楼梯那边瞧了眼,二楼亮着,游戏时间还在继续,沉思过后,才开口说:“其实也不算是熟识,就是小时候我妈领我去了几次精神科,在外面等号认识的他,去的那几次都碰见他了,岁数差不多大嘛,等得又无聊,我就主动开口聊天搭话啥的,所以我没能认出他来,因为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他能记住我,我还觉得挺稀奇。”
林以征主动表明身份后,骆眀昭还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境,六年级她也懂得不少了,对于精神科这种地方还带着点世俗的偏见,然后见到泰然自若坐在那等的小男生自然是好奇又带着点敬佩,他不怕唉,跟他搭话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毕竟都说心理医生能看透人心。
牧时桉沉默一阵,眉心逐渐拧起来,听她无所谓地在讲,心里不是滋味。
凌晨一点半,楼上几个都困得散了游戏局,但谁都没下来打扰他俩,薛游房间里还有个卫生间,大方地跟林以征共用,把外面走廊那个留给女生,几个人安静地简单洗漱完就都上床休息,等着明天早上的日出。
这个时间正是平时骆眀昭清醒的时候,她反倒精神奕奕,目光清明。
“你不困吗?不想睡觉啊?”骆眀昭侧身靠在沙发上,低声问了一句。
牧时桉静静地看着她,说:“你呢?你为什么不去睡觉,失眠,睡不着是吗。”
他说的是肯定句,让骆眀昭心尖都颤动了一下。
“嗯。”
平安夜那个晚上,大概是骆眀昭近半年睡得最好的一晚,甚至睡过头,晚一小时才去上学,但之后几天,牧时桉也在哄着她,但再没了那天的好效果。
因为她会没出息地想——打扰他的睡眠,自己好像太不是东西了。
“其实这几天你都没睡着吧?”他说。
骆眀昭愣了下,之后喃喃自语:“你还挺了解我。”
牧时桉慢吞吞地说着,彻底地看透她:“你睡没睡着其实挺好辨认的,装睡会过犹不及,把气息压得过浅,跟不会呼吸一样。”
“啧,我记得我妈小时候说我是演戏的那块料啊,半天是在蒙我。”
都说喜欢会蒙蔽人的眼睛,但牧时桉其实现在觉得,所谓喜欢一人,随着感情的不断加深,也会越发看清这个人的每一面,看见真的能落地的一个实在的人。
骆眀昭乐观又积极的背后,其实藏着一副她生存的武器,但这副武器真正敌人的其实是她,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先自我抗争,跟它打了两败俱伤后,她又故作无事,笑嘻嘻地敞开心扉面对世界,她不愿连累别人,只能先伤害自己。
所谓爱吃,某种程度上也是骆眀昭消化情绪的工具,但就瞧着她现在这幅清瘦的身子,就能看出她现在故障到了什么地步。
“骆眀昭,你别老遇到事就习惯性先推开别人,自己扛着,”牧时桉学她,侧枕着沙发靠背,跟她就这么对视,“我觉得,你似乎不习惯别人看到你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他们就这么静静四目相对,骆眀昭嗓子有些干:“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比如我能看出你现在经历很难熬的状态,但你的第一反应却是跟我分手,你怕自己面对你外公时的情绪会让你爸妈担心,宁愿在楼道间远远看着也不上前,梁若璇有次跟我说了一件事,有段时间你跟胡晓月闹矛盾,同时家里也有些事,你选择先独自解决掉这些问题,等事情全部摆平在转过头跟朋友讲这些经过。”
世界陷入沉睡,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骆眀昭垂下眼,睫毛随之轻轻眨动着。
“当初你外婆的事,应该还有些别人都没发现的隐情在困扰着你吧。”
“你怎么?”
“不难察觉,你所有的异常都是在你外公生病后开始的,一切似乎跟当年的状况又太像,但鉴于你外公逐步恢复健康,那应该引子还在旧事。”
骆眀昭怀里抱着靠枕,指尖在上面一下下敲着:“所以我说你也是藏得很深的人啊。”
牧时桉抬眉,勾着唇笑了下:“怎么?今夜是坦诚局吗?”
“你明明也是就是细腻敏锐的人,但在所有人眼里你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乎,牧时桉你就是善良的男生。”她学着他那样的直白。
牧时桉心紧了紧,看着她垂下来的发丝,很轻地挽到耳后。
“你这个人我可是看得很清哦,”骆眀昭笑了一下,随后又说,“还记得我说我妈领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吗?其实我没去几次,大概就四次,后来我就跟我妈说我不去了,因为我从问诊室出去,迎面就能看见我妈我爸那自责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尤其是最后一次去,我妈靠在我爸肩上哭得不行,那一刻我就发现,当你痛苦时,爱你的亲人一定会比你痛苦百倍,所以就当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有些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来。”
“我确实最近睡不好觉,大概好几个月,每当闭上眼就是无休止的噩梦在缠着我,不断在重复我姥姥坠楼的画面,你猜得很对,其实我有事瞒着你们所有人,没人知道我这个秘密,但就像那天跟你说的,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勇气说出来,那是我最恨自己的事,包括现在此时此刻,可能有天我会说,但是很有可能我会瞒一辈子。”
牧时桉猜到什么,低低地说:“所以你是因为憎恶自己,而推开我的吗?”
“牧时桉,”骆眀昭答非所问,“其实关于那件事的秘密,我解开了,就是,我们相识的那个乌龙的开始,为什么唯独我看着你吃饭会非常难受,这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什么?”
“你见过半身不遂的人吗?”骆眀昭说,“他们半边身子僵化,不仅是肢体障碍,还有语言障碍,面部也会不对称,嘴角是歪着的,我见过一次我姥姥吃饭,就那么一次,我妈喂了一勺稀饭给她,她很费劲地张口,一下下像机器人那样生硬咀嚼,很慢,因为人也是空洞死寂的。”
“其实细想你们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个样子,说起来其实你吃饭挺规矩斯文的,但咀嚼生硬的频率,和对食物的麻木感,吃饭好像就是为了活着,那种枯槁的感觉都让我想到我姥姥。”
“但不是所有人都必须热爱食物,也没有人规定吃饭就要一副享受又投入的样子,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舒适状态,而不是因为我去刻意改变自己,我听薛游说了,到今天你还在努力改。”
骆眀昭眼眶泛酸,但直到最后她都没留下泪来,只是声音很轻很软,带着几分哽咽和悲伤:“明明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那会儿还躲着你,还嫌弃你吃饭的样子,你说我凭什么啊?”
“所以你就更不能推开我了,”牧时桉揉了下她的头,勾着笑安抚她,“就像你不希望大家因为你感到痛苦,我也如此,我不希望你因为我难过,因为我喜欢你,我很在乎你。”
骆眀昭总是以为他直白坦荡,其实不是,他很难表述自己感情,这也是父母亲人会觉得他有疏远感的原因,张口干脆地说在乎,很难。
可自从他生命中进入这个人,他也在逐渐向前迈出更好的那步。
“睡吧,骆眀昭,你所有的噩梦,都不是只有你扛着,我一直在。”
骆眀昭轻轻合上眼睛,低声告诉他:“对不起,我不该推开你的。”
“我原谅你,但再有下次你就完了。”他懒洋洋地在笑。
可能知道今夜骆眀昭只会留在沙发,牧时桉伸手把人拽过来,身子紧紧贴着,柔软脸颊靠着男生结实的胸膛,又怕她冷,搭在沙发旁的羽绒服盖在两人身上,不带任何杂念,就只为了今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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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夜无眠,有人只剩好梦。
快七点钟天边泛起蒙亮,牧时桉把人轻放在沙发上,自己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就上楼挨着房间敲门叫人。
薛游打着哈欠,拉开卧室门时,困成那样也不忘记调侃他:“兄弟昨天给不给力,特意跟大家嘱咐都别下楼。”
牧时桉没理他,进他卧室关门,换了件衣服,再出来几个人都满脸倦意的下了楼。
骆眀昭被这动静吵醒,也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梁若璇喝了口水醒神,又坐到她身旁小声问:“你昨天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把盖着腿上的羽绒服撇开:“跟你大侄子聊天,聊得困就直接在这睡的。”
“纯睡觉?”林雨彤伸过个脑袋。
骆眀昭无奈:“我谢谢你啊。”
都是高三生,最不需要睡眠的年纪,闲聊几句就能清醒,薛游拉开餐厅旁那面落地窗的电动窗帘,玻璃外的世界就那么一点点映入眼帘,深冬的天际,即便凄凉也温暖。
天际线被染成橙色,六个人并肩站着,亲眼见证新年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日出东方,太阳并不刺眼却温柔坚定,它一点点升起,带着上天赐予人们,新的一年新的骐骥。
骆眀昭瞳孔轻颤着,心底翻涌出许多理不清的情绪,让人忍不住鼻尖很酸。
所有人沉浸这个美景中,忽然手捏着的东西感觉震了一下,她怔怔地抬手,亮起手机。
卅:【我不太会说什么情话,但是骆眀昭。】
卅:【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驱散黑夜,我会陪着你,等到你真正迎来新的日出。】
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驱散黑暗,我们也一定能迎来属于我们新的日出!
祝福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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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话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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