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至掐冷椴的脸:“你还说我像小孩儿,你不也和高中时候差不多,总说这句话。”
冷椴笑:“你不回答我,我就认定你做我媳妇儿了哦。”
李夏至噘嘴:“那不行,你自己都快有老婆了,你让我做你的小三啊。”
“那我不要她,要你。”
“别闹。”李夏至笑。
冷椴见好就收:“不逗你了。”
“椴哥,等你们感情确定了,一定得请我吃饭,我可要做你们幸福的见证人呢。”
“你自己不想找个男朋友,让自己也幸福吗?”
李夏至嘴角抽搐,略显尴尬,但他还是露出笑颜:“我希望看到所有人幸福,我自己嘛,我太了解自己了,我情绪不稳定,爱□□胡闹,哪个男的受得了?我啊,随缘吧。”
冷椴拍拍李夏至的肩膀:“会有的。”
“好啦,都陪了我两个小时了,你也该回宿舍了。”
“好,合租的事情,我替你想想办法。”
李夏至做鬼脸:“还是椴哥最好。”
李夏至送冷椴到地铁站,他自己一个人在街边哼着歌,抬头望着星空,不自觉星星排列组合成冷椴的模样,李夏至揉揉眼睛,原来是自己的错觉。
冷椴长得高,学历性格样貌身高身材都无可挑剔,李夏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确实有点感觉,但一想到他是直男,再想到他又是自己的哥哥,他紧忙撤回自己有些荒唐的想法。
冷椴的父母都是很传统的知识分子,他们的地位和见识不同,能做朋友就是万幸。
李夏至不去做群众演员后,他通过渠道做了外卖骑手,每天也算是有收入来源。
“您有新的订单。”
李夏至打开订单,发现客户的名字叫林吻冬。
好有个性又很漂亮的名字,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那天跳河的男生。
他取完外卖,确认包装严丝合缝,他骑上电动车,根据定位来到了蘭路01号。
蘭阁府。
李夏至听过这里,整个蘭路11号都是富人区。
住在蘭阁府的听说是蘭市最有钱有势的两户人家,但是背景神秘,好像是听说他们两家最近联姻了来着....
“哎,你是送外卖的?”
男生清脆不忿的声音打断了在张望的李夏至。
“请问您是林吻冬先生吗?”
“是我。”
“这是您订的螺蛳粉。”
李夏至摘下墨镜,看到面前染着金色短发配着天蓝色的挑染,微分碎盖的男生,这不是那天他救下来的人吗?
林吻冬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扎着红色领带,外边穿着休闲西装外套,过膝长袜和褐色靴子搭配,显得他整个人个性、魅力十足。
李夏至观察林吻冬,他的耳朵上有大大小小十几个耳钉和耳夹,头发上别着各种颜色印着兰花的小发个个价值不菲。李夏至仔细嗅了嗅,林吻冬身上的香水也是清香优雅,透露着高贵的气息。他皮肤白皙,轮廓柔美,眼如杏核,瞳孔是好看的琥珀色,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是那张堪称杰作的颜值的点睛之笔。李夏至的视线最终锁定在林吻冬笔直粉白的腿上,他惊叹,面前的人哪像个男生,分明是个仙子。
“看什么看。”林吻冬双手环胸,没认出李夏至。
“不好意思,您要是满意,麻烦给个五星好评,我还有别的单要跑。”
“站住。”
林吻冬拿出包里的手机,像是发消息。他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顺手甩给李夏至:“把单子取消,等我。”
“啊?”
林吻冬命令道:“手机打开微信收付款页面。”
“什么?”
“少啰嗦,我说你做。”
李夏至被面前的人的语气吓得直哆嗦,手都是抖的,他想玩完了,自己是不是要被骂了?
“微信收款,10000元。”
李夏至被收款声音吓到:“这这这不合适吧?”
“这一万块,买断你今天所有的订单,你哪儿不许去,就站在我身后。”
“可是我。”
“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平台举报你。”
李夏至嘴笨,为人处世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照做了。
几分钟后,大门里儒雅斯文,清俊出尘的男人走出来,看起来和冷锻差不多高,有一米九左右,但面前的男人更显得气质出尘,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感,倒是和林吻冬有些相配。
“你是故意的穿着这个样子的?外公和爸妈又要说你了,你能不能注意点。”
李夏至觉得男人说话也很好听,声音是洪亮的磁性,听起来很舒服,很稳重,但就是每个字都说得一清二楚,有点怪。
“我是被审判的‘罪人’,穿什么无所谓。”
“事已至此,我不便多问,可你还要火上浇油,我觉得过于荒谬。”
林吻冬阴阳怪气,走进男人:“哟,不愧是文学系的沈副教授,说话张口闭嘴都一股子文绉绉的酸臭气。”
李夏至直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哎,送外卖的,跟我一起上去。”
“他不能去,蘭阁府是什么地方,他进去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还真以为这里是旧社会啊?装什么上等人。”林吻冬说:“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是平等的,沈故,你一个大学教授还真是迂腐!”
沈故吵不过林吻冬,只能握紧拳头,憋得脸通红。
林吻冬得意,拍拍李夏至的肩膀:“跟上来,这里地形复杂,别走丢了。”
李夏至下意识皱眉,他最讨厌争吵,他的心现在怦怦跳不听,他点头跟上林吻冬:“好。”
沈故跟在两人身后,连连叹气。
林吻冬拍拍李夏至:“哎,你说这天多好啊,凉风和不大的太阳,还有万里无云的天,怎么有人总是叹气,真是晦气。”
沈故滚了滚喉咙,默不作声。
这里还真是不一般。
李夏至第一次看到富人圈的别墅公寓。蘭阁府的每一处都对称分布均匀,中间是巨大的圣母玛利亚和天使簇拥的石膏像,喷泉池子里摆着几朵荷花,还有几条鱼在游荡,吹起涟漪。
林吻冬带李夏至走过了一个有一个街道,从花园到草坪再到高尔夫球场,左左右右地拐,最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蘭府。
“少爷。”门口的管家向林吻冬弯腰,拦住了李夏至。
“他是我朋友,有意见?”林吻冬看管家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撇嘴:“我带朋友回家,还要政审填表?给我滚开!”
林吻冬笑着语气里却都是威胁,而管家似乎知道林吻冬的手段,赶紧放行。
“向他道歉。”“先生,对不起。”
李夏至紧忙鞠躬弯腰:“没事没事。”
林吻冬走到电梯前摁了24层,李夏至问道:“你家在24楼啊?”
“这是他家,我家在另一栋楼。”
“哦。”
林吻冬说:“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帮我打开外卖拎包就行了。懂不?”
“你都给我钱了,我肯定办好。”
林吻冬摇头:“刚才的钱是我给你的借用费,然后你要是完成得好,我还有奖金。”
“这,不合适吧。”
林吻冬在李夏至嘴上打了个叉,他捻了捻手指,从包里拿出唇膏:“嘴起皮了,涂唇膏,别多嘴。”
沈故急匆匆地赶电梯,握住林吻冬的手腕:“一会儿进去了,你别说话,我来处理。”
“我有脑有嘴,不用你。”
“你能不能别犟了,我来处理!”
“沈故,我们之间好像谁也不欠谁吧?你故意在长辈面前作秀,博个好名声,让我亏欠你,让你用情感绑架我一辈子吗?”
“林吻冬,难道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林吻冬斩钉截铁:“是。”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爱就是不爱,我做不到你的境界,可以和自己恋爱三年的女朋友说分手就分手。”
李夏至心中猛地崇拜和羡慕起林吻冬可以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样子,他像个离经叛道的自由战士。
“爱和婚姻是两码事。”沈故淡淡道:“我所有的选择都是基于理性,爱一个人不一定和她结婚。”
林吻冬嘲笑:“所以你和我结婚,但你爱的还是她,可以和我签什么协定,可以各玩各的?”
沈故儒雅斯文的外表吐出冰冷的语句:“这是我们的最优解。”
李夏至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碎一地了。
林吻冬说:“沈副教授宏图伟略,我达不到你的格局,不敢高攀。”
“冬冬。”“不许叫我的小名,恶心。”“你为什么要闹。”
李夏至对这个男人的滤镜彻底崩裂,他真的没意识到他的问题吗?
林吻冬摇头:“对牛弹琴。”
沈故腿长,先一步林吻冬打开门,将他拦在身后。
诺大的客厅,典型的简约装潢,但每一处的设计都花费重金,力求精致典雅,欧式水晶吊灯,和黄花梨木搭建的楼梯,以及李夏至看不懂的文字,以及画作和书法,足以体现这家人大有来头。
在沙发中间坐的是白发苍苍却十分精神的老头儿,周围只有管家,两旁是两对夫妻,看样貌应该是沈故的父母,另一对从样貌来看,不像是林吻冬的亲生父母。
“回来了。”沈老爷子很有压迫感,话音一出,李夏至不由得心生胆怵。
沈故拉着林吻冬的手腕问好:“外公,爸妈。”
林吻冬没说话。
“冬冬,怎么不问好,还生气呢?”
林吻冬甩开沈故的手,瞪着说话的夫妇:“我不是林家人,我没资格问好。”
“放肆,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和你亲生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我们虽然都姓林,但我却高不攀不起。”
“你!”
沈忠虽然不悦,但这个刺头儿的性格还真是有点意思。
“方便我边吃边说吗?昨天排队去离婚,累死我了。”
沈故摁着林吻冬的肩膀,林吻冬抖开,他示意李夏至行动。
李夏至把螺蛳粉打开,放在茶几上,林吻冬把包甩给李夏至,挽起袖子,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李夏至刚才还觉得骄纵的少爷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林氏夫妇捂着鼻子,只觉要呕吐:“你吃的什么东西,这是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吧?还有你的吃相,像什么样子,有没有素质?”
“你们有素质,拿钱拿人命威胁我的男朋友,害得他和我分手,带着他和他的母亲远走高飞,我到现在都找不到他,还逼着我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你们这叫有素质。”
“你和小故门当户对。小故人品性格样貌学历什么不行。”
林吻冬当着面打了嗝,在场的人都厌恶地看着他,但李夏至却偷偷地笑了出来。
“既然你觉得他好,那阿姨,您和您先生离婚,和他结婚,不是更合适吗?”
“贱货。”林父给了林吻冬一巴掌:“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出言不逊,没大没小,天生就是杂种的命!”
林吻冬也不示弱,他端起螺蛳粉的汤毫不犹豫地泼在了养父养母的身上,沈故的父母赶紧拿湿巾递给他们,示意沈故把林吻冬带走,林吻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一巴掌抡到沈故的脸上,让毫无防备的沈故向后退几步。
林吻冬眼中闪起泪光:“从小到大,你们总是把大姐不要的东西给我,吃穿住用行这些我且能忍,但关乎到我的幸福和自由,我绝不妥协!”
李夏至的心居然也跟着林吻冬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好像遇见了他最想成为的样子。
林吻冬倔强地不然自己掉下眼泪:“确实,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我也是杂种,所以杂种喜欢杂种,才是门当户对。我高攀不上沈故,我选择主动离婚,把他还给大姐,给你们林家和沈家传宗接代,他这块香饽饽我无福消受!!”
林吻冬的养父怒不可遏,拿起高尔夫球棍抄手就要打他,沈故挡在林吻冬面前,替他挨了这一棍。
林吻冬推开沈故,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我没让你替我挡,自作多情。”
林吻冬转头继续说道:“我欠你们林家所有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们。就当我从来没在你们面前出现。”
“走。”林吻冬主动牵着李夏至的手,走出了蘭阁府。
李夏至出来后,问一脸轻松的林吻冬:“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终于结束这一切,我现在是自由的了。”
林吻冬拿出李夏至的手机:“解锁密码。”
“干什么。”
林吻冬又扫了一万给李夏至:“给你奖金,回去和你老板说,是我扣留你。但我觉得还不靠谱。我跟你回公司解释一下。”
“不用,我们素昧平生,你就给我两万块钱,我受不起。”
“受得起,”林吻冬失落苍白的脸露出温柔的笑:“你不是救过我吗,”
林吻冬拨了拨李夏至的胸牌:“李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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