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今预料的差不多，地下黑市只要开得起价就能找到想要买的东西。虽然稍微花了点时间，金今还是找到了第一批维修队遗落下来的设备踪迹。询问过这里的老板，据说是张大胡子他们那队人在外面捕猎的时候捡到的。

由老板做中间人，金今带着文雯很快就找到了张大胡子那边。她掏出一张维修人员的照片咨询道：“这是我在军队里的堂弟。他是上次失踪的维修队的工程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他？另外我想去你们捡到设备的现场看看。”没有直接表明军方的身份是怕对方有所隐瞒。张大胡子在地下聚集点还是很有点名声，虽然是不好的那方面。但是如果是寻找自己亲戚的下落，那么只要开得起价格就好很多。

张大胡子人如其名，有着一脸的大胡子，身高体壮，看起来非常健硕。文雯站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估摸着这位暴起可以直接撕了自己。她感觉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异者，而且他身边应该养着什么凶猛的东西，很可能是驯化改良的异兽。虽然极少有异兽会被驯养，但是在北境倒是存在一两种。除了稍微常见一点的角马之外，还有一种类似野狼的八腿异兽，它们不但速度快，生性凶狠，背部甚至还有一对可以滑翔的小翅膀。并且具有成群的社会属性，只要能打败头狼，基本就可以用食物驱使它们。文雯之前见过一只，大概是从小就和动物亲近的缘故，那只异狼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发动攻击。

张大胡子听说金今是来找自己堂弟的，又给了一颗不错的晶核，再想了想对方在北境同样不怎么好的名声，笑呵呵地说道：“带你们去好说，但是人我们是真的没见到。那天我们也只是路过，现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残破的设备。你也知道的，军方的东西，再不好对于我们这些乡巴佬都是宝，肯定会带走的。”

金今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并且和对方定下第二天出发的时间。

北境很大，但是能够居住人的地方很少，基本就是靠近自动火力防御圈，然后在地下建立聚集点。所以人口一直有限，震旦也把他们看作一只编外的武装，时不时还会提供一些武器和信息支持。

即便如此，在北境外出的行动都是有固定的轨迹的。除了军民两用的公共安全线之外，还有的就是部分大的狩猎团自己的私藏路线。这种往往是危险系数比较高但是能够捕猎到不错异兽的线路。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不怎么正规的灰色产业，安全性远比不上赚钱重要。

金今带着文雯跟随张大胡子的团一路骑着角马过去。张大路子的团在这里算是中等偏上的大小，差不多有十来个队员。其中一半是异者，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接近准大巫。这个配置对于私人探险团来说很能打了。他们的名声不太好主要是喜欢抢别人的猎物，以及会在狩猎地带驱赶其他冒险者。无论在哪里，吃独食的名声都不会太好。

手持着导航器，文雯明显发现他们偏移了安全的路线，于是有点担心地看向旁边愁眉苦脸的熊胜。熊胜是在约定出发后被金今直接从家里拎出来的。他不算是个猎手，主要以带路和帮忙跑消息为主。金今拉着他一起其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个胖子非常清楚地下聚集点的各种潜规则和小道消息。有他在很多不易觉察的危险能够提前发出警报。当然，他人品不错，并且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这种人一般做事不会做绝，也有些良心。

熊胜倒是没有对路线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相反他一路上像是有仇似的对着金今的背影长吁短叹，很有点不得不上贼船的样子。不过可能对他来说就是贼船吧。

“金巫，就是这里。”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总算到了目的地，金今下马看了一下，这地方还算开阔，背靠着一片土丘，还有一些山洞可以躲避风雪。

张大胡子带着金今走进一个比较大的洞，指着地上杂乱的痕迹说道：“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看到这些设备的。周围没有人。”

山洞里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有枪射出的弹孔，也有异兽袭击留下的抓痕。地上也有一些设备碎片和衣服。但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有意思了，被袭击尸体却没有。】金今蹲下来仔细查找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感谢。张大胡子他们笑呵呵也没说什么。这次虽然说是带着金今他们过来查看现场，但是不可能兴师动众就做这么一件事。按照张大胡子的说法，这里不远的地方很适合狩猎。他们在把人带到这里之后，就打算去原本的猎场狩猎。在临走的时候，张大胡子还热情地邀请他们是否一起过去。在这里，多一个大巫都是好的，何况这三人中有两个大巫。

目送张大胡子他们离开之后，金今留下熊胜在门口放哨，再度带着文雯进入洞内。

“老师，我们还要找什么？”知道自己没什么经验，跟在金今身边的时候，文雯非常虚心好学。

“你注意看这里的爪印。”金今指着洞内那些大大小小的爪印，这些应该是维修队的人和异兽战斗时候留下来的痕迹。它们的大小不一，看起来不是一种异兽。但是最小的也有人的脑袋那么大。

文雯本想说，可能不是一次袭击的时候弄的。这种洞本身就有可能吸引其他异兽过来。但是突然回到想之前那些寄生异兽的大小。它们差不多一米或者更小，爪印基本很小。对比这个洞内留下的爪印，没有一个相似的。

“您的意思是，这里没有那种寄生异兽？或者说，维修队不是被寄生的。”沉默片刻，文雯又补充一句：“还有，维修队为什么会脱离安全路线来到这里。”

金今点点头，她之前对文雯的评估就不错，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乐意带着她一起。天巫的弟子往往也会成为天巫，从一开始，金今对文雯的期许就是非常高的。

“第一，维修队为什么会偏移安全路线。就算他们也有一队武装护卫。但是当时并不是重武器。战力其实不强。能够让维修队放弃安全路线需要非常重要的理由。第二，这里是否是最后的受害现场不确定。张大胡子的话未必可信。第三，维修队和武装护卫是被什么杀死的。他们之前是否和第二批一样遇到了寄生的异兽。”

金今提出了三个疑问，是问文雯，也是问自己。

能够让维修队和武装护卫一起偏移制定的路线要么就是本身受到袭击，要么就是有其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另外，这里的设备也有可能是维修队为了方便撤退留下来的。但是这些撤退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也是一个问题。

在北境这种非安全路线上被袭击全军覆没也确实有可能。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要先问问才知道。

想到这里，金今的左眼转换成猩红色，洞里的一切都印入她的眼中。能够从残存的游魂里看到曾经的景象是她天赋的能力。一般用来查询死亡现场的信息。但是这一次，金今的眼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干净，实在是太干净了。不但看不到一个死亡的人类残魂，甚至连动物的都没有。就算异兽那些很难消散的魂魄能量也不存在。这很蹊跷，就算时间过去有些日子了，但是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里干净得就像是特意打扫过一般。

文雯也感觉到金今的神态不对，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师，您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文雯细细咀嚼这五个字，也意识到不对劲：“所以这里确实是他们最后死亡的现场，只是被清理干净了。不但是尸体，甚至残魂也清理干净。目的就是不让我们有机会找到任何痕迹。”

“清理本身就是痕迹的一种。你说会是谁做的？”

文雯想都没想：“当然是人类。异兽根本不怕问灵。他们杀死了维修队的人，拿走了所有的设备和装备。”女孩的嘴唇有点抖动：“为什么，这些人可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准备维修防御圈啊。”

“是啊，为什么呢？”金今看着墙上和地上巨大的爪印，又想到了那只从她手里溜走的异兽魂魄：“人类真的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就自毁长城啊。”

晚上，三人就在洞穴里扎营。这里保暖又安全，又便于防守，实在是一个很方便过夜的地方。至于晚上的袭击，金今在布置好防御法阵之后就不用太担心了。北境的星空一直不错，只要星光在，那就是她的主场。

因为担心吃到其他的被寄生动物，三人的晚餐都是加热罐头。熊胜倒是没有抱怨什么，因为金今不但不会买账，甚至会在心情不好的时踢他的屁股。

“老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文雯的胃口还算不错，很快把自己手里的罐头吃了个干净：“您觉得和张大胡子他们有关系吗？”

金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岔开话题：“你的精神力应该已经是大巫的水准。还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文雯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是看，是感知。”金今点点自己的脑袋：“很多巫的能力都是无法直接看见的。但是可以感知或者具现化一种可以驱动的物品。比如有的大巫能力和声音有关系。声音是无法看见的。但是乐器可以具现化。你要把自己的感知和可以使用的工具结合起来。这种情况在灵能系比较常见。你换个角度想想，自己最亲近什么，用什么可以提高这种亲近度。”

设定补充：

军队不会给这些北境的游民提供武器的。但是不禁止他们捡装备或者地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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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批维修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