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钻进睡袋，半靠在旁边入睡，这是一个比较警醒的睡姿，在野外，就算是在洞里火堆旁边也是如此。方便一有动静就能立刻爬出来应对。洞里很暖和，晚上吃的也挺饱的，文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又见到了茫茫一片灰色的雾。

文雯有点弄不清楚状况。她记得自己应该是睡觉了，怎么会出来在这里。这里明明应该是她冲击突破大巫的时候才会进入的灵魂层面。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世界，相当于人类来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但是基本上看不清楚什么。永远都是一团迷雾。也正因为如此，潜藏在深处的独立的巫种才有可能觉察到。

文雯在原地发了一会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慢慢地朝着深处走去。有金今在身边，文雯不担心自己会迷失，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边走边看，后来索性彻底放开，开始呼唤起来。

“有人吗？”文雯的声音清脆响亮，在浓雾里穿得很远，但是有点回应都没有。她叫了好几声都是一样的结果，自己也觉得有点无趣。歇了一会儿，文雯继续喊:“没有人有其他的吗？小狗小猫有吗？”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文雯又喊了一会儿，然后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什么都没有吗？异兽也可以啊。我不嫌弃。”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文雯跟随声音走过去，很久之后才看见，原来是一只毛茸茸的，有着三个猫脑袋的异兽，它的身上还有一对小翅膀。爪子粉粉嫩嫩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文雯定定地看着这只异兽有点发蒙。灵魂感知到的巫种属性和外形就是她潜力的样子。一般都是工具的式样，这三头小猫是几个意思？还是活的？大巫的本命道具都是专门制作的，总不能制作一个活的异兽吧。这比之前什么都看不见更邪门啊。

有点伤脑筋的文雯没有靠近那只异兽，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自暴自弃地说道：“随便什么，能出现就都出现吧。”然后，就看到一只又一只的异兽开始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各种各样的。一开始还是比较可爱的，然后开始出现一些自己在课本上学过的，接着各种长得过于抽象的，自己从未见过的都出现了。

这些异兽挤挤挨挨，山一般地堆叠在一起，给文雯一种随时都会压过来的错觉。她连忙说：“不要了，不要了。都回去！”一着急，人就清醒过来。

文雯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不远处休息的金今已经不在了。稍远一些看着洞口的熊胜也不见了。她连忙爬出睡袋，裹着厚厚的斗篷钻出洞口。就看到两人站在外面一脸平静地看着远方。

顺着金今的目光，文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异兽。有八腿魔狼，四角野猪，还有脖子至少两米长的独角魔兽。这些东西躁动着包围在洞口，像是想要进攻有在忌惮着什么。

“哟，起来了。”金今抬手摸了一下文雯的脑袋，然后摸到了一手冷汗。她不露痕迹地顺手在女孩子的斗篷上擦了一把，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好像是你召唤来的。”

“我？我没有。”说完文雯就有点心虚，她想来之前的梦：“老师，为什么你说是我召唤的。”

“你睡着以后没多久灵魂波动突然增加，这种一般是施展巫术的时候才有。”金今觉得眼前的这些异兽今晚看起来非常傻：“说说看，有梦见什么。”

“一群异兽。”文雯有点迟疑：“不会真的是我召唤的吧。”

“再召唤一次看看，指定一种。”金今没所谓地说道：“如果你的能力是召唤，那么看不到具体形态可以理解。到时候做个具有召唤属性的道具就可以了。机会难得，这么多试验品。”

文雯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尝试。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异兽们突然骚乱起来，一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朝着这边冲过来。

“喂喂，你干什么了啊。”熊胜吓得冒出一脸的黑毛，整个人都涨大了一倍，这是一个异者本能的兽化反应。

“不是我，我还没想什么。”文雯立马澄清，她真的啥都没来得及想。

对于文雯的说法，金今压根就没当回事，这个笨丫头连自己的巫种属性都没搞清楚。

【啧，研究院附属大学的教育还真的是够死板啊。】和文雯同处一个山洞，刚才的能量波动明确让金今感知到对方已经是大巫的水准。只是自己不自信，所以无法稳定地发挥出来。大巫就是大巫这是巫的第一次质变，只要跨过来，就算自己没有意识到问题也不大，天赋在这里，好好调教就好了。

伸手按在文雯的肩膀上，有效地安抚了她的焦躁。女巫眯眼看着不远处逐渐躁动的异兽群，手指轻轻一点：“既然都上门了，你试试看。”

“试试？”文雯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有点不明白所谓的试试是什么意思？试什么？怎么试？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仰头看着金今，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妈呀，这算是临时抽查吗？】虽然一向都是优等生，但是面对金今的话，文雯从本能上就很有压力。

女巫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疑问的眼神。她的那只金色的眼睛只是转动了一下，扫过文雯迷惑的小脸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障原因，金色的光亮突然闪了一下，刺得文雯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双目闭上的时候，文雯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梦里的感觉。或许因为这一次是清醒的缘故，她觉得有什么环绕在她周围，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浓稠的液体里面，稍微动作一下都有些困难。

虽然之前没有经历过，但是文雯本能觉得这是能量的一种。这些能量虽然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正在朝着自己这边涌过来。这些能量越堆越高，最开始只是到了腰部，然后漫到胸口，接着是脖子。

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口鼻中都是。文雯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恍惚间，女孩清楚听见金今的声音：“力量是需要驯服的。不是天生就可以使用。驯服它，驱使它，主宰它。”

熊胜担忧地看了一眼逐步逼近的异兽群，又看了一眼双眼处于迷离状态的文雯。他虽然知道金今是一个厉害的大巫，但是天生胆小的他在面对这么多异兽的时候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金巫，她不会……”熊胜刚想说什么就被金今一个眼神制止。不断闪烁的金色右眼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越发地诡异。

女巫依旧站在文雯的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逐步毕竟的异兽。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仿佛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凶狠嗜血的异兽，而只是一些可可爱爱的猫狗宠物。金今的这份淡定让熊胜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文雯调整状态。不过，他还是悄悄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早点选好突围的方向。

虽然熊胜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金今这边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在女巫看来，突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成了就是大巫，真的失败了，她也有能力收拾残局，自然不会像熊胜那般压力大。

忽然间，异兽群突然暴躁起来。原本只是躁动和逼近，现在则是突然像是炸了锅一般朝着三人冲过来。巨大的身躯奔跑在雪地上，熊胜甚至有一种大地在摇晃的错觉。

“我的姑奶奶啊，你们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在熊胜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的时候，文雯突然醒了。

她张开嘴巴，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叫声。传到熊胜耳朵里的时候，这各五大三粗的汉子差点就直接跪下来。而正面冲锋的那些异兽们也像是突然崴了脚一般纷纷倒下。他们的身形都比较巨大，猛地栽倒顿时伤了一片。

文雯发出的叫声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是传到金今耳朵里也让女巫皱了皱眉毛。【驱使还是恐吓异兽的能力？】

现场的情况并不允许金今多想。那些倒下的异兽还有不少没有什么大碍，正在挣扎着爬起来，而文雯的情况看起来还没有彻底恢复清醒。

女巫的右眼又闪动一下，手里的金银双球再度浮现出来。小小的金银球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幸存的异兽中间。像是小小的炮弹直接从正面进入再飞速穿出，毫不减速地撞入下一个目标。

一时间，那些刚刚站起来的异兽再度发出恐怖的哀嚎，鲜艳的血花在它们中间肆意绽放，像是无法挽留的生命花，飞速地枯萎。

“熊胜，”金今的双眼还在注意着前面情况：“带着文雯去防御火力点那边。快！”没有解释没有交代，只是单纯地下达命令。

熊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依旧本能地遵从。那么多异兽都不能让金今出现半点窘迫，他绝对信任对方的战斗力。

设定补充：

其实巫在冲击大巫的事情，并不是一定能知道自己的属性。一般自然系的比较容易，比如看到火啊风啊水啊。但是有的就很难懂，比如如果一个人是声音的话，可能什么都看不见。需要不断摸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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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文雯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