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玩够了吗？”

身下楚忌灯阴沉的声音响起。

“你也太不要脸了。”俞柒有些生气的吐槽，“我可是帮你了一个大忙，就玩这么一会儿你都不让。”

楚忌灯无动于衷，顺带指出他话里的错误，“是我们，不是我。”

“就算我没开口求你，你也会回应的。毕竟那人是你师父，对吧？”

“确实。”，俞柒从楚忌灯身上下来，碍于红绳的存在又趴在他身边，“师父可是个很麻烦的角色。”

楚忌灯敏锐的察觉到俞柒话里有话，但他不知道那话到底在暗示他什么。

楚忌灯侧过头，盯着俞柒的右脸一时没吭声。

俞柒见楚忌灯不说他也不说。

小心翼翼的将两人相握的右手伸到眼前，把玩着。

看着楚忌灯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俞柒不自觉的笑了。

楚忌灯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吗？还去找人演戏，太假了。”

“是吗？”俞柒一时也没了心情，闷闷的说:“不知道。”

楚忌灯又重复了一遍，问:“你确定？”

俞柒没再回答。他低着头长发挡住了侧脸，没由来的楚忌灯心忽然一阵疼。

“你今日也进入索然时空了吧。”俞柒久久等不到回应，扭过头发现楚忌灯正失神的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慌乱，“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俞柒刚才猛一转头，楚忌灯没一丝防备撞入了对方的眼里。这才发现俞柒的眼睛是漆黑的，和进入索然时空前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很像。

楚忌灯不知不觉看出了神，反应过来盯着俞柒的双眼问:

“我们以前见过吗？”

·

凤存殿内。

九凤自从宴会上回来后没有发现楚忌灯，就开始着急。把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九凤急的不行，结果一扭头就发现那鱼正在自己身后没脸没皮的打招呼。

给九凤气的上就踹他一脚。

“哎！轻点！轻点！！！”

“你让我轻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不回家。”

“我错了行吧……我错了，对不起！”

“……”

·

黑暗中，俞柒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玩闹。没由来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想到楚忌灯临走前说的话，又活活咽了回去。

最后停滞许久才往回走。

·

黑暗之外，九凤和楚忌灯两人的打闹声又响了起来。

“对不起？！”，九凤什么佩服楚忌灯不要脸的程度，“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下次不还这样。”

“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第一次吗，你怎么知道我下会还这样啊？”

“哈？！”九凤彻底无语住了，忍不住加大了音量，“第一次？那你之前偷偷溜下凡的那一次算什么？第零次吗？”

楚忌灯面露疑惑，问:“我之前有下过凡吗？”

听了这话九凤更激动了:

“你没下过吗？那次你整整消失了一天，我都要吓死了，还以为你被别人烤着吃了。你回来后又昏迷了一个月。所以我一直拖到现在都没问你到凡间干嘛了，结果你给我来这一出。早点不心疼你了。”

九凤越想越气觉得是时候给过去的事问个透了，“楚忌灯！我问你那次下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消失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一回来就昏迷不醒？为什么你现在说不记得？

楚忌灯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搞得无法呼吸，他缓缓蹲下身拼尽全力的呼收着。

说完后冷静下来的九凤见楚忌灯疼苦的蹲在地上，心里一动:“楚忌灯你怎么了？”

“楚忌灯？”

眼前各种颜色的光点毫无规律的闪着，楚忌灯强忍着不适开口:“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扶我回去。”

九凤还是不放心，但也没办法。只好把楚忌灯送回水宛。

到了水宛楚忌灯就让九凤走了，但他不肯直到看着楚忌灯睡着，这才放心的回去。

·

水宛。

确定九凤走后，楚忌灯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顶。待那恼人的头疼过去，这才起身坐到窗前的书桌上。

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从窗外飞进来。楚忌灯的头发被吹的飘了起来，他没有只是一味的盯着桌面发愣。然后又突然动起来，把纸、笔都拿了出来。

楚忌灯按着纸，右手拿着毛笔一字一划的写在No.546说的那句话。

——【手中之物，欲之所集。】

“那声音说这就是进入索然时空的方法。”，楚忌灯拿起纸思索，然后又将它放回去，“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楚忌灯伸出右手露出在避灵殿院中出现的奇怪符号。随后他又将左手伸出来抚摸那个“∞”形。

“如果这是‘手中之物’。”楚忌灯指着手心的奇怪符号说，“那‘欲之所集’呢？”

·

楚忌灯一边盯着那纸，一边自言自语自行推理。

“欲，**。”

“所以‘欲之所集’就是**的集合体。”

“那我的**是什么呢？”

“我的**……我的。”楚忌灯近似疯魔般的轻声嘟囔。

突然他发出一声大叫，“不对！不是我的。是……是索然时空中那些声音的**。”

·

俞柒屋内。

将楚忌灯送回去后俞柒也没有多在外逗留，径直回来了。

现在俞柒正坐在床上，回想楚忌灯刚刚在这里给他说的话。

·

楚忌灯说出那句话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俞柒笑着歪歪头，反问:“你觉得呢？”

两人都看着对方露出不明的笑容，不再提刚才的话题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进入那个黑漆漆地方前看到的画面吗？”楚忌灯并没有忘记索然时空的事。

“这个呀。”俞柒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

“我总共看到了两个画面。”

“第一个看到的画面是一位神献祭自身。他穿着洁白的衣裳，向神通义无反顾的献祭自己。这可真伟大。而在这画面的最后，我的师父避灵仙人出现了。他将那位神破碎的灵体偷走了一部分。”

“你师父？”，楚忌灯忍不住开口打断俞柒，“偷走了神一部分破碎的灵体？”

俞柒点点头。

楚忌灯:“我说呢蛮初作为一个上神后裔，怎么把自己献祭了都镇压不了‘万魔之心’。原来是灵体残缺。”

俞柒:“你知道那位神。”

“当然。”，楚忌灯叹了口气，点点头:“他是唯一一位上神裔，是可以净化‘万魔之心的存在。’”

俞柒直觉楚忌灯还有话没说，就向他示意。

过了很久，久到俞柒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了。楚忌灯方才动了动嘴:

“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

·

中间插入的话题结束后，俞柒又开始了述叙。

“第二个画面很短，我只看见了一瞬。”

到这里俞柒顿了下，抬头看了一眼楚忌灯又说:

“我看到了许多个我。”

楚忌灯脸色不变又问:“你是什么者？”

俞柒以为楚忌灯会惊讶没想到……

“我刚当然是拾遗者啦。”

·

楚忌灯并不质疑俞柒的回答，“我也是。”

俞柒惊讶的挑眉。

楚忌灯耸耸肩。

·

天越来越黑两人楚忌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嫌屋里太闷站起来将窗打开。

这样就好多了。

“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身后因为红绳的原因一直跟着楚忌灯的俞柒问。

“哈！”楚忌灯将右手伸出窗外，俞柒被拽的差点摔倒。偏偏这人还一脸无辜的问他，“你没事吧？”

气炸的俞柒:……

“不要转移话题。”俞柒扭过头，“说！”

“说？”楚忌灯不依不饶的凑近他，炽热的呼吸全洒在俞柒侧脸，“我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信吗？”

俞柒正打算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结果冷不伶仃听见楚忌灯的话。那字都到嘴边了，又紧急打转向拐了个弯换了。

“我信，毕竟你要拾遗吗？”

楚忌灯:“所以你认为拾遗者就是要拾遗的人吗？”

“简单点来说索然时空的拾遗者就是失忆的人寻找记忆的人，对吧？”

俞柒不置可否。

·

水宛。

楚忌灯:按照他们两人的推测，那‘欲之所集’的**就不难推出是未失忆的拾遗者的。

不过为什么楚忌灯说是那些声音的，还得继续往下看。

·

“对了，刚进入索然时空里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如果听到了内容是什么？那声音消失后又出现的给你处了几日倒计时？”

“这么多我先回哪个。”楚忌灯小嘴吧啦吧啦的说的不停问。俞柒也不好意思让他白说，明面上说了一句就乖乖回答了:

“有，我要等到你，十。”

说完俞柒示意一下楚忌灯。

对方这次也不含糊直接了当，“除了第二个其他都一样。”

不等俞柒多问楚忌灯直接说了:

“我不要忘掉。”

俞柒点点头，见楚忌灯不吭声又主动开口:“看来那声音应该是我们以第一人称说出的话。”

“而且是得知自己将要忘掉时候说的。”楚忌灯插口道，“不然也不会听起来像是在乞求。”

顿了下楚忌灯又补充道:“正常的我可不会这样。”

俞柒点头说确实我也不会。

“我要走了。”楚忌灯忽然说。

“……”

沉默之中俞柒低头和紧紧缠着两人双手的红绳say hi，接着又抬起头无声的问楚忌灯怎么办。

楚忌灯叹气，拿出刚才的匕首将左手中指划开一道血囗。然后又挤出一滴血滴在红绳上。

俞柒看的认真见楚忌灯拿匕首的血向自己伸来，条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见此，楚忌灯只好将匕首收起来。在俞柒脖颈上抹了点血也涂在红绳上。

涂完后楚忌灯说:“我也不确定行不行。”

大概过了十秒，血与红绳融为一体。原本相缠的红绳也分开了，在楚忌灯和俞柒的手腕上各自形成一个红手绳。

“这……”俞柒摸着手腕上的红手绳问，“这是什么？你怎么会把它分开？”

“哈哈。”楚忌灯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这就是一个小把戏而已。我误打误撞的。”

“小把戏？”

“对。”

楚忌灯:“虽然现在这红绳看起来是分开的，但其实还是连着的，这只是为了方便的障眼法。”

“真的？”

“真的！”

俞柒见楚忌灯这么肯定也没有再为难他，“你走吧。”

“好的。”

俞柒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楚忌灯镇定关门，然后发现俞柒在看自己不自觉笑了的样子。

“看来是真的。”

而同时一门之隔的走廊上，楚忌灯在内心疯狂嚎叫。

——啊啊啊啊啊我总不能告诉他那里鱼人族里雄鱼给雌鱼的标记吧！！！

而且还是永久性的。

到底是谁给俞柒的啊！！！

楚忌灯越想越气:幸好遇上的人是我，要是遇上个渣鱼找谁说理去。

楚忌灯发泄一通后抬脚就往回走，想了想又嘟囔一句:

“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