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想至此，俞柒抚摸着手上的红手绳自言自语:

“说起来这红绳是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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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宛。

楚忌灯右手摊开将发亮的字符展现出来。

窗前桌上放着的纸上八个大字十分明显。楚忌灯用视线抚摸着那几个字，到‘欲之所集’的时候又停下来。

右手心的“∞”符越来越亮，楚忌灯盯着它缓缓开口:

“我不要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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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进入索然时空楚忌灯已经做好了什么也不记得的准备，结果这一次他什么也没忘。

还是与上一次同样的画面，楚忌灯内心毫无波澜。同时在自身记忆存在的情况下确定第一个画面是自己大概九百岁时经历的事。

等楚忌灯走到那位少年的身旁时，他却没有抬头吓着楚忌灯，进而使楚忌灯进入索然时空。

楚忌灯奇怪的打量着少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少年忽然望向水面。楚忌灯见状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水中一条奄奄一息的鱼正在向这里飘过来。

当少年触碰到鱼时，那条奄奄一息的鱼却变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楚忌灯这才认出那是小时候逃亡的自己。

那个时候鱼人族灭，楚忌灯在逃亡过程中受了不少的伤。幸好他遇到了一个好人，救了他的小命。

只是没想到正是这个少年。

楚忌灯不禁多爱了他几眼。

而第二个画面也到此结束了。

楚忌灯的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进入索然时空了。

同时随着黑暗来临的还有那奇、美妙的声音:

“救我!救我!”

“我不要忘掉……”

“救我……”

“我不要忘……救我——”

“……”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显然顺耳多了。

这一次未等No.546出声，眼前的倒计时便出现了:

【9:00】

“倒计时变了。”

“你好！欢迎来到索然时空，你可以叫我No.546。”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知道No.546怎么想的，说你好时声音十分大后面降下去了，整体就显的很搞笑。

楚忌灯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指着倒计时问:“这是怎么回事？”

No.546回答:“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叫你拾遗者，你现在明白了？”

“当然。”楚忌灯点点头。

“既然明白那便好说了。”

No.546的声音停了下来。

楚忌灯望着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应该就是No.546。

No.546穿着一身白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双眼晴在外面。

“那个倒计时就是你找回记忆的进度。”，No.546指着倒计时说。他撇了一眼有些惊讶，“看来你这一天进度飞速啊。”

楚忌灯没有搭理No.546，示意他继续演自己的独角戏。

“这个倒计时清零的时候就是你恢复记忆的时候。至于怎么清零就看你自己。不过就你这一天一个忆日的算法，最多十天你的倒计时就可以清零了。”

楚忌灯明白了，这个倒计时清零和恢复记忆是挂钩的——只要其中一项达到，另一项也会跟着一起。而达到的方法则要自己摸索。

这可真讨厌。

No.546看着在思考中的楚忌灯，说:“亲爱的拾遗者，你是否还有问题？”

“当然。”

刚问完问题在心里默念不要有问题，好让自己早点完工的No.546:“……”

楚忌灯:)

“请。”

偏偏要维持表面平静的No.546:)

楚忌灯倒也不是阻止别人休息，他是真的有问题要问:“我在进入索然时空前看到的画面是否与倒计时有关？”

No.546托鳃思考:“这个吗……呃，用你们的话来说算是一个先导片吧。”

“与我忘记的事是否有直接关系？”

“否。”

那就是间接。

“刚才的那些声音是我发出的吗？”

“准确来说是你心底在失去记忆时最强烈的**。”

“我手心中的符号是什么意思？”这是楚忌灯唯一没有向俞柒确认的一条。

“你记忆中最重要的人的标志。”

果然，手心的符号不单是进入索然时空的钥匙，它还具有特殊的意义。

“进入索然时空是否只有这一个方法？”

“不好说。正常来说自然只有一个，不过当**太过强烈以至于发生变化，那就不好说了。”

那就是不止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No.546，索然时空如此帮助我，它或是你们是否需要索求报仇？”

No.546:“当然是‘否’。”

·

楚忌灯问完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从索然时空里出来了。

他想睡又不敢睡。

——楚忌灯害怕再一次忘掉。

经过一天的信息收取，楚忌灯直觉自己忘掉的记忆很重要，比死都重要。

但就是楚忌灯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很无力。

特别是在九凤说出自己曾下过凡时，而他却什么也不记得。

在楚忌灯眼里他的上了庭有交集的只有几个，他平常不是在水宛就是在凤存殿。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下过凡的，只不过你把这事忘了。

起初楚忌灯以为自己忘掉的是小时候的事。毕竟他的人生一太真了，真到他没有一丝察觉。这在他看到俞柒那双眼睛时更坚信了，结果呢……

楚忌灯甚至在No.546说否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错了……错了。

这……太无力了。

“妈妈……”楚忌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七百多年前的那一天。

周围全是尸体，只有他平安的在尸群中央忏悔自己犯下的错。

可惜错误无法挽回，妈妈们也不会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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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错误却发生了两次，而自己却仍然忘的彻彻底底。

幸好这一次还有挽回的机会。

楚忌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想明日一早他一定要找九凤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了。

就这样楚忌灯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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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楚忌灯就起来收拾了，想着早点去找九凤问清楚。

结果楚忌灯一开门就发现某只风凰正靠着房门睡觉，由于支撑物的缺失九凤差点就头倒地了。

还好楚忌灯及时出手这才没有碰到头。

这么大的动静九凤也醒了，但他意识还不清醒，还以为又做梦了。

九凤尬笑两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楚忌灯抱住了。

“哥哥。”

九凤一开口楚忌灯就知道这人还迷糊着。

九凤曾给楚忌灯说过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其中就有他犯错惹九渊生气了，是他就在人家房前睡了一夜，然而一大早抱着九渊求原谅的事。

看九凤的反应这很显然是把他认成九渊了。

不过楚忌灯并没有立马叫醒九凤，而是让他自己清醒过来。

——痛苦还是晚来的一点好。

待九凤彻底清醒过来楚忌灯才松开他。

和因为干了蠢事而脸色通红的九凤对视。

“你在这干什么？”楚忌灯明知故问。

九凤挠头不好意思的笑:“害怕你半夜不舒服了没人……”

又被抱住了。

楚忌灯本来以为这死山鸡是为了道嫌，结果……

“当然也是为了向你道歉——昨天我不该那么凶你的。”

果然……

楚忌灯:“进来再说。”

·

屋内。

九凤坐在椅子上着桌对面正在给彻茶的楚忌灯，问:“你之前下凡的事真的忘了？”

“嗯。”楚忌灯点点头将茶递给九凤，“所以你能给我说说你眼中的我下凡的事吗？”

九凤接过楚忌灯递来的茶，说:“当然可以。”

“大概两个月前我去水宛找你，结果你不在。我以为你有事出去了就在水宛等你。但一天都快过去了你还没回来。我想你在天庭又没几个认识的人，能上哪去。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去找靳哥哥帮忙。还好靳哥哥成功地你找回来了。不过你回来后却昏迷了一个月，快吓死我了。对了，你下凡的事也是靳哥哥告诉我的。”

“靳哥哥？”楚忌灯挑眉，“靳浒？”

九凤点点头。

“也是你哥和靳浒是朋友，叫哥哥也没什么的。”

“嗯。”

作为九凤百年好友的楚忌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不对较——九凤对关于他哥的话题还是这么敏感。

“抱歉。”

“没事。”九凤赶忙摆摆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该习惯了。”

但你没有过去也没有习惯。这句话楚忌灯没有说出口，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权当安慰。

楚忌灯端起茶怀抿了一口，问九凤:“你……”

“什么？”专注emo的九凤反应过来后问。

已经开口一分钟的楚忌灯:“……”

“没什么。”本来楚忌灯是想问问九凤避灵仙人和俞柒的。但转念一想九凤还这么小，脑子里只有真实性不定的八卦，还是算了。

比起九凤还是问靳浒更好。

现在还是先让这小凤凰睡一觉吧。楚忌灯斜着眼看头一点点的九凤，一阵头疼。

“九山鸡你要是累先在我这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好。”九凤在外面待了一夜，现在实在太困了也不计较那么多，倒床上就睡。

又因为楚忌灯是去找靳浒他就放心的睡了。

靳浒是谁啊？

靳浒可是哥哥的朋友，我的第二好哥哥，楚忌灯的救命恩人之一。

所以楚忌灯去靳浒那是决对不会出事的。

九凤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

藏书阁。

“咚咚咚。”

靳浒正整着近日降伏的小妖的名册，听见敲门声分神说:“请进。”

“靳族长。”楚忌灯走到靳浒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我就知道你在这。”

——靳浒鱼人族族长的儿子，是鱼人族唯二的幸存者。

楚忌灯叫他族长，本来是不同意的。靳浒说族都灭了就剩我们两个的，还叫什么族长啊。不过楚忌灯不听，次数一多靳浒也就再纠结的问题了。

“你怎么来了？”靳浒惊讶抬头了随手将名册收起，示意楚忌灯先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楚忌灯坐在靳浒面前发问。

“当然不是。”

靳浒低头一边将凌乱的桌面收拾干净，一边问:“最近怎么样？”

“很好。”

“那就行。”

·

“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为了……”

“你的『咒』应该已经解了吧。”

两人同时开口，楚忌灯却没有说完。

靳浒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发现楚忌灯一脸迷茫好像要碎了。几乎不过脑子靳浒就条件反射的问:“怎么了？”

本以为会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结果是个在外面的——

靳浒听见楚忌灯低声说:

“你说的『咒』是什么？”

“你说的『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