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生活真的很悠闲,谢易容每天陪着老夫人和姑姑一起喝茶,看着乐儿、智儿和小钰儿三个小孩子玩耍。小钰儿虽然只有五岁,但已经很有姐姐的模样,陪着两个小弟弟学走路,咿呀学语。看着他们纯净的笑容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阿海也是被谢易容拘在书房看书,而阿雪,谢易容则是安排跟柯珺学一下强身健体的功夫,接下来的日子谁知道是什么光景,可千万不能生病。崔珂函则是忙着调查嫁妆被抢一案,基本上不回来。日子就这样优哉游哉的过着。指导三天后,白雪拿了一张帖子走了进来。
“世子夫人,宫里来了帖子,邀请各家命妇小姐入宫赴宴。”
“那绝对是李太后。”老夫人伸手,白雪立即把帖子递给老夫人:“看来,新帝是想选后了。赏花宴,历来赏花宴皆是为新帝选后或者为皇子选妃。”
“原来如此。”谢易容了然,她原来是二品官之女,宫宴也参加了不少,只是大部分皆是作壁上观,当时崔太后一家独大,崔太后不喜宴席,吃了中秋元宵这种固定的宴席,崔太后一般都不办,办了也只是例行公事,事少。
崔镜梦也看了帖子,眼里是不屑:“容容。你此番入宫,刁难不会少。这李太后,以前在崔太后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她奈何不了婳姐姐,但寻你出气还是可以的。”
“还请姑姑教我。”
“如果我没猜错,世子妃多半是左相的嫡长孙女左子宁。”
“左相可是先太子太傅,天然站在先太子阵营,圣上心胸这么宽旷?易容是不信的。”
崔镜梦决定要把谢易容培养起来,一个合格的世子夫人,政治嗅觉一定要敏锐,谢易容太年轻了,虽聪慧,可之前毕竟是父母娇养大的,官场的腥风血雨不会涉猎,崔镜梦打算看一下谢易容的敏锐度再进行针对性教导:“那容容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左相是文官之首,又主持过不少会试,可以说朝堂上差不多一半的官员都跟左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太子在时,左相是天然的太子堂,新帝肯定铆足劲想动左相,奈何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即使新帝登基也是一样,一个庶皇子,母妃除了有先帝的宠爱之外娘家身份地位,给予不了新帝太多的助力。此时,新帝要想拉拢左相,就只剩下联姻这一条路,皇后之位远比无子的崔太后能给的利益大多了。”
“容容,你的聪慧出乎姑姑的预料,谢尚书可真会教女,把你教成一个全才。姑姑没想到,你在闺中便已经开始接触政事。”她还是出嫁之后母亲才开始慢慢教她。嫁人之前的闺中生活可自在了。
谢易容浅笑:“父亲只是告诉我一些浅显的道理罢了,妻贤夫祸少,妻子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触及了什么避讳,往往会给夫家带来灭顶之灾,因为这样,父亲从小就会教我一些政事。”
“谢尚书目光长远,镜梦佩服。左相帮着婳姐姐给了新帝不少麻烦,这新帝心里定时怨恨极了,能想到联姻的法子,也不是蠢人,左相这个盟友,我们要失去了。”崔镜梦眼里满是担忧。
“那到不一定。”谢易容笑:“新帝还是皇子时就跟舅家的表妹情投意合,想要纳为侧妃,只是正妃还没取就先纳侧妃不合礼数圣上才没有同意。左小姐易容也认识,知书达理,向来厌恶寻花问柳的男子,新帝有了心尖上的心上人,她定然是不想嫁给新帝的。”
“可那皇后的位置诱惑力太大了,左家不会任由左子宁的想法行事。”
“皇后的位置诱惑大,太子的诱惑更大,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皇帝满意的前提下。老夫人,姑姑,易容接下来的话还请二位不要介意,不要生气。”
“生什么气,瞧你这么见外。”崔老夫人笑容和蔼:“一家人,有事直说才是一家人。”
“镇国公手握几十万西北军,传承百年,皇帝都要礼让三分。崔太后入宫时,连先帝都不敢惹,先帝即使再宠爱李贵妃和六皇子,明面上依旧不敢越过崔太后。也因如此,先帝对崔太后、对崔家才越是不满。崔家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镇国公还在守卫西北,先帝就敢对先太子下手,我们还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因为无子就是最大的硬伤,若是太子没事,朝臣定然不会拥护六皇子登基,但太子死了,太后娘娘又没有别的皇子,甚至公主都没有,其它成年皇子又早早就翻,先帝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传位于六皇子,我们崔家能怎么办。现在的左家,谁都知道会是下一个崔家。”
“容容所言十分有道理,但权力的诱惑太大了。我跟老镇国公都不愿意婳丫头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但不行,要嘛抗旨被千夫所指不得不造反,要嘛就领命进宫。当初所想的就是等有我崔家血脉的太子登基就归还兵权,甚至之前你公公就想把兵权交给太子,西北又爆发战事,此事不得不搁下。左相手里没有兵权,对新帝的威胁就少了太多太多,左家能出一位皇后这利益太大了。”
“利益再大也要有命拿呀,左右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也好,万事都要小心。婳儿不喜欢你像那对母子行跪拜礼,没犯错之前都是行的万福礼,不必要行跪拜礼。”
“易容知道了。”
“待会就回镇国公府吧,那里进宫比较方便。”崔老太君话音刚落,谢易容就出去命人收拾东西。
夜晚,白雪跟拾忆正拿着衣服让谢易容挑选:“小姐,明天你是穿着一身红衣裙还是绿云纱?”
“红衣裙,新婚,红色比较喜气。”
“红色虽喜气,这款式未免也太过老气了,都把我家娘子的花容月貌给显得老气横秋,明天我们去灵翼阁订做几件新衣裳。”崔珂函走到谢易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正慢悠悠喝着。
两个侍女行礼:“世子。”
“夫君回来了,要不要吃面?”
“娘子,我每次回来你就只会问我要不要吃面?能不能换个新招数。”崔珂函嘴上如是说,眼里的笑意却瞒不住。
“那相公要不要吃包子。”
闻言,崔珂函差点没呛着自己,放下手里的茶杯,红着脸,干笑两声:“别,娘子你还是问我要不要吃面吧,我最近最讨厌吃包子了。”
谢易容笑容不变,仿佛可以包容崔珂函的所有:“好,那相公你要不要吃面?”
“炸酱面吧。”
谢易容看一一眼白雪,白雪会意退了出去。
“这么热的天,相公骑马不要这么着急。都出了一身的汗,拾忆去让人抬水进来。”谢易容说着,直接掏出帕子,为崔珂函细细擦起额头的汗来,崔珂函捏了捏自家娘子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神看了看梁上。
谢易容会意,随后眼神一深,温柔的话语里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相公可真是相貌出众,都能让姑娘大庭广众之下献吻了。”
“你瞧你吃的哪一门飞醋,我可什么都没干。”
“相公可真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想纳妾,好歹也要等两三个月之后吧,我刚过们相公你就出去寻花问柳,也太不给我脸了。”谢易容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玉指轻点了点崔珂函的衣领,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唇印:“相公你不给易容做脸也就罢了,不能瞒一瞒吗?带这种东西回来,是在挑衅我这正头娘子。”
“谢易容,你别乱吃飞醋,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今天就去春风楼喝了酒,喝完就回家了,没碰里面的姑娘。”
“真的?相公你不用说好话骗我。”
“我骗你干嘛?我想纳妾还需要骗你,要不娘子你亲手检查一番?”崔珂函坏笑,配上她那雌雄莫辩的美丽面容,显得愈发的风流倜傥起来。
谢易容脸红,不是装的,发自内心的羞涩,没好意思的倪了一眼崔珂函,佯装生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嗔道:“快去洗澡,热水来了。”
“知道了。”崔珂函无奈起身,蓦然蹙起眉,嘴角微微下沉。打开窗户就飞身上了屋顶,追着那黑衣人而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窥视本世子,纳命来。”崔珂函的功夫很好,没一会就追上黑衣人,但还是来迟了一步,黑衣人见被抓住立即服毒自尽。就在崔珂函走了之后,一名粗使婆子在抬完水出院子之后悄悄摸摸出门了。
“再加几波人手,要是再让本世子发现崔府有人窥探,你们就提头来见。”
“谢世子饶命,老奴这次一定不会让世子失望。”崔岩拱手,位置微微上翘。
崔珂函点了点头:“每个院子都查清楚了,这种背主的奴才杖毙也不为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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