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天光微暗，清冷的空气里却泛着淡淡的粥香，街上的早食摊子，熬的一锅好粥，粥香浓郁随风飘向小巷。

打着哈欠的福岁岁，人还犯着困，往灶间走，嘴里嘟哝：“姐，今早吃粥吗？我闻着香味了。”

“没煮粥。”在灶间漱口的福月月说了句。

不是大姐的声音，福岁岁看了眼灶屋，心里忽的就空了下，猝不及防的红了眼。

大姐嫁人了。

福月月装作没看见，打了洗脸水，慢吞吞的洗脸。

福常氏进屋来，手里拿着把葱：“早上吃葱饼可好？”

昨儿嫁女，家里摆了席，剩了些菜，问过几个嫂嫂的意见，见她们不嫌弃，便让嫂嫂们带回家。倒不是说家里嫌弃剩菜，难得的油水，嫂嫂们想要，就先给她们。

福月月应了个好。

“都行。”福岁岁说完，没精打采的出了灶屋。

福常氏瞅了眼二女儿，使了个眼神。她怎么了？一早起来谁让她不痛快？

“想年姐儿呗。”福月月话说一半，忙低下头，因为她也没忍住，哽咽了声音，落了泪。

福常氏没说话，沉默的自缸里舀了半勺灰面。

福年年习惯了早起，睁开眼准备起床时，发现身边躺了个人，是昌哥儿，两人挨的很近很近，她才想起，昨儿出嫁，以后就要在张家生活，福家就在对面，离的那么近，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福年年躺在床上没动，默默的适应了下新身份，旋即轻轻的推了推丈夫：“我要起床。”

“就起吗？”张顺昌下意识的搂紧年姐儿，拿脸贴着她的额角：“还好早，再睡会。”

“你再睡会，我去灶屋看看。”昌哥儿似乎很喜欢贴贴？福年年推了下没推动：“你让我起床。”

张顺昌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你要去灶屋张罗早饭？”他自床上坐了起来：“我陪你一起。”

福年年笑他：“你会干什么？”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会干什么。”张顺昌三两下穿好衣裳，瞧见年姐儿一头乌发，且长且浓密，他兴致勃勃的说：“我来帮你梳头可好？”

“你会梳头？”福年年有点意外，真是想不到啊。

张顺昌笑的略显羞涩：“我不会，我可以学。”他拿了把梳子，跃跃欲试：“今儿我先帮你把头发梳顺，看你怎么挽发，看上两回我就能学会。”

“很想帮我梳头发？”

张顺昌脸红红的：“还想帮你穿衣裳，你让不让？”

“不让。”福年年果断的拒绝，坐到了梳妆台前。

张顺昌替年姐儿梳头发，一下一下，梳的很是细致。

福年年没说话，就默默的看着他，她要看看，他能梳多久的头发。

数了四回一百，足足四回，张顺昌心满意足的放下梳子：“年姐儿你挽发，我来帮你戴发饰。”

小俩口在屋里蜜里调油，靠在窗下偷听了一会的芸姐儿蹦蹦跳跳的往灶屋去，凑到母亲耳边说悄悄说：“他们起来啦。”

“就起来啦？”张大娘子问女儿：“在干什么？”

芸姐儿想了下：“好像是在梳头。”

小灶上的粥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已经煮出了米花，看着就香。

福年年进了灶屋：“娘，芸姐儿。”

张顺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跟着喊：“娘，芸姐儿。”喊着人，眼神却是落在前头的年姐儿身上。

张大娘子瞧见儿子的憨样，就不忍看，对着儿媳笑的热络：“起床啦，漱口洗脸，早饭吃杂粮粥与肉包子。”

芸姐儿喊嫂嫂，喊了一声又喊一声，往嫂嫂身边凑。张顺昌不乐意了，凑就凑，非得把他挤开是什么意思？

“哥你干什么？”芸姐儿不高兴的嚷了句：“娘，他推我！”

这妹妹不能要了！张顺昌窘迫不已，解释了句：“我也没漱口洗脸，正要打水。”

福年年舀了水递给他，捧上牙粉。

张顺昌心里甜滋滋的，刷完牙，他麻利的打了洗脸水：“年姐儿你先洗。”

张大娘子拽着女儿的胳膊往外走，走出了灶屋，压着嗓子说：“他俩漱口洗脸，你凑那么近干什么？还想学一学不成？”

“我想和嫂嫂说话。”芸姐儿心里高兴，正新奇着呢，原先她总往福家去，却也没这么早的去过福家。

“你安分点。”张大娘子警告女儿：“不许往他们跟前凑。”

芸姐儿撅了嘴：“都成我嫂嫂了为什么不能凑？我喜欢和嫂嫂说话。”

“你可长点心吧你！”张大娘子打定主意，白日里有事没事就把女儿带身边，怎么才发现这孩子，她缺心眼儿！

灶屋里的小俩口黏黏糊糊的漱口洗了脸，福年年盛粥：“你把大锅里的包子拿出来。”

见着他们端粥端包子，张大娘子放开了女儿，三两步进了灶间拿碗筷。

大房人少，一家人不分桌。

张与忠用过早饭就往善景坊去，张大娘子拉着女儿上街玩。

福年年回了屋里，她要整理一下嫁妆，把日常用品衣裳鞋袜之类的拿出来，张顺昌在旁边帮忙，说是帮忙，帮的全是倒忙，让他接个衣裳，他接衣裳时一把握住年姐儿的手：“你的手好软，好小，”抓着年姐儿的手与他的手合在一起，笑着说：“我的手比你的大一圈，”又松松的握了握：“刚好握住你的手。”

他像个孩子似的，玩的不亦乐乎。

“另一只手呢，年姐儿拿出来，我来看看。”

福年年能说什么，自然是配合他，放下手头的活，两只手都给他。

头一回写甜文，适应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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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