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城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四季分明，午后适合睡觉——起码小陆这么觉得。在秋季和煦的日光下，她边打哈欠边往后传着刚发下来的作文范文，范文直接复印考卷，将大神们合理的瞎扯、充实的胡编连同或俊逸潇洒或被狗啃了的字迹一同呈现，语文老师张先生有言：“足以一睹诸生风采。”

“这字！”

前桌的名曰回过头来看到小陆正望某高分作文兴叹，接茬道：“这分！”

小陆把作文纸倒过来以便名曰更好欣赏大神风采，感受范文光辉：“看字，好看不？”

名曰打量一下：“这叫好看？”

小陆冷笑：“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的审美。”

名曰：“傻小陆你知道今年咱们学校有靠书法招进来的。”

小陆：“……所以呢。”

名曰：“来来来给你看专业的——写字这种事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小陆接过书法特长生大作，和范文拿在一起对比了一会儿。

名曰倒着看了半天小陆盯着发呆的两张纸，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发现没。”

小陆一脸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俩，”名曰指了指范文署名和特长生大名，“都姓陈。”

“缘分吧。”小陆想了想。

“说不定是父子？”

小陆：“……”正常的猜测难道不是兄弟什么的吗。

对着范文姓名，名曰皱眉道：“陈森……好像是癸班的。”

小陆：“对诶癸班不是跟咱班一起上体育课？你说不定还跟他打过球。”

名曰：“你是不知道癸班有几个学霸一说要自由活动就隐身……你瞪那么大眼儿看我干啥，有点恶心啊。”

小陆忽略他嫌弃的态度，倾身上前抓住名曰少年单薄的肩膀：“帮忙找个人吧！”

名曰赶紧把身上的两只爪子抖搂下来：“你说什么呢我信号不好听不太清。”

小陆：“名曰爸爸！慕容爸爸！拜托拜托……”

名曰：“谁是娘们？”

小陆：“儿子是娘们！儿子全家都是娘们！”

名曰：“别别别，为了这字儿全家都豁出去了……明儿我帮你问问顾惊鸿。”

小陆：“谢爸爸！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惟有……”

名曰挑眉：“惟有什么？”

小陆：“梗好老不想跟你玩。”

名曰：“……舔你的范文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名曰刚在座位上坐好。

小陆：“你昨儿问顾惊鸿了吗？”

名曰：“……没。”

小陆：“哦。”

第三天一大早，慕容名曰刚拿出早读的书。

小陆的阴影：“你昨儿帮我打听陈森了吗？”

名曰：“没有，你走。”

小陆……小陆手捂心口受伤状安静走开。

第四天一大早……第五天一大早……

一周后，名曰终于忍不了了，他——在沉默中爆发了！

“陆骁你特么有劲吗！我说用空帮你问问！问完肯定告儿你你天天这么着算什么玩意！”

“我就表达下急切的情感。”

“你知道上次言叡见了我说啥吗。”

“不知。”摇头。

“她问我是不是玩弄你感情！”

“她以为你把我甩了？”

“她说坊间盛传我抢了你女朋友！”

小陆：“爸爸我内心竟然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我能笑出来吗？”

名曰：“……”妈的智障。

小陆：“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流言猛于虎，为了防止事态恶化，这天体育课名曰终于给“帮小陆问陈森”这件事在满脑子“打球”里留了个地儿。

“老大，打听个人。”

“想泡谁？男的女的？”

“陈森，帮朋友问。”

“有主了。”

“不是不是，我朋友就是喜欢……”

顾惊鸿高深莫测地摆摆手，指着校园一角席地而坐、手捧书卷、眼望绿茵的校服少年：“看到没，那就陈森。你顺着他眼神儿…对，就守门那黄油手，叫木卫四。这俩老早就我们班官配了。”顾老大长叹一声，拍拍名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让你那‘朋友’死心吧。”

顾老大走了很久，名曰耳边还回荡着他意味深长的“朋友”二字。

“喜欢他的字！日哟，顾惊鸿这傻逼压根没听完！”名曰跺脚，“不对！他以为我说的是我！”

顾惊鸿这腐男！名曰愤愤地想。

体育课结束的癸班教室中飘荡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青春的味道：阳光、篮球架、荷尔蒙、T恤衫、白球鞋……说白了就是青少年臭汗和脚丫子味儿。

顾惊鸿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陈森，后者被他看得发毛：“有事儿？”

“作孽啊，木木。”

陈森：“……”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顾惊鸿严肃地清了下嗓子：“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尊敬地称呼我一声‘老大’、‘长者’吗？”

陈森：因为你休学一年，比我们都大。

顾惊鸿：“不！年轻人，我知道你心中的那个答案，但显然，这不是全部的事实。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与生俱来的长者气概……木木，叫声‘老大’听听？”

陈森：“顾惊鸿你好好说话。”

顾老大：“刚刚丙班有个小孩儿说他看上你了。”

陈森无情地正过身子，低下头投入数理化宽广的怀抱。

顾惊鸿：“木木！你这个不守受道的小妖精，你让木卫四……”

随着“啪”的一声响，一摞作业本被拍到了顾惊鸿面前，作业本上方的乔宝宝笑容甜美：

“长者，去，把政治作业发了。”

一天午饭后，慕容名曰与陆骁矗立在癸班門口，俨然两座做工粗糙的人型雕塑。

小陆：“是你认识顾惊鸿又不是我认识，我干嘛去叫。”

名曰：“是你要找陈森又不是我要找他，你干嘛不去。”

小陆：“……”人在屋檐下，虽然比较高，还是得低头。她随手拦下正要出门的某癸班同学：“同学你好，麻烦找下你们班……”

“小乔？”

“小陆？”

她拦到了正要去老师办公室的乔宝宝。

“我上次还说什么时候约个球呢！你们周五放学……”

“俱乐部活动你是有事嘛感觉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名曰默默在一旁看着两个姑娘聊了半天篮球和篮球俱乐部。

乔宝宝因为还要找老师很快就撤了，空余小陆一人忆往昔：“想当年初中俱乐部分组打比赛，还只有我和小乔会打配合呢……”

名曰：“省省吧真不想听你们女生撕逼的事儿。”

小陆：“……”这话说的，好想怼回去。撕逼怎么了，女生打篮球，又没吃你们家大米。

名曰见小陆一时指望不上，只好自己上：“顾惊鸿在吗？”

顾惊鸿被成功叫了出来。

“名曰？来告白？打架？打球？”

名曰：“……”真不想说话。

小陆：不是说顾老大是风度翩翩的长者吗？！

见不熟悉的外班妹子在旁，顾惊鸿恢复反常：“癸班班长顾惊鸿，有什么能帮到你？”

小陆：“……其实是这样的，我一直仰慕贵班陈森同学……”的字。

顾老大大摇大摆地进了班：“木木，接客！”

陈森走出班门。

陈森准确地在小陆面前站定。

陈森开口：“有事？”

小陆的脸“腾”一下红了。

名曰发现顾惊鸿大概不会管这事儿了，只好自己和陈森搭话：“那个木木同学……”

陈森偏头看他一眼。

名曰立马改口：“陈森同学你好，我是丙班的慕容名曰……”

陈森：“你找我？”

名曰：“不是我，”推了沉浸在某种神秘的“迷妹见到活生生出现在面前的偶像素颜居然长得不太丑”的狂喜而说不出话来的小陆一把,“这是我们班陆骁，她自从看了你期中的语文范文就神……”经病犯了。

小陆眼疾手快地捂住名曰的嘴。

名曰：“……”妈的能让人把话说完吗。

陈森：“再不说什么事我走了。”

小陆后退一步：“请给我签个名吧！”随之将不知从哪儿拿出马克笔和配套签名纸递了出去。

陈森：“……”

过了一会儿，陈森稍稍反应过来：“我的？”

小陆真诚点头。

陈森：“不是要陈明朗的？”

小陆：“……那个书法特长生？”这关他什么事儿？

名曰跟上进度：“莫非你俩真是父……兄弟啥的？”傻小陆掐人真疼！

陈森笑了一下，低下头去认真写好“陈森”二字：“他是我弟。”

小陆：“……”

名曰：“……”

陈森把签名纸和笔还给小陆：“堂的。”

小陆：妈呀笑起来好闪。低头看字：字好！好！看！

名曰：什么玩意儿，居然真的是亲戚？

抄梗《月刊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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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签名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