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名曰我踹死你！谁他妈让你看我东西了！”

“陆哥陆爷……陆大帅哥我错了！我我我我误入歧途鬼迷心窍！”

名曰连连躲着小陆的飞腿，终于能站起来摆出防御姿势。小陆一直拳打上他的左臂，紧接着摆拳、勾拳、直拳、摆拳、勾拳……名曰恍惚间回到小时候和小陆对打的体育馆，小陆基础扎实经验欠丰，每次急了就只打得出这一套组合拳，十分好防，极易看破。

但这次名曰没还手，他只是不断被打、不断躲着面前的拳头。

小陆：妈的这傻逼居然不还手，打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不打了，”小陆呼哧呼哧地停下来，“累死老子了。”

名曰小心翼翼：“舞会辛苦。”

小陆：“游戏通关了？”

名曰：“对对对。”

小陆：“晚饭吃了？”

名曰：“对对……啊还没，”他偷眼看小陆脸色，斟酌道，“正打算吃呢，你在舞会也没啥好吃的，一起一起。”

小陆冷着一张脸把客厅里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加热再端到餐桌上，名曰乖乖吃饭。

小陆：“慕容名曰。”

名曰：“小的在。”

小陆：“你都看什么了。”

名曰：“皇天在上，小的啥都没看。”

小陆：“陈森签名？”

名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小陆：“小欣怡给的邀请函？”

名曰：居然是林欣怡！傻小陆和林欣怡一起去的舞会！

小陆：“我收的八张《HP》电影票？”

名曰：那个看起来还挺厉害的！

小陆：“漫展上买的头带和护腕？”

名曰：那种东西为什么不去体育用具专卖店里买啊！

小陆：“叡叡和我的情侣发卡？”

名曰差点喷饭。

小陆：“费德勒海报？”

名曰：瑞士一哥绝逼能再扯个大满贯！

小陆：“……日记？”

名曰：“没翻，字太乱懒得看。”

小陆微笑：“可以，吃你的饭吧。”

舞会后的第二天是联欢会，教室里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名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磨磨蹭蹭坐到小陆左侧。

小陆看了他一眼，并没拦着。

酒过三巡菜已五味，主持人上台来笑得不怀好意：“接下来我们有个有、趣的互动游戏。”

丙班全体都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从教室外闯进五个头戴黑面罩手拿喷水枪的不明人士，刚一进门就“呲呲”地开喷了。

“啊！我的衣服！”

“啊！我的书！！”

“我的零食！！！”

“……”

一片混乱中，只见小陆头脑冷静地抄起外套捂住左兜，身手灵敏地向教室门外冲。

……

鏖战结束，神秘人脱下面罩，丙班一众惊了：这不是老师吗！

主持人边躲避着愤怒群众不断往自己身上招呼的烂作业本、泡水面包、过雨薯条等物，边委屈大喊：

“不是我弄的！打那边那个！都他！都他……”

元旦假期过后，名曰和言叡在走廊偶遇。

“哟叡叡。”

“哟名曰，上厕所呢？”

“你不也是？”

“我刚上完。”

“其实我也刚上完。”名曰一百八十度转身，和言叡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叡叡你知不知道小陆拿着陈森签名？”

言叡：“哪能不知道，她跟我炫耀好久了——虽然我也不太懂这有啥可炫耀的。”

名曰：“你知道她把那签名复印了好几份，原件还裱起来了嘛。”

言叡：“没有吧……她复印是复印了，但原件她贴她那密码本上了啊。裱起来……你怎么听说的，又不是多值钱的玩意儿——其实要是有整幅陈明朗的字裱起来还差不多。”

名曰：“我大概听错了。拜叡叡。”

言叡：“哦拜……诶你们教室往那儿走吗？”

名曰回头：“我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厕所了！”

言叡：“……”

体育课，丙班的桌椅板凳一片安静。

名曰从门上的单面毛玻璃探头往里看去，很好，没人。他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溜到后桌座位，把手中的信用卡塞到座椅靠背上挂着的红色外套内侧，不禁低声吐槽：“钱果然比男神重要。”

然后从位斗最里面翻出一个红色小本儿，暗搓搓地拿走了。

体育课后丙班教室温暖湿润，就是气味有些难忍。

小陆看一眼黑板上课表标着的下节“语文（作文）”，一个激灵想起上次从癸班陈森大神那儿淘来的签名护身符被自己贴在宝贝密码本上，此时正好用来保佑自己这次四十分钟写得完作文。

伸手向位斗深处摸索，拿出一个本，不是。

再来一个，还不是。

……

位斗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堆在了桌面上，小陆急得面红耳赤，差点儿哭出来。

上课铃如约而至，张先生施施然进班置讲义于讲台，抬头就看到抓耳挠腮的小陆：“陆骁你那儿干什么呢。”

小陆带着哭腔道：“老师……老师我有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

张先生扶额：“下课找啊，先收拾了别耽误我这好不容易的四十分钟，昂。”

小陆：“……是。”

熬过四十分钟，小陆无法抑制地低落了起来。

名曰转头：“丢了啥，能补不？”

小陆沮丧不已：“陈森签名，唉这可咋整……”

名曰：“再问他要一个咯。”

小陆抓头发：“要两次？！万一他怀疑我倒卖签名赚钱咋整？！”

名曰：“你看起来没那么聪明啊……”

小陆：“……”

沉默半晌，小陆突然正襟危坐道：“名曰，不然你……”

名曰：“别想，要脸。”

小陆：“爸爸你不爱我了……”

名曰：“你看，上次你要签名的时候我也在。陈森刚被你要完签名，又被我要，肯定会觉得咱俩都是神经病的，最重要的是，咱俩还都是一个班的是吧——这不是显得咱班都是神经病吗！为了班级，小陆你就再考虑一下。”

小陆：“不知道啊……我已经想去死了……”

名曰摸摸下巴：“不然……你去找顾惊鸿试试？”

数竞社活动教室门口，顾惊鸿又一次看到了陆骁的身影。

顾老大：“来干嘛？旁听不行了，木卫陈森可以互攻。”

小陆：“……谁关心这。我把陈森上次签给我的名儿弄丢了，你还有吗？”

顾老大：“我看着像卖同学签名的？你再让他签一个就有了。”

小陆低头，眼眶立红：“不敢……怂……”

顾老大：“别！忍住！这让人看见我成什么了……”

小陆吸吸鼻子，憧憬地看着顾老大。

顾惊鸿摸摸鼻子：“怕了你了。指条明路，这周五陈森去书法社观摩，我跟社长打个招呼，你拿他幅字。”

小陆忙“好好好”个不停。

顾惊鸿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真不想让陈明朗帮你签个名什么的？市场价可比陈森高多了。”

小陆：“所以这究竟跟陈明朗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喜欢陈森……”的字。

顾惊鸿：“了解了解！”转瞬又露出诡异笑容，“但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陈森周五去书法社可是顺便要接陈明朗回家的。”

小陆：“……”所以这究竟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感觉陈森是要接陈明朗回家所以才顺便观摩书法社活动的吧！

周五下午，小陆和言叡暗搓搓地躲在书法社活动设一角。

书法社社长：顾惊鸿给我整来的什么奇葩。实在看不下去的他给俩姑娘拿了点东西：“写着，你俩在这儿窝着实在是太……”有毁书法社形象，“……引人注目了。”

言叡和小陆面面相觑，对着面前的工具原料都傻了。

小陆：“叡叡，上吧。”

言叡：“我怎么可能会写这？”

小陆：“上次你还做数竞题呢。”

言叡：“我那时在画人物关系图。”

小陆：“什么？”

言叡深沉道：“中国近现代家庭伦理剧鼻祖——《雷雨》的人物结构图。”

小陆：“……”妈的看书多了不起哦。

最终还是决定由小陆执笔。

小陆拿着笔犹豫半晌，鬼迷心窍，起笔竟是脑海中无比熟悉的“陈森”二字。

“照猫画虎，着实不像。”

朗润的男声在面前响起，言叡赶忙掐了小陆一把。小陆抬起头，陈森正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

此时小陆已经不是脸红，而是脸白了。

陈森：“拿纸来。”

侍立一旁的言叡连忙将崭新洁白的宣纸换上。

陈森走到仍愣在宣纸前的小陆身后。

小陆：啊啊啊不是吧他要握着我的手写字了吗？！好害羞啊啊啊！！！

未待小陆脑补完少女漫场景，陈森的声音已再次响起：“抱歉。”

小陆转头，他正好在她身后，右侧，距离安全，笑容得体。

“请让一下。”

“硬软笔触感不同，意境不同，功用不同，连握笔都不大相同。”陈森挽下衣袖，拾起毛笔，“所以应当如此。”

语罢，蘸墨、起笔、运笔、收势，四两拨千斤。

“陈氏如林”四字赫然纸上。

笔归位，陈森淡淡道：“曾被戏字如林。”

围观群众一致叫好，当中走出一翩翩少年，激动得面色通红：“哥哥这幅字实在厉害！”

陈森只道：“运气。”

陈明朗抿嘴：“你行书本胜我一筹。”

陈森：“好了，走罢。”

敬费德勒。

武术和书法桥段全靠想象，如有雷同……不会有雷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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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签名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