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轻轻将黎星阑脖间那片晶莹剔透的叶子牵引入黄玉中,然后重新挂回他脖颈,低声道:“这个可以帮助你调节气场,抵挡邪气,保护你体内的能量平衡。以后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外出,不过最好还是离我近一些。”
黎星阑的眸光微闪,难得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光彩。
自幼受诅咒,他习惯了孤独与疏远,与血亲长年分离两地。那种如针扎般的痛楚深埋灵魂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是罪恶的源泉,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白霁所给予的,不仅是之于灵魂上的解脱,更是直接替他逆天改命。
命运的阴影几乎吞噬了他,诅咒的力量无情而强大,原本注定他无法再活过那一晚。
然而白霁的到来,他感受到的,不只是身体上的重生,更是心灵上的救赎,直至眼下滋生出让他从未有过的悸动。
“什么时候走?”
“啊?”黎星阑一瞬晃神,反应过来温柔回道,“暂时不打算离开,海城还有事需要我处理。”
“走吧。”
“……?”
“你在海城住了这么多年,应该还没有仔细欣赏过这座城市的美景吧?”
青年白皙地面孔浮现一丝羞赧,“你怎么发现的?”
“那天你表现的太完美了,哪有人会记得一间店铺那么多的细节,简直就是事无巨细。”
黎星阑难得流露少年人应该有的天真,“好吧,棋差一招,算你眼尖。”
“上次借你的光我逛的很开心,这次换我了。”
白霁袖口的金乌翩然化作庞然大物,振翅间托着二人如流星般冲向天际。
黎星阑微微眯眼,感受着风的轻拂与天空的广阔,他闭上眼睛,轻轻迎接这突如其来的飞翔。
当他再度睁眼时,整个世界已经被缩成一片璀璨的画卷。
金乌展翅如烈焰,在空中旋转腾跃,带着他们飞越浩瀚的海城。下方的城市如繁星点缀,闪烁着温柔的光辉。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与他们融为一体,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遗弃在远方。
黎星阑不禁瞥向金乌巨大的眼瞳,惊讶道:“你是小金?”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愉。
白霁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又是一名土家族人。”
……
黎星阑看着白霁的雕刻作品,忍不住连连赞叹:“就算当摆件,也是难得的佳作。”
他心中却多了几分盘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赚钱途径。如今他穷得叮当响,总不能老逮着黎星阑一个人“薅羊毛”。
反正雕刻对他来说不过是费点功夫,他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
黎星阑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却被他婉拒了。若真要拿出去卖,他心里其实已有了更精准的目标客户群。
第二天一早,白霁又去了那家店,再次开出了几块极品玉料。
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仿佛三观崩塌,难道我随便进的原料都是宝?结果全被我当废料出了?想到这他满脸痛心。
白霁淡然注视着老板的崩溃,也没解。他感应到,他在这家店的运数已近尾声,单靠这儿已无法满足他长久的需求。
回到桃源居时,一个管事模样的年轻人主动上前,递给他一个木质盒子:“白先生,这是我们黎总托我送来的。您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宁潇潇在旁边竖起耳朵,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盒子里的东西:“这是……石头?黎总送您石头做什么?”
白霁眉间浮现几分柔和,心下明了,这哪里是普通石头,分明是上好的原料石。他的感知轻轻一扫,便确定这些石料大多是珍品。
他闭门不出将近一个月,日复一日专注于手头的雕刻,双手始终未曾停歇。
直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声无法忽视地灌入耳中,他才皱眉不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发现宁潇潇正与一名醉酒的租客起了争执。
那男人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满脸酡红,眉眼带着几分浑浊与戾气,酒气直冲鼻端。嘴里还含混不清地骂骂咧咧。
“租个房……怎么的,老子也是客人,你……你凭什么管我?”
他边说边伸出手,指向宁潇潇,动作虚浮不稳。
宁潇潇却动作灵活,轻轻侧身避开,脸上带着克制的冷静,语气柔和。
“您喝多了,回房间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男人根本听不进劝,脾气反倒更冲了几分,拍着墙边的柜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吼道,“明天?老子现在就要说清楚!你……你算哪根葱,敢拦着我!”
宁潇潇脸色微沉,语气冷了几分:“我们这里装有一键报警装置,附近的警局距离不过几分钟出警时间。真想惹麻烦的话,大可以试试。”
男人听了,神情有些愣怔,但很快又硬气的嘴里继续嚷嚷:“报警?你报警啊!老子才不怕!”
白霁正倚在楼梯口,目光淡淡扫了一眼醉汉,动作从容地走下楼。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压迫感,“既然不怕,那我替她试试?”
醉汉瞬间抬起头,与白霁那双冷如寒潭的眼眸对上,酒意似乎被这目光压得散了大半。
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不就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么,你谁啊…你……”
宁潇潇瘫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清净了。
白霁端着茶杯坐在一旁,随口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没想过雇几个帮手?”
她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咱这店现在的生意,哪有那闲钱雇人?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倒是请了几个人搭把手,现在不行了,一个人凑合着还能省点开支。”
白霁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宁潇潇沉吟片刻,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白霁抬眉看她。
“嗯,”宁潇潇接着说道,“你上次提醒我那事,我前几天想起来,礼貌性地问了问我那同学的近况。结果才知道,她最近在职场遇到了领导性骚扰,差点想不开要自杀。幸好我及时发现,把她劝下来了,现在她在医院接受治疗,我这两天都忙着这事。”
白霁目光落在她微显疲惫的面容上,尤其是那双眼下微微泛青的痕迹。声音温和了些,“放心吧,好人有好报。你这人心善,很快就会时来运转了。”
对方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又几分认真,“借您吉言吧。希望真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运气转得如此之快。
隔天下午,一个中老年旅行团因为突发原因,原本预定的酒店无法接待他们。正值旅游旺季,附近的住宿早已满员。路过这里时,发现这里还有空房。
原本不接短租的宁潇潇,看到旅行团人数众多,还是默默接下。
虽然游客离开后需要花些时间收拾,但这笔快钱正是她所需。
很快,冷清的店里变得热闹起来,白霁站在三楼,轻挥手施下法术,周围的喧嚣被隔离开,室内依旧保持宁静。
……
应许飞的邀请,作为警局顾问来到警局。刚到这里,忙碌的氛围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电话声、急促的脚步声,偶尔传来被带进审讯室的声音,整个空间弥漫着紧张感。
许飞带他走到会客桌,“白顾问,您先坐会,我去处理点事。”
白霁点头,坐下后端起茶杯,静静观察四周的忙碌。
身旁的警员走过,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警员笑了笑离开。
白霁安静地坐在会客桌旁,他耳力极好隔壁审讯室听见那头男人焦虑的声音。
“警官,我和买家商量好,最后那孩子跑了,没卖成,应该不算犯罪吧,最多就是未遂。”
许飞冷静回应:“未遂?你认为这样就能脱罪?别忘了你要卖的可是自己的亲侄子,良心被狗吃了?”
男人显得急躁:“哈?警官应该也知道我那侄子的情况吧,我给他找的人家再不济也不会饿着他,可比现在好多了吧!”
许飞稍微加重语气:“你觉得这能为你开脱吗?你把亲侄子当作交易的筹码,不管他将来如何,你都不顾他的生命和尊严,真是无耻。”
男人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没再说话。
白霁清楚听到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只是想挣点钱……我没想害他……”
许飞低声道:“刘灿灿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三岁时父母离婚,孩子被迫交给父亲。父亲酗酒成性,动辄虐待孩子,孩子不得不靠偷窃来生存。后来,孩子被舅舅接管,原本计划将他卖掉,却在当天孩子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语气微微加重:“母亲冯珍珍改嫁后,对孩子几乎没有任何关心。”
白霁不发一言,目光静静地扫过桌上的文件。
许飞忍不住掏出根烟,试探地问道:“不介意吧?”
“介意。”白霁淡淡回应。
许飞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还是把烟点着了。
空气中弥漫着烟雾,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孩子还是没找到。查了监控,到了商场角落之后就没再看到他。不过幸好黎少及时协助,调出了商铺里的监控,要不然我们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霁听后,莫名感到一阵松快。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