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愣了愣。
“不用惊讶。”老人继续说,“我在千年前就已死去,现在的样子,只是临死留下的残余力量被唤醒而已。”
佐助沉默片刻,冷然道:“那种事谁也证明不了,你到底是谁?”
老人抬头望着整座遗迹,良久后,才说:“我是最后一任楼兰祭司。”
“祭司?”
老人点头,随即看向佐助,却仿佛是在透过他的双眼看别的什么,沉声说:“你虽然得到了龙脉,可心中却藏有黑暗和恶念,因此产生了不得了的东西,甚至影响到了龙脉,我也因此被唤醒。”
佐助蹙眉。
老人又问:“你是为龙脉而来的对吧,你的身上,是不是出现了你无法控制的东西?”
佐助神色略沉,还是没说话。
“果然……”老人无奈地摇头,“龙脉很容易受到宿主心境的影响,你的心中藏着黑暗,最终只会带来更加无法掌控的危险。”
佐助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只好问道:“你先告诉我,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人沉默思虑片刻后,才缓缓说:“从这片土地诞生的那一刻起,龙脉便孕育而生,它是世间灵气所在,经流之处,万物繁茂,生生不息。哪怕得到一丝它的力量,都会变得极为强大。楼兰的先民世代守护龙脉,每一任祭司都会从上一任祭司那里学习如何使用它的力量,并用此守护楼兰,这里曾经是世界最强大兴盛的地方。”
“可楼兰还是走向了灭亡。”佐助淡淡道。
闻言老人神情沉重地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们身上的外来力量。”
佐助蹙眉:“外来力量?”
“就是被你们称之为‘查克拉’的东西。”
佐助一怔。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东西在很久以前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并由此带来一场彻底颠覆世界的力量革命。外界的人们越来越多地学习这种力量,并且将其命名为忍宗,之后又出现所谓的忍术,以及由这种力量化身的九头怪物,世界也从此变革为忍者的世界。”
听出了这短短几句话里隐含的庞大信息,佐助心中有一丝震惊。
老人继续说:“从那时起,世间战争不断,人类为了力量而掀起无数杀戮。楼兰先民为了不让龙脉的秘密被外界知晓而带去新的灾难,从此便不再与外界的人来往。时间一长,外界也就几乎无人知道龙脉的存在。不过,在后世随着楼兰的没落,也有一些心怀异心之人找到过龙脉,利用龙脉给外界带去了很多灾难。但幸运的是,后世似乎也有十分明智的领导者,看出龙脉会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便将龙脉封印了起来。”
佐助默默听着,目光逐渐沉暗。
“我是最后一位祭司,当时的楼兰因长久与世隔绝,已经避免不了衰败的命运。虽然我们知道如何使用龙脉之力,但那也只是借用罢了,并非真正拥有这种力量。龙脉是具有灵智之物,可从来没有人真正被它承认。楼兰曾经流传着一个预言,预言说,会有一个继承龙脉之力的人出现,还世界本原。”说到这,老人盯住佐助,“现在他已经出现了。”
佐助顿了顿,迟疑道:“你说我?”
老人点了下头:“只有被龙脉承认的人,才能从这里带走它。为了龙脉不被预言之人用在歧途,我临死前留下了这一丝力量,只要龙脉出现危机,就会将我唤醒。因为龙脉本身是无比纯净的能量,而且,它是这个世界的本原物质,和外来力量查克拉相生相克,可如果继承龙脉之人内心有所执念,特别是因仇恨而衍生的恶念,那么,它的灵智便会被渐渐同化,沦为恶灵。”
佐助略微思索了一下,皱眉道:“之前从我身上跑出去的那东西……”
“那正是被你内心恶念黑暗化的龙脉之灵,它无法控制你,只能逃离,但是它会附身到别人身上,以人类的恶念仇恨为食,一旦它足够强大,将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佐助微微眯起眼。之前听到的那个一直在说复仇毁灭之类的声音,就是已经被黑暗化的龙脉之灵?
“你说它会附身到别人身上,是什么意思?”
“它只是一股游离的能量,如果无法控制主体,就只能通过附身于别人,侵蚀别人的思想和力量存活下去。更危险的是,一旦它的形态稳定后,只要足够接近你,就能从你身上直接汲取龙脉之力。”
佐助倒是听懂了,冷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龙脉的记忆,你难道没有看到吗?”老人奇怪地问。
“看到什么?”
“龙脉是伴随大地成长而孕育的力量,你如果知道如何运用它,就能从中看到一些记忆,这个世界的记忆。”老人见佐助毫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叹气,“这么说来,你大概是一直不愿接纳龙脉,对它存有戒备,才会已经拥有秘密却不自知。”
于是佐助仔细回想了一下,倒也想起曾经为了融合龙脉之力导致意识陷入黑暗时,的确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只是自己没去深究,现在想来,似乎是龙脉在试图告诉自己什么。
老人缓缓说:“龙脉就在你体内,只要你用心感受它,就能看到我所说的那些,关于这个世界的遥远记忆。”
佐助皱了皱眉,还有些不确定。
“只要你亲眼看到一切,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老人极为认真道。
佐助思虑了片刻,最后,他闭上眼,意识很快沉入龙脉空间,里面依然是一片无边的黑暗空洞。
意识在黑暗里仿佛一缕游魂,无边虚无里,磅礴奔腾的紫色光河从下方呼啸而过。
佐助沉敛心神,静静地感受。
奔流不息的光河无声流淌,在这洪荒般的力量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渺小。
佐助慢慢俯身,然后伸出手,当指尖触碰到那片光河时,光河瞬间振起无数光点,缠绕住他的指尖,温暖而轻柔的感觉。
“咚咚——”像是心脏跳动般的声音,佐助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拂过身体。
而接着,光河中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耳边隐隐约约地响起很多声音,全都是画面中那些人的声音。
似乎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从天而降的神秘光团,一个天外来客,一棵神树,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
忍者世界的起点,查克拉的来源,以及世界的变革。
那些画面和声音的过渡迅速而短暂,却能让人明白它在表达什么事。
被称为大筒木辉夜的天外来客,作为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的母亲,在吞噬神树果实,用绝对力量统治世界之后,最后却也因残酷的统治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封印。
此后,六道仙人将十尾之力分散成九头尾兽,并且将查克拉传播出去,开创忍宗。而他的长子大筒木因陀罗所创造的忍术得到了更为广泛的流传,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修炼忍术,这些人被命名为忍者。渐渐的,忍者形成了各种派别体系。最终,世界由此逐渐变革为忍者世界。
只是,面对如何让世界平稳地发展下去,长子因陀罗认为绝对的力量才是和平所必须的,而次子阿修罗则认为和平需要羁绊和仁爱。
六道仙人最终选择了次子阿修罗作为继承人,这也导致因陀罗与阿修罗兄弟决裂,最终带着仇恨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因陀罗,正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
画面中讲述的故事就像是神话,让人不敢置信却又真实得让人不得不相信。
当身边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消失,那些画面也渐渐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再度陷入无边黑暗。
佐助缓缓睁开眼,神色微凝。
“你已经知道一切,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老人望着佐助,沉沉地道,“龙脉既然选择了你,说明冥冥中的某些事情,注定只有你才能完成。只要一切还在继续,这个世界依然处于危机之中,或许那叫大筒木辉夜的人,有一天会把她带来的灾难与仇恨,再度传播给世界。”
“如果我不想管那么多呢。”佐助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也是你的选择。”老人说,“只是,被你的恶念侵噬的龙脉之灵,它会在世间暴虐,发泄你的那份仇恨。如果它附身于邪恶之徒,所带来的灾难将不亚于大筒木辉夜。”
“那又如何?”
“这种仇恨没有目标,可能是任何人,它只会不停施暴,不死不休。哪怕有一天,你在乎的人因此受到伤害,你也无动于衷吗?”
佐助抬起眸。
“或许你的仇恨只是针对某些人,可这种仇恨一旦被扩大,最终由它产生的漩涡将无限膨胀,而受牵连的往往是你在乎的人。如果无法斩断仇恨的根源,你的这份仇恨也永远无法消除。”
“仇恨的根源?”
“因为你背负的仇恨,并非你一人可断,牵扯到的也不仅是你自己……”
说到这,老人的身体忽然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我的时间已到,龙脉就拜托你了。若真有那个人卷土重来的一天……你要好好使用龙脉……”
话音未散,老人却已彻底消失。
……
黑暗的地下洞穴,本是没有任何光源,却被一种幽绿色的光芒充斥着,说不出的诡谲。
带土站在岩壁的平台上,静静地望着下方。
就在平台之下数十米,全是纵横交错的巨大树根,树根之下,是无数的白点。
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白点,竟是上万数量的白绝,他们的外貌形态完全一样,在这样的氛围下,有种莫名的恐怖。
带土微微眯起眼,自言自语般低声说:“这最后的大军,总该发挥些用处了。”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站在阴影中的人,幽幽道:“就让你亲自完成这件事如何,卡卡西?”
阴影中的人慢慢走了出来,正是卡卡西。只是他的神情呆滞,目光里黑暗一片,没有丝毫意识。他的左眼也并非写轮眼,而是轮回眼。
带土盯着他的眼眸,低声道:“可别让我失望。”
……
旅店内,水门一行人坐在安静的大厅里,默默等待佐助回来。
水月趴在桌上,嘴里叼着汽水的吸管,同时好奇地暗自打量坐在一旁的水门,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有事吗?”水门转头看去,脸上带着淡笑。
“额,那个……”水月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水门看上去并不是普通人,虽然说话时很温和,可就是有种不容置疑而且强势的感觉,就像是那种领袖类的人物,所以水月不敢太无礼,同时也实在很好奇,这样的人物和佐助是什么关系。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可以。”水门微微点头。
“就是……你和佐助,是什么关系啊?”水月犹豫了一下,道。
听到这个问题,另一边的迪达拉微微侧头,竖起了耳朵。
水门一愣,然后轻轻笑起来,低头看着手里小巧精致的苦无,目光温柔:“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水月惊讶地张了张口,然后明白过来,接着看好戏般暗暗瞥了迪达拉一眼。
迪达拉听到那句话时就已经脸色不好了,如临大敌般转过头来直直盯着水门。
感觉到迪达拉的敌意,水门似乎并不介意,只抬眸看过去,微笑道:“对迪达拉来说,也是这样吧?”
“那又如何,”迪达拉微抬下巴,张扬地哼了一声,同时掂了掂手里的黏土,“我喜欢佐助,佐助也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你要不服气,我们打一架如何嗯?”
水门微微挑眉,并未说什么,然而眼神却有一瞬间的深沉。早有预感佐助和迪达拉的关系不一般,只是一直不愿往别的地方想。现在看来,回头得好好问一下佐助了。
迪达拉见水门并未答话,也只哼了一声。要换做以前,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了,可现在他怕佐助责问自己,更不想让佐助感到烦心。
由于佐助不在,短暂的对话之后,几人也没再说话。
水门一直担心佐助,没心思想别的。
而迪达拉看见水门就会想起自己被当成替身的事,越想越愤怒,又偏偏不能对其怎样,毕竟是跟在佐助身边的人。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迪达拉只能另外寻了个地方待着,心想等佐助回来后,他一定要时时刻刻待在佐助身边,绝不让水门有机可乘。
“佐助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重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安啦。”水月喝着汽水,摆了摆手,“他不是一直就这样吗,神出鬼没的,一定没事。”
“可那是砂忍村的人,他们来找佐助,实在很奇怪。”
“你还怕佐助对付不了他们?”水月不以为意。
水门看了水月和重吾片刻,出声问:“你们一直跟在佐助身边,知不知道,佐助和砂忍村之间有什么恩怨?”
“恩怨?这个嘛……”水月仔细想了想,“要说恩怨的话,佐助也就是上次袭击了五影会谈而已吧。”
接着水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佐助是如何在五影会谈上拉仇恨的。
水门神色渐沉,心中越来越不平静。他看向手里的苦无,然后往里面输入查克拉。这支苦无和佐助的那只术式相通,如果佐助带着苦无,就能感应到。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苦无一直没有回应。
水门心里有些不安起来。一边担心佐助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惶恐。在佐助离开的那两年里,他无数次地寻找,可是始终没有回音,那种绝望而痛苦的感觉,他真的不愿再次经历。
他们重聚的时间还这么短,佐助却独自离开一直没回音,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苦苦等待的日子。
这样想着,水门心里更是忍不住慌乱起来。实在坐不住了,他猛然起身。
水月重吾疑惑地看向他。
水门找出一件长袍斗篷穿上,又带上兜帽将脸遮住,接着迅速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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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7章 预言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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