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原本是要肖逸帮助阿浅提高攻力,但肖逸又明显不是阿浅的对手,还说些莫名其妙的梦话糊弄人心。
阿浅想不通师兄坠崖之后怎么会功力全无,仅有的几招防身招式欺骗自己可以,敌人是不可能留情的。
没办法,她只好找来《三清剑法》,叫肖逸从头练起。
可肖逸哪里是经得起枯燥学习的人。
《三清剑法》才给他,肖逸都嚷嚷“看不懂”、“学不会”。
阿浅二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那我就去告诉师父,你就是冒充师兄的冒牌货。”
肖逸赶紧追着挽留,“行,我学。”
肖逸深知人在屋檐下,不能让道长看出破招赶自己走。
阿浅把书扔给肖逸,“你今天先学习生气、存气、运气、吐气,就不练剑了。”
“啊?”肖逸看了看书上抽象的内容,“这怎么练?”
“我可不管。”阿浅蛮不讲理地点起一炷香,“一炷香后你还练不好,我就去找师父告状。”
说完,阿浅闭着眼睛,靠在一棵树干上小憩。
肖逸凭借自己仅存的一点国学知识,缓缓理解上面艰涩的文言文内容。
“一炷香时间到!”
不知道阿浅是装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即使闭着眼睛她也知道香火燃尽。
轮到阿浅检查成果,她老远就笑,“哪有你这样的。”
阿浅站好身姿,目视前方,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在体内蠕动,随后大口吐出,气冲斗牛。
阿浅报复道,“你果然不负我期望,我去告诉师父。”
道长正在静坐休息。
阿浅刚进门,又迈了出去。
“何事?”道长问。
“师父,我和师兄过招,他剑法尽失。”
“所以才要你助你师兄提高。”道长仿佛了然于心,“阿浅,只有和你师兄联心,奸人才能铲尽。”
肖逸也紧随其后,他以为道长会雷霆发怒,把自己赶走。
没想到气氛风平浪静。
他欲离开。
“长逸,眼下时局不利,不是念及儿女私情的时候。你要努力恢复剑法,收复朝纲。”
“是。”道长背对着两人,肖逸和阿浅齐齐地鞠躬致敬,然后才离开。
回到小树林,肖逸悬着的心稍稍放松,同时也无形中感觉有份责任压在肩上,解放万千大众的重任离不开自己。
阿浅见找师父制衡不了肖逸,反而挨了一顿不是,心里有点不悦。
“师兄,今日你就练吞云吐气,练不好不要停。”
肖逸上来逗她,“怎么不开心,就拿我开涮?”
“我是认真的。”阿浅翘着嘴,眼孔使向一处,“我要把你教好,不然对不起师父老人家。”
“好。”
肖逸感恩师父老人家解围,阿浅也在悉心教自己,即使再晦涩难学,也要下功夫学会了。
半个月过去了,阿浅准备检验教学成果。
肖逸虽然把剑法学完了,但根本无法熟练应用,总是弄巧成拙,接不了阿浅的招。
“你还要我怎样。”阿浅很苦恼,“我什么都教给你了,你还是学不会。”
肖逸也很委屈,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演技自知可以,但是要真正要掌握这种高深晦涩的剑术,真是折煞自己了。
又过了几天,道长也来测试肖逸的水平。
不出所料,肖逸难敌。
道长没生气,只是惋惜道,“长逸如今成这样,都是为情所致。阿浅你切忌重蹈长逸覆辙。”
阿浅点点头,“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只剩下肖逸倍感失落,“我也不想让你们失望,我已经尽力了。”
阿浅:“以后不要和外人说你跟我学过剑法,我丢不起人。”
肖逸:“……”
陆海川和公主的婚礼如期举行,朝野上下,一片庆贺。
民间虽然遭到多数反对,但经过陆海川一系列恐怖政策,积极正义发声的有识之士已惨遭毒手。
一时间,天下一片唱和。
宫里处处张灯结彩,连接陆府和公主紫宁宫的道路铺上了红地毯,两旁站满了身着喜庆的侍女,她们举着双喜临门的花灯,静静等待吉庆时刻的到来。
得知消息的肖逸一刻也待不住,一心想把林芷溪救出来。
“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她不会有事的。”阿浅淡漠地说,“眼下要紧的是把皇上救出来。”
“皇上?”
肖逸把这茬忘记了,之前在剧本里没有见到有关皇帝的情节,还以为被男配噶了。现在被阿浅提醒,确实觉得要找解救皇上。
可是宫门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普通人想进去都不可能,更别说营救皇上了。
肖逸一时犯了难。
“傻啊,你。”阿浅提醒道,“公主的侍女每月十五都会回家省亲,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肖逸幡然醒悟,“对啊,从这个突破口入手,可以节省不少力气。”
———
这月十四,晴荷照常乘着夜色,带着皇帝赏赐的布帛和两石粮食,静悄悄出门。
由于各级官员横征暴敛和战火摧残,繁殖农民颗粒无收,大部分处在生死边缘。
晴荷的家人虽然算不上地主富贵,但仅有的粮食分给乡亲们后自己也饥肠辘辘。
晴荷要尽快赶到家里,防止被有心之人发现报给官员最后被没收掉。
这个夜里散布着清冷的月光,四周寂静一片,在车夫的陪伴下,晴荷的物资顺利运回到家里。
晴荷的家也并非显赫亮堂,是一幢本地青砖黛瓦做的小院子。
已近夜里十二点,院内灯火依然明亮。照双亲习惯,这个点早已入榻休息,今日怎…
晴荷警觉起来。
听到女儿的车马声,两位老人跌跌撞撞地来开门。
与此同行的,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长逸。
即使夜深,仍然听见外面不远处的说话声。晴荷赶紧和大家一同进屋,把门关上。
“我们是来想办法解救皇上的。”阿浅开门见山地说,“江山社稷不能没有皇上。”
“皇上被软禁在镇清宫里,陆海川准备和公主大婚后,就要逼宫皇上传位于他。”晴荷虽然成日和公主在一起,但宫里的事还是耳清目明。
“自古王位都是父传子,兄终弟及。”肖逸激动地说道,“他想谋权篡位必定失败!”
“可是现在朝廷上下都是阿谀奉承他的人。”晴荷说道,“国家大事都是他说了算。”
“那跟做皇帝有啥区别。”阿浅细思极恐道,“只不过没有举办仪式。”
“陆海川太可恶了。”肖逸又想起林芷溪,“公主怎样了。”
“公主没事。”晴荷平静地说道,“下月十八大婚,陆海川要明媒正娶,他还是要脸的。”
肖逸舒了一口气。
“那解救皇上还是如今的重中之重。”阿浅说。
事不宜迟,三人果断一同商量解救策略。
晴柔的家人利用门隙,察觉并无外人偷听。然后又守在里屋的门口,关上门留意四周的动静。
只留下三人在其中秘密谋事。
晴柔说,需要一个人和我一同进宫,等到下月省亲日子再把皇上换出来。
肖逸鼓起勇气,“我去!”
阿浅径直打断,“你不能去,太危险,我去。”
晴柔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阿浅,“长逸大侠的功力在你之上,你去不是更危险吗?”
“噢。”阿浅心虚地看着肖逸,“我师兄摔断了几根肋骨,功力发挥不全,还是我去稳妥些。”
肖逸不可思议地揣度阿浅的话,吃惊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摔断了肋骨,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你不能去。”阿浅支支吾吾地搪塞道,“留下来,有更重要的人等你去救。”
“什么更重要的人?”
“我现在不跟你说,以后你自然就明白。”
更重要的人,肖逸一时还没想那么多。
第二天拂晓,天还没亮,晴荷和车夫就踏上了返宫的道路,
车里面除了镇定自若的晴荷,还有乔装成民间小贩的阿浅。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进宫?”
在城门口,阿浅不出意外受到守兵的盘查。
阿浅默不作声。
“喔,他是卖甜糕的小贩。”晴荷把一篮子的甜糕给守兵,“公主之前吃上他家的甜糕特好吃,我奉命带他入宫给公主做甜糕。各位官爷尝尝?”
阿浅女扮男装,微微颔首,也客客气气地双手奉上。
守兵得了好处,自然笑脸给晴荷等人放行。
晴荷等人放下心来,一路快马加鞭,最终平安到达宫里。
由于晴荷不能随便接触被软禁的皇帝,她只好把阿浅交给了车夫。
车夫平日掌管皇帝的膳食,送餐收盘都是自己。
而老皇帝是易怒体质,大权旁落到奸人手里,宝贝女儿又被奸人囚禁,整天不是发疯就是嚎叫。
看管他的人都受不了,厌烦得很。
阿浅得知这个情况,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她主动揽下给皇帝送膳的重任,利用给公主做甜糕的契机,成功获得其它大臣将士的信任。
“我不吃,什么猪食也配给朕品尝。你们这些逆臣贼子,等朕还位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阿浅端来晚宴,照例放在窗台上,轻轻敲了三下门。
皇帝突然有了警觉,平时送膳都是敲一下作提醒,怎么这次敲了三下?
难道换了人?
他好奇地探出头望去,窗外的小厮清瘦从容,不失一股英气。
以往乱七八糟的膳食里,竟然还别出心裁多出一盘甜糕。
这。
皇上倍感蹊跷,当着阿浅把餐盘端了进去,再也不大吵大闹了。
甜糕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公主的笔迹。
阿浅事前用送甜糕的机会得到公主的手信,皇上见到公主安好的字条,心情转好。
为了不引起怀疑,皇上还是会“发疯卖傻”,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不仅在皇上这边,在公主那边,阿浅借着送甜糕的机会,让林芷溪稳住陆海川,降低对方的戒心,好营救皇上出宫。
———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陆海川的愁容也是与日俱增。
虽说公主嫁不嫁人由不得她自己,但喜怒哀乐全在人家脸上,陆海川也不想大喜日子被公主丧气脸扫了宾客兴致。
此外,迎娶公主是一件昭告天下的正事,陆海川也想名正言顺把公主迎进门。
但公主嘴上答应婚事,心里依然不愿意。
为此,他夜不能寐。
但突然有一天,公主仿佛像换了个人,穿着艳丽的华服,涂着精致的脸妆,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
“夫君,近日你操劳婚事辛苦了。之前都是妾任性淘气,不识你好意。今日我向你赔罪。”
公主突如其来的示好让陆海川受宠若惊,他眉心大悦,反而还礼,“公主言重了。是在下没能取悦公主,让公主烦心了。”
说话间,晴荷已经呈上一瓶好酒和两个杯子。
“不管怎样,终究还是妾身怠慢了将军。”
林芷溪笑脸相对,恭敬递上酒水,“今天就以此酒谢罪,请将军见谅。”
陆海川没想到公主如此体贴懂事,双手接盏刚想喝下,又止住了口。
“公主乃皇室千金,且还未过陆某家门,臣不能僭越啊。”
林芷溪看出对方的担忧,不就是怕自己用毒酒毒死他嘛。
林芷溪取用另一个杯子,倒了一点微微抿下。
“恕妾身不胜酒力,就喝两三些以表心意。”
见公主喝完也无事,陆海川才敢豪爽下嘴,“无妨,无妨。公主身娇肉贵,不能沾酒也无妨。”
林芷溪见状又灌了好几杯给陆海川,陆海川难挡公主的情意,喝完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另一边,阿浅仍然日复一日给皇上送膳。这天阿浅趁着看守打瞌睡之际,偷偷潜入镇清宫。
阿浅恢复自己的女儿身,皇上一看就明白了。
今天又是一月一度晴荷回家省亲的时候,阿浅让皇上穿上小贩的衣服,假装小贩回到膳房去。
“得罪了,皇上。”
阿浅接过皇上穿的真丝龙衣,配带头冠,远远看去和真皇上一模一样。
“保重,女侠。”
皇上偷偷从暗门溜出来,车夫顿时心领神会,他向看守交完差,和皇上像往常一样回到膳房。
到了半夜出发的时刻,晴荷和车夫将化妆成平民的皇上带上马车。
出城的时候遇上了盘查。
“他是谁,为什么带着黑面罩?”
晴荷很同情地说道,“他是替公主做甜糕的小贩,得了天花不得不离开皇宫,怕传染大家。”
“天花?”城门看守一度警觉,好像没听过宫里有人得天花。
“摘下来!”官爷命令道。
晴荷心悬起来,万一被识破可怎么办。
车夫也紧张到流汗。
“快点!”
“各位官爷,我怕吓着你们。”
“叫你摘就摘,少啰嗦!”
晴荷给皇上使了使眼色,皇上斜过眼神,缓缓摘下耳畔的绳子。
顿时一种强烈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脸颊上都是一坨坨糊糊一样的肉块,把看守都看怕了。
“快走快走!别给我们染上瘟疫了。”看守嫌弃似的催促道。
这时候大家的心才都落了地,车夫高兴地驾着马车,疯狂地向城郊驶去。
早先,肖逸为了保证晴荷的家人安全,晴荷回宫后就及时把对方家人转移到了三清观。
三清观地处偏僻,易守难攻,外人很难找到。即使找到也不容易攻下。
所以对皇帝来说也是个绝佳的避难场所。
晴荷一心扑向三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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