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知了声不歇。直至接近傍晚,本丸空气中的灼热暑气才渐渐消散开,坐在树荫下,目光无焦距地落在地上,巫娣对着一根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发着呆。
头顶茂密的树丫轻轻摇曳起来,树叶簌簌作响,一道纯白的身影刷地从其间倒吊下来,有所预谋般地‘垂死’在某人面前。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并未收获到丝毫惊吓反应,倒吊着的纯白付丧神似乎也不失望,他颇有兴致地保持着这个姿势,随手捞起一片坠到半空中的树叶放到了巫娣的头发上。
不出所料,下一秒,树叶被人一把抓下随意地扔开了。
鹤丸国永眨了眨浅金色眼瞳,连睫毛都透着一丝精致的付丧神的面孔转而露出一副了然又狡黠的笑。
“看这个反应,估计是又被三日月回绝了返回现世的要求了?”
“可怜的小主君。”付丧神嘴上这般说,动作却丝毫看不出心疼地勾着树丫悠哉游哉晃了起来,“你也真是执着,乖乖等着不就好了,非要一次又一次跑到三日月那里找不痛快。”
如果乖乖等着的话,怕是没个一年半年他都无法回到现世。
没能预料到这座本丸的难缠程度是他的失误,纵使最初他也是抱着其他目的才接手的这座本丸,但好歹他也任劳任怨提供了半年之久的灵力,互取所需,也是时候该放他走了。
在巫娣看来,三日月以及对其行为默不作声的其他刀剑多少有些不懂事。
“不要担心,你们的下位主君一定会更乖的。”
摇晃的动作顿住,鹤丸国永深看了坐在树下的巫娣一眼,浅金色的眼瞳里清晰倒映着巫娣平淡的表情,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揪着这话不放,反而是提起了另一话题。
“听说你又把三日月派去远征了?”
坐在树荫下的人眯着眼望着远处阳光下粼光闪闪的湖面不说话,鹤丸国永眼眸弯弯,笑意不明地注视着他。
“这都第几次了?和三日月吵一次就派他出去远征一次,主君还是有些天真,对待讨厌的付丧神就不要那么心慈手软呀。”
再说那三日月也是,真亏他次次顺着小主君的命令不辞辛苦跑去远征,却偏偏嘴上是丝毫不留情。
“你说的对。”
声音的主人忽然抬起右手抵在了鹤丸国永的额前,他声音轻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思考,眼瞳深处却在一瞬闪过一道金光,最后轻飘飘落在鹤丸国永的脸上。
“我会记着,下次不要再犯。”
话毕只听嘭地一声,一只尺寸骤缩的迷你版鹤就脸朝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鹤丸国永:“……”倒也不必实践得这么快。
雪白的一只团子摔在地上,泥沙毫不留情地沾染在上面,像是裹了一层黄豆粉的年糕,看着好不可怜。
鹤丸国永吃痛地揉着鼻子,忙不迭地把嘴里不慎吃进去的沙尘吐出来,余光瞥见拍拍衣裤就要离开的巫娣,他连忙伸出自己短短的胳膊将人拉住了。
“别走,嘶……先别走。”
担心眼前人真就这么一走了之,鹤丸国永一不作二不休,干脆直接整个人挂在了他腿上。
脏兮兮的小爪子更是不客气地抓上了巫娣的裤子。
巫娣微蹙眉,抬腿就要将人抖落下去。
“我错了,主君我错了,我可以带你回现世,你别生气。”
巫娣抬腿的动作停住,鹤丸国永趁机缠地更紧了。
“没骗你,我真带你回现世。”他又说道:“不过先说好,只是去看一眼店铺,看完就回来。”
巫娣垂眸望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良久,巫娣才应道:“好。”
新店开在横滨,但选址却被定在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一个与这片地区的Mafia势力范围似近非近,既不会过分越界又不会完全排在外面的暧昧中游地带。
本丸处于半脱离时政的状态,时政一边时刻提防警惕本丸出现其他可疑举动,一边又试图借其名义上时政首例‘派遣’现世的员工,趁机试探其他组织势力的态度。
也因此,这家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历史意义的店铺一上来就被安放在了危险的边缘地带,能否顺利经营下去全看造化。
不过这与巫娣似乎并无太大关系。
已是傍晚,未明灯的店铺内昏暗勾画成一片,窗外朦胧月光下,隐约可见店铺内崭新整洁的摆设与装潢。
店内亮度是人类肉眼无法清晰捕捉事物的程度,但对于付丧神来说,却恰到好处。
付丧神浅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熠熠发光,目光所及处,是巫娣立在墙边若有所思的模样。
“时隔这么久终于回到现世,主君是要在墙边站到天明吗?”
鹤丸国永缓步移到巫娣身边,忍不住坏心道:“莫非是看不见周围?我来牵着主君吧?”
他说着伸出右手,看好戏般盯着面前人的反应。
可谁知下一秒,面前这人就十分淡定自然地将手搭了上来。
鹤丸国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抓了一下又松开。
“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
鹤丸国永心知他指的是幼体化,唇角一勾,反握住了巫娣的手。
“大概是主君还在黑暗里发呆的时候?”
巫娣瞥了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店里负责看守的刀剑去哪了。”
“自然是出去打探消息了。”他特意挑着店内无人的空档溜进来的,偷偷带主君离开本丸,要是被发现就有些不妙了。
“打探消息?”
“这边乱着呢,时政那伙人故意挑着最动荡危险的横滨,八成也是盯上了那个死的不明不白异能力者的巨额遗产,说不定就在计谋等本丸这边清完路趁机咬下一口肥肉,主君若是见了外界怎样个凄惨景象,肯定再也不想离开本丸了。”
糟糕,好像说太多了。
鹤丸国永缄默下来,发现手边的人在他说话间已经顺着墙边一路摸到了两米外的地方。
“这样混乱的地方,突然开了一家这么惹眼的店,想来应该会被不少人盯上。”巫娣低声喃喃道。
那是自然的,鹤丸国永暗道,不然三日月也不会仅派刀剑过来不厌其烦地摸清这边的底细,却迟迟不让眼前这人离开本丸。
想到这,他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主君,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离开本丸太长时间容易露马脚。
指尖隐约传来坚硬的触感,巫娣在身后鹤丸国永的声音中停了下来,仿佛终于寻到了想要的东西,昏暗中隐约可见他突然微微舒展开的眉宇。
“主君?”
墙边的人始终没有反应,鹤丸国永不解地走上前,余光却突然瞥见他指尖下的开关,电光石火间,他隐约猜到那人的意图——
“不可——!”
啪!
灯光陡然俱亮,店内角落顿时一览无遗。
室内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滞了一瞬,可就在下一秒,窗户应声碎裂,qiang声裹挟着凛冽的风呼啸向两人分别袭来。
鹤丸国永当即朝巫娣的方向伏地滚去,耳边却与此同时听到一道闷哼声,他抬头,亲眼见着鲜红的血液慢慢染湿巫娣的衣袖。
他立刻将长刀向上掷出,砸碎了店内的灯具。
店内再次落入一片漆黑,有人踩着窗檐跳了进来。
刀光倏然一闪。
“鹤丸,是我!”
鹤丸国永冷着眸色看向来人,刀刃堪堪停在那人脖颈一厘米处。
来人是巡逻结束的鲶尾藤四郎。
后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什么情况,灯是你开的?不要命了?”
没注意到鹤丸国永尤为阴郁难看的神色,鲶尾藤四郎说着下意识向店内扫了一眼,目光却在触及开关旁的巫娣以及他染血的手臂后,脸上顿时肉眼可见地失去了颜色。
“开qiang人的位置,知道在哪么。”鹤丸国永问。
鲶尾藤四郎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找到他,然后杀了。”
“可是主君他…你…我……”
“这边我会处理。”
仿佛憋了一肚子的话,鲶尾藤四郎满脸纠结地来回看着店内的两人,似乎想到什么,他‘哎呀’了一声,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提刀从窗边跳了出去。
付丧神的动作又轻又稳,巫娣被他托到背上的时候几乎没有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出现撕扯的痛感。
趴在付丧神的背上,巫娣的目光落在眼前那头银发上,想了想还是把‘我腿没受伤’这句话咽回了肚里。
本可以回本丸后先由擅长治疗的药研藤四郎检查的,但本丸内终究比不上人类世界诊所药物齐全,鹤丸国永没做过多犹豫,背着巫娣第一时间在附近找了家私人诊所。
在这种地界,深夜迎来患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即便伤口是显而易见的qiang伤这一点,似乎也并未让这间私人诊所的主人感到惊讶。
当然,除了某个银发青年盯着自己开病诊单的目光过于冰冷警惕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诊所主人几乎可以肯定,一旦自己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这个青年腰上的刀刃一定会在下一秒贴上自己的脖子。
“……只是轻微的qiang伤,手臂伤口不是特别严重,止血后消消毒,夜里说不定会有发热的症状,最好…最好留院观察一下。”
银发青年站在光线稍弱处一言不发,医生犹疑地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患者……恩,如果那勉强还算是一名患者的话。
此刻,那人正捏着一块沾湿的棉花旁若无人地清理着手臂上的残血,过于平淡安静的神色着实让人难以将其与病患二字划等号。
他是有说伤势程度较轻,但那可是qiang伤啊,再轻也是被子弹的瞬间冲力割裂了皮肉,伤口至少也有一厘米深。
医生甚至还亲眼看着那名少年俯下身替自己解开了鞋带,然后动作流畅自然地躺到了床上。
“……”这般与外貌极度不符的抗造指数。
医生默默收好绷带忙退出了治疗室。临走时,他特意将那张病诊单收到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中。
“主君这下满意了?”
无关紧要者一退出屋,原本沉默着的鹤丸国永就开口了。
他脸色不是很好,一想到面前这人是掐准了自己定会优先让他治疗而非强行返回本丸,鹤丸国永就觉得这坑让人摔得着实有些疼。
巫娣坐在病床上寻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闻言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你今晚不回本丸么?”
鹤丸国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主君还想卸磨杀驴?该不会我一走就打算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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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这是个恋爱游戏,但在人物对你产生恋爱情感之前你只是只猫。”
“……”
“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你和一只猫谈恋爱给我看看?!”
*
羊的基地里最近总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上蹿下跳。
见过它的人没一个逃过被挠的命运。
就连羊之王也难逃此劫。
“猫是可爱,但挠人就不该了,中也你为什么还抱着它不扔掉啊?”
羊之王似乎回想起什么,小脸臭得一批却异常认真:
“因为它偷了我的初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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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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