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救赎

距离任务结束的时间还有两天。也就意味着,仲晴能活着跟周赐礼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两天,她不想结束,对他,对命都是。

人在生病中的意识最为薄弱,主系统入侵了仲晴的大脑,她做了一场带有彩色虚幻般的梦,梦里的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席禾也在,她见证了她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场合。

海边跟朋友尽情的嬉戏打闹,她仰天暴露在阳光下的灿烂自由的笑容;在父母和朋友的祝愿下她穿着白色的婚纱走进婚姻的殿堂,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欣喜;手术后睁眼,见到自己孩子第一瞬间的热泪盈眶…………

碎片化的片段接连闪回,耳边充斥着各种欢声笑语像是来自遥远地方的呼唤,仲晴醒了,掌心抹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落进了枕头里。

在梦的尽头,她看清了那张被光晕遮掩住的模糊面容,不是她想要的他。

她的世界里不会有周赐礼。

依旧能完整圆满一生。

002系统传达主系统的指令,冰冷机械般的嗓音传出:[宿主,你如若继续这样一意孤行下去,改变的不止是周赐礼的结局,还有你自己的,你确定要这么选吗]

这个世界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和周赐礼拥有的记忆困住了她想要的幸福,她早就回不去了。

仲晴决然而然地一条路走到黑了:[选啊]

002又恢复了正常的调调,主动关怀:[癫婆,越早抽离越早走出来,你明明就知道的]

仲晴浑身环绕着淡而哀伤的氛围:[放心,不会让你重头再来的]

它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执着没有结局的事,也不愿意去放手。她身上自带的那些复杂矛盾的情感,它没有办法的全然去理解,故作活跃得哼唧唧:[你最好是]

试图遮盖住她由内往外倾泻下来的怅惘。

仲晴用逗它来转移注意力:[看来你当小二当上瘾了]

002系统:[………你这人没良心…]

她嘴贫得一口一个小二叫着,不停地骚扰它,把002气自闭了,都不愿意出声搭理她。

仲晴笑出了声,整顿好了错乱的心绪。她睡觉睡出了一身汗,流失了身体里存储的大量水分,急需补水。床头柜的玻璃杯里还剩下半杯冰水,她一饮而尽了,还嫌不够,端着玻璃杯下楼去倒水了。

书房的门敞开着,明亮的灯光倾泻在幽暗的走廊里,仲七月欻得从门口窜出来在她腿边打转,仲晴转头盯向了那扇门,心中默默倒数着“三”,“二”,没有“一”,周赐礼穿着一身V领的黑色真丝睡衣走了出来,头发半湿着,眼里缠绕着几道红血丝,他用指尖捏了捏眉心,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疲惫,“没睡好?”

“鬼压床了。”

看来是睡好了,鼻子都不堵了,他问:“饿不饿?”

“有点。”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周赐礼正经地问。

仲晴不正经地回:“哥哥,想吃番茄意大利面,好馋好馋。”

很直白的暗示。

“…………”周赐礼听得一愣,无奈地笑了,“三三,消停点。”

“切,你自己想歪了,怪谁?”仲晴不要脸地倒打一耙。

她刚拔高音量就开始咳嗽了,咳得脸都闷红了,周赐礼走到她的身边,清凛的沐浴露味上溢满了浓浓的酒味,仲晴红着脸颊,顺着酒香凑到了他的薄唇边,“哥哥,我想喝酒了。”

“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周赐礼有意敲打她。

仲晴装不记得,“我答应你什么了?”小口嘬着他的唇角,一点点往里蔓延,周赐礼的嘴唇一开一阖,温热的唇息里吐露出了两个字“戒酒”,她翘着尾音哦了一声,反问:“那你是酒吗?”

她馋得不是酒,她馋得是他这个人。

周赐礼垂眸看着她曝露于眼底的小心思:“看来还记得。”

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仲晴意有所指地问:“哥哥,我是不是也要把你给戒了?”

这话一出口,周赐礼的瞳孔微微颤抖,不言自明了,他回避着她直白的视线,仲晴心中的猜想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周赐礼,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把她抵在墙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强势地吻着她。他心里有多渴望她,这个吻就有多么的热切,两个人亲了漫长的十分钟,安静的走廊里响着轻轻的湿吻声,他们的身上没有呼风唤雨般的情/欲,皆是在清醒得在告别。

“三三,我病了,要出国去接受心理治疗。”

药只是个辅助作用,得去主动看心理医生才能进行自我疗救。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周赐礼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仲晴不禁咬住了嘴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周赐礼,我一直以来……这么努力……”她哽咽了,“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

话完,她变得默不作声了。

周赐礼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一次次缠着跟我上床的时候。”那是她之前施加在他身上的做法,她怎么会预感不出周赐礼在为分别做准备,“哥哥,你能适应身边没有我的存在吗?”

周赐礼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了,出国玩就是幌子,她在用她的短暂离开逼他去改他离开的决定,“那你记住我的身体了吗?”

“还是要走?”

仲晴大力推开他,跟他一字一句撂狠话,“周赐礼,我不会等你。”

没有人有义务在原地等他,周赐礼体会过一个人守望无助的煎熬,即便再不舍,他也会选择放手,他拭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好。”

一年四季,他占了她一个夏季,他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对三三,他是有私心在的。

他想把她的眼光养高一点,把她的口味养刁一点,这样在他回来之前,她应该很难看上别人了。要是真看上了,就抢回来,她能喜欢上他一次,他就能让她喜欢上第二次。

“别哭了,不是饿了吗?我给你做番茄意大利面。”

周赐礼心思沉重地下厨给她煮面,仲晴面上沉闷得一声不吭,实际上在手机里翻看两天后的飞机票,给他定好了上午的航班。

002看呆了:[你你你…什么意思…]

仲晴举一反三:[你说的惩戒是自我的惩戒,那救赎也该是自我的]

002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你怎么能保证他坐上这趟航班]

就凭刚才,周赐礼对她怀有的亏欠,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她手里。

如果周赐礼不主动离开,她就会用他生病的事反向要挟,即便撕破脸皮,也要逼他妥协得去做治疗。

换而言之,无论怎么样,她都要为自己换取生存的空间,就算是给周赐礼下迷药送出国,他明天也必须得走。

眼下的情况和她之前预料的不太一样,她什么都不用做,周赐礼就能她赢到最后。

002蒙圈了:[你跟我透个底,你到底喜不喜欢周赐礼]

她到底有没有叫“真情”的这个东西,如果从头到尾她都是玩,那周赐礼属实实惨!

仲晴微微一笑,它琢磨不透。

周赐礼端着热气腾腾的面上桌了,他还给她做了沙拉和奶油蘑菇汤。他一口没动,安静地看着她吃。

仲晴难得不被打断,顺利了吃完这顿饭,她没有那么饿,却一直吃,吃撑了还在吃,她吃得嘴唇上沾满了蘸料,截然不顾形象。一会儿用叉子卷着意大利面,一会儿用勺子舀着蘑菇汤,越吃越把头埋在了碗里。

清脆一声,勺子被她重重地扔进了盘子里,汤汁溅洒了一桌子。

时钟在滴答滴答得向前走,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得令人窒息。

仲晴舒缓了一口气,红着眼睛抬头:“我给你买了后天的机票。”

“周赐礼,我不会去送你。”

久而,周赐礼应了一声“好”,要是这次离开注定会失去她,早走晚走对他而言都一样,他愿意服从她的命令。

“三三,明天再陪我一天。”

他们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仲晴耸耸肩,狡黠地眨着眼睛:“我说过我要走吗?”

周赐礼看着她双手托着下巴,一圈又一圈地转着手上的戒指,润物无声中道尽未完之意。喜悦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又上她当了。

早点走早点回来,他们日后的时间还长。

仲晴先回了房间。她趴在床上玩手机,周赐礼洗好碗筷上来了,仲晴故意躺成了一个“大”字,在被面上来回滚,不给他上床。

对周赐礼瞒着她说走就走这件事,仲晴心里空落落的,总有通无名火,矫揉造作得厉害。

周赐礼单腿跪上了床,欺身看着她,胳膊慢慢伸向了床头柜,塑料的滋啦声醒人般的传来,仲晴听得身子人忍不住一哆嗦,试图推开身前大山一样的他,周赐礼反手就扣住了她的腰。

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变成了她跨坐在周赐礼身上。他给她穿得睡衣又被他全部拨下了,裙子堆叠在腰间。

“…………”

她话说得很不好听,“分手炮吗?”

“我没说分手。”

“也是,你也没跟我正式告白,哪来分手的说法,顶多算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我也确实花了你挺多钱的,是该用身体偿还,你想要我还多久。”

“三三。”

“一次,两次,还是…………”

周赐礼被她说得脸都黑了,不由分说得和她嵌合在了一起。

仲晴艰涩咒骂,“…………你强/奸啊!”

周赐礼先前每次都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她的感受,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活生生的折磨她,仲晴满面苍白,眼神带着不服输的韵味瞪着他,不吐一声,遭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酷刑。

他能让她多疼同样就能让她有多舒服。

周赐礼用嘴唇描摹着她脖子的曲线,最后发狠地对着她的耳朵说:“三三,你跟谁在一起,我就弄死谁。”

像是地狱般的魔音,仲晴的背脊一瞬间寒得彻底,身体先大脑一步害怕得颤栗,这才是最接近真实的周赐礼。

——极致的掌控欲。

周赐礼给仲晴上了一节永生难忘的课,没事别在床上刺激男人,也要让她彻底记住他是谁,他的身体。

仲晴醒醒睡睡,两个哪够他用的,只知道他后来又开了一盒。

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睁眼就看见那张周赐礼餍足的神情,他在她身上绘了一副世间独一无二的画,大红大紫的,可喜庆了,仲晴连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除了第一夜她给他下药才有的这番胜景,仲晴接连抡了他背脊好几拳,手很痛,也要打,周赐礼笑得一颤一颤。

仲晴腿软得踹空了,被他粗暴地压在了身下,一招一式来个几回,他们都来感觉了。周赐礼践行了打一个巴掌给颗甜枣的原则,她享受着半推半就的心满意足。

他们洗完澡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旖旎过的气味,床单湿漉漉的。

仲晴从周赐礼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她把烟叼在嘴里,四处翻找着打火机,周赐礼捡起地上的裤子,摸出了一个打火机,给她点烟。看她抽事后烟的闲适,他生出了一种被她嫖的错觉。

最后一天,他们没有谈论公事,也没有去窥探彼此身上藏的秘密,过得很家常,像是在一起过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该吃吃该玩玩。他们晚上还一起出门遛了狗,也可以说是周赐礼一个人遛的,因为仲晴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们相拥而眠了一夜。

黎明即起,周赐礼没有跟仲晴做任何告别就一个人去了凌空机场。他走得很小声,近乎没有发出声响,仲晴还是醒了。身旁的被窝空了,没有了温暖的温度,她盯着看了很久,随意地往身上套了件天蓝色的开衫就下楼了。

江姨走了,仲七月也不在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她。

车钥匙都在透明柜里,仲晴看都看没得抽了一把就走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机场外的马路上,云雾散开,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沾着晨露,太阳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天际橘红一片,像是烧着了的原野。

仲晴倚靠在车门前,指尖夹着的烟就没有断过。时光流逝在烟雾缭绕的尽头,带着无可挽回的悲凄,她仰望碧海青天,等闹钟响起,等周赐礼乘坐的那班飞机起飞。

树叶沙沙作响,粉尘向前翻滚,轰轰声像是一阵握不住的风,她的头发胡乱得在风中飘着。

声音由近及远得变小,仲晴看着飞机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指尖夹着那半截点燃的细烟落在了地上,她浑身都在忍不住得抖。

她的呢喃声混进了风里——

早知道选测喜欢值了。

周赐礼的离开无意间捎走了她的情感,002现在能百分之百确认仲晴是喜欢周赐礼的,对他,她是付出了真情在里面的。

“仲三小姐。”

听到有人在喊她,仲晴胡乱地拭去眼里流出的泪,强装镇定,却忘了睫毛是湿的。

她抬头看见是封乙睦,封乙睦没有看她的失态,反而把脸转向了另一旁,真如周赐礼所说,仲晴不会亲自来送他,但她一定会来,他跟她说:“老板出国的这段时间,我会暂代他的职位,直到等他回来。One Night的酒水供应以后会由周家在华的经销商无偿提供。”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老板让我跟你说,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不方便仲家出面处理的事,随时来找我。”

“他名下的一切都归你,以及周太太的位置。”

就算是离开,他也给仲晴铺好了道路,在与不在都不妨碍仲晴的有恃无恐。

公司以他们两开的赌局,最终判决HE党为最后的赢家。因为作为当事人的周赐礼也下注了,他选的是HE,答案的指向性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呢。封乙睦现在是以待周太太的身份礼节对的仲晴。

海水翻滚,不停地挣扎,不停地激荡,玻璃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转瞬碎得四分五裂,天秤就此消失。

涌出的水流绵绵不绝的湮没着她的意识,侵入她的脊骨,仲晴好像一艘沉入了海底的船舶,变得破败沉默。

002公事公办地播报:[恭喜宿主,副本二如约完成]

果然是这个样子,只要她和周赐礼在一起,主系统就不会判她这个任务赢。

她馈赠与他“救赎”,他却不能属于她,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仲晴心情低落得回了仲家,主动要求被关禁闭,一关关了十天做戒断。她站在她的主观视角记叙了她和周赐礼之间的所有,最后落款了极具个人风格的名字——仲晴。

在不久的将来,纸卷会泛黄,字迹会斑驳,现在的一切都将变成过去,仲晴毫不犹豫地摘掉了手上的戒指,在摘佛珠的时候,她想到了大师说的话,犹豫了,继而把佛珠留在了手腕上。

周赐礼毫无征兆的离开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私底下传出了各种风言风语,都说仲晴被甩了,她也不曾出面多做解释,反而推波助澜地做实了这个谣言。

仲晴回了一趟礼居拿“轮回”的扇子,在门口碰见了“莫涵漾”,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因为这个人的双腿是健在的。

她说话的幅度,露出的细微表情,跟过去仲晴在视频里见过的莫涵漾简直是精准不差,恐怕花店的真人见到她都要愣会神。她放弃了那张脸,那“她”究竟是原版又或者是替代品。

女人被保安拦在了门外,正和他争论不休得试图想进去。

仲晴打开窗户,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两三眼,不由得感慨现在的技术挺发达的,整得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并不想多理会,脚踩油门准备离开了。

那个女人好像认出了她是谁,不顾危险地横冲到了她的车前,逼得仲晴紧急刹车,她骂了一句“**”。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交易?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勒索更为恰当。”仲晴轻蔑一笑。

女人赶紧扔出了诱饵,“你住在礼居的时候,我都在。”她过来的初衷是想跟周赐礼做交易的,没想过他会离开,不过跟谁交易都一样,她要的只是钱。

仲晴冷淡的神情稍稍有了一些变化,显然是对她说的话感兴趣了。

马路上不是个谈论事情的好地方,保安伸长了耳朵,都快把身体扭成了麻花。

仲晴带女人去了One Night,当她进入那扇门就不存在任何交易的说法了。仲晴有的是法子让她开口,她命令程尧动的手,自己坐在沙发上喝着冰镇的西瓜汁,漠然地看着她在地上遭罪。

“莫涵漾”发出了杀鸡般地尖叫,震得她耳膜一动,她忍不住蹙眉:“吵。”

程尧把玻璃杯塞进了她的嘴里,只流出了一点点微微的呜咽声,仲晴调高了手机里的音乐声,她捱不住身体的痛,玻璃杯像是气球一般,”砰“得碎了,掉了一嘴的玻璃渣子,血滴在了她的地板上。

“学不会闭嘴,那就再塞一个。”她轻描淡写地说。

那个女人深刻见识到了仲晴的恐怖,愿意开口了,仲晴朝程尧挥了挥手,包厢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女人跟周赐礼签了合同。

周赐礼出钱她出时间,彼此各取所需。

周赐礼费了一番功夫把她变成了莫涵漾,早期也会带她出现各种场合,后来跟她相似的脸越来越多了,她就住进了地下室。前阵子,江姨把她送出去了,还给了她一笔钱。

仲晴思接千载,回想起了一些她视而不见的细节,想到了那面画,或者也应该说是门。很多个午夜轮回,周赐礼都站在隐藏的门前失控了。

**面前,人性卑微。周赐礼给得太多了,造就了她消费的一路升级,她没有办法去适应那种朴素的生活了。

仲晴用水果刀挑起她的下巴,一脸阴沉地问:“你们睡过吗?”

好像她说是,刀就会直接戳穿她的喉咙,女人边用手接着漏血的嘴,边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有…没有……”

刀已经割破了表层,命悬刀间,她求饶:“真的没有,是他自己跪我,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有接受就好了。他偶尔也会不受控的暴怒,乱砸东西…………”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里面保存着一段偷拍的视频。

周赐礼把她当成了莫荡漾,悔年轻时的意气用事,对她万般好,一脸病态跟她说对不起,跪求着她的道歉。她有往躁郁症的方向想过,但没想过竟然会这么严重。仲晴快速划拉着视频,怎么办,好想挖了她的眼睛,周赐礼这么狼狈的一幕怎么就被她看见了呢。

从最开始她就理解错了,任务罪责那栏上写的精神PUA,不是他PUA别人,而是他自我的PUA。

这些视频要是传出去,会影响他在外的声誉,仲晴不想看他沦为外人的谈资,“还有备份吗?”

她不假思索,回得很快:“没有。”

不说实话,仲晴轻轻呵了一声,水果刀刺进了她的锁骨,拔出再戳进去,反复重复着,跟剁肉一样。她再一次问:“有吗?”

“有有有。”

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听得外面偷摸看戏的人不禁从内心深处蔓延出冷意,一窝蜂得全散开了。

002觉得周赐礼还得在,不然谁能收得住她的恶,她怎么能越来越疯了:[你你你……适可而止]

仲晴:[没死,别急]

002系统:[…………]

她扔了手里的水果刀,出门了,程尧接替她走进去收尾。

仲晴亲自带着林僖去了女人居住的地,开保险箱取硬盘,分毫不留得全部损悔了。她让林僖先出去了,自己一个人静静待了很久,对周赐礼的思念蜂拥而至。她没觉得周赐礼的过去有多不堪,只是在懊恼她要是更早发现就好了。

生命生生不息,那个婴儿都能勇敢得活下来,她相信他一定能走出来。

熊熊烈火烧尽了过往的所有脏污,停滞的时间终于向前了。

学会接受落差是人生的必修课,不是吗?

仲晴执拗得却不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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