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舍弃名字

细分我的能力,大致是分为三种的。

一种可统称为“知”,大抵可以说是神对神使的恩赐一类、是知晓一切可知之物的能力,但可知之物却是有限制的,说来麻烦、不如说是根本不知道限制的哪些;一种是基于大千世界的基石——风轮、水轮和硬石而产生的“术”;还有一种是天得的能力,通俗点说就是天生的。

举个例子。

我看到五条悟的那一刻我就会天生地知道他拥有六眼与无下限术士,夏油杰是咒灵操控而家入硝子是反转术式;但“知”并不能让我知道来暗杀的杀手的能力、名讳和手上的武器是什么。

术·风轮是基于风轮产生的能力,字面意思地控制风,一开始是只能控制一点空气用来隔开物体之类的,运用得当的话现在就能飞了。

须弥就是天得能力,换句话说是与生得领域一样的。

这些能力使用是有前提的:必须是“我”使用。

这么说实在难懂、简单来说是类似于身份识别的东西,像指纹锁一样扫描手指的指纹一样地扫描“我”,确认之后能力就像开了锁一样地可以使用;而在两千年前接受了渚给予的“伊势”的名讳之后,被确认的就是“伊势”这个名字,就算我现在自称是伊势丸、在使用能力的时候被承认的也依旧是伊势。

使用能力的时候,也是有像是游戏中给的教程一样的规范的顺序的。

首先用“知”知道、或直接被“知”告知敌人的能力和目的,然后用适当的“术”应对,如果束手无策而情况较为紧急的时候可以使用须弥一类的能力。

于是、说回这条骗过了我的“知”的千鸟注连绳。

“使伊势永远无法知晓的一切术式”。

不管是从直接理解字面意思也好,还是通过我多次试探之后得出的结论也好,这个能力的唯一解释就是最简单的表面意思。

一切、只要是“伊势”无法用“知”去得知的术式都可以被这条注连绳使用,且不论代价与咒力底限。

“有趣、太有趣了。”

我环顾四周,依旧有咒灵从不知哪里突然出现袭击我,而我只能拙劣地一个个去试、或者直接用力量让它消散。

这些咒灵已经不再是那种可以作为游戏新手教程的史莱姆怪或是怪物的战斗中充当炮灰一类的弱小角色了,在陷入这片未知的泥沼后它们就变得肆无忌惮、好像要嘲笑我一样地直接从小咒灵变成了一级咒灵。

我看向右手,被浓稠的、暗沉的绿色血液腐蚀掉了皮肉,这只手已经只剩下了沾着点点筋的骨头,骨头呈现出一种有些微妙的淡白色,倒有点好看;腐蚀依旧在继续,但被我用水轮扼制在了手腕的位置,这些血液好像有生命一样地在一圈水轮中乱窜,发出嗤嗤的声音来。

无法愈合。

反转术式我自然是会的,但更确切地说是“伊势”会,只要“伊势”受伤,这具身体会自然地将反转术式运行起来,但我是不知道如何自主地进行的。

而属于“伊势”的能力被限制住了。

“这可真是——太棒了......”

我喃喃低语,痛感是完全可以忽视掉的东西,但就算不忽视我也难有感觉到过;我享受着这两千年来未曾有过的痛感与力量从□□中被抽离的感觉,轻笑起来,对着无尽的黑暗笑。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有‘伊势的产物’的样子、千鸟注连绳!”

我猛地撤掉水轮,大笑着看着那暗绿色的血液贪婪地、嘶吼着、盘旋着,舔舐过小臂、肘关节、大臂,那怪物一样的东西直直地冲向我的心脏,在那还未被腐蚀干净的骨头上留下野兽啃噬后的肉沫与血液缠绕的模样。

“来吧、来吧——哈哈哈哈哈、来吧!”

我紧紧地盯着这丑陋的怪物,它就是我的过去、我的罪恶、我无法割舍且将永生永世与作伴的“伊势”的一部分。

我完全能够想象、甚至脑内已经在描绘,这怪物冲入我的心脏之后的光景。

肌肉、筋、膈膜、血浆、血管,或许还有无法被看到的东西、“知”、“术”、须弥、天照佛像、阳光、微风、还未结束的夏天、五山送火、鸭川、天内理子、约定好的冲绳、庇佑、大宫司与宫章、等等、一切。

未来。

全部、一点不剩地、干干净净地、刮肉剔骨地、灼烧至无灰无烟的,被这罪恶的过去、被千鸟注连绳吞没。

然后世上便再无“伊势”、只余一个暗沉沉地坠下高天原的神使,一个被遗忘和厌恨的失约者,一丛除了火和恶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无根草。

“来吧、来吧!”

快来、快来,快畅想这美妙的绝望的甘甜的死寂的未来。

怪物如愿以偿地冲进心脏,巡视一般地窜了一圈。

那被期待的未来也如愿地到来,我像是从天上看我一样地、感受到身体的腐烂。

血肉开始剥离,眼珠被压出去、滑稽地从眼眶里掉出来,皮肤下坠下去、挂到白莹莹的骨头上面、干瘪起来。

痛苦像被顶到了喉口,一直从嘴里、鼻孔里、空空的眼眶里涌出来,泥沼一样地聚集在这丑陋的身体下面。

“痛、痛、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独享这未来吧、独享这具骷髅的躯体!

神使的诞生是与婴儿无异的,包裹在身周的“神的祝福”就是羊水、但不离去、只是从毛孔中渗进去,然后在母胎一样的凝固住的时间中、在世人不知觉的欢喜与怨愁中诞下。

无人鼓掌、无人欢笑、无人落泪、无人念切。

孤伶伶地一个来到世上,无牵无挂地入世、去爱世人。

我已许久许久没有再回想诞生的时候,在千年后再感受一次倒也是奇特的感受。

“唔、噢噢、呼、哇......”

从那浓稠到像是要考验新生的神使的肺功能的“羊水”里脱出来,我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温暖又潮湿的“祝福”。

睁开眼睛、眨了眨,扭扭脖子,松松肩膀,转转脚踝,拉拉腿。

“真是久违的感受了、嗯嗯,倒也不错。”我活动了下新生的身体,转过头去,无声地感叹了一下,“不过、唉,还要重新收一遍、倒真是麻烦啊。”

渚、山白、小松绿,和一切被我祝福的人类微笑起来,他们的灵魂散发出不同颜色但都暖洋洋的光来。

小松绿笑得最快活,她自从不明不白地死了、被我祝福、成为了又像背后灵又像守护灵一样的奇异存在之后就快活得不行,好像死掉这件事情还没有我想要死掉这件事情来得重要一样、时不时就在我身边晃悠着。

“呀、刚刚就猜到伊势会这么说啦!”

渚还是皱着眉头,翻了个白眼、估计也不是对我。

“啧、早知道这绳子......唉。”

山白笑得淡淡的,稍微有些担忧的样子。

“累的话可以分很多天,反正我们也不会消失。”

“那可不行,”我十动然拒,“也不过是几十万、或者几百万而已,一会的事情。”

我身后是千年来的祝福与庇佑,我面前是扭曲着嘶吼不甘的罪恶。

“哎呀哎呀、真是丑啊。”我笑眯眯地看着盘在碎成片的白骨上的绿血,“想不到吧?我会舍弃掉名字?”

那血好像在回答一样地用力地向上蹿了蹿,被小松绿踢了一脚给踢了下去。

“不过要重新想名字呢......这次叫什么好呢?”我拖着下巴,假装很苦闷地思考了两秒,一敲手心,“啊、‘伊势’、如何?”

那血沸腾似的鼓动起来,又被金色的祝福罩住、蒸发了一样地开始消散开去。

“说起来、‘你’也叫‘伊势’呢?”我收拢手掌,把我的骨头从地上抓起来,“不过真是太可惜啦,初生的神使可是很强的、抢走‘你’的名字——”

神使的六眼凝视着偷窃名字的恶,最后的审判被下达。

“‘你’是无法抵抗的。”

“......伊势、你要玩你的骨头到什么时候?”

“欸?可是手感很好欸——”

第三发!!更新完毕——

于是、是这么解决的(自问自答ing)

求求了给孩子点评论吧(哀求jpg

你们的评论就是我更新的动力啊!快看我今天多么勤奋!!肝硬化的秃子可不是瞎说的啊(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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