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聪明人就是要比其他人多想一些,走一步算十步,防微杜渐。
他们看得高远,提前透支了命运,所以也会比普通人更加痛苦。
既然知道了命中注定的结局,为何还要去重复那毫无意义的过程?
夏花要在最灿烂之时终结,不要让衰老、庸俗、丑陋接踵而至。
太宰治在立春那天写下的信笺,草草地丢进了火炉里。
“阿嚏——”
因为这一个喷嚏带来的冲击力,太宰治脚步踉跄,脑袋猛地向前一低,刚好躲过从身后射来的子弹。
他还没来得及揉揉发痒的鼻子,求生欲让他伸手捞起旁边的梦野久作,缩起脑袋灵活地躲在梦野久作的身后。
被当成人肉盾牌的梦野久作皱起小脸,他捂着胳膊,咬紧牙关没喊出声,伸手继续撕开自己的人偶。
这是第五个弹孔了。
躲在暗处的狙击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黑色巴掌印,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他丢开枪,从房顶的边沿翻身跳了下去。
六层楼的高度极难有生还率。绕开地上那一堆红的、白的混合物,太宰治捂住口鼻,难得对梦野久作说了句表扬:“做得不错。”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梦野久作愤愤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必须陪着太宰治逃跑的理由。
太宰治很清楚自己现在必须依靠梦野久作躲过众多追杀,吝啬地给了点甜头:“请你喝红豆粥,怎么样?”
“不怎么样。”梦野久作伸出手,向太宰治讨要道,“你还不如把绷带送我包扎胳膊。”
“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付给你了。”
视绷带为本体的太宰治,狡猾地避开报酬这个话题。他现在是一无所有的叛逃人士,除了一个U盘,什么也没带。
“什么东西?”
“我给了你一个人情。”
太宰治说的神秘。
人情是这个世上最难还清的债务。它也是对有道德的普通人,价值一本万利的要挟。
“你不是想和栗本望住在一起吗?”太宰治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梦野久作的额头,“知道真相后,让他对你产生愧疚,利用起来。”
“想要赢过那个被他捡回去的中岛敦,你就得卖弄点手段,用你这自作聪明的脑袋。”
梦野久作瞪大了眼睛。
他听见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在逃亡的途中,太宰治精心布置了一些破绽和记号。他带着梦野久作四处游荡,任由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脑髓地狱】留下多处痕迹。
那些非自然死亡的尸体,一看就知道是中了什么特殊能力。只要异能特务科顺着这条线索调查,最后一定会得出太宰治和梦野久作二人是“真凶”的结果。
太宰治也留好了后手。一旦能追溯物品记忆的坂口安吾,见过那些特殊记号,他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最合适。
真正的“凶手”栗本望将被抹去一切痕迹,他依旧是活在光明里的人,身上不会背负任何污点。
太宰治不介意人生履历更黑一些。
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错。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等过了一周,你就可以离开了。”太宰治闪入阴暗的小巷里,“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去。”
“我、真的能做到吗?”
期待的生活近在眼前,梦野久作迟疑了。
“这么说来,杀手也会有退休的心情呢。”
眼看快走到明亮的巷子口,太宰治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停在了距离日光一步之遥的阴影中。
只要转过这个街角,他就能看到一栋红褐色的砖砌成的建筑物。建筑物外墙的管道已经爬满斑驳的锈迹,在岁月与海风中老去。
他找了许久的织田作之助就在那栋楼的第四层,一家名为武装侦探社的侦探社。
无巧不成书。
昨夜的混乱不是能用一言半语来说清的,横滨燃成一片火海,又起了白雾。前半夜织田作之助见形势不妙,敲响了咖喱店的大门。
咖喱店老板把平时用来拉货的面包车钥匙给了他,五名由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孤儿睡眼惺忪地坐上了后座,他们难得老实一回,互相挨着不说话。
织田作之助握住方向盘,面色平静无澜。现在的横滨找不到一块安宁的落脚之地。
面包车在空旷的路上开到一半出了故障,织田作之助下车去检查情况。
五名埋伏在掩体后面的地痞流氓,他们手上端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枪,指着织田作之助要他交出全部财物。
趁火打劫,丧尽天良。
用几个翻滚轻松躲开地痞们的描边枪法,织田作之助近身将其中一名地痞擒拿压倒,夺走他的枪。
另外一个地痞哇哇叫着,鲁莽地冲过来。织田作之助弯腰闪躲,转手用枪托砸中他的手腕。地痞的枪掉在地上,被织田作之助抬脚踹飞到几十米开外。
剩下的三名地痞还有点头脑,他们看出来织田作之助是个不好惹的,转身去面包车上逮小孩当人质。
恰巧福泽社长和夏目漱石结伴路经此地,出手相助,击退了三名地痞。
这是织田作之助与夏目漱石第二次相见,他还隐约有点印象。他闷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起个话题,吐出“小说”两个字。
夏目漱石让他接着讲。织田作之助讲起了过去的杀手职业,以及那次被夏目漱石激发了写小说兴趣,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他这双手不再是杀人的手,想成为握住笔杆的手。
车内的咖喱店老板和五个孩子看出来两个人是大人物,探头出来,帮忙说了不少好话。
随后,夏目漱石觉得这是个好苗子,示意福泽社长可以招揽。福泽社长确实需要擅长战斗的社员,收养孤儿的举动也是个加分项,如果能通过入社测试,就收下他。
织田作之助感激不尽,口头应下了这份新工作的面试。
既然太宰治他们说会帮自己处理在港口黑手党的辞职申请,刚好能同新工作无缝衔接,省去了重新求职的麻烦。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织田作之助心想。
“真是太巧了啊,织田作。”
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太宰治单手扶住墙,低低笑着。笑声里有几分自嘲。
他不是责怪织田作的意思。
他们三个人性格迥异、天差地别。Lupin酒吧成了维系这段关系的唯一交集点。
他们交谈而不交心。他们喝酒而不烂醉。
除了织田作之助能随意谈及生活和工作,他和坂口安吾都是有秘密的人。
他们的心好像是被关在高塔里的长发公主,亦或者是一个上锁的潘多拉盒子。
太宰治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留住织田作的存在。
哪怕太宰治不曾承认,他对织田作的心情,是称作“讨好”的“卑劣手段”。无需回报的付出,是被上位者引以为耻的行为。
利用你身边的人,和他们建立起有价值的关系。
对他们施加威慑和奖赏,建立你在关系中的主导者地位。
不要交出自己的心或者秘密,那是比死亡更为轻率的蠢事。
“这个已经没用了。”
太宰治取出怀里的一封密信,双手各自握住边缘,稍一使力从中撕成两半。
这封信是他通过与种田长官交易得来的。有了这个,织田作之助就能成功摆脱港口黑手党,转而投去武装侦探社的怀抱。
太宰治挑选了许多组织,这个是最适合织田作之助的职业,还有写小说的闲暇。
他把撕碎的信纸丢进垃圾桶里。
“晚了一步,就会落到这种失败的处境。”太宰治自嘲道,“真是让人看不顺眼。”
那个让织田作之助感激的角色,那个轻易占据了重要位置的角色。
难道不是从他这里偷走了资格吗?
这样的想法实在很小气、自私。太宰治的心灌满了嫉妒的酸水。
站在旁边的梦野久作默不作声,心里想着绝对不要变成太宰治这样的人。
不,他才不会落到这种境地。无论动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自己想要的给抢过来。
“把他变成你的人偶就好了。”梦野久作特意多说了一句,“不拿在手里,怎么会听话呢?”
这些话是出自他对太宰治少之又少的好心。梦野久作能想到的点子,也是基于森鸥外曾向他灌输过的黑手党教育。
太宰治瞥了他一眼,肉眼可见地露出烦躁的杀气。
远处的脚步声急促。
“你们向那边找找,应该跑不远的。”
“遵命!”
“福地队长带着猎犬部队稍后就到,你们动作麻利点,别总是被压着一头。”
“啧!”
太宰治不明白是谁向军警通风报信,引得他要躲避多方的追杀。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清扫战场的猎犬部队登场了。
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进残局的结束,猎犬部队的队长福地樱痴和副队长大仓烨子分开行动,福地樱痴独自向西行进。
这边种田长官示意栗本望他们几个没事就可以离开横滨了,坂口安吾拿着全部的现场材料,准备先走一步回去报备和整理。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栗本望的震惊之色毫不作假,他差点把真相脱口而出。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挡在他的身前,打断他们的对话,同种田长官客套地告别。
五条悟单手搭在栗本望的肩上,推搡着他往前走:“好了好了,望,剩下的事就别管啦,夜蛾老师在等着我们。”
布科牵起栗本望的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抬头看见他茫然若失的表情。
栗本望在走神。
他有点难以置信,梦野久作和太宰治替他顶了罪名,掩去痕迹。
他甚至不需要撒谎。
现在他只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担责认错。
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见到夏油君了。”种田长官露出和蔼的无害表情,“以后来横滨的话,务必要先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啊。”
“种田长官见外了。如有需求,我们自会和异能特务科提前沟通的。”
夏油杰回答得滴水不漏。他知道这次确实是咒术界的破事把横滨搅成一团糟,也该给点好处补偿对方。
毕竟天元大人还未找到,咒术师们来不来横滨,也不是他们能说的算的。
“现在我有一样东西难以处理,”夏油杰当场变出来一个人类的头骨,额丘的位置被击破了洞,他面带微笑地递过去,“这个应该就是那条龙的真身了。”
两个空洞的窟窿与种田长官对视。
种田长官一愣:“这是……”
“涩泽龙彦。”
种田长官的表情立马变了。
“他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异能特务科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早就变成了死人。这件事若是让内务省的官员知道,又是一场大风波。
栗本望用余光瞟见那个头骨侧边的爪痕,掐紧了手心。
“这件事我不清楚,只知道他跟费奥多尔有关系。”夏油杰摇了摇头,“说到底,我们对横滨的家务事也是一无所知。”
他们不过是听来了一些陌生的名字,窥得了横滨一点半星的秘密。对此,他们也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
“是我多问了。”
种田长官心情复杂,他印象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冷傲男人,凭借【龙彦之间】的异能力,将超过五百名异能力者的性命化为结晶。
政府为了掩盖错误放走了涩泽龙彦。还以为是放虎归山,没想到成了他的断命之路。
这样也好。种田长官单手捧起涩泽龙彦的头骨,叫一个下属给内务省的官员们送去。
到了这种程度,种田长官也能明白夏油杰的潜台词了,他顺势问道:“我有听闻港口黑手党在大肆宣扬是他们做掉了那条龙,夏油君,你的看法呢?”
“这取决于你们的态度。”
夏油杰把问题推了回去。
“我明白了,先等内务省的官员们把气撒完再说吧。”
种田长官爽朗地笑出声。
内务省的官员们失去了涩泽龙彦这个倚仗,必将恼羞成怒,向港口黑手党追责。
等异能特务科收到命令、借题发挥之后,正好磋磨港口黑手党大放厥词的嚣张气焰。风头一过,再把事情的真相放出来,让港口黑手党进一步失去信誉。
“对了,这一位就是栗本君的分身吗?”种田长官看向黑发红眼的布科,“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讲的灵魂之类的东西,但是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厉害啊。”
在布科用能力修改了众人的记忆之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就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栗本望。
同理,爱丽丝也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森鸥外。
“没错!”布科转过来,洋洋得意地介绍自己,“我是daddy的灵魂碎片,就是他把我‘生’了出来。”
栗本望使劲咳了两声。
别用那种生孩子的惹人误会的说法!
布科当即改口道:“做法非常简单,先切下一块灵魂碎片,然后咻的一下,再加入满满的爱,就大功告成啦~”
“我听不太懂小友的意思。”
种田长官苦恼地摸摸下巴,难道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在使用的潮流词汇么?
“要是咒术师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能制造许多个体外的分/身,这倒是有点可怕了。”
种田长官话里有话,布科机灵地挽住栗本望的胳膊,眨了眨眼睛卖萌:“当然不是每个咒术师都能做到的,我只是个意外,但却是真爱!”
“伶牙俐齿。”种田长官笑着打量他几眼,“你们长得倒是不太像。”
“大叔,你玩游戏不先捏脸啊?”布科调皮地吐着舌头,“我只是想换个样子长长而已。”
来吧!继续提问吧!
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圆回去,我可是最讲究逻辑的“书”!
“啊哈哈,你们在聊什么呢?”
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白发大叔突兀地插入话题。他的两撮胡子微微向上翘着,带有一种爽不羁的独特气质:“能让老夫也来听听吗?”
“福地队长,和小辈聊聊闲话,不值得一提。有何贵干?”
“老样子,我是来逮捕犯罪分子的。”福地樱痴握住腰间的刀,扫视一圈,“把犯罪分子都收押进牢中,可是我的夙愿哈哈哈!”
他的目光似刀子般凌厉,布科装作认生地躲到栗本望身后,栗本望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总感觉这个福地队长来者不善。
五条悟和夏油杰表情不变,坦然自若。
“我们这儿没有你们的猎物。”种田长官微眯起眼,掩住眼底复杂的情绪,“你们要是能抓到太宰治,那可是帮大忙了。”
“是这样么。”福地樱痴慢悠悠地讲道,“我的部下倒是找回来了些别的猎物。”
“一个身体素质极好能迅速自愈的男人,和一个疯疯癫癫掀开自己脑壳的男人。”
单听到这种形容,栗本望不由得想起来伏黑甚尔和羂索。
“哦,那和猎犬还真是合适。”种田长官恍然大悟,他一拍掌,“福地队长又要增添新的部下了,是件喜事。”
福地队长捏着一撮胡子,笑而不语。
趁着这个停顿的空隙,栗本望向种田长官告别,四个人毫不迟疑地离开。
福地队长将目光粘在栗本望的后背上,直到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才扭过头来。
“那几位是什么人?”
“咒术师而已,他们很少会到横滨来。”
种田长官的态度不冷不热。
眼前的福地樱痴被奉为“远东的英雄”,和福泽社长是至交好友,按理来说,这个人无疑是个正派人物。
可是,种田长官不得不多想。
【福地樱痴是背叛者。】
这张纸条到底是谁放的?种田长官想起桌子上凭空出现的纸条,心情更为沉重。
他害怕那不是空穴来风。
前方就是一条能开向东京的沥青公路了,两边低矮的绿树形成护栏,是抬腿就能跨过的高度。
先用手机搜索当前的地理位置,夏油杰随后同辅助监督打电话,通知他开车过来。
“其实……”
“我有事要坦白。”
栗本望干巴巴地说道。
他纠结了一路。内心的恶魔在说“做对自己有利的事,顺水推舟让太宰治把罪名坐实”,天使在说“人要诚实地活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杀了羂索,也对伏黑甚尔动手了。但是他们好像没有死。”
栗本望垂下眼眸,他不安地搓着手指:“我还做了其他的事……砍掉了一个流氓的胳膊。对许多黑手党成员动了手。”
“那些人不是太宰治杀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帮我,但……我没办法面对自己,也不能瞒着你们。”
在种田长官听到报出太宰治的名字那一刻,他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卑鄙的侥幸。
可是,这样想的话,只会让自己更讨厌自己。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不是一个成熟的人,现在也不能继续成为一个真实的人吗?
他学不来伪装,也不能装模作样地生活。这就是他的笨拙之处。
“我不觉得杀人是什么厉害的本事。”栗本望的说话声越来越低,“我很害怕。”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这些感受……你们看,我脑子不够聪明,也不擅长同别人打交道,做事还总是犯错。像我这种一事无成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啊。”
“成为了咒术师,还以为会变得跟以前不同。”栗本望自嘲道,“我也可以成为生活的主角了,白日做梦一样。”
“我管不住这股力量,总是在伤害别人。这大概就是自不量力吧——妄想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为了一个大麻烦。”
“我……讨厌自己。”
“抱歉,别再对我抱有期待了。”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五条悟和夏油杰静静倾听。
布科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他拍拍栗本望的手宽慰道:“你别老是否定自己嘛。”
“只要你讲出来,我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补救。这个世上没有不能回头的事,就算是到了地狱我也给你拉回来。”
“当然,这件事我本来也要负责任。”布科握起拳头在空中挥动,“那个费奥多尔太坏了。”
五条悟说:“我们去求助夜蛾老师吧。”
既然错误已经犯了,那就找个靠谱的大人问问解决办法。
“我不想给人添麻烦,”栗本望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我不想那样活着。”
夏油杰问了一个核心问题:“望,你觉得自己有优点吗?”
栗本望沉默着。
陌生人夸赞的话也只是场面的话。
熟人夸赞的话也只是偏心的话。
他坚持用“无能”来形容自己。
这是他的家人,对他说了成千上万次的结论。
用什么才能弥补这种日积月累的伤痕?
这是比咳嗽还要频繁的慢性病。
“你刚刚学会了坦诚。”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因为还要当很久很久的朋友,所以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我们也都没做成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我真心觉得望很厉害。”夏油杰真心实意地说,“如果你找不到优点,我们可以一条一条说给你听。”
五条悟点点头,笑了起来,他觉得夏油杰的主意很好:“回去就开个发表会吧,我会写得比任务报告还长的~”
“走吧。”布科再次拉住栗本望的手,“你要比我喜欢你更喜欢自己,听明白了吗?”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栗本望不解地问。
“你的灵魂碎片可是在我这里,我当然知道。”布科不服气地争辩道,“那么多人喜欢你,我还拿着号码牌排队呢。”
“声明一下,我是前三名。”五条悟颔首。
“那你肯定是插队了。”
“小鬼,知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五条悟抱起手臂,“你还差得远呢。”
我肯定比五条悟靠前。夏油杰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对自己的排名拥有自信。
栗本望突然想快点长大成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要把感谢的话轻松说出来。
朝东京驶去的汽车在公路上放着昭和时期的乐曲。
夕阳渐渐被它吸引。
秋风。长风。晚风。捎走往昔的歌。
落叶。落雨。落日。逝去朝夕的诗。
工作忙的,昨天码字睡着了www
让我想想怎么安排码字的时间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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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朋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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