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远远地显露出一线鱼肚白的曙光,换好了厚外套的仆人拉开障子,打着哈欠来院子里扫地。
昨夜的雨闹了不少麻烦,枝头的残叶扑簌簌地落了一堆,石子路也溅了泥。避开明晃晃的积水坑,仆人决定先去取来打扫庭院的竹扫帚,把通向各个族老方向的大道细扫一遍。
上次他动作慢了些,害得五长老的木屐跟部粘住了脏兮兮的草叶。五长老背着手责骂出声,罚他一个月的薪水充公。
仆从的心情忽地变得郁闷,他哈出一口淡淡的白气,心想早知道当时就不该晚睡那五分钟。
所以,今天他特意早起了五分钟,刷牙洗脸一气呵成,还在衣兜里塞了几块提神醒脑的糖。
五分钟能做许多事。
等他把主路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接下来按照管家的分配,今日轮到他负责家主大人的院子。
这个活计算不上美差,家主大人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时刻端出威严的架势,仆从在他眼中形同空气。做好了得不到奖赏,这是份内事;做的不好,那就要去挨罚。
既然早知道了要下雨,清扫工作就会比平时更难做一些,偏偏让他来做了这个倒霉蛋。仆人暗自抱怨着,放轻脚步,悄声走进家主的院子。
“小少爷!”仆从惊讶地弯下腰,“你怎么在这里?”
加茂宪纪站在黑松树下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珠空洞无神,盯住家主房间那扇被关上的窗户。听到仆人的呼声,他这才慢悠悠地扭过脑袋。
仆人被面无表情的加茂宪纪吓了一哆嗦。
加茂宪纪的发尾滴着水珠,面部因长时间站在室外受凉而缺少血色,皮肤透出一种冷水泡过的惨白。他抬起袖子,将手指竖在唇边:“你不要吵,父亲大人在忙。”
仆人更加惶恐,不安地抖着。
这句话隐藏的含义一般是“再吵就杀了你”。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僵硬了,加茂宪纪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收敛起其中蕴含的冰冷,僵硬地挤出一个孩童该有的笑容:“我不会告诉父亲的,你走吧。”
“谢谢、谢谢小少爷!”
仆人压低声线,刚准备拔腿逃走,注意到加茂宪纪微微颤抖的身体,犹豫了几秒后,将口袋里的糖递给加茂宪纪。
他有个同加茂宪纪年龄相仿的弟弟。
黄色的是芒果味,红色的是苹果味。
加茂宪纪愣住了一瞬,抬头仔细打量了仆从忐忑的脸色,默默接了过来,继续等待。
他的心莫名变得柔和,怀念起母亲温暖的怀抱,以及她亲手烘焙的点心。可那些东西,通通在某一天消失了。
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从加茂宪纪展现出赤血操术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变好还是变坏了,加茂宪纪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
他的吃穿用度被提升到“嫡子”的待遇,他那做妾的母亲被带去了不能相见的远方。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心智不成熟的加茂宪纪尚且不能完全理解。
还有一件事,在父亲得知了他继承了家族术式之后,格外开心,带他去看了一场特别庆祝:家族内部对叛徒的血腥处刑。
父亲告诉他,要想在家族术式方面有所精进,就得弄清楚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流出来多少血液。
那次,他只是一个在特等席上畏畏缩缩的观众。
现在,父亲要求他将咒物喂给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小孩子没有当场爆体死掉,或者变成咒灵,好歹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隐隐明白父亲的意图,要求他丢掉对人类□□德感和负罪感。一旦被那种特权的思想腐化了,加茂宪纪的手上会沾满自己的、其他人的血。
一阵寒风掠过树梢、屋顶,进入庭院,加茂宪纪攥紧手心的硬糖,竭力稳住情绪。苦涩的心情,迫切需要多巴胺的分泌。
他才六岁啊。
窗外的动静没逃过屋内两个人的耳朵,等院子里多出来的脚步声消失了,他们以相对而坐的洽淡姿势,再次开口。
“那是我的嫡子,加茂家的继承人。”加茂家主特意加重了语气,把那几个字音咬得格外重,“他也会像我一样,为羂索大人的理想奉献一切。”
他不止有一个孩子,而加茂宪纪是唯一继承了赤血操术的孩子。出身卑微一些无所谓,只要流着他的血,那就不成问题。
身为羂索忠心的跟随者,加茂家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握牢加茂家族的话语权,成为推动羂索理想实现的最大助力。
“羂索已经失去了联系,”里梅穿了一身白色和服正襟危坐,淡然自若,“没有羂索的话,我同你们之间的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不,这次请您来,是为了展示一样东西。”加茂家主胸有成竹地说,“依照羂索大人原来的吩咐,我们已经把人抓过来了,手指也喂了下去,一切都没问题。”
在前不久,羂索意识到事态不对,特意留了一手,把“那个”的存在告诉了加茂家主:危急时刻就把野兽放出牢笼,搅乱整个咒术界。
“完成了?”里梅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迅速,垂下眼睫,话中带刺,“宿傩大人不会满意现在的受肉。”
这已经是毫不客气的指责了。
同时,里梅发动术式,指尖凝出一堆尖锐的冰锥。只要加茂家主的解释不让他满意,他就割开这个男人的喉管。
“计划有变,不得不将宿傩大人的降世提前。”加茂家主摁住膝盖,低下恳求的头颅,“从天元的失踪开始,一件接着一件,恐怕咒术界,不,这个世界,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里梅眼皮不眨。
加茂家主低低笑出声,他的语调突然高昂:“这也是一次极佳的机会。我想,宿傩大人一定不愿意错过此等精彩的乱世之景。”
里梅收起冰锥:“宿傩大人在哪里?”
“让我来为您带路。”加茂家主站起身,“考虑到受肉的年龄,我们对咒物做了一些削弱处理。现在的宿傩大人还未和受肉融合结束,实力恐怕大不如从前。”
话里的意思,现在的两面宿傩不仅身体上是幼体状态,心智水平也会稍微降低不少。
“人类的十几年,转瞬即逝。”
从三岁稚儿长到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里梅并不担心时间漫长。他度过的时日,早已不是用一两年来度量的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照看好宿傩大人。”
加茂家主微笑着让出身后的路,邀请里梅进入:“届时,还请大闹一场。”
密室的入口设在西墙之后,倾斜的通道一路向下,两侧镶嵌了数个声控的照明壁灯。
里梅独自走了进去,越往下走,地底的阴冷就越是明显。被关在铁笼中的粉发小男孩蜷缩起身体,在低温环境中睡着了。那肉嘟嘟的脸颊上,额外长出一双细长的眼睛。
“宿傩大人?”
里梅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格外清晰。
半晌后,里梅抱着面色不虞的小男孩出来了。
“哼,小鬼的身体真是羸弱。”小男孩揪住身上老虎图案的T恤嫌弃着,他冷冷地质问加茂家主,“你又是谁?”
加茂家主:“宿傩大人,我是——”
“算了,那都不重要。里梅,快点带我离开这里。”两面宿傩顶着小男孩的样貌命令道,“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我饿了。”
“好的,宿傩大人。”
里梅绕开加茂家主,加快速度纵身离开。
被冷落的加茂家主握紧手指,他忍住这口怒气,目送两个人消失。
两面宿傩的出现,绝对能在咒术界掀起轩然大波。
最近禅院家和五条家对加茂家心生怀疑,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紧盯着他们的动静。
现在的加茂家内里中空,艰难支撑,刚走漏一点风声,依附合作的小家族们立马落井下石,欲将加茂家族置于孤立无援之地。
除了家族的业务被截断、暂停了大半,有能力的咒术师都被派去执行各种秘密任务,耗损也不少,单是在横滨就折损了十几个探子。
加茂家主想尽快培养出来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帮他分担重任。今天收上来的情报也不容乐观,这场事关家族命运的豪赌,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加茂宪纪还在树下眺望天空,就见到一个白色身影疾速闪过。
“父亲,他们走了。”
“哼,走了也好。”加茂家主边走边抬起下巴,“宪纪,记住他们的样貌,你实力还不够,千万不要去招惹那种怪物。”
加茂宪纪握住口袋里的糖,紧张地问:“父亲,那个孩子的父母呢?”
“能成为两面宿傩的受肉,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加茂家主冷笑道,“他的父母,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加茂宪纪咽下口水,怯怯地说:“他,他叫什么名字?”
“虎杖悠仁。”加茂家主用威慑的眼神盯住自己的幼子,“宪纪,收起你过度的软弱和好奇心,真该早点把你和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分开。”
“现在,立刻跟我去地牢。”
被父亲凶了一顿的加茂宪纪没敢继续吭声,迈开步子跟在父亲的身后。
早上刚见过不久的仆人被紧紧绑在刑架上,他的嘴被布巾堵实,露出红通通的眼睛和汗淋淋的额头。
加茂宪纪的心跌入冰谷。
他想的简单了,家主的院子,附近怎么会没有暗卫关注着动静呢?
“来,由你亲手处置。”加茂家主以不容置喙的态度,督促加茂宪纪动手,“我要看到你的赤血操术练得怎么样了。”
“父亲……”
“你不动手的话,出现这里的人,就换成你的母亲。宪纪,别让我失望。”
伤害母亲的那种事,不要!加茂宪纪瞪大眼睛,心中下了决断。
事后,加茂宪纪蹲在地上干呕,口袋里的糖块滚落在血泊里。
他没了吃糖的胃口。
“让六七岁的小孩子手上沾血,这种事情不是很过分吗?”穿着职业西装的女性,爱怜地塞给梦野久作小零食,“社长,就把久作留下来吧。”
梦野久作抱着人偶,乖巧眨眼。
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悲惨身世:他是个无亲无故的可怜孩子,被可怕的港口黑手党关在禁闭室中,受尽虐待和殴打,成为他们伤人的武器。在好心的栗本望的帮助下(太宰治:我不配拥有姓名?),才从港口黑手党逃了出来。
可惜好景不长,穷凶恶极的前黑手党太宰治强行将他从栗本望身边抢走,还要逼迫他做各种危险的事情。这次跑腿回去,太宰治还说要利用他的能力,将他送到某某地方搞破坏。
朋友风评被害(?),织田作之助想说什么,又默默地低下头。
这几天梦野久作住在他家里。不知为何,其他五个孩子都有些害怕梦野久作,不敢接近。
梦野久作事先给他了另外一套说辞,前半部分大差不差,后半部分的意思就是太宰治养他一段时间,突然觉得养孩子太麻烦,随意找个借口把梦野久作丢出去。
无处可去的梦野久作,他想留在武装侦探社,因为这里都是一群好人。
织田作之助被打动了,他也是前黑手党,福泽社长毫不嫌弃收留了他。梦野久作年龄还小,早点改邪归正也是好事。
可惜真相是残酷的。
事实上,太宰治把梦野久作丢到武装侦探社来当小间谍,完全没提什么时候来接他走。恍然发觉到自己被坑了一把,梦野久作在心中暗暗骂了太宰治两百遍,决定先在武装侦探社待着白吃白喝。
他是很想要自由,但是梦野久作也明白,现在光明正大走在街上,要是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抓到,又得重新关回禁闭室里。
凭借港口黑手党的手段,梦野久作莫名觉得,森先生肯定知道他人在武装侦探社。既然没有派人来抓他,那就说明森先生在顾忌什么。
福泽社长蹙起眉,沉默不语。
梦野久作悄悄打量他,武装侦探社的福泽社长是很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能与港口黑手党抗衡的地步。
到底是什么让森先生在顾忌呢?
“无关人员,不宜留在这里。”福泽社长低头凝视梦野久作的人偶,“他虽然是异能力者,也只有七岁。”
这个孩子的本性,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无邪。福泽社长很敏锐,他从梦野久作的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黑泥气质。
森鸥外:没错,这个也是我养出来的!
“坏人已经盯上了久作。”织田作之助站出来说情,“昨天我带孩子们去吃咖喱,对面有狙击手专门瞄准了久作,差点引起大事故。”
梦野久作忙不迭地点头。
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福泽社长将目光投向周围人:“各位,你们的意见如何?”
出差回来的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经过我的调查,横滨孤儿院的待遇都不及格,存在许多问题,有收养者是更妥善的选择。”
梦野久作:这眼镜男能处,看在他为自己说话的份上,以后就不撕他的本子画画了。
堆在文件山中的江户川乱步,全心全意集中在秘密实验室的线索上,口中喃喃自语,露出了无比认真的眼神。
在福泽社长叫了几声“乱步”后,江户川乱步头也不抬地说:“别碰我的零食柜。”
梦野久作微微有些心虚,他确实对乱步的零食柜备感兴趣。可他还是小孩子,乱步比他大那么多,不该让着他一点吗?
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鉴于这几天梦野久作藏起了熊孩子的本性,通过卖萌赢得了不少女社员的青睐。
楼下的咖啡店老板也会多送他小点心,七岁的梦野久作第一次发现,他原来长得很可爱。
尤其是在充满母爱的女性面前,他只要眨着眼睛,做出一副笑眯眯的蠢表情,就可以收到各种零食和摸头。梦野久作隐隐学会了太宰治的气质,他们都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皮囊来获得女性的好感。
不吃这一套的女性也是存在的,与谢野晶子捏住梦野久作的小脸蛋,言语威胁:“如果你再伤害自己的身体,就送到我的医务室来。”
“好、好的!”
恐怖的治疗记忆席卷而来,梦野久作打个哆嗦。
等所有人表态结束,福泽社长板着脸,说:“梦野久作,你要向我保证,从现在起,不得做出任何伤害武装侦探社的事情。”
在那只咒骸身上安装的窃听器被发现了?梦野久作第一时间升起这个念头。
他拿不准福泽社长的态度,硬着头皮点点头,答应下来。暂且把武装侦探社当作避风港,还不至于直接成为正式社员,没关系的。
谁会真心接受一个精神异能力者呢?要是这些人知道了异能力“脑髓地狱”的厉害,肯定会害怕地将他赶出去。
想到这里,梦野久作终于冷静了。
此时的梦野久作,还不知道福泽社长的异能力能帮他解决人生难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就看他未来的选择。
与此同时,变身成为老虎、背着栗本依子连夜狂奔,好不容易赶到横滨的中岛敦气喘吁吁,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休息。
四下无人,栗本依子从背包里露头,小声问道:“中岛,横滨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哥哥?”
中岛敦拿出新手机,信心满满:“五条哥和夏油哥也在横滨,他们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这两个人的手机号,是中岛敦偷偷翻看了夜蛾正道放在书房的学生信息表,才得到的情报。
中岛敦摁下绿键。
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诶?他们都在忙?”中岛敦有点慌张,自问自答,“也许见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所以不想接吧?哈哈。”
栗本依子建议:“那就发信息吧!”
半小时后,中岛敦和栗本依子面面相觑。
怎么办?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中岛,你不是可以变成老虎吗?”栗本依子在背包里动来动去,“我、我有哥哥的手帕,你快点闻一闻!”
中岛敦被手帕怼在鼻子上,愁眉苦脸:“老虎的嗅觉也是有限的!”
栗本依子无助地说:“那该怎么办呢?”
公交车来了停,停了走。
成群的候鸟从中岛敦的头顶一飞而过,天空中的云朵也有飘动的方向。
中岛敦陷入迷茫,加上长途奔波,整个人都变得沮丧。时间不知不觉变得飞快,他的肚子发出响亮的鸣叫声。
“哼,真是丢人。”
黑外套的男孩站在中岛敦的两米开外,身侧还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长发女孩,两个人看上去和中岛敦是同龄人。
他看不惯中岛敦自怨自艾的态度,贫民窟的孩子就算饿了几天肚子,也不会露出没骨气的软弱可欺的模样。
女孩小心翼翼拉住男孩的袖子:“哥哥,别这么说。”
栗本依子听不下去了,冒出脑袋:“你这个黑漆漆的、没礼貌的家伙!”
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芥川龙之介,再加上营养不良的惨白面容,在栗本依子眼中,长得特别像电影中的吸血鬼。
她心里打起鼓,在中岛敦耳边唠叨:“中岛,那个人好奇怪,像吸血鬼一样,我们离他远点。”
“不准骂哥哥!”芥川银以护崽般的姿势挺身而出,“哥哥一点也不奇怪!他只是早上没有好好吃饭才会那样的。”
栗本依子振振有词:“中岛早上也没吃饭,他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差。”
中岛敦被投喂了许多天,身体早就调理成了健康状态,甚至一不小心还有点长膘。
刚学习到生物知识的芥川银活学活用,她看了看中岛敦的体型,又看了看哥哥,辩解道:“那是因为他有许多脂肪,我的哥哥就没有!”
芥川龙之介不想再听两个人争辩下去了,出言提醒妹妹:“银,三号先生还在等着我们,快点走。”
被三号收养的兄妹两个,叫“哥哥”、“父亲”亦或者是“主人”之类的称呼,都开不了口。为了表示尊重,他们就定为“先生”的尊称。
没办法,谁让三号的壳子外表只有六七岁呢?
兄妹两个刚要转身离开,一直垂头不语的中岛敦呲牙低吼,露出野兽般的竖瞳,暂时被身体里的野性占据了上风。
嗷呜一声,他的四肢化为虎爪,猛然发力,向芥川龙之介扑去。
“味道……”
“你身上,有望哥的味道……”
“罗生门!”
漆黑的布料迅速扩展、拉伸,挡住中岛敦的攻击,芥川龙之介沉下眼神。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栗本依子:“别打啦!你们这样打下去,会打死人的!”
芥川银:“哥哥!你的胳膊流血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敌开局啊。
【小剧场の同人展穿越】
在很久很久之后,栗本望可以自由穿梭在各个时空里。
他突发奇想,来了一次盲盒穿越。
他来到了现代的某个同人展上。
好巧不巧,摊子上摆放着封面十分眼熟的同人本。
左边的摊主热情宣传:“高质量五夏本,不要998,不要688,五百日元带回家!”
右边的摊主不甘示弱:“夏五王道一生推,产粮高比赤道线!”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时空的背景,但同人本和CP这些专业用语栗本望还是知道的。
他毫不犹豫,伸出了罪恶的手。
………
“所以,你是夏五党,还是五夏党?”
五条悟和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栗本望。
在栗本望的面前,放了两本从床底下被拽出来的“罪证”。
他的眼神四处闪躲。
“五夏”和“夏五”,哪一个都不能选吧!
那可恶的好奇心驱使他各买了一本,买完之后,他就迅速后悔了,拆也没拆,随手丢到了床下的箱子里。
明明是这两个家伙随便翻别人东西,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栗本望吞下口水。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我……”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目光愈加“和善”。
“其实我觉得人不该拘泥于此。”栗本望沉痛地拖出另外一个贴了封条的箱子,“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更加恐怖。”
“你们听说过,魔性拉郎配吗?”
“五条悟和太宰治。”
“夏油杰和羂索。”
“这里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五条悟和夏油杰放下手臂,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发现了盲点,异口同声问:“望,你为什么没买自己的本子?”
栗本望故作高深,背手看天。
“那样的世界,还是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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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未成年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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