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幻境、救出、意外

第一次出丑,是掉进了陷阱里。

第二次出丑,时隔半个小时,栗本望又滚落了山坡。

这下脑震荡可以再提升到中级程度了。

山林里起了雾,本不是什么大事。栗本望被抓后,感受到前头拉拽的力气突然变小,绳端掉落在地。

那个走在前边的青年,双臂软绵绵地垂落身侧,无力地向前倾倒。

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人瞠目结舌。

青年像被抽出了赖以支撑的脊椎骨,颈椎弯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咔嚓一声,沉重的头颅砸入胸腔。

后边的人赶忙去查看同伴的情况,一翻过同伴的正脸,那缩瘪、塌陷的五官扭曲着,早就没了生命迹象。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别碰他!”年纪最大的那个发话了,他大手一挥,焦急催促,“晚上的山里不干净,绕开这边继续走!”

栗本望眼睛不眨,清楚地看见了那幅骇人的画面。

一只背部生翅的四脚爬虫,差不多有拳头那么大,从青年的口腔钻出来。它扇动双翅,似乎是要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慌乱之中,栗本望咬痛舌肉,意识回笼,发现这是个逃跑的绝佳时机。

趁着没人关注这边,栗本望踮起脚尖,往北边的灌木丛中弯腰一跳——哪能预知到灌木丛后面是个陡坡呢?

真是天不助他。

脑袋迎来第二次创伤,伤口又多了几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滚落,渗入伤口更痛。

再一睁眼,人已经被关在地牢里。

空气里有股发霉的潮味,在这种幽暗的环境里待着,加重了栗本望身体的不适。他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手上的枷锁让他很不舒服,只想尽早摆脱这种束缚感。

他放空脑袋,身心怠懒。

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呢?

只是违反村规,不至于罚得太狠吧?可是,他已经知晓“祭品”的事,村长本就不喜他,才敲定了那份候选名单。

说到底,村长是觉得他没那么“值得活着”。

栗本望越想越凄凉,他算了算认识的人,仅竖起来了食指和中指,不多不少就两根。

“喂。”

有人在唤他。

栗本望没听到,他正在冥思苦想逃出去的办法。求人不如求己,他觉得自己可以挖个地道逃出去,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一个小勺,一个夜晚,创造一个奇迹!

这是《栗本望的救赎》!

“喂!”

这次喊声更大了些,语调明显恼了。

栗本望颓然地倚墙坐着,仰起头,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抱着人偶的男孩,顶着一头黑白分明的发色,静静站在地牢的中央。牢房的门锁无人碰过,他是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

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地,固然有种种机缘巧合,不过眼前这个才是万恶之首。

梦野久作歪着头,不懂眼前这个人类为什么会生气:“昨夜,我可没有下山。”

“对啊,你偏偏就昨天没有出现,害我找你许久,中了陷阱。”栗本望吐起苦水,三分嗔怪,五分幽怨,“你是转性了,我是倒霉了。”

这不讲理的谴责,梦野久作听在耳里,自然是不肯担了骂名。他沉下脸色,两眼盯住栗本望,随即攥紧了手中人偶的脑袋。人偶柔软的布料被捏至变形,承担了主人不小的怒气。

它似是有生命的活物,口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摇摇晃晃吐出魂体状的黑色物质。这团黑色物质迅速聚拢、凝形,摇身一变,成了栗本望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爸?”

栗本望惊讶地唤了声,怪不得昨夜没见到父亲的身影,唯独母亲的鬼魂待在骨灰盒里。

他眉头一皱,数落起对方的冒失:“你又乱跑到山上去了?能不能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别添乱行不行?”

那团黑漆漆的咒灵开始剧烈地扭动身体,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或者说想要逃离某个人的唠叨。

神奇的是,梦野久作看出来它很痛苦。一只智商不足的低级咒灵,居然能表现出这么人性化的动作。

栗本望脑袋不痛了,肚子不饿了,一口气能训十分钟:“现在我能管着你,等我没了,谁又来照看你?你想学着外面的孤魂野鬼,天天害得别人鸡犬不宁?”

“再说了,你以为外头能跟家里一样,随便放肆?改天叫其他恶鬼给打了、吃了,该怎么办?又有谁能给你撑腰,对不对?”

他越想越气,戴着枷锁愤慨起身,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嗯?你把它称作家人?”

梦野久作歪着头,他从栗本望的眼中看不出半点虚假,明白对方真是这么想的。

有意思,这也太有趣了。

他咧开嘴角,向前一步拉住栗本望的手腕,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吗?”

真是晴天霹雳、语落惊雷。

栗本望的面容一度无法在惊愕、堂皇、茫然之间做出选择。

他搜不出词汇表达此刻的感受,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婉拒:“这样不太好吧。”

“让你从这里出去很简单。”梦野久作指着地牢的竖栏,“你要是想留下来——”

栗本望踌躇不决,心存侥幸:“留下来会怎么样?”

“当然是在死掉后再成为我的玩具啦~”

梦野久作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阴霾,他是发自内心的为了“新玩具”而高兴。

人生的岔路口,一个通向“生不如死”,另外一个是“死不清静”。静默须臾,栗本望掂了掂自己的良知。

身为人类的尊严,和想要活着的愿望,到底哪个更胜一筹?

还未等他做出抉择,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了。他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对方来的正是好时机,打起精神面对。

“呵呵,小子,你待在这里还不错啊。”

年过花甲的陌生老头,停在地牢之外,精神矍铄,露出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他穿了身深蓝色和服,举手投足间露出的腕子,虽然皮肉松垮了,失去弹性,也能看出养尊处优的精细。

这个人面孔比较生,应该是不常在村子里活动。栗本望别开眼,他想自己对村子真是不甚熟悉,仅有一点短见薄识。

现在,平静的面纱要被撕开,将内里的污秽释放出来,那是连神像都会嗔怒的黑暗。

“你为村子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祸,这就是你犯下的罪恶。”老头眼睛一眯,流露蔑视的目光,背着手掷地有声,“要是你还能有点良知,就该为此忏悔!”

这番标准的恶役台词实在让人耳朵生茧。

梦野久作站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像是看了一场极为精彩的小丑戏。

栗本望双目一闭,顺着对方的意思不吭不响,默不作声,任由老头数落斥骂。

老头年纪不小,见识得多,腹内储存了几十年的贬损词汇,最懂得如何轻贱一个人。

直到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

老头脑袋一扭,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五条悟出现及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夏油杰,两人脸色比那墨汁浸染的乌云还黑。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五条悟的追问让老头有些拉不下来脸面,他忍气磨牙,态度软了几分:“神子。”

“把他放出来。”五条悟不耐烦地偏头,看向牢内那个拢共见了两次面、已然落得遍体鳞伤的少年,“我可没听说,长老还能有动用私刑的权力。”

“不可!”

老头态度坚决,他见有夏油杰这个外人在,想要快速息事宁人,不能把那见不得人的秘密揭开,低声奉劝:“神子,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有什么不满之处,还等日后召开会议再论吧。”

两个人来势汹汹,岂是这几句话就简单打发了?

从刚才开始,夏油杰就在观察栗本望的动静。他能看到对方一身泥泞,衣服褶皱,肯定是狼狈摔过。

而最严重的地方体现在脸上,暗红色的污血遮住了栗本望的五官,还将刘海粘连在一起。任谁来看,都是可怖的重伤。

夏油杰眉眼闪过一丝愠怒,他对这个老头半分尊敬全无。但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平静开口:“敢问,受邀参加会议的,是唯独五条家的人有资格,还是如何呢?”

用微笑的面孔说如此尖锐的暗讽,老头没想到这夏油杰还是个刺头。他没把这年纪不及自己三分之一的毛头小子放在眼中,冷哼一声:“夏油家的小子,这事与你无关。”

“作为村子的一份子,我也想知道,这个决定,”夏油杰瞥地牢一眼,意有所指,“是经由少数人的独断,还是依据什么社会正论。”

毫不客气的言论将老头呛得够狠,他嘴皮子都在哆嗦,头冒青筋。

“这两个人,还不算蠢嘛。”

梦野久作点评道。他抱着人偶,时不时捏捏人偶的手和身体,似乎心情正好。

在这种平和的状态下,单看梦野久作天真可爱的外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怎么也和恶鬼、诅咒之类的形容挂不上钩。

“他们是为了你来的——你的选择呢?”

是选择与梦野久作成为同伴,还是依旧站在人类那边?

身为诅咒凝成的产物,梦野久作的占有欲和嗜/虐/欲更为强烈,他想:若是栗本望不能成为自己的东西,就把他彻底毁掉吧。

处于风暴中心的栗本望没有回答。

进退两难的尴尬处境让他选择摆烂,时间一久,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这会儿他已经从佯装昏迷转为了深度睡眠。

梦野久作听着那浅浅的呼吸:“……”

“可恶的人类啊啊!现在就杀掉你!”

等那边耐心耗尽,五条悟不跟老头多费口舌,铁了心要把人带走。两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可不是吃素的,强行夺走老头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

当五条悟打开栗本望手上的枷锁,弯腰做出扛米袋的姿势,夏油杰急忙伸出胳膊拦住,表示这活儿自己来做。

他迟疑几秒,小心翼翼地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这样又不会碰到伤口,也比较稳当。除了当事人多少会感到羞耻,现在栗本望也昏睡过去了,这个事关男性自尊的问题也就忽略不计。

“杰,怎么样?是不是跟袋米一样重?”五条悟搭着他的肩膀,以前辈的姿态诉说经验,“这种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啦。”

夏油杰深有同感,嘴上却什么都没说,眼神示意五条悟前有“障碍”。

五条悟抬眼一看,惊奇地说:“你怎么还在这?”

五条家的长老满眼怨恨。

这是他生平蒙受的最大屈辱!

“他可是妖邪!怪物!一个仆人被他引来的怪物吃掉了!”老头气得跳脚,“你们两个任性妄为,会给村子招致不幸啊!”

他的喊话被抛到身后,而守在门口的两名仆从,见五条悟出来了,低下头喏喏不言,看样子是接受了充分的“教育”。

回村子现在并不合适,五条悟带路,夏油杰默契跟上,一路走到了神社。

他们看不到还有个梦野久作跟着,梦野久作停到鸟居之外,他不能再往前走了,拿怨恨的眼神追着他们的背影。

巫女雪惊得丢掉手中的抹布,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她没有多问,快速给出建议:“先把他放到内室吧,我去拿点药。”

等到将人放到铺了褥子的榻榻米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守在旁边。雪拿来瓶瓶罐罐的药膏,又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将白毛巾沾水打湿,拧干后搭在盆沿。

“头上的伤口不深,都是擦伤。”雪仔细地用毛巾擦去污血,手上动作不停,边说道,“五条大人,夏油君,这是你们从哪里捡来的?”

夏油杰:“山上。”

五条悟:“地牢里。”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没有事先对好口供,五条悟没有瞒着雪的想法,夏油杰想得多一些。

雪看透了两个人的意思,叹口气:“我也不想多问,只要你们别惹了太大的麻烦回来,就谢天谢地了。”

“是有一点点的麻烦。”

雪身体一僵,将毛巾放回盆里:“什么叫一点点?”

“二长老被我打了。”

“五条大人,这个冷笑话可不好笑。”雪利落地站起来,面无表情,端起盆就往外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还有,剩下的包扎麻烦你们弄完!”

随着障子被重重关上,五条悟收回目光,微微耸肩:“雪生气咯。”

“抱歉。”

夏油杰这么说道。他总觉得自己出力甚微,不,或者说悟可以不用参与进来这件事。

“没关系啦。”

五条悟拿起一旁的绷带和碘酒,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的指尖,描绘出鎏金的轮廓。

在这一刹那,气氛变得静谧又安宁。

那双苍蓝眼眸不喜不悲,也不曾染上其他种种情绪。五条悟只是正襟端坐,将手轻落于栗本望的胸口,便做足了神明垂怜的姿态。

观赏这一幕的夏油杰有点触动。

他甚至生出些许自卑,心想:五条悟是不愧于神子的名头的,他天生就该如此。

可惜,五条悟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正经的遐思:“杰,你快来搭把手,上衣和裤子全部脱完,看看这家伙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

夏油杰欲言又止:“……为什么要脱完?”

“不然怎么上药?”五条悟眼神清澈,奇怪地望了夏油杰一眼,“衣服脏了也要换掉吧?”

悟在某些地方缺乏常识。夏油杰冷静扶额,自己要担负起正常人的责任来。

久等对方没有动作,五条悟出手准备扒栗本望的上衣。夏油杰及时攥住他的手腕,神情复杂:“悟,别人的衣服是不能脱的。”

五条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视线又瞥去躺着的栗本望,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女生?”

为防误解更深,夏油杰否定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都是男生,不能脱衣服?”五条悟不解地皱眉,“这是什么道理?”

“让望醒来自己换就行。”

夏油杰将栗本望的袖子和裤腿卷起,关节处都是青紫的擦伤。他又解开上衣的排扣,胸腹处也没什么严重的伤口。

他放下心,扭头告诫五条悟:“有人会对裸/着身体比较敏感,你别做多余的事。”

五条悟挑起眉毛,似懂非懂。

在夏油杰来动手涂药的期间,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

“悟,你和那个二长老的关系怎么样?”

“很差。”

“村子的祭品,非要挑出一个人不可?”

“每次都是这样。”

“如果能换人……算了,这样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他们已经选好了。杰,选好的人,不会再改。”

夏油杰一顿,他将碘酒的瓶盖子拧紧,面色平静如水:“我想让望逃出这里。”

“这是很难办到的事。”五条悟盯着空中飞舞的小虫,漫不经心地回应,“通向外面的只有那一条路。”

“把望送上火刑架,我做不到。”

“他或许是个很古怪的人,也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能力。”夏油杰认真沉思,“既然有普通人,也会有特殊的人。只允许同类的存在,这种想法实在太傲慢了。”

“强者和弱者,普通人和特殊的人。社会的意义,就是为了共同生存,匡扶正义。”

他独独讲了半天,心中还是大雾遮境的茫然,去征求五条悟的意见:“悟,你认为大家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吗?”

五条悟撩起眼皮,回答得干净利落。

“不知道。”

世界上的所有问题,无法仅用十六载的人生得出详尽的答案。更何况,他们连当事人都不算。

“夏油君!夏油君!”

雪脸色苍白地跑进来,她唇角颤抖,几经努力,才将噩耗完整告知:“你的父母出事了!”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夏油杰的父母在归家途中遭遇咒灵袭击,全部死亡。

这个幻境的意义:

将所有人的心结打开。

夏油杰:成为普通人,却因咒术师受到迫害,调换立场思考。

五条悟:是神子,但没有了实质性的“最强”力量,体验普通人“无能为力”的感情。

梦野久作:让熊孩子放开本性,无恶不作,体验这样做之后无人接纳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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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の不做人了】

今夏的诅咒格外的多,三个DK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连续两周在外跑单人任务了。

夜幕降临,夏油杰坐在辅助监督的车上,匆匆吞下一个饭团,满心疲惫。

这时,一只黑猫从车旁走过,悠哉地甩着尾巴。夏油杰不经意看了黑猫一眼,心想:当猫肯定会比现在的日子轻松许多。

他的想法,和五条悟不谋而合。

五条悟在长崎,因三对男女爱恨情仇而诞生的一级咒灵,刚被他祓除完毕。这间公寓面朝海湾,他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夜风。

隔壁阳台冒出来只白色葵花鹦鹉,它抓着一块可颂,边吃边歪着脑袋大声嚷嚷:“嘎嘎——笨蛋——”

五条悟没忍这嚣张的鹦鹉。

他翻过阳台,揪起鹦鹉的翅膀。在鹦鹉慌张的尖叫中,五条悟发现阳台上有一个零食筐,里面全都是留给鹦鹉的小零食。

五条悟啧嘴:这鸟的生活还真是轻松啊。

随即,一颗耀眼的流星划过天边。

“什么?!!!”

夜蛾正道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这只猫和鸟是——”

两个辅助监督蔫蔫地点头。

“我们本来也不相信,可是,它们身上都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是的,现场的确也没其他人影了。”

黑猫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白色葵花鹦鹉扇动翅膀,大骂“笨蛋”。

轰动高专的大事件!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做人了!

夜蛾正道不得不接下了这两只本体不明的生物,思来想去,将这两只棘手的家伙交给了栗本望和家入硝子。

做完任务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栗本望,他为难地看看黑猫,又瞧瞧鹦鹉:“硝子,你觉得呢?他们是中了什么奇怪的咒术吗?”

家入硝子:“你看这只猫的眼睛——”

难得有眼睛这么狭长的猫咪,瞳孔只有米粒大。

栗本望点点头:“没错,跟杰简直一模一样。”

家入硝子:“你再听这只口吐芬芳的鹦鹉——”

难得有脾气这么嚣张的鹦鹉,对谁都是破口大骂。

栗本望点点头:“没错,悟也是这个脾气。”

“真相只有一个。”家入硝子双手插兜,淡定地说,“所以,你先带走照顾吧。”

“诶?为什么是我?”栗本望眼巴巴看着她。

家入硝子:“女生宿舍有规定,雄性生物与五条悟不得入内。”

栗本望无法反驳。他一手抱着黑猫,脑袋上站个鹦鹉,就这样回去了,背影格外萧瑟。

身为饲主,栗本望有口难言。他的胳膊和腿没少抓痕,手背被鹦鹉一啄一个准。

这只猫,经常独自跑出去,叼回来奇奇怪怪的东西,还不许人碰,跟个收藏家一样。

这只鸟,喂食特别挑嘴,还要小零食,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口吐芬芳,可难伺候。

高专的校园里,时常能见到一猫一鸟的身影。

黑猫和白鸟也从不打架,各自划分好了地盘,一个占据地面,一个拥有领空。要是有人想要靠近,它们又会一致对外。

高专众人苦不堪言,都在忙着寻找解开咒术的方法。

一周后。

栗本望扛着新买的两袋猫粮和鸟粮正准备回宿舍。

“哟,望,你在做什么?”

栗本望扭头一看。

他皱起眉毛,怀疑自己出了幻觉,又揉揉眼睛。

活生生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面前,还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衬衫。

“我们去旅游散心了,夏威夷的风景真不错。”五条悟头戴墨镜,眉飞色舞,从身后拿出一个模样奇特的陶娃娃,“将将~这是给你带的伴手礼!”

夏油杰提起手里的袋子,说:“我也买了一些舒缓情绪的精油,回头分给大家。”

栗本望沉默着,像一座随时爆发的休眠火山。

他什么都明白了,这两人是抛下任务浪了一周,抓来两只动物顶包。

栗本望眯起眼睛,冷冷笑了:“你们可以在外面再玩得久一点。夜蛾老师正在气头上,现在去的话,他要取消你们一年的假期。”

五条悟:“真的吗?”

栗本望面不改色:“你们三天后再回来,我和硝子商量一下,想办法帮你们圆过去。”

两个人相信了,准备在外面再躲躲风头。

三天后。

“悟,杰,你们真的变回来了啊。”

夜蛾正道看到两个人,完全没有生气,表情平和,依稀藏着一些怜悯:“要不要给你们几天休息?”

五条悟和夏油杰以为夜蛾正道在说反话,表示自己身体倍棒,随时可以出任务。

“唉,没想到,你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夜蛾正道摆摆手,“算了,这件事就过去吧,忘掉了最好。”

五条悟和夏油杰受宠若惊。

他们对视一眼,没想到逃任务出去玩还不用受罚。

两个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路上遇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路上他们遇见了庵歌姬和冥冥,古怪的是,庵歌姬难得对五条悟的态度好一些,甚至朝他们主动打了招呼。

五条悟一副见鬼了的扭曲表情。

夏油杰耐不住了,打算问个清楚。

“我听栗本说,”庵歌姬犹豫一下,“你们变成了动物,要得那个才能解开咒术。”

夏油杰:“什么意思?”

“就是……”庵歌姬压低声音,“绝育。”

两个人的脸色黑了。

“五条,我以后不会跟你吵架了。”庵歌姬同情地看他一眼,“硝子也说,你做了那个,需要心平气和地休养身体,不能再受刺激。”

五条悟:“哈?我才没有——”

庵歌姬:“诶呀,放心,我不会嘲笑你有生理缺陷的,那样就太过分了。”

冥冥见她火上浇油,阻止庵歌姬说下去:“咳咳,歌姬,别说了,我们走吧。”

庵歌姬恍然大悟,点点头,和冥冥快速离开。

深陷绝育传言的五条悟:“杰,现在怎么做?”

夏油杰捂着嘴,思考几秒:“先去跟望和硝子认个错吧。”

至于后续怎么取得两个人的原谅,那又是非常艰难的过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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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幻境、救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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