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笑而不语。吉娜凑过来仔细看了一番,“啊”了一声:“竟然是这个盾牌,没想到爷爷您还留着这个。”
盾牌仍然在不停晃动,亚里德抓得有点吃力,纳西索斯便把手放在盾牌上,用魔力压制,迫使盾牌安静下来。
想到梦中盾牌袭击独角兽的事,亚里德很不安。他问:“肯尼爷爷,您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盾牌的?”
肯尼搓了搓下巴回忆道:“这就要追溯到好几十年前了。我们不经常出夜光城,那次轮到我出去收集物资,我被分派去了夜光森林。我在森林里不小心迷路了,结果去到了独角兽之乡,遇到了独角兽。跟独角兽打过招呼,正要出去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个盾牌,就想着过去看一下,一不小心还被它咬了一口。我心想,嘿,挺有脾气的,说不定研究研究还有些新发现。我问独角兽能不能拿,独角兽没阻拦我,我就把它拿走了。”
原来这盾牌就是在独角兽之乡发现的,那盾牌袭击独角兽会出于什么理由呢?亚里德看看盾牌又看看纳西索斯,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不能离纳西索斯太远了,不然没了纳西索斯的约束,谁知道这盾牌会做出什么来。
吉娜听完之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肯尼爷爷,照你这么说,这个盾牌不是很危险吗?虽然很感谢你把宝贝送给我们,但是……”
“很危险吗?”肯尼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送个那里的东西给你们,你们会很开心呢。”
众人听了肯尼的话,不约而同摇起脑袋。但说实在,盾牌放在肯尼这里也不合适。吉娜看向亚里德,问:“亚里德,你觉得呢?”
亚里德被梦境困扰,心下觉得不妥,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纳西索斯的声音。
没关系。
纳西索斯又说话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亚里德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笑了笑:“好,那我就把这盾牌带走了。”
“我们接下来就要去独角兽之乡了,肯尼爷爷,你有什么建议吗?”吉米问。
肯尼爷爷一边摸胡子一边回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进去的,就是觉得眼前有一片特别特别茂盛的树林,周围叶子特别多,我想穿过去,就到了。”
吉娜失望道:“这听上去好像不是线索啊。好不明确。”
亚里德听了倒是点点头:“某种程度上,肯尼爷爷说得没错。”几人把视线转向他。亚里德接着说:“事实上,出发之前阿克西……阿克奶奶来找过我,我顺便向她咨询了一些关于独角兽之乡的事情。她跟我说的,也跟肯尼爷爷说得大差不差。”
“你去问阿克奶奶问题?她还回答你了?”吉米惊奇道,“你们还说了什么,能不能都告诉我?”
亚里德笑了笑,还没回话,吉娜就轻轻敲了敲吉米:“我们还是快点出发吧,再聊下去天黑了就不好看路了。”
关于阿克奶奶的话题到此为止。
和肯尼爷爷道别后,四人爬下爬梯回到平地。
亚里德一直在思考着盾牌的问题,直到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亚里德,快快清醒,我们到了。”
清醒过来的亚里德一眼瞧到了吉娜:“我们到独角兽之乡了?”
见亚里德还没回过神,吉娜“扑哧”笑出来:“我也想早点到独角兽之乡。可惜,我们只是到了夜光城的一个小出口。”
亚里德这才注意到自己和众人正站在一条通道前面。这里的空间草木众多,几乎被高大的灌木与细长的藤蔓占满,非常隐蔽。亚里德感慨一下,用手将大半片叶子撇到一旁,问:“这里通向哪里?过去后就直接进到森林里了?”
“嗯,秘密通道,这样出去和进来都有一定的隐蔽性,外面的东西就不容易找到我们。”吉娜率先走进去,在植物的簇拥下回头,“来吧,快跟上。”
众人走进通道,周围植物众多,十分不方便行走,这也无形给了聊天的时间。亚里德走在纳西索斯前面一边开路一边问:“刚刚肯尼爷爷说,你们不经常出去,为什么?只是为了躲避那些趋光的魔物?”
“唔,准确来说,不能经常出去的是精灵。”吉娜边走边用魔法将面前的叶子抬高,时不时回头看后面,“我和吉米都是精灵和矮人的混血,偶尔想出去玩,阿克奶奶也没有太拦住我们。”
“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理解精灵为什么不出去了。出去玩几次就被通缉,谁受得了。”吉米耸了耸肩,小心地在草丛中行走着。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被通缉了,就不敢出去了?”吉娜朝吉米眨眨眼。
吉米笑笑:“也对,下次想走的时候还是说走就走。”
不知不觉,四人穿过被林叶遮挡的出口,进入到森林里面。
此时太阳的光线仍然充足,森林景象一览无余,令众人惊喜的是,他们没有看到之前在村子里见到的魔物。这样很好,有利于他们专心致志做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事情真如肯尼爷爷说,那找到独角兽之乡会不会是随机事件?”吉米问。
“不排除是随机事件,但是应该能找到什么技巧吧?比如说……我们可以用魔法?”吉娜在手心里凝聚了一个风球,“用风把树叶吹开,露出后面的空间,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还有一个方法。独角兽之乡是独角兽展开的魔法空间,隐□□角兽之乡的叶子上,必然沾染了魔法气息。只要能感觉到,我们一样可以找到他们。”亚里德说。
四人就这两个主意讨论了一番,初步判断用风吹的效率会更高一点。纳西索斯和亚里德将魔力聚集给吉娜,吉娜展开风阵,在森林里扬起一阵清风,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吉米则闭着眼,意图感知魔力流不过去的方位。太阳逐渐西斜,但森林里的所有树叶都能被风拂过,吉米没有感知到任何被隐藏的空间。
眼看就要到晚上,吉米沮丧地说:“我们失败了。”
“不,还有一个方法。”吉娜看向亚里德,“亚里德,你说要感觉魔法气息,具体是要怎么做?”
亚里德低下头想了想,说:“我需要一个很大的视野,大到看到全貌,但也要清楚细致到每一簇林叶。”
这将会耗费巨大的魔力,但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四人都不想放弃。吉娜和吉米正想将魔力传给亚里德,被纳西索斯轻轻拦住。
我来。
两人听到纳西索斯这么说,只好让步。
纳西索斯将手伸长,覆住亚里德的眼睛,拿开后的下一秒,亚里德的视野里便少了许多的遮挡关系。他迅速进入状态,快速转头查看每一个方向,十几分钟后终于停在了西南方向。在确认方向的一瞬间,亚里德感觉全身魔力被抽走,用手捂住两只疼得有点发热的眼睛后,就摇晃着半跪倒在地上。三人围上前去查看情况,展开治疗结界帮亚里德缓解不适。过了一会儿,亚里德才把手从眼睛拿开,喘着气将眼睛慢慢睁开。
“还好吗?”吉米将亚里德扶起来,却没想象中吃力,往旁边一看,小小的纳西索斯靠在亚里德腰间,伸长手正把亚里德的身子往上抬。
在两个人的帮助下,亚里德成功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缓了一会儿,凭着脑子里留存的映像记忆,轻轻拂开两人的手,说:“我没事,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前面,跟着我吧。”
说罢,亚里德便努力拖动身体,往前面走去。他努力活动着身体,在草坪上留下一阵迅捷却沉重的踩踏声。吉娜吉米露出担心的神色,一时怔住没有上前,却见纳西索斯毫不犹豫地跟上前去,走到亚里德身边,与亚里德并排走着。吉娜和吉米对视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走过去时的路意外地顺畅,几乎没有什么草木阻碍,亚里德轻而易举来到了一圈矮小的林木旁。他走到其中一棵停下,看了看从中探出的几簇树叶,用手指着说:“就是这里了。”
吉娜将手伸进去探了探,确实有外界看不出来的空旷空间。她开心地笑出声,又突然想到个问题,嘴巴马上瘪了下去。她问:“这个空间看上去很小,我们要怎么进去?”
纳西索斯示意吉娜将手伸出来,拿过亚里德的盾牌,用盾牌硬生生扯出一个肉眼可见的空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头抬起表示得意,然后迅速摆出无事发生的姿势把盾牌还给亚里德,站到一旁。
亚里德摸了摸纳西索斯的头,牵住他的手,率先走了进去。吉米吉娜紧随其后。
葱绿的树木围成一个圆,泉水与独角兽在其间,一副悠然自得的画面。这里就是独角兽之乡?
与此同时,亚里德发现纳西索斯不见了。不只是纳西索斯,就连吉娜吉米也不见了踪影。上一秒还明显比较轻松的独角兽,见到自己后立马警惕地站起身来,张开翅膀摆出了一副威胁的姿势。
这是在……防卫?
也是,突然被打扰,谁都不会开心。
亚里德微微蹲下身子,将盾牌架在身前,摆出防御的姿势。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这么做,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本来就会如何使用盾牌一样。
只是防御,不是攻击,这应该会跟梦里的走向不一样吧?
金色的独角兽长啸一声,近距离听非常刺耳,亚里德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的身体还很疲惫,这一吼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力气更加衰竭。但独角兽可不管这么多,用头上的角聚集出一个魔法光球,就往亚里德的方向扔。
光球越靠近就越大,扬起一阵飞沙。亚里德握紧盾牌,身体下蹲,试图将纳西索斯给的魔力凝聚在手心附加在盾牌上,但他并没有做到。盾牌挡住了光球的攻击,但亚里德却被魔法的余波影响,身子飞起来重重地撞到了树上,然后顺着树木重重地摔下来,极不协调地歪坐在地上。
亚里德撞得脑袋一震,血从脑壳上流下来,流到了左眼上。他费力地睁开剩下一只眼睛,眼前从一开始的一片模糊到慢慢清晰,独角兽已经张着翅膀越走越近。求生的本能让他想逃,身体却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与梦里的情形十分相似,但亚里德并不理解独角兽攻击自己的点在哪。
他看向不远处的盾牌,想:难道不管怎样,带上盾牌就会遭到独角兽的攻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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