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护妻

旁边的众人沉浸在嬉笑怒骂里,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唇上的触感很奇怪,像翎羽轻轻掠过,又像是柔软的花瓣霸道地落下烙印。

娄怜的原身家庭非常重视早恋的问题,因此在他上学期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每次收到情书都会一笑回绝,朋友一度以为他看书看傻了。

虽说大学一那年父母意外出事,再也没有人能去管他,但娄怜那会儿心情消极压抑,压根没有去考虑恋爱问题。毕业后在同学的建议下去给快穿局投了简历,顺利入职成了牛马,成天穿梭在各种世界,更挤不出时间谈恋爱。

所以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接过吻。

娄怜瞳孔骤缩,反应过来后脑袋仿佛十九世纪的蒸汽机,随时都会冒烟,耳根腾地攀上大片红晕。

亲了!

卧槽!他被亲了!

亲他的是带把的男人!

千防万防,他居然还是被目标角色亲了!

苍天大地老天爷老天奶!他他他......他......不干净了!

段黎同样格外讶异,唇上传来怪异的触感,磕的嘴有些疼,不适地微微蹙眉。

他的脑海闪过无数念头,思绪格外紊乱。

娄怜果然还是暴露本性了,居然敢肆无忌惮当众亲他?道德呢?底线呢?

亏他还以为娄怜心性大变,原来只是掩饰的很好罢了。

可在段黎掀眼看他的时候,却见后者全然没有得逞的洋洋得意。

昔日沉溺万花丛中翻云覆雨的小少爷,此时宛如青春期尚未褪去稚气青涩的少年,耳根的绯红绵延至脸颊,抬手不可置信地捂住唇角,一副初吻被王八蛋夺走的模样,好像随时会尖叫出声。

小少爷欲言又止,古桐色的眸子褪去张扬跋扈,瞳孔颤抖,愕然直视他。

段黎的话卡在喉咙,一时竟是不知究竟谁才是哪个初吻被夺的倒霉蛋。

段黎:“......”

在娄怜纯情反应相衬之下,段黎反应格外平静,反倒更像那个故意吃豆腐的人。

段黎神色变化莫测,默了默,哑声开口:“你......”

娄怜如梦初醒打断:“我!我去趟太平间。”

段黎:“?”

“不是......我是说去洗手间。”

娄怜及时将快要丧失的语言能力挽救回来,顾不得衬衫的纽扣还勾在大衣的线头,颤颤巍巍扶了把沙发,直接拾起大衣往门口走。

跟班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停止喧哗,纷纷朝他看过去,疑惑说:“老大,您老怎么了?玩困了不想玩了吗?”

“别走啊老大,等等我们!”

娄怜思绪乱成浆糊,对他们的声音置若罔闻,自顾自拉开门,在出门的刹那瞥见他们有凑过来的意思,于是吩咐说:“别跟过来。”

尴尬死了!尬到他的脚趾能当场抠出一辆法拉利,坐上以后直接无差别创飞在场所有人!

青天大老爷,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在他身后,段黎的指腹轻抚唇,唇瓣似乎还残存细腻的温热。

今天他不止一次闻到玫瑰的味道,如同雨霁初晴潋滟的玫瑰散发出的幽香,在二人唇齿相触时,那股香味融入竹子的甘冽,缭绕鼻间。

娄怜看来是喷了玫瑰味的香水。

很好闻。

他的眼前浮现娄怜红透的耳根,嘴角细微上扬,连手指覆住都没能将这抹弧度压回去。

也......有点可爱。

段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后不由得自嘲。

真是疑似疯了。

*

洗手间里,娄怜掬了把水往脸上扑,试图让自己清醒。

镜子倒映出他泛着可疑红晕的脸颊,此时沾染水渍,睫毛抖动,好看又可怜。

娄怜在内心悲观的想,他干脆找个马桶坑一头钻进去得了。

老实说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实感,脑袋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脱离身体飞走远航。

这比当初喂段黎喝迷.药还尴尬。

他的初吻就这么水灵灵没了!

系统却早已见怪不怪,安慰他说:【青春没有售价,初吻没了也罢。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原剧情里原身还霸王硬上弓了呢,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宿主这才哪到哪。】

娄怜:【......】

谢谢,根本没有被安慰到。

别把他这个苗儿正的堪比定海神针的直男,和那个弯的跟八零年的蚊香一样的原身相提并论啊!

系统丝毫不给面子,幽幽说:【哦,那宿主有跟女生谈过吗?】

娄怜:【......】

系统:【牵过手吗?抱过吗?亲过吗?睡过吗?】

娄怜:【.........】

系统:【其实吧,我们快穿局一直都是根据性取向分配任务的,宿主难道就没怀疑过,你之所以没有和女生谈恋爱,是因为你本身就是个gay?】

娄怜:【...............】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个鬼啊。

他对同性根本硬不起好吧,不然高中住宿那会男寝就成了高级自助宾馆了。

还有快穿局什么时候有这条规则了?他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是隐藏规则,我还以为宿主你知道呢。】系统不以为意,【另外那是因为宿主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就算是gay也不会见一个爱一个。这就是宿主的不对了,不要对男同有刻板印象!】

为什么你会对男同这么了解?

系统你有点不太对劲啊。

行吧,他的错。但他绝对不是个男同,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绝不可能是!

无论系统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半个字。

*

包厢里,众人大眼瞪小眼,对于娄怜突然离开摸不着头脑,最后默契的看向段黎。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和段黎有关系,整个包厢老大只离他最近。

翟衔蝉本来快要揪住江君陵的衣领,后者好整以暇地搁置绿色小方块,躲过他探来的手,并没有将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

眼看要引发一场恶战,翟衔蝉的注意力却猝然被娄怜的小插曲所吸引,瞬间将江君陵抛之脑后,皱眉问:“你和老大吵架了?”

居然有这好事?老大总算玩腻了要给他甩了?

段黎慢慢放下搭在唇上的手,不咸不淡出声:“没有。”

跟班们闻言更加困惑,没管翟衔蝉的死活,齐齐松开拉住他的手,让他因为失重直挺挺往旁边歪倒。

翟衔蝉:“?”

等他再一抬头,发现水灵灵摔进刚才还嚷嚷要揍的江君陵的怀里,脑袋磕到结实有力的胸脯。

翟衔蝉:“......”草。

跟班们则挠头揣测说:“不应该啊,你们要是没吵架,老大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要走?”

“笨!老大又不是兵马俑,估摸是去上厕所了。”

“有道理。”

“是吗?”

众人的讨论声陡然被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娄怜一走,包厢再也没有谁能约束梁余秋。

他缓缓站起身,桃花眼仿着娄怜的模样微眯,双臂交叠抱着胳膊,径直看着段黎,“我早就想问了,新养的狗明明是个瞎子,娄哥哥迷恋新鲜感就算了,你们也跟着瞎了?为什么不拦着他乱来?”

跟班们集体腹诽,他们哪里拦得住,要是拦得住他们早就拦了,怎么可能放任这厮撅.了他们老大。

但他们没敢当面反驳,以他们对梁余秋的了解,现在接话绝对会被骂个狗血喷头,他们又不是m,没必要去找骂。

“一群废物,也不怕这个瞎子身上有性.病,传染给了娄哥哥怎么办!?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不通知我?我是他弟弟,自然而然是你们第二个主人,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还瞒着我??”

“而且他一个连人都看不清的瞎子,你们还真想让他成为你们的嫂子不成?娄哥哥平时那么忙,还得抽出时间照顾他吗?到底怎么想的,拿他的前途开玩笑?你们怎么给他当狗的?蠢狗!真是养了一群不要脸的白眼狼,养你们有什么用?!”

梁余秋的话越说越脏,跟班们已经习以为常,心态磨砺的格外强大。低头假装接受批评,实际眼观鼻鼻观心,左耳进右耳出当他当众放屁。

呸,这些话怎么不敢直接跟他们老大说,就知道逮着他们骂。

假惺惺的坏家伙,活该老大看不上。

这么一对比,段黎虽然性格冷淡,爱拂人面子,却从来没有羞辱和阴阳怪气过他们,向来都是不喜不悲从容淡定。梁余秋那个恶臭的性格和他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段黎当大嫂公都比梁余秋好!

如此想着,跟班们忽然觉得段黎顺眼多了。

段黎眸光闪了闪,对梁余秋的印象也差到极点,索性选择无视。

刚才专注搓麻将,认真思考局势发展,后背不知不觉冒出一层薄汗,随手脱掉外套耷拉在沙发上。现在没了那股认真的劲儿,空调的冷气飕飕往他的衬衫里钻,没忍住低声咳嗽。

偏偏他的外套又被娄怜神志不清的带去了洗手间,越发显得只影单薄,弱柳扶风。

跟班们听见咳嗽声顺势看过去,见段黎半捂住嘴轻咳,有人破天荒殷勤地脱下外套,凑到他旁边递过去:“冻着了?我这有外套。”

“滚一边去,你那破外套一股子汗馊味,别给人熏吐了,穿我的。”

......

眼看跟班们将段黎围住,梁余秋脸色“噌”的沉了下来,一边的眉头高高扬起,咬牙切齿快步走了过去,扒拉开众人。

“好,都这么关心他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勾引的娄哥哥!”

他说着,气急败坏伸手拉住段黎眼前的白绫,用力一扯。

绸缎柔软的白绫被粗暴扯落,段黎根本来不及反应,心底凉到像坠入寒冬腊月的冰窖。

包厢的霓虹灯仍然闪烁不止,虽然没有刚进来那样晃眼睛,却足以对他的眼睛造成损伤,甚至可能当场失明。

段黎下意识紧闭双眼,试图借此缓和亮光造成的刺激。

可强烈的光线并没有如他所料那样恣意投射,与此同时他的鼻间萦绕一缕熟悉的玫瑰花香,微凉的触感覆在眼睛前,隐约拂过额头。

娄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你在干什么?”

以及一分......愠怒。

他似乎生气了。

去了个洗手间老婆被欺负了,这能忍(▼ヘ▼#)

老婆要开始自我攻略了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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