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堵着师祖缠问了很久关于那块玉璧的下落，师祖有些不胜其烦，于是道：“你若再咬住不放，我便把你身上那块也收回去。”

慕嫣双手按住胸口，这他都知道？

于是啧啧称奇：“师祖，你是不是有透视功能，我在你面前即使穿了衣服也跟没穿一样？”

“不要妄言。”师祖听慕嫣说骚话也听习惯了，象征性地教育了一下。

然后对她勾了勾手指头，慕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玉符就挣断了细线自己从领口跑了出去，就像剑修喊一声剑来，剑就乖乖回到剑修手中一样。

慕嫣看到她那贴身佩戴的一小块玉，此时就拢在师祖的手掌之中，她练习塑形的时候雕刻的鹅卵石大小椭圆形的一块，无论哪个角度都很光滑细腻。那仅存的硕果也要被抢走了吗，慕嫣急红了眼睛。

那玉身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比他的手心还暖。她掘的位置不错，这块玉身很干净，没有任何笔墨或篆刻的痕迹。

他用意念控制着，不然这块玉便会被他吸收进身体。

“师祖，我知道这不是凡物，我会好好珍惜的，绝不会落入他人手里，玉跟人一样，戴久了有感情了嘛，求你不要收走好吗？”慕嫣像是一个被老师没收了手机的学生，苦苦哀求着。

师祖嘴角蠕动了一下：“我没说要收走。你安静一会儿。”

说完，他把篆刻了一半的玉饰推到一边，拿起刻刀开始在这块玉佩上面比划。

慕嫣安静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师祖的鬼斧神工，他刻的专注，她看得兴致勃勃。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檐下振翅的黄鹂也在此时噤声，飞到远处的枝头上去了。

师祖的动作快速而利落，没有片刻停顿思考的时间，经他篆刻之后的玉佩上面有繁复的花纹，却又浑然天成。片刻后，他将篆刻刀搁置：“拿回去吧。”

慕嫣郑重接过，在掌心里摩挲了几下，喜欢极了，咔咔一顿夸：“这是什么向死而生的绝美雕工啊，那线条明明是一些古老的字符，却像曼殊沙华的花瓣一般流畅到仿佛舞动了起来，我戴上它一定像初春第一缕阳光照耀的种子，天天元气满满。”

慕嫣重新用线穿过了玉符上的小孔：“师祖，这纹饰有什么寓意吗？”

师祖也不去计较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形容，看她兴奋的样子，淡然一笑：“只是平安符而已。”

慕嫣的玉符归位，又继续回去练习封印之术了。等她冷静下来，才发现她明明要追踪那一大块玉璧的下落的，但最终却什么都没问到，人却还在这边傻乐。只是因为他没有抢走她最后一块并且在上面雕了花。诶？好像中了师祖的套路了。

再看师祖，他还在那边安静地雕琢着那根玉饰，也渐渐有了雏形——好像是一枚钥匙。师祖说他此次下界是带着秘令来的，她说不好奇也是假的，于是试探着问道：“师祖，这钥匙好生奇特，它能开锁吗？”

师祖轻轻巧巧地将钥匙收了起来，压着眼皮道：“是啊，这把钥匙是通往最黑暗可怖的地方，天道会将不懂事的人放逐到那里……承受非人的待遇。”说完压着的眼皮轻轻一撩，阴霾点点地看向慕嫣。

慕嫣确实承认他严肃的时候有点唬人，好像在影射她什么。但下一瞬，她就看出了阴霾之下的一丝狡黠，师祖在唬她呢。感觉自己被调戏到了的慕嫣誓要扳回一城，越发放肆起来：“那是小黑屋吗，师祖想把人家关起来做什么呢？”

“唔……”师祖的情绪稳定，“你还小，有些事情我怕你承受不了，就先不跟你透露了。”

慕嫣“嘁”了一声，“故弄玄虚。”一来一回早就忘了原本要问这钥匙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继续打坐修炼，直到灵力用完，疲惫到睁不开眼。

手上的法器大功告成的时候，玄珉仙尊抬眼，看到慕嫣好像累得睡了过去，身体像那随风摇摆的芦苇杆子似的一晃一晃的，突然失去平衡向一边倒去。

他身形一动，瞬息便出现在慕嫣身边，托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脑袋，随后轻轻放倒在矮榻上。

……

慕嫣练习封印术一连数日，灵力枯竭无数次，还未完全领悟。她便有些着急。

傍晚戚渺渺回来，看到师祖准备的灵膳之中果然有了她喜欢的点心，师叔肯定功不可没。师祖做的桂花糕好漂亮啊，乳白色晶莹花叶层层堆叠，像一朵真的花，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再看慕嫣神色有些蔫蔫的，大抵是最近修炼的十分艰难，每每耗光灵力，她药瓶子里的回灵丹都被她吃光了。补充灵力的丹药有很多，长期的温补，是缓慢而少量的，短期的猛补，是做战时应对之策，多用伤身。

于是她这两天炼丹，都在尝试着改良配方。也厚着脸皮请教了林书静，林书静虽为她的师父，却没什么时间教导她，基本上把她丢给下面的师兄师姐，她实在是遇到了瓶颈才去请教。于是今天炼的这炉丹，与往日不同，听说会很滋补。

林书静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这样炼出来的丹，虽然会产生一些小难受，但对灵体是绝对会有裨益的。”

于是戚渺渺献宝似的拿出装着丹药的瓷瓶：“师叔，试试我最新炼制的回灵丹，经过改良的不太会伤身。”

“真的吗？”慕嫣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接过瓷瓶，“给我试试。”

戚渺渺：“新配方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师叔你先浅尝一颗试试吧。”

正灵力枯竭的慕嫣，每次都像吃糖豆似的把回灵丹直接往嘴里倒，这次也不例外，一口气又把一瓶给倒空了：“就是吃多点才能试出效果嘛……”

戚渺渺微微睁大眼睛，来不及阻止，她当时跟林书静说话时结结巴巴的，也没问清楚那一点点小麻烦是什么，更没想到有人会把回灵丹当饭吃吧。

“唔……这次吃了确实不头晕不滞气。”慕嫣运气加快药力运作，随后突然停了下来，“就是有点怪……”

戚渺渺探上头去，忐忑道：“怎么怪了？”

“就是有一股想男人的感觉……”她忍不住开始用手作扇子在脸边刮风，还像小狗似的摊了摊舌头，这燥热渐渐地汇集到某一处，转而引发起某种旖旎念想。

慕嫣：“你确定这个丹药配方没问题？”

戚渺渺这才紧张起来，立马打开通讯玉简跟相熟的师姐沟通，细说了具体的配方和用量。

说到要紧处，突然脑子一糊。

“师叔！”戚渺渺的声音已然染上了哭腔，“你这个吃过量了，这个这个……”戚渺渺急的团团转。

慕嫣眉头一蹙，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这个怎么了？”她话还没说完，人突然一软，像一滩烂泥伏倒在桌案上。

“这个……我解不了这个毒，不双那个修的话，可能会很难受很难受。”戚渺渺急眼泪都落了下来，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是狗血剧第一神药啊……”前世拍过不少狗血片的慕嫣又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此刻她已香汗淋漓，音调不稳，但她神色还算镇定，这让戚渺渺也没那么慌张了。

听她思路清晰地安排道：“现在扶我去客房床上躺着，你去请师祖来帮我解毒，说的严重一点，就说不解就会爆体而亡。”

“啊？”戚渺渺犹豫道，“师叔要请师祖来与你双修吗？”

慕嫣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人家肯吗？你都不知道跟他双修一次能涨多少修为。”那幻境都不是真实的肢体接触都有那样的效果，要是真枪实弹地来一发，她都不敢想了。

慕嫣叹了口气：“他肯定是不肯的，不过师祖是上仙嘛，总会有很多别的办法的。”

“对对对，我傻了。”戚渺渺听慕嫣说完这句话，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等慕嫣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药性已然上头了。慕嫣：“好热……，不好，撑不住了，我先去躺平了。”

戚渺渺扶着摇摇欲坠的慕嫣躺下，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壮起胆子，就往师祖休息的主房而去。

廊下一片寂静，戚渺渺加紧步伐跑过去砰砰拍着门：“师祖，师祖，不好了，师叔她中毒了。”

没有回应……戚渺渺拍门的手不由得重了些，结果一个趔趄之间把门给推开了。

黄昏的余晖下，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家具一览无遗。

“不好了——”戚渺渺又跑回了慕嫣躺着的客房：“师祖他不在，这可怎么办？”

“不在？”慕嫣躺平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他能去哪里？”

太过蹊跷了，自从师祖住下后，还从来没有到处乱窜过。

“怎么办？”戚渺渺急的两条腿像钟摆似的停不下来。

“别急，还有办法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尽量让含媚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你去找……段择瑾。”

戚渺渺：“师叔你不是不喜欢他了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慕嫣吐出口灼热之气：“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没关系。我是想让林书静来帮我解毒的，你直接找她她八成不肯出手，你要找段择瑾顺便让林书静听到风声，她不想她儿子与我有染，便会来帮我解毒了。”

“原来如此。我现在去通知段，哦不，大师兄？”

慕嫣难受得浑身是汗，脸上红晕飞起，手指在床褥上掐出痕来，却依旧屏息着：“不急……，我想再等等。”

“师叔这是等什么呢？”

慕嫣口干舌燥，直到的双目都开始晕眩了：“渺渺，我好热，你的手拿来给我降降温。”

可把戚渺渺吓的：“不行，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师兄。”

看慕嫣都意识模糊了，唇瓣殷红得像要滴血，便来不及等慕嫣的答复往外跑去。

戚渺渺猛地用力地拉开了宅门，却见师祖长身玉立在外，虽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吧，却看出了一种无奈的感觉，尤其是几片凋零的树叶从他身侧卷落的时候。

“师祖！”戚渺渺几乎喜极而泣，“师祖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救救师叔吧，她快爆体而亡了。”

师祖：……

除了狗血，什么都不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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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云渡镜V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