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折年年柳色

“是。”那个叫松竹的侍女朝着柳如一微微颔首,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恭敬敬地道,“乐平长公主,请吧。”

柳如一含笑谢后,跟着那名叫松竹的侍女游逛在这锁了三千佳人韶华的深宫之中,神游时分,走在前方领路的松竹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声音,道:“侧后娘娘。”

她轻轻抬眸,冷冰冰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游走于那个被松竹称为侧后女子的身上。想来这便是那南侧后云南嘉了,她轻轻一笑,一双桃花眸流转,仿佛能勾人心魂。

云南嘉旁边一个宫女圆睁杏眼,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也不顾松竹在身后叫喊,直接扬起手,一巴掌正欲落下的时候,柳如一平淡地看着她那只手,伸出两只葱葱玉指捏住那宫女白净的手腕,唇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那个宫女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皇宫。她惊恐地看着那只被柳如一折断的手腕,像见了活阎王般逃到自家主子身旁瑟瑟发抖。云南嘉见状也不敢再装沉稳了,她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害怕地看着柳如一。

“你,你见到侧后娘娘还不下跪行礼,竟然还如此放肆!”另外一个不怕死的瞪着柳如一,喊了出来。

她打量了一番那个开口作死的宫女,讥笑道:“为何嫡长公主还要对一侧后行礼,你说是不,侧后娘娘?”

云南嘉见状,连连点头,忙忙称是。

此时御书房里。

苏郡望斜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腿看着上座的易临水,似乎在等待他说什么。

正是这时,远处一响彻云霄般的尖叫声传了过来,惊的那门外公公险些跌落于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后宫的侍卫前来御书房,朝易临水单膝跪下,恭敬地道:“皇上,侧后娘娘在去御花园的路上......”还没等他说完,易临水便像一阵风一般冲出御书房,一点也不顾大雅礼仪地向御花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御书房里的苏郡望轻叹一口气,搁下那碗茶,瞥了那侍卫一眼,随后用似在逛街那般慢悠悠地步伐朝着去御花园那条宫道走了过去。离开了那侍卫和众多公公的视线后,他一个轻功便到了易临水跟前,理了理广袖后,对着易临水笑道:“皇上可要郡望携你一程。”

他白了苏郡望一眼,摆了摆手,还是依照以前的速度向案发场地跑了过去。自然是要比苏郡望先到一步的。待到他看到案发现场后,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过了估摸着一分钟的时间后,苏郡望慢悠悠地从拐角处逛了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散步。他跟易临水不同的是,看到案发现场后内心只是“咯噔”一声,虽也被吓着了,但表面故作镇定地看着地上那一滩血中被拧下的手腕。

等到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抬头看向“搞事者”,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公子,别来无恙。”佳人对上了他那潋滟的星眸,笑了笑,道。

那不就是柳如一吗,他怔神片刻,还好,还好从无归崖底下走出来了,他暖暖一笑,如那阳春三月的一缕春风拂过未央柳,道:“柳姑娘,别来无恙。”

“皇上......”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地云南嘉一看到易临水的身影,立马踏着小碎步朝着易临水的方向跑了过去,还时不时抹了一把脸。

柳如一轻轻扶额,这样子,怎搞的她欺负了人似的。她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苏郡望,见他看着地上那一滩血嘴角抽搐,她只好撇了撇嘴,桀骜地语调里带着一点点不仔细察觉不出来的委屈:“她想打我,不该一报还一报吗。”

“该。”苏郡望沉了沉眸子,看向云南嘉,声音骤然转冷,“侧后娘娘该好好管教自己宫中的下人了,免得整日像娘娘一样在外乱咬人了......”顿,轻挑剑眉,笑道,“恕微臣口误,是像条疯狗。”

云南嘉闻言,咬碎了一口银牙,狠狠地挤出了四个字:“贱夫贱妇!”

苏郡望笑如三月桃花夭夭般地看着云南嘉,眼底却迸发出一股冷意,道:“侧后娘娘这话就错了,怎么可能是贱夫贱妇呢,微臣与乐平长公主指腹为婚,好歹也是一个......妇唱夫随啊。”

“就是,不然娘娘与皇兄还是贱夫贱妇不成?”柳如一心底里给苏郡望吐槽了千百次,口中却还是平淡如初地说了出来。

“噢哟,云庶小姐,阿不,南侧后娘娘可是欺负本王妹妹了?”易子殊不知从哪冒出来,牵着苏太后的手,扬着下巴对着云南嘉,讥讽道。

“妾身,妾身怎敢惹长公主......”云南嘉一看到易子殊,故作小女儿家的娇羞态,用手帕掩了掩玉鼻,柔眉轻蹙,一副委屈模样。

“那就是我妹妹惹你了?”易子殊更加厌恶地看着眼前人,冷声道。

云南嘉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能与易子殊媲美的,也只有眼前这乐平长公主了。这两一母同胞的兄妹,若是不合称皇族脾气最爆的兄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明王,侧后好歹也是你嫂子,如此......”易临水蹙了蹙眉,正欲阻止易子殊对云南嘉的“不敬之言”,却被柳如一抢先道:“皇上,如今可自称明王殿下的准嫂嫂的只有江皇后。”她唇角一勾,笑着道。

“皇上。”眼看着一场暴风雨般的战争即将到来,太后轻轻松开那只被易子殊紧紧牵着的手,从容的上前一步,立于易临水跟前,淡淡地吟出了两个字。

易临水微微蹙眉,之前是没注意到今日穿的十分朴素的太后,也未请安,确实是失礼至极,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把将在自己身后娇声啜泣的云南嘉拉上前,道:“还请母后恕儿臣失礼。”

一旁的云南嘉一边点着头,一边恨恨地看着柳如一和苏郡望。好巧不巧,这一幕被细心的太后给捕捉在了眼里,她蹙了蹙眉,广袖一挥,随机摆出太后的样子来。

“南侧后,你这玉首点的跟母鸡啄米似的,实在是有辱大雅,成何体统!”她沉稳地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如圆润光滑的珠子一般滚落在了地上,易临水旁的云南嘉被吓得立马垂睫,把那头低的差不多齐平于地平线。

易临水不愧是混迹后宫十几载的老狐狸,他虽惧太后,但也无云南嘉此番,很快,他就想到了玉门关一役,他眸光一闪,视线落到了苏郡望的身上。

“母后,如今玉门关战事告捷,儿臣愿北上征北燕。”他不卑不亢地道。

这话,说的很是时候啊。苏菀柔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云南嘉,摆了摆手,道:“北征劳民伤财,如今皇上初登基,应解甲归田,而不是征战四海八荒,如此之举,哀家觉得,实乃不宜。”

然而易临水似乎没有听到苏菀柔的话,把头转向苏郡望,朝他绽放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正欲开口,却被一声“八百里急报”给打断了。他烦躁的蹙了蹙眉,心道,明日早朝之时必须要将苏郡望搞到玉门关去。

正当易临水冥思苦想着用什么理由打发苏郡望的时候,太后苏菀柔已经将那侍卫手中的战事急报给拿到了手上,抽出一张纸,面色微微一凝,将那张纸交给易临水。

他见字,脸色一僵,随即捂着胸口,痛苦地咳了两声,剑眉已然拧成了一个“川”字,正想开口说话,却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如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北燕旁的楼兰竟与他们联手,燕明面上兵败,实则撤军与楼兰汇合,暗戳戳的去夺凉朝的北方守卫稀薄的重城黍离。如今那易守难攻的黍离城已被攻陷,玉门关二十万大军撤退到五陵城,很明显,若是五陵城沦陷,依照北燕与楼兰的进攻路线,那么下一座城池正是临海富裕的京城。如若京城被攻下,后果可想而知。

一个时辰后,潜龙殿,易临水才悠悠转醒,他看着在一旁的云南嘉,轻咳了一声。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可把臣妾吓的......”云南嘉闻声,立马将头转了过去,见到易临水醒了,才长舒一口气,作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传......朕口谕,封洛华公主为临川公主,立嫡长子易成为太子,此外令信陵王丞相苏氏之子国师苏郡望前往五陵城,务必夺回黍离城......”易临水一脸虚弱地道出了这一句话,随后便倒在了床上,双眼一闭,陷入沉睡。听太医说,这是急火攻心,除非了解其心头心结,否则结局便是永远长眠于皇城。

第二天晨,帝未上朝,掀起了极其大的风波。元景二年五月二十日,大凉国师、信陵王世子苏郡望奉诏取五陵城。

“五陵城?”待在宫里百般无聊的柳如一听说了这个消息,好奇地转头问道。

说起“五陵”,她的脑海中就蹦跶出了一句“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凉朝城池名五陵,倒是从名字上就能体现出一股浓浓的氪金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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