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北莫名叹了一口气,让他们别等,他们就真的没等。好歹也是他的下属,就算是他自己说的也很不爽。
“梦到了什么?”相处得太久了,烛北敏锐查觉到了祁无惑用语的急切。
他没揭穿,只是不紧不慢道:“一只脸有点臭的小白狗,特别可爱。”
就梦到了这个?祁无惑有些惊讶,不过涉及到了荀欲雪,还有点用。
“所以小白有没有脱离要签主仆契约的宿命?”烛北认真地问。
祁无惑只知道一个大概:“荀欲雪好像和你签了契约。”
荀欲雪,应该是小白的名字吧。
“但荀欲雪确实在犬妖中算得上离经叛道”,祁无惑嗤笑:“他是最后把你送上化玄峰的推手之一。”所以也可以算得上是第一只背主的犬妖。
烛北只是怔了怔,就淡然道:“所以呢?”
他面上没什么,实际上心情复杂,像是有人送了一份惊喜的礼物,打开后,却是一个恶作剧。
明明只是他救的一只小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以后呢?
但烛北同样比想象中要淡定,他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失去记忆几乎也同样代表着失去情感,这是日记无法弥补的。
就比如,你记得你很生气和你看见日记上写着“你很生气”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真正的生气,后者则更多偏向于好奇这个生气的理由。
烛北对荀欲雪除了原型是小白狗外没有任何记忆。
这让他对荀欲雪的背叛没有真实感。
其实已经很久了,准确而言,烛北对这个他记不住多少的世界没有多少真实感。
他其实感受不到现实与他为了找回记忆所做的梦的区别。
祁无惑被烛北那一句问住了。顿了很久,才迟迟来了一句“你应该不恨荀欲雪,虽然你本来应该恨他的。”
烛北只回了一句:“我不会有所谓爱恨的感觉。”
然后他就未再理祁无惑,他还要出去找他的下属。就算记不住,对于他而言,现在也是最重要的。
每个平凉台成员身上都有烛北给的纸傀,烛北可以可以感应他们的位置。
不过,有三个位置。
他们分了三队?
烛北随便挑了一个,找了过去。
鸦五肠子都悔青了,穿女装,果然只是第一步让步。化女妆。也不算什么。
最损的是穿乞丐女装,坐在街边要饭,还要听着一个戏精吹。
炎宇正在天花乱缀地吹:“我这个妹妹,她可真是惨啊!她出生前三个月父亲去世了,出生后三个月母亲也走了,全靠我这个哥哥一把米汤一把尿把她灌大……”
鸦五:“……”你还是自己喝那个吧。
“最近家里更穷了,我妹妹的未婚夫都退了婚,炎宇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痛惜道“跟小寡妇跑了!”
周围人看鸦五的眼神愈加灼热。
炎宇觉得夸张得还不够到位:“悲剧啊,我打开柜子发现一窝小蟑螂都被活活饿死。”
有人接了一嘴:“的确。苍天无为,黎民竟艰难至此啊。”
他说着,竟掏出一张二十两银票递给“哥哥”。
炎宇和鸦五均是一顿,因为这是烛北。
炎宇第一个想法是,坑自己老大,不太好吧。
鸦五在想:烛北竟然配合炎宇的演出。
烛北给完了钱,也未久留。对他们笑了笑就离开了。
鸦五接过银票,轻而易举就摸到了银票角上有凸起的字迹:好好干,注意安全,这钱可以用。
注意安全?
鸦五顿时心惊肉跳,他也想到炎宇刚才乱吹的不妥之处了:他是女子,且刚被退婚。
这在别处,不会算是什么。
但这里可是瞻州城!一个女子约等于一个修士后代。所以。周围的目光灼灼,都在看着鸦五。鸦五僵硬地拉了拉炎宇。“哥,我累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小娘子,不要走啊,看一看我家的条件,嫁过来,你和你哥都能衣食无忧!”不知是谁先开口,顿时场上都乱了。
“还有我!”
“我家的聘礼可以出到……”
炎宇终于反应过来,假意痛心疾首:“谢谢大家一片好意,可是我妹妹自幼营养不良,发育不良,她不能生!”
“哦”,顿时人群犹如被泼了一瓢凉水,不一会儿,就散得干干净净。
甚至有几只手拿回了他们施舍的钱财。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鸦五刚缓过一口气,就听见炎宇问旁边的乞丐:“对了,这几天有施舍我们的宴筵吗?”
那个乞丐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的二十两银票,炎宇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疼,不太舍得,这是他们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给他。”还是鸦五开了口。
炎宇依依不舍地把银票递出去。
“城东许家两天后有一百日宴,谢家的三小姐这几天也要出嫁。”
拿到了钱,那乞丐说完就跑了。
“那银票是假的?”炎宇觉得鸦五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鸦五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那么想?在你眼里,烛北有那么小气吗?”
“没有。”炎宇当然不觉得。
“那不就是了?”
炎宇气极。“那你就这么把钱给了出去?”
鸦西面上不见心疼:“这点钱对烛北而言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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