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陈嵩的同伙还没抓到,苏晚辞在别苑里养了几天伤,身体初愈后,便闲不住,从前院到后院,摘秃了各种花叶。

萧文钦不知将陈嵩关在了哪里,偶尔出门去审问,回来便不是原先的衣裳,鼻息间透着浅浅的血腥味。

皇城七年,萧文钦除却军营,还在刑部待过两年,萧鸣牟足了劲要培养他,将之前虚度的光阴都压缩进这些年。

苏晚辞什么都不问,终日坐在庭院里碾花汁,给饭就吃,给衣就穿,听见脚步声便往长廊跑。

这一日,萧文钦如常出门,不消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还是出门时那件衣裳,掌心握着小漆盒,见苏晚辞从里面跑出来,扬起一只袖子冲他笑。

苏晚辞停在他面前,“今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家拿了点东西。”萧文钦单手揽住他的后背,低头看他,“今日身体好些吗?”

苏晚辞颔首,去拿他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给你的。”萧文钦顺势递给他,揽着他往里走。

苏晚辞走路时便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镶翡翠的戒指,半圈是金,半圈是冰透水润的碧色翡翠。

回到屋子里,萧文钦拉着他坐下,牵起他的手,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会儿,随后将戒指套在他中指之上。

翡翠碧绿通透,更衬得苏晚辞肤色白玉无瑕,萧文钦摩挲着他的指尖,情不自禁俯首,啄吻他的手指。

苏晚辞颊色绯红,下意识又要闹别扭,豁然又想起日前说过,今后不叫他猜了。

“你送我这个干什么?”苏晚辞抿了抿嘴道,“怎么不送给你的心上人。”

萧文钦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他。

苏晚辞小声道:“那日李常佑说你喜欢田婉儿,你都不肯好好说。”

萧文钦蓦地笑了,“我彼时以为你心悦李常佑,不敢与你直说,怕惹你动气。”

“你这么说,我更是生气了。”

萧文钦身体前倾,将他抱到怀里,轻柔地哄道:“以后不会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苏晚辞鼻尖发酸,湿湿的眼眸埋在他肩膀上,“若我不退婚,你是不是还要来吃喜宴?”

“你的籍契在我这里,谁也娶不走你。”萧文钦抱着他的身体轻轻地摇,“我的晚辞哥哥受委屈了。”

“嗯。”苏晚辞环住他的腰身,闷闷道,“我等了好些年,你一直不回家,也不像从前那样待我亲近,也不牵我的手。”

萧文钦懊恼得肝肠寸断,啄吻着他的脸庞,反复起誓。

苏晚辞揉揉鼻子,泛红的眼眶里还闪着泪花。

那天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萧文钦浴血而来,那时他便想,若能好好活着,他要重新牵起萧文钦的手,攒一些银子,带他翻山越岭,穿江过海。

萧文钦抬起他的脸,狭长的眼眸里映出苏晚辞无措的表情,随即温热的唇倾覆而去,苏晚辞身体僵硬,掌心也发麻。萧文钦一手环紧他的腰,一手钳住他的下巴,无师自通般撬开他的唇齿,呼吸紊乱又滚烫。

萧文钦温柔地吻他,又带着一丝亟不可待。

苏晚辞感觉灵魂出了窍,不知何时褪了衣裳,也不知何时被抱上了床。身体泛起潮热,可当萧文钦贴上来时,又感觉像是冷,迫不及待贴向热源。

薄纱床帘如倾泻的瀑布,随着身体的动作,床纱似水波摇荡。

粗糙的掌心滑过细腻的肌肤,苏晚辞身体颤栗,肌肤相贴处一片濡湿,汗水涔涔流淌,纠缠的长发泄了一床,他用掌心盖住眼,极力隐藏羞窘。

萧文钦握住他的手腕,抵到头顶,调笑的眼眸满是戏谑,忽而又俯下身来,吻他的眼睛。

“我在梦里想了好多次。”萧文钦吮着他的嘴唇,含糊地说,“如何吻你,如何抚摸你,如何占有你,我做梦都在想,一遍遍想,梦里面练习过无数次,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苏晚辞身体陷在海浪潮汐中,意识混沌不清,断断续续地说:“你问什么呢,我如何会想你。”

萧文钦笑容悠然,动作却毫不含蓄。

苏晚辞口渴至极,唇齿不清地道:“你回来后,想过。”

萧文钦动作一顿,消停片刻,旋即如疾风劲雨般冲撞而来。

苏晚辞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压下,迫切地汲取他的吻,以饮鸩止渴的方式来舒缓唇齿的干涸,却只让喉咙变得越发沙哑。

*

苏晚辞累得迷糊睡去,萧文钦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密不可分将他抱在怀里,像对待珍贵的宝物,唯恐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觊觎抢夺。

夜半时饿得醒来,苏晚辞惺忪睡眼刚一睁开,萧文钦就亲了上来,黏黏糊糊从额头吻到脖颈,又要往下,苏晚辞实在不耐烦,用掌心推他的脑袋,睡意彻底消弭。

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纱照进来,苏晚辞望见手上的戒指,问道:“你突然送我戒指作甚?”

“这不是戒指。”萧文钦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将大拇指抵在戒指内圈处,“握紧拳头试试。”

苏晚辞按照他所说,大拇指用力抵住戒圈,然后握紧拳头,翡翠与金托镶嵌处陡然刺出一截尖锐的刀口,仅一寸长,在黑暗里泛着精光,极其锋利。

苏晚辞吓了一跳,掌心一松,那刀刃又缩了回去。

萧文钦侧躺着,撑着脑袋道:“别怕,这刀子需用极大的力气才能顶出来,不易误伤自己,你戴着它,以防不时之需。”

苏晚辞又试了几次,并不是回回都能将刀子顶出来,确实如萧文钦所说,需用极大的力气方能成功,到后来手指酸软,没了力气更是顶不出来了。

人遇到危险时,常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时攥紧了拳头,怎么都能成功。

苏晚辞摸了一下戒指上的翡翠,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萧文钦翻个身,仰躺看着床幔,缓声道:“数年前,端王谋害太子妃,笼络北郊军正都统余剑锋造反,端王造反未遂,圣上发兵南海州,如今虽战事平定,但端王始终叛逃在外,陈嵩一伙人,是端王麾下刺客,只是如今还不知他们意欲为何。”

“他们既然要取黑潭水,定是为了鱼目混珠。”苏晚辞趴在床上,仰头看着萧文钦,“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我已经快马加鞭,派人通知了堂兄,待皇城里有消息传回来,再做决定。”

苏晚辞道:“他们既是刺客,又要取黑潭水,往坏了想,许是要刺杀皇城里的大人物,如此一来,黑潭水就更不能给他们了。”

萧文钦欲言又止,陈嵩还有同伙,端王未必身处白鸽城,但他迟早会得知黑潭水一事,倘若黑潭水的下落隐蔽不发,这些人便会一直对苏晚辞纠缠不清。

可若将黑潭水的位置广而告之,兴许国丧就在眼前。

萧家背后的靠山是太子,端王若是要毒杀圣上,萧文钦打心底里无所畏惧,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太子命丧黄泉,萧文钦也并不担忧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靠不住谁一辈子。

富贵荣华皆是烟云。

“干脆把小溪潭炸了。”萧文钦说罢,就见苏晚辞静默着,用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他。

“你要把我们的小溪潭炸了吗?”声音又轻又软,惊得萧文钦陡然噎住。

萧文钦一把揽住他的腰肢,将他拖抱到自己胸膛上,脑袋瓜子转得飞快,灵机一动道:“我们可以故布疑云,造一个假的小溪潭,然后炸了它,诓骗所有人。”他低下头道:“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我知道黑潭水的位置,没有人会起疑。”

苏晚辞把头埋在他胸口,呼吸短促,须臾,他仰起头,与萧文钦对视,“炸了吧。”

萧文钦静静地望着他。

苏晚辞道:“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小溪潭。”

萧文钦紧搂着他,又将被子提高,盖住他光裸的肩头,“晚辞,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好,就陪你去西域。”

“好。”

两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萧文钦突然道:“我还学了一点西域的语言。”

苏晚辞噗嗤一笑:“骗人,你肚子里那三两墨水,比我还少。”

“是真的。”萧文钦在被子里摸他的肩膀,“为你学的。”

苏晚辞把脸埋进被子里笑。

萧文钦又问他:“你是不是肚子饿?大夫说你伤了脾胃,这几日都要好好吃饭。”

苏晚辞刚才有些许饥饿感,转眼又好像很饱,肚子里涨涨的不舒服。

“不吃。”他把眼睛合起来,又要睡觉。

“我抱你去沐浴,然后吃点东西。”萧文钦不惯他,用被子裹着他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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