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娜啊……”

海蒂扭头瞧着平静湖泊上已沉默了千年的爱神雕像，“她很美，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Omega都要美。”

“霍兰就在那里，看着十分乖巧。我想如果我有任何邪恶的念头，他都不会拒绝，或许说，他根本拒绝不了。”里兹声音有些哑，“我在想，那时的费安娜是不是也和霍兰一样。”

“是不是也没有选择……”

“不一样。”海蒂举起酒杯探过身在她酒杯上碰了碰，说的斩钉截铁，“你我都了解费安娜，准确的说，她从未臣服过某一个Alpha，她只是臣服于**，臣服于属于人的劣根性。”

“霍兰不是她，你也不是那些引诱费安娜沉迷于**的Alpha。你会惦记他，会想他，那是因为爱……额……喜欢……”

海蒂在绞尽脑汁措辞，“虽然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你爱上了那个Omega，但我能肯定你是喜欢他的……至少是有好感……不讨厌的吧？”

“咱们现在的寿命是比以前长了很多。但你想想，咱们是跟星兽、虫族打交道的，虽然现在没事，可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碰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你又何必忍着呢。”

“遵从你的心就行，喜欢了就喜欢了，又不丢人。”

“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这么憋着不动他，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因为之前那些死了的联邦人？”

里兹瞧着他，眼神仿佛在看傻子，“你是在说什么屁话。”

“那不结了？”海蒂双手一拍，“既然联邦人不是问题，他的身份也不是问题，那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了。那个小Omega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俩在一起那不是再应该不过的了？我想庞狄亲王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儿媳妇是联邦人的。”

“你也别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一见钟情知道吗？”他喝了一大口酒，表情颇为得意，“我见到莉莉第一眼，就知道我这辈子一定会和她在一起。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一见钟情可不是什么传说。”

站在卧室门口，里兹拍了拍自己因酒水而发烫的脸，不知道是因为酒水作祟，还是海蒂的话真起了作用，她觉得更加难熬了。

小腹内一波一波的泛着热浪，小腹下方更是肿硬如铁。

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向外走去。

海蒂说霍兰和费安娜不一样。

他因为喜欢自己，不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所以——他应该在清醒时和她一起享受欢愉，而不是成为她发泄**的工具。

里兹常年征战，对于休息的地方向来不挑——在战场上，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哪敢再奢望更多。

她在书房对付了一夜，又在天将亮时起身去了后园——索托利亚宫虽然精致漂亮，但着实不太符合她的胃口，她得挑个合适的地方叫安东尼找人建座训练场才行。

安东尼瞧着这位只休息了两个小时不到、并且头天夜里还跟海蒂喝了顿酒的年轻将军，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跟在后边，一边暗自叹息，果然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呆久了，这才熬了一个夜晚，就浑身不得劲了。

说到熬夜，他跟着里兹的脚步顿了顿，“将军，要不要将三楼的卧室和书房也收拾出来？”

里兹打量着略显空旷的后园，头也不回，“不必了。”

“那……您也不能总是睡在书房吧？”安东尼咬了咬牙，“或者叫小少爷搬上去？三楼比二楼更加精致柔美，卧室内更是有一露天花园，能从那里看到大半个索托利亚宫的景色，我想着那不是您的风格，因此也只是简单收拾了一番，可说不定小少爷喜欢呢？”

“您回来可是休息的……”

里兹回头睨了他一眼，“你跟海蒂关系倒是好，他是什么都跟你说。”

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安东尼挠了挠头，“海蒂副官也是担心您，所以跟我多说了一些，那等小少爷起床后，我带他上去瞧瞧吧。”

里兹应了一声，转头回去，没再说话。

不知那位斯利维斯陛下到底是怎么修建这座宫殿的，前院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后院则光秃秃的，别说是什么特别的景致了，连几颗像样的树都没有。但里兹倒是很满意，从光脑上拉出一张设计图，示意安东尼来看，“从这到那头，修建一座这样的训练场需要多久？”

“三天？或许更久。”安东尼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撇过头去，“这得叫内务处的人来看。”

“那……”

里兹后头的话还没说出口，荣格上校的通讯就来了，里兹顿了顿，还是当着安东尼的面接了通讯，屏幕上直接挑出荣格上校憔悴的脸，他看着里兹，一脸严肃，“将军，您得来马上趟实验室。”

“里兹？里兹？你在吗？”霍兰揉了揉眼，掀开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屋里怎么这么黑，天是还没亮吗？”

服务机器人的履带在地毯上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薇薇缓缓走至窗前，拉开了沉重而厚实的窗帘，露出早就恭候了多时的阳光，“早上好，霍兰少爷。”

霍兰应声望去，和宝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站在窗前，对着他一板一眼的说道：“现在是上午八点，需要为您准备早餐吗？”

霍兰从床这边翻滚到那头，又从床尾跳起，直接蹦到薇薇面前，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你是宝拉吗？”

薇薇没有任何反应，它只是再一次向霍兰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安东尼听到室内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等到霍兰应答后，才推门进去，他站在门口，双手自然下垂于双腿两侧，眼睛瞧着地面，“早上好，霍兰少爷。将军去了军区，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她离开前，嘱咐我务必叫您用了早饭。”

“并且，楼上有一空中花园，将军想叫您去瞧瞧，挑些自己喜欢的花种上，还说这索托利亚宫太久无人居住，一些设施摆件年代久远，远不如现在的精致华丽，若是您不喜欢的，可以随意更换。”

霍兰瞧着十分守规矩且拘谨的安东尼，在心里感叹了声塞斯帝国严格的等级制度——他本来该是阶下囚的，却因为里兹的权力和地位，反而处处受到优待。

他摇了摇头，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不管安东尼看不看得到，他也朝他礼貌一笑，“好的，请容我先洗漱一番。”

“好的，霍兰少爷。您想在哪里用餐？花园还是餐厅？我叫薇薇去安排。”

荣格上校早早就等在了实验室门口，一看见里兹的飞行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瞧见里兹一如既往的想往下跳，立刻大步上前，“将军！”

里兹往外迈腿的姿势一顿，硬生生收回了踏出去的一条腿，静等着飞行器停稳，才从飞行器自带的升降梯上缓慢走了下来。

荣格上校两步走到她身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有别，对着里兹就是一顿言语输出，引得旁边的守卫频频侧目。

里兹自知理亏，也不言语，只能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趁着荣格上校喘气的功夫，扯了扯嘴角，“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骂我一顿？”

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荣格上校却是清醒了许多，身子一颤就要单膝跪下，“将军……我……”

“检测出那特殊元素是什么了么。”里兹并未看他，只是往研究室走，“一大早你便叫我过来，应该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吧。”

荣格上校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检测报告，转手又递给里兹，“您看，我解析了这元素的分子结构，又将它跟咱们数据库里搜集到的所有数据进行对比。”

“只有这一种是符合的，相似值高达99.99%。”

那应该就是能确定了。

里兹皱了皱眉，伸手接过检测报告，往后翻了两页，又递给荣格，“没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你直接说就行了。”

荣格上校站在里兹身侧，小心地位打量着她的神情，反复确认了她就如同他看见的那样平静后，咽了咽口水，将检测报告直接翻到最后，“您体内的那种特殊元素……和这种植物的汁液分子是一样的……”

“说重点。”里兹闭了闭眼，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却仍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结局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额……是……”荣格上校额头上已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皱着眉头，正努力措着辞，“这植物早在许多年以前就灭绝了，它能迷惑人的心智，只需一毫克就能叫人神魂颠倒。”

“虽说这植物是灭绝了，但还有拥有这种味道的Omega存在。”

“属下查阅了六个军区所有的资料库，发现拥有这种信息素的Omega，他的□□和这种植物的汁液有着一样的功效。”

“能确定吗。”里兹扯了扯领口，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这结论是否有足够的数据支撑。拥有这种信息素的Omega的□□为什么会拥有和这植物汁液一样的功效？”

她鲜少使用问句，就算带着疑问，语气也总是平静的，最后那句，似乎和前者没有什么区别，荣格上校却无端从其中听出了滔天怒气。

他默默将助理手上厚厚一沓数据交给里兹，“具体缘由属下解释不了。这么些年，不论是星际联邦，还是咱们塞斯帝国都在研究信息素，可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的信息素，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至于您要的证据……”

他加重了证据两字，咬字格外清晰，“这些都是证明。”

“除此之外，塞斯帝国最近发现拥有这种信息素的Omega，就是索托利亚宫前主人塞利维斯大帝的爱侣，兰迪。”

“这种植物的名讳，您或许听说过，它叫天堂蓝，也被称为爱神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