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不能自已之际,破空中突然传来“咻、”的一声异响,长着锋利尖长獠牙就快触碰到我脸的巨型蜈蚣立马弓下身,扭过身体,挥舞着巨爪,一副朝相反方向要进攻的模样。
小龙不知吓躲到哪里?它作恶后烧过的土,流沙退去后,呈现出颓废的荒凉,而没被焚烧过的地方,渐渐的又开出了一朵、两朵、无数朵的彼岸花。
“咻”又是一声,这下,沙怪扭回身体,朝我狰狞的扑来。
“咻”这声更响。
我呆呆盯着足下竖着的三枝翎箭。
几次都跟死亡直面相对,我都有些麻木了。
不过,箭立的地方还是让我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射箭的人不知是把握不好准头还是箭技太差,只需再用力往前射一寸,稍再射正一些,它们就可以洞穿我,射一个透心窟窿
箭头虽然不准,不过还是射中了沙怪。沙怪发出几声惨烈的哀嚎,那嚎声震耳欲聋。
它硕大的脑袋在空中摇摆,血红的眼睛要鼓出来般的渗出骇人的光芒,当它想不顾一切的继续朝我咬下时,忽然,“轰”地一声,身体重重倒理,砸得地都颤了几颤。
顿时,整个世界失去了光亮,陷入了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到周围有东西拼命朝我后面挤,平地刮起了一阵阴骇的大风,顿时,脚下的沙石都飞了起来,扑打在脸上、身体上。
妖风卷起的沙粒让我的脸有如皮肤被割开般的疼痛,有湿漉漉地东西顺着我的脸颊淌下,想必是我的脸皮被沙子划开了。
身上也有湿漉漉地东西在朝外冒,疼得我口腔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纳喊,我心想,我要死在这了!
担心沙粒落进眼睛割破眼球,我把眼睛紧紧闭上。
......
空气中弥漫着臭鸡蛋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风渐渐小了,等它完全停止的时候,我顿感脚下一轻,麻痹的两条腿终于可以动了动,我睁开眼一瞧。
沙怪已然不见,地上留有几淌黑色的污液,臭鸡蛋的味道就是从污液里散发出来,也不知道是沙怪的血还是它吞噬鬼魂后留下的消化物,臭得作呕。
我的身后,别说是鬼魂,连那些开得正艳的蔓珠沙华都没有了,或许是沙怪带来的腐蚀性沙粒,化尽了它们。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以为会是满手的血,结果发现手上干净如初,那些应该被划伤流血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在风平浪静后居然恢复如初?
心下惊异,不过我立马释怀。
这是梦境,虽然真实得可怖,但实际伤不了我,
而我一般梦醒后也会把大多数忘得干干净净......
就如潮汐、就如叶重、就如我和秦西风、傅琛的前世,在梦里,我什么都会想起,一旦清醒回到现实,除了心里会莫名的感到凄苦,重要的全都会忘记。
所以,当我在梦里时,我最希望的就是永远不要醒来!
这样,我就不必用一种自以为是的洒脱来掩饰自己无能无力的悲伤。
可我今天,不知为什么,又再现了这个梦......
我见怪不怪地伏身拔起一支箭,只见它通体黝黑,箭羽不知是用什么鸟毛做成,暗沉沉又闪着莹润的光泽。
箭很粗,做工简单、箭体削得不均匀,却沉得要命,我两只手抬着都觉得要拿不住。
先时嘲笑别人箭术差,这时自己亲手捧着箭,才顿觉射箭的人腕力惊人,居然能连发三箭?
我好奇地细细端祥,发现黑箭的箭矢是平整的,箭矢跟箭身相接之处刻有金色的“藩篱”二字。
箭头是秃的,伤不到任何生物,射出来有什么用?没用的箭为何会让巨型沙蜈蚣怕得要连忙退逃?
蓦地,我手上一轻,耳旁也有轻微的‘嗖、嗖“声,地上的箭跟着手中的这支自动地凭空向前飞去。
我吓了一跳,一点没想到古老的箭会是遥控的!
我抬头望去,远处立着一座虚渺的丘陵,丘陵上站着一个蒙着头脸的黑衣人,身旁还站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黑衣人伫立的丘陵下有一个旋转着的黑洞,黑洞越转越大,渐渐跟没被烧毁的彼岸花相接,相交的刹间,黑洞停隹转动,形成一个新的洞口,紧接着开出了一朵一朵的彼岸花。
不一会功夫,就成了一片连绵的花海。
地狱入口?
我更加惊讶?
这人是谁?难道是真正的冥王?
只有冥界主宰才可以开启地狱之门......
可冥王已经无心管理地界,把自己封印......
难道是冥王知道地狱出事,解了印?
不、不可能,直觉告诉我,如果是冥王的话,他不可能这么逊,任由一个怪物啖食他的子民。
况且黑衣人身上没有半丝阴暗之气,身形窈窕.......
黑衣女子伫足片刻,像是在审视前方,又像是怅然发呆。
她不知是没看到我,还是无视了我的存在,收箭,插进臂膀后的箭袋里,转身跃上马背,一勒缰绳,疾驰而去,转眼之前,虚渺的丘陵跟着也消失了。
若不是见到烧焦的泥土和新的地狱入口,我真以为巨型沙怪、黑衣女子、马,是幻像。
我不知箭手的身份,只感到疾驰而过的身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觉。
这种感觉我曾在化为石蛇的花梨白身上见过。
决绝又孤寂!
心下猛地就有些欣喜,难道花梨白并没有魂消魄散?她回来救我了?
立马,我又打消了这种猜想。
那箭手固然没有看我,却全身带有一股肃杀的狠厉。
她不是没有发现我,站着没动时,她就在犹豫要不要杀我?
我为什么说她想杀我呢?
因为在她放箭进箭袋时,她还朝我的方向又拿出箭比了比。
这人是敌非友,她绝不是花梨白!
可她又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呆立时,“咣”地一声响,一下就把我惊到现实来。
鼻腔里却猛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肚子在“咕咕”地饿疼,我又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身陷囹圄?
沐雨落和凌越的宴席,我并没有吃多少饭食,忙着看附在苏陌身上那个怨灵,不知不觉中饮了些酒。
怎么来到唐圣煜这里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今受他羞辱,被囚禁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
饿加上对傅琛、坡恩的担忧,我恼火不已,像个要爆炸的火球,立马要炸死屋子里的所有人。
我眼珠停在盘子里那杯褐色的液体里。
急需的特殊食物能缓解我快要变异出体的魔性。
这杯血,来得正是时候。
我如毒瘾发作的人一般,急忙端过,贪婪地一口饮下。
液体还有些温度,新鲜、醇厚。
然,它刚从喉管下去,我的胃立马火辣辣的痉挛起来。
我整个人立即就变得不好,不仅嗅到自己的皮肤被烧焦的气味,还多了身体被火焚烧着的疼痛撕裂。
这不是傅琛的血,虽然有一点点熟悉的气息,却绝不是傅琛的。
陌生的血液解不了我的饥,反而让我疼得遍地打起滚,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跃起,一脚踢向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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